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都市小说 > 三月桐花开 > 正文 第五十四章
    两人往回走着,有说不尽的话语,自民国十六年在夜校认识,那时老何刚考进国立武汉大学,到夜校来教书,宣传革命,就认识了老赵,老何是,老赵是店员,年纪差不多,在革命如火如荼的年代一起闹革命。蒋汪合流后,他们被迫逃出武汉,后来在洪湖参加了红军,这一晃就五六年过去了。

    回到庙里,小陈还没醒,老赵把他推醒c说:‘要下雨了,还是早点回去吧,’小陈醒来,揉了一下眼睛,看了天空的云彩,就决定马上走。临走时,老赵说:‘跟你姐说,我在这里多住几天再回去。’

    小陈走了,老何还要去割茅草,老赵指了指天空,他说:‘今晚有雨,就不要再割了,等会儿我们去把上午割的草捆了,用马驮回来。我去把钱给妙常师父。’老何在后边说,你就说是香火钱,不要说是饭钱。

    老赵到了师父房里,掏出银元,妙常师父不愿意收,她说:‘你们也很艰难,就留着自己用吧。’老赵忙说:‘不是给你的,是给菩萨的香火钱。’师父这才接了,老赵就顺便把被子,蓆子也取了回来。

    回来后c铺好床,躺在上边儿,感到很舒服,有了家的感觉。城里再方便,也是寄人篱下。

    在城里的陈大姐,自老赵走后,总不放心,山上风大,雾气大,潮湿对伤口没有什么好处。等了几天,到了八月二十六,上山已经快十天了,仍没有消息,她见老赵没有回城的意思,就要到山上去看看。她一个人去,小陈又不放心,一个女的,怎么能单独前往呢?于是就约好,再等几天,到了初一c小陈就一起陪姐上山去看看。

    九月初一,陈大姐和小陈c吃完早饭就上路。临走时,老黄叫把买的那些东西,都背去。到了山上,庙里没有人,就到庙外四处张望,小陈说:‘在那边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陈大姐看了,好像是一匹枣红馬。小陈说:‘他们一定在那里割草呢!’小陈就领着大姐向马吃草的地方走去。在远处的老赵,早就看见一男一女走进庙门,他想:应该是大姐和小陈一起来了。见了面,大姐就埋怨:‘在山上一住就是十天半月的,伤还没有好,走路一拐一拐的,还要看郎中唦。山上的风大,雾大,湿气大,还是在城里好一些。’老何也劝道:‘先下山去将息吧,等伤彻底底好了,再上山来。’老赵苦笑着说:‘要得要得,你们先在庙里休息一下,吃了饭再走。今天是初一,王太太要来的,往常她都要给师父买好多米粉带来,我们也跟着沾光。’

    陈大姐从背篼里取出几包烟卷,是小作坊做的,没有牌子的纸烟,就是平常讲的大白杆。她递给了老何,她知道老赵平常是不抽烟的。老何说:‘叫妳破费了’陈大姐笑着说:‘才几个毫子一包,便宜的很。老赵说:‘唉c就是一个铜板也不容易啊,那也是你一针一线做出来的。’这时小陈叫了起来:‘王太太来了,和丫头两个人。怎么后面还有三个人呢?三个都是男的。’大家把目光移到了观音阁的庙门。老赵说:‘你看那三个人,雄赳赳气昂昂的,前头的那个,看样子有六尺高呢,哦,不像是求神拜佛的。’这个情况引起了老何的警觉,‘走’老何坚定地说,他问老赵:‘老赵,你枪在不在身上。’老赵说:‘我的枪是走在哪里带到哪里,这里人地生疏,还是警觉点好。’

    四个人就向观音阁走去,到了山门,老何推不开门,里面已经闩上了,他马上把枪掏出来,把子弹上膛,叫小陈到右边师父禅房窗子下边去听一听,看有什么动静?自己就到左边,自己住的房子窗子下去听动静。老赵在后面,一拐一拐地拄着拐杖也跟了上来。老何忙用手指小陈,老赵马上明白了,叫他到小陈那边去,小陈没有枪,他对这些事儿也不太懂,有了情况也不知道怎么办。这时从大殿传来了妙常师父的声音,‘你们是什么人?要做哪样?’只听一个男人说:‘老子要绑你’师父就大喊:‘菩萨救命,救’还没喊完,她的嘴就被堵了,后边的话再也喊不出来。老何来到自己住的房子窗下,听到王太太在哀求:‘大哥,有事儿好商量,有事儿好商量。‘啪’一个清脆的耳光声,接着是一个凶神恶煞的吼叫声:‘老子要睡妳,不用商量。’房里传来了王太太的哭喊声:‘菩萨救命,菩萨救命。’又听凶神恶煞在喊:‘快把她嘴堵上,赖四,听到没有?’接着又听到‘啪的一声’又是一个清脆的嘴巴。听那个叫赖四的叫道:‘再喊,老子就把妳的心挖出来。’接着听到嗤啦一声,是刀子划破衣服的声音。王太太已悄无声息,可能经不起惊吓和殴打,已经昏过去了。这时,老赵c大姐和小陈,在那边没听到动静,他们就转到这边来了。这边经一阵闹腾,大概已把太太收拾停当,绑了手脚堵了嘴,应该收拾丫头了。这时进来一个人问:‘三爷,那尼姑已经绑在大殿柱子上了。’三爷发话:‘赖子,把丫头也绑了,堵上嘴’。那个叫赖子的男人,就上去绑丫头。这个丫头声音大,大喊救命,哎c谁救得了她哟,一阵骚动之后,也无声无息了,估计也捆了手c堵上了嘴。

