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修真小说 > 剑入聊斋 > 东边有个剑仙来 第四十九章 老杂毛
    “此杯酒谢沈老兄仗义相助。”陆九渊双手抱酒,一顿长饮。

    “不客气。”沈良已经将酒葫芦交给店小二,让他帮忙灌酒,所以现在用来喝酒的器物是酒杯一个。

    二婶子酒肆开在柳絮街的街尾,就在临近新城的一段,因为在街尾这个并不讨喜的地段,所以二婶子酒肆的生意并不是很好,还比不上清谈用的茶楼。

    “得客气的。”陆九渊再饮一杯。

    “这是你想多喝酒的借口吧。”沈良给自己再倒一杯酒水,并白一样陆九渊。

    “哈哈,怎么可能。”陆九渊大笑几声,笑声中带了些许的尴尬。

    一旁看着的顾有志只得在此刻赔笑着。

    “敢问这位老兄来自何方?”陆九渊忽又说道。

    他是看清这人与沈良不熟,是真的不熟,而不是假作,所以也就不必有太多顾忌,只要照顾好沈良的情绪便是。

    “金陵本地人。”顾有志笑着回应道。

    “我看不是吧。”陆九渊怎会相信。

    “若老丈不信,可查衙门户籍藏档。”顾有志怎能简单认下。

    “可以。”陆九渊点点头。

    然后他又动动手指,手指颤颤间,就有一点常人肉眼看不见的金光在闪烁。

    金光闪烁了几个眨眼,然后一卷书册出现在酒桌上。

    只见这卷书册上写了四个字:顾有志记。

    “嗯?”顾有志看到这本册子,也是有些吃惊。

    也就沈良没啥反应,扫一眼便继续喝酒。

    他刚刚一眼就看到陆九渊在拨动大虞法网的力量,借着这张覆盖了整个大虞的法网,陆九渊能够拥有天仙的片许特性。

    天仙与天地天道合,遂有监控天地的能力,能在天地间自由行走,无所拘束,在儒家中天仙指代圣人,佛门指代佛陀,道门……嗯还是天仙。

    不过如今这方天地的天道混沌,对于任何地仙来说,此时突破天仙只有身死道消的结果,还不如飞升破界,另寻机缘,因此,即使沈良如今的这个层次回到这方天地也只能有地仙的实力。

    而如今大虞儒家编织出的这道法网规矩,正是仿照天道编织而成,而且他们的野心应该还不小,也许就想取代天道而代这方天地之主。

    若真成了,那也许就能成就两千年前那个王朝的宏图伟业了。

    只可惜了那个王朝生不逢时,若是遇上如今这个好时机,那王朝定能篡夺天机,取天道而代之。

    陆九渊沾了点酒水,然后揭开书册的封面。

    只见封面下是一张白纸,而陆九渊在这白纸上停顿了稍许时间,接着就见白纸像是被水浸泡过一般,湿漉漉的。

    而湿漉漉间有一道乌影从中透出。

    这道乌影面庞稚嫩,身形小巧,且被一双宽厚的手臂抱着,这是个襁褓婴孩。

    这婴孩图画占了纸张的七成地,而剩余处则被清楚明朗的黑字包揽了。

    只见上头写:大虞宁道三十八年七月初三亥时三刻生于金陵新城桃溪畔柳叶假村,重五斤三两,无异象……

    这上面所载的内容全是顾有志的生平,举凡大虞境内的任何人百姓都逃不过大虞法网的监督,也只有山上人监察不到,那些江湖客都得老实受管束。

    这一页字全数映现完后,便见纸张自主翻了一页,陆九渊都没去翻动,他还在自顾自喝酒,夹着下酒小菜花生米,半点没理会书册的变化。

    而顾有志也没在看,他只看了一眼,然后便不再看了。

    看的人只有酒肆里头的小二。

    他正巧送酒葫芦给沈良,然后他就看到了这一幕,这神奇的一幕他看得一清二楚。

    使劲揉搓自己的双眼,想再确定一番,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但事实是他没看错……

    他的心一下子就提到嗓子眼上,想要撇头跑走,但却又怎么也动不了身子。

    就在这时,店小二听到了救星的声音:“我的酒倒好了啊。”

    他手中的酒葫芦被一支木剑一挑,挑飞出手。

    而这一木剑的挑开,他一身的压力也随之散开,他扭动不再僵硬的身子,想要跑出酒肆,并大声嚷嚷。

    可刚一转身,他就两眼一黑,人往前一扑,昏迷倒地。

    小二一倒地,酒肆中其他酒客也倒伏在酒桌上,其他店小二与掌柜也昏倒于地。

    众人怎么一昏倒,陆九渊便从酒桌上站起身,走到送酒葫芦的店小二身边,他伸出玉石一般的手,捏在店小二的后颈上。

    他这么一捏,接着就是狠狠一拽。

    只见有一撮白毛被他从店小二后颈拽出。

    白毛数数,得有十七八根,一根根像头发一样粗细。

    “这是?”顾有志装作惊讶地扫过全场。

    “一个没皮没脸的老家伙的杂毛。”陆九渊手指捏着白毛搓了搓,白毛随之成了灰烬,扬洒一地。

    “老杂毛?!”顾有志做了总结。

    “嗯……挺对。”陆九渊稍稍停顿,然后畅怀一笑。

    不过顾有志正面对着他,看着他的笑容,总觉得他的笑容中多有些许阴霾。

    只是这事顾有志不会理会,也不想理会,反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人之死他人事,己身须毛断皆是大事。

    “哦,孙不害吗?”沈良插嘴道。

    “不是。”陆九渊摇摇头,坐回原位,但他也没有将名字报出。

    不过,想来他也识得孙不害此人。

    “改日劈了他便是。”沈良挥挥衣袖,壮志豪迈道。

    “……”陆九渊没说话,只是多喝一口酒水。

    ……

    一暗室中立着一高三尺有碗粗的蜡烛,这蜡烛将暗室照得亮堂堂。

    而在这暗室中,有两人,一人站着,一人坐着,坐着的人背对着蜡烛,站着的人面对着坐着的人的背,并面对着蜡烛。

    “被抓到了。”坐着的人发出像是打呼噜一样的声音。

    “你做事,常有的。”站着的人嗤笑一声。

    “陆九渊不是常人,你有暗手吧?”坐着的人说道。

    “有,不告诉你。”站着的人回道。

    “嗯,那就好。”

    “好个屁。”

    “嗯。”

    “……”

    暗室静默。

    而两人这么一段对话下,暗室中间那根点燃的蜡烛的烛火竟无半点摇曳,似凝固在那的琥珀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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