飘天文学 > 玄幻小说 > 陌上新桑 > 正文 第三十七章 绝情难 4
    正在媚青在秦淮风月之中这般收拾自己的时候,钟粹宫里依然是一片仇怨惨淡。

    如今以接近午时了,荷沅在殷逐离的屋外徘徊了许久,终究是没有这个勇气推门而入的,只是在这门口担忧着。这时,樱焕正好从前厅过来了,见此场景,终于是问了荷沅一句“如何了,娘娘还是没醒吗?”

    荷沅急忙点点头,“我发才到这里的时候,这屋里连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又不太敢进门去查看,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荷沅在这里又开始步履不停的绕着圈子,这样的兜圈子却让樱焕感觉到无端的焦躁,所以也就直接推门进去了,只是脚步还是轻轻的,荷沅连忙跟上樱焕的脚步,两人悄无声息的来到了殷逐离的床榻之前。

    两人掀开帷帐,只发现殷逐离此刻还在睡着,眼角尚有泪痕,脸色却是泛着些许不正常的潮红,樱焕觉得奇怪,娘娘再是伤得重的时候,也未曾有过这般睡得叫都叫不醒的时候啊,何况现在时辰已经是接近午时了。

    这样想着,樱焕伸手去探了探殷逐离的额头,却立马缩回了手,这滚烫的温度,竟是连樱焕都觉得烫手了,樱焕此刻才意识到了事情有多严重,连忙转身跟荷沅说“娘娘这是发高热了,你速速差人去把李太医请来,娘娘的伤一直是李太医在医治的,想来也是会有什么办法的,快去。”荷沅根本就来不及反应,是好跟着樱焕的话去做事。此刻也就连忙出门,想去请李太医,刚跨过门口,樱焕又开始说话了,“还有,你再差个人去将君上请来,我想让他知道一下,娘娘是如何在这里辛苦受伤难过的。”

    荷沅只是点了点头,就往那外面走去,樱焕看了床上的殷逐离,心下更是觉得委屈了,自己家娘娘这般难受,而那个在帝位之上的人却是丝毫都不曾知晓的,但是现如今也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只盼着李太医赶紧着来,能医治娘娘的。

    樱焕看了一下周围,尚且还有这伺候洗漱的宫女带进来的盥洗的器具,想来已经是凉了的水,樱焕便拿着帕子往这个水里打湿了,在敷到了殷逐离的额头处,只是一会儿的功夫,那帕子已经又是温热的了,樱焕只好重新打湿帕子,无数次的重复着这些步骤,心急如焚。

    樱焕一边焦急的望着门外,盼着李太医赶紧着来,一边又守着殷逐离不敢离开分毫。

    正当这时,勤政殿里收到了钟粹宫来的消息,徐暮进去禀报的的时候,还是面上平静的,但语气里不免有些低沉的,“君上,宸妃高热不退,钟粹宫那边派人来通传,说是想要君上过去看上一看。”

    慕容僰听此,又皱了眉头,“昨日里不是都好好的吗?怎么如此快就高热不断了呢?”慕容僰心里是有些担忧的,只是这样问着,却不说其他。

    徐公公抬眼看了一眼慕容僰,好像是想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什么一般,但是许久,只得心翼翼的说“昨日晚间的时候,珍妃娘娘曾去了一趟钟粹宫。”说完这话,徐公公又是看着慕容僰的表情,不敢再有其他。

    慕容僰听到这个话的时候,大抵是猜到了些什么的,珍妃的性子他是清楚的,从不肯吃了什么亏去,这番逐离随自己去南山行猎的事,怕是珍妃早早便心中有所不忿了,逐离又在南山受伤流产,她此去钟粹宫怕是不会如此便宜的。

    “罢了,先不说其他的吧,摆驾钟粹宫。”说着,慕容僰就站起身疾步往前走,徐公公随即跟了上去,高声喊了一句“摆驾钟粹宫。”

    慕容僰未曾传步撵,只是自己向钟粹宫走去,徐公公跟在身后碎步的跑着,路上慕容僰还曾回头问了一句“传太医了吗?”

    徐公公有些气喘,却还是问答到“刚刚来的宫人,说是已经传了太医了。只是具体情况如何还是不太清楚的。”慕容僰得了这个答案尚且放松了一些,眉头的褶皱也稍微松了一些,只是脚下的步伐,还是如刚才一般的快速。

    等到太医来的时候,樱焕总算是可以歇一口气了,只是领着太医向着殷逐离的床榻走去,李太医一到床前,看了看殷逐离的脸色,瞬间语气就严肃起来“这时何时才发现的,如何让娘娘病到这般模样才来传太医啊?”