    老何忙向后山走,他扬手,招呼大家跟着一块儿来,走到大殿的外墙边,他才小声地对老赵说:‘你们三个到藏经阁去,赶快取支长枪来,子弹压满,上膛,还要带几颗手榴弹。小陈翻窗出去,老赵你要拽着他衣服,快去吧。’老赵就一拐一拐地领着他们到后山去了。

    老何想先救师父,正准备翻墙进去,顿时又感觉不妥当。就来到自己房子的窗下,听他们商量什么。只听那个叫三爷的说:‘今天就得把信送到王家,要他们准备好两千块钱。这不是个小数目,给他们两天时间去筹钱,一般商家没有那么多现钱放着,让他去收账,去借钱。给他这么长时间够了。明天晚饭时分c送到山下这个村子,叫什么陈家沟。如若不然,叫他们等着收尸吧’只听三爷恶狠狠地问:‘谁去’没有人应声,等了一会,三爷说:‘没人去c是吧c我去。’

    赖四急了,他说:‘三爷不能去,你去了,这一摊子咋办’三爷说:‘你就看着办呗’听到有划洋火的声音,肯定是三爷抽上了。‘嗵’的一声,好像是哪个用脚踢了谁。‘赖子,你他妈的当缩头乌龟了,你去,只有你识字,你到城里找笔和纸,是买是借你看着办,你他妈的c别见了女人就走不动路,那个尼姑给你留着,听到没有?’那个叫赖子的小子,答应道:‘是’。三爷说:‘给你两块钱,拦个滑竿儿,比你还走得快,再给两块钱,回来时带点肉回来,生的熟的都行,送信时,用帕子把嘴遮住,走吧,快去快回。赖四,你去给他开门。’听那脚步声,知道赖四和赖子出了门。不一会儿,听到山门,‘嘎’的一声开了,赖子出了山门,又听到闩门的声音。

    等到老赵他们取枪回来,老何就拿着枪,猫着腰,向山门那边墙角走去,老赵他们三人跟在后面。到了墙角,老何探出头去,看山门前没有什么动静,赖子已经下梯子岩,走远了。老何回过头来,叫大家都蹲下,他小声地说:‘老赵,你把手枪给大姐拿着,教她怎么用,你们两个先到梯子岩那里,看赖子走到哪儿了,注意不要叫他看见你们。然后再绕到山门对面的小土包上,找地方埋伏起来,监视庙里和梯子岩方向,小土包比山门高,庙里的情况一目了然,万不得已不要开枪,你用步枪把那大门封锁死了。’老何说完,向墙角那边摆了摆头,老赵就带着陈大姐走了。

    老何带着小陈,又回到窗下,听里头的动静,只听见三爷说:‘赖四,你把那个丫头弄到对面房子去,不要叫她乱叫,动静小一点。’赖四高兴得都笑出了声来:‘哈哈,晓得。’啊!老何的脑子这才转了过弯来,这个三爷,很可能就是望娘滩龙大爷c桃园三结义的那个苟三儿,苟三爷。麻二在天口叫妹伢子捅死了,他们是来寻仇的。这时里头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由近而远,估计是赖四把丫头弄到对面房子去了。这赖四才走,只听哐啷一声,门就关了,听得苟三恶狠狠地说:‘你要敢叫,老子就掐死你,老子不叫你受委屈,把你手脚都放开,嘴也不堵了。想当年,老子在常德百花苑找筱玉兰,五十个大头才睡一晚上,你比她强好多,啧啧啧c真是身白如玉呀。’这时听到里头传来,噼噼啪啪的声响,估计苟三把王太太的绳子解开了,王太太在拼死反抗呢。接着又传来苟三的怒吼:‘你再他妈的乱蹬乱抓,老子就打死你,’听到这里,老何想c时机差不多了,就拿着手枪往外走,小陈连忙跟上。老何一边走,一边低声说:‘小陈c上次我跟你说过了,枪怎么用,记住了吧。’小陈说:‘还记得呢。’

    到了山门,老何没有看见老赵他们,他扬了扬手,小山包的树丛里c也伸出一只手来,老赵他们已经埋伏好了。老何朝庙里指了指,他向老赵示意:我们进去了,战斗就要开始,精神一点。老何从裤腿儿里拔出一把匕首,插进门缝里,慢慢的拨动着,门闩拨开了,两人刚进院坝,从师父那房子里,传来了杀猪般的呼救声和叫骂声,突然,叽哩嘎啦的一阵躁动,估计来不及叫喊了,正在拼死打斗。老何叫小陈蹲在门口,把子弹上膛,对他说:‘后面有老赵和你大姐呢c不要怕,’老何就快步冲进师父的房子,见丫头已赤身,不醒人事,赖四正骑在她身上脱衣服呢。这个色鬼太兴奋了,有人进来都没察觉,也许很久没有碰过女人。这丫头虽然貌不惊人,呵!还是个黄花闺女呢!老何进来,赖四全然不知。老何怒从心起,他把手枪别在腰里,随手抄起一根小板凳,就朝赖四头上砸去。这力量不会小。赖四一声没吭c顿时就倒在了丫头身上。丫头惊醒了,她尖叫一声,连忙把赖四推下床去。丫头看见老何站在跟前,赶忙卷缩成一团。老何连忙把她的衣服裤子找来,扔给她,叫她穿上。

    赖四身材魁梧,膀大腰圆,虽然被此重重一击,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忍着剧烈的头疼,试图爬起来,老何又给了他一板凳,赖四就彻底趴下了。老何在门后找来绳索,在赖四颈上绕了一圈,一端用脚踩着,一端搭在肩上,用手撑着,嘴里还喃喃地说:‘老子勒死你,老子勒死你。’他直起腰,使劲儿撑那绳子,赖四瞪着眼,舌头也吐了出来,就呜呼哀哉了。老何就这样勒着,坚持了好一会儿,估计差不多了,他才松手。老何收了他的枪和匕首,出门去,扔给了小陈。丫头紧跟着出来,他的衣服撕坏了,紧抱着肚子。她是被赖四的那张脸吓坏了,跟着老何不敢离开。老何小声的对她说,妳到大殿去,把师父的绳子解开,就呆在上面,不要乱跑。

    这时听到王太太在屋里大喊大叫:‘你个天杀的,挨千刀’王太太还没喊完,只听得‘啪’的一声,王太太再也不出声了,大概苟三儿狠狠地打了她,‘嗤啦’好像是撕衣服的声音,老何轻声地走近房门,他试推了一下门,门闩了。只听得里头,苟三儿在哈哈大笑,笑过之后,他自言自语:‘老子看过白蛇传,你就是那条白蛇,白素贞也没有你白。’老何在门缝朝里看,王太太赤条条躺在床上,白皙的肌肤,丰盈的体态,像包裹着一层白色的绸缎,苟三儿骑在他身上,两只手,像老鹰的两个爪子,抓着王太太的两个使劲儿的揉着,他趴在王太太身上,感到有什么还不到位,哦,衣服和裤子还没脱呢,他迅速起来,两手拽着两边衣襟一扯,衣扣就全开了,他把上衣扔在桌子上,然后解下皮带,把枪也扔过去,正要脱裤子,王太太苏醒过来,苟三儿怕她跑了,他赶忙跳过去,骑在她那白如绸缎的身上,他大声的说:‘等老子脱了裤子,不要乱动,要不然老子不客气。’

    老何再也听不下去,他抄起靠在门外的打狗棍,使劲儿对门踹了一脚,只听得哐啷一声,门被踹开了,他破门而入,他对苟三儿厉声喝道:‘苟三儿,你狗胆包天,竞敢在这佛门圣地,欺男霸女。’苟三儿听到有人踹门进来,本能地跳了起来,伸手去拿放在桌子上的枪。只听一声呼啸,苟三儿赶忙把手缩了回来,‘啪’打狗棍打在桌子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老何顺手一拨,桌子上的衣服和手枪,就飘落到墙角旮旯里去了,苟三儿怕棍子横扫过来,连忙退了两步。王太太见要开打,连忙缩卷到堆草的墙角,挪动时,那隨着身体的移动而摇晃着,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还着身子,赶忙伸手去把衣服抓过来穿上。衣服倒是穿上了,只是扣子被扯坏,敞着怀,他连忙把衣襟扯到胸前,遮挡着雪白的肤体。