    荷沅刚才去太医院之时,也是一路跑着的,如今被李太医这样一问,到底还是有些心虚,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说“奴婢们刚叫娘娘起床之时,才发现的,我们以为娘娘只是睡得久了些,不曾想到过这些。”。还是樱焕上前,对着李太医屈膝行了一个礼“太医,是我们伺候不周到的,劳烦李太医诊治我们家娘娘吧。”

    见他们这般说,李太医也不再过问些什么了,只是叹了口气“如此的话,还烦请姑娘再去打盆冰水,务必需要深井中刚打上来的,一定要是凉的才是好的。”荷沅点点头,就出了门,屋内的李太医也就开始为殷逐离把脉了,虽然樱焕还是侍奉在屋内的,但却还是声音都压低了的,唯恐打扰到李太医的诊脉。

    荷沅刚出门的时候,正好撞到了进来的慕容僰,徐公公这时就高声怒斥这荷沅“你如何看的路,竟是撞到了君上身上,难不成不要命了?”荷沅抬眼一看,自己撞到了慕容僰到底也是不着急的,只是急匆匆的行了个礼,“君上万福,奴婢还有些太医嘱咐的事情。”

    慕容僰认识荷沅的,也并不如何在意自己被撞的那事,只是说“如此,你就先去吧。”徐公公见此,也不再说什么了,只是垂着头,跟在慕容僰身后。

    荷沅得了慕容僰的令,就直径出了这个门,只是寻着一口深井,就打了些水,就往殷逐离的寝殿走去。

    寝殿之中,慕容僰进了门来,瞬间就察觉出了这里面的气氛不同寻常,这般的阴郁的,与往些日子自己来钟粹宫的时候,完全是不同的。在床边伺候着的樱焕现在发现了慕容僰,只是脸上不敢露出埋怨,但到底是对于慕容僰开始有些不同了的。

    樱焕向着慕容僰行礼,动作还是一般规范的,但不知为何,慕容僰一眼就觉察出了这个宫女对自己心存不满了,但是他现在还不想做这些

    无关紧要的事情,只是摆摆手,让樱焕起来了。李太医这时才发现慕容僰现如今在此,就松开了正在把着殷逐离脉象的手,就想起身对着慕容僰行礼,慕容僰连忙制止了,只是叫李太医继续给殷逐离诊病。在这一瞬间之间,慕容僰转眼之间就看到了殷逐离的脸,那张脸上,有着不正常的潮红,嘴唇是干枯的,起着死皮,干到泛白。而且,殷逐离的脸已经是瘦到了一个很难看的界限,眼眶都微微出显出来了,一个下巴,尖的可怕。慕容僰看殷逐离这样模样,心里还是难受的,仔细想了一下,自己已经是多久未曾和逐离见面了,从那时她在南山遇刺吗,自己去看她的时候,这已经是数天之前的事情了啊,原来已经这么多天了啊。慕容僰这样想着,面上就不知觉的显露出的悲伤的意味出来了,徐公公抬头看了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是在一旁搬了一把椅子过来,便对着慕容僰说“君上,宸妃娘娘这边诊治,恐怕还是要段时间的,您先坐下等吧。”慕容僰看了那把椅子一眼,只是点点头,便坐下了。樱焕在一旁是很仔细却是一边隐蔽的观察着慕容僰的表情,见他还是悔过的,就觉得可能君上已经知道娘娘是怎么的难受,痛苦,在自己的世界中辗转反侧,不得解脱。可哪怕是这般模样,樱焕却是觉得心头畅快了一番,这样的心思又让她觉得自己可怕,只是不忍看娘娘独自一人难受,为何一直都是这样,为何君上在这段感情里唯独可以独善其身,向来都是可以掌控一切的人。其实慕容僰现在是悔的,或许自己若是当时不曾把这些不堪心思放到逐离身上,也不至于到如今的场面啊,现在这般这个躺在床上的人,这个一身伤痛,遍体鳞伤的人,也曾是一个驰骋沙场的将军,也曾千军万马之中取敌将首级,也曾那般意气风发,挥斥方遒。可如今,现如今只能这样在一个深宫之中,支离破碎,任意一个人都可以伤害到她。慕容僰脸上把表情压了下去,所以在旁人的眼中,慕容僰只是一脸平淡,或者说是一脸冷漠,可没有人知道,在这样一个平淡的外表下,慕容僰的内心是在怎么样的挣扎,上下求索,苦痛不得摆脱。他现在只是盯着殷逐离的脸,但是脑海中又浮现出了几个月之前,那个刚从漠北归来的殷逐离,乌发长枪,身姿挺拔,是多少大芐的女儿们羡慕的对象啊,她们对殷逐离慢慢是羡慕,羡慕这个在朝中有着阶品的女将,羡慕殷逐离不用锁在深闺,可以肆意张扬,羡慕殷逐离不用像平常女子一般,父母之命,相夫教子便是一生,一眼就能看得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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