    这时苟三儿抓了一根板凳,要高举高打,他迅速地把板凳举起来,可惜屋子太小,他本来就身高六尺,板凳举过了头,就碰到了房梁,把那屋上的瓦,震得噼里啪啦的一阵乱响,板凳没有举到位,而是向下反弹下来。老何看准了这个机会,说是迟,那时快,老何侧身一个弓字步,单手握棍一端,使劲儿就朝苟三儿的裤裆一棍子搠了过去,只听‘哎哟’一声,苟三儿扔了板凳,猫着腰,两手紧捂着裤裆,那个钻心的疼哦。这又来了机会,老何没有放过它,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马上对准苟三头上就是一棍子,没想到苛三儿向前蹿了一步,打到苟三儿的后背,听得沉闷的一声响,苟三儿的五藏六腑可能都要震碎了,背上马上泛起了红色的一条彩带,那条彩带随即就肿胀起来,很像水田中冒出的一道田埂,他踉踉跄跄的冲到门边,顺手拿起,靠在门边的一把锄头,一转身就向老何怼了过来,他想杀一个回马枪。

    老何连忙用棍子别开锄头。两人离得近了,老何准备用棍子的后端,反过来打击苟三的头部,这个动作太熟悉了,在战场上拼刺刀时,就是这样,把敌人的刺刀架开后,离得很近,刺刀用不上了,就把枪收回来,然后后手变前手,使劲儿向前推枪托,打击敌人的头部,这叫侧击。苟三儿也不是平庸之辈,他看房间狭小,施展不出自己的本事,枉有了一身的力气。于是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转身就蹿到院坝。这是一个广阔的天地,正好施展自己的本事。苟三儿虽被打得狼狈,但没糊涂,凭他六尺的身高c两百多斤的重量c虎背熊腰的身躯c能怕谁?在小屋施展不开,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到了外边儿,有广扩的天地c就是死也死得痛快。所以他拿着锄头,就出了房门。

    老何原想,上前来个侧击,一看苟三儿跑了,连忙追了出来。苟三儿蹿到院坝中间,摆好了拼命的架势。老何追出门,看到这宽阔的院坝,真是心花怒放,在那小屋里,施展不开,空有一身武艺,来到院坝里,才能施展自己的本事。苟三儿双手握着锄把,抵住胸口。站在那里,向老何示威:老子像座山立在这里,让你几棍子,你又能把我怎么的。老何看苟三立在那里,还心存傲气,认为一身的力气,谁也奈何不了他。

    老何想,首先要从气势上压倒苟三儿,让他见识什么叫武艺,同时也需舒展筋骨c热热身。老何就耍起棍术来。他有老赵的长枪和小陈的手枪看着,他怕什么。他舞动起打狗棍,玩了一个套路c最后是拿棍子在前面旋转,越转越快,真是快如流星,只见人在那里站着,却看不见那快速旋转的棍子,末了,他将棍子拋到空中,自己一个前滚翻,到前面站了起来,用右手抓住空中掉下来的棍子。耍完了c他厉声喝斥道:‘苟三儿,你伙同麻二,龙大,在那边儿打家劫舍,欺男霸女,你们是恶贯满盈,还不快过来送死。’他要激怒苟三儿,苟三儿愣着,不知道在想什么,估计脑子也是一片空白,在这种场合,脑子能正常运转的,大都是有优势的一方。庙里鸦雀无声,王太太在门缝里,焦急地张望着,在大殿上观望的师父和丫头,都为老何捏了一把冷汗。这时老何又向前走了一步,大声喝道:‘苟三儿,你罪大恶极,还不快点过来送死。’

    苟三儿这时才如梦初醒,他大声吼道:‘老子六尺男儿,还怕你这小猴子不成,老子不杀无名之辈,快快报上名来。以后也好替你超度,早日投胎转世,我与你素不相识,为何杀我二哥。’老何笑着说:‘你不记得啦?’他两手握着打狗棍,杵在地上,把下巴颏搁在两只手上。他继续说:‘老子在hn没有杀你,还发你盘缠,叫你回家重新做人,你倒好,到这里来打家劫舍,欺男霸女,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更姓,何青山便是。’苟三儿一听,知道今日插翅难逃,于是大声吼道:‘今日不是鱼死,就是网破,老子跟你拼了。’于是使出全身力气,高举锄头,就向老何砸来。边上几人,个个紧张万分,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只见老何不慌不忙,提起打狗棍相迎,他把锄头往右一挡,身子往左一闪,听得一声呼啸,锄头顺着右肩劈了下去,只感觉到地面一震,那锄头就从老何右脚边挖了进去,六个人都看得目瞪口呆,老何两手震得发麻,棍子也掉了,好在离得不远,他几步过去,用脚尖一勾,棍子腾空而起,他用手接着。看那苟三儿,他用力过猛,锄头挖进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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