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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借尸还魂（二）
一
看到巫世德半天没有说话，戚小云再无知也看出点蹊跷，心里不禁有几分小得意，笑道：“叔叔，你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话了？”
巫世德忙笑道：“不，没有，我是......我是欣慰！”
戚小云好奇道：“欣慰？”
巫世德连连点头道：“对啊，欣慰，你们现在这些女孩子啊，比我们这一代懂事很多，出门在外也知道跟家人朋友报个平安，难得，非常难得！”
听他说得如此诚恳，戚小云倒有些后悔“捉弄”他了，又听他叹口气道：“唉，要是我那女儿能有你一半懂事我这辈子就知足了！”
戚小云道：“你多心了，你女儿才多大，她会慢慢变懂事的，你放心！”
一句由衷的安慰，换来的是巫世德更加大声的叹息，道：“小，她是年纪小，心可早就大到不知哪儿去了！”
戚小云看他动情，忙安慰他道：“这个年纪都这样的，心野，我也是这么过来的，读两年书，长大一些就好了！”
巫世德苦笑道：“你不用安慰我，我自己的女儿什么样我自己知道！”
戚小云无话可说了，也实在不能理解他的逻辑，先前还把女儿夸得一朵花儿一样，怎么转头女儿就成了狗尾巴草了？
想不通，实在想不通！
二
戚小云不再搭腔，巫世德也不好接着诉苦，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只有一路的汽笛声和风的呼啸声。
眼看前面就是加油站，巫世德道：“小云，下车休息会吧，也给家人朋友报个平安，别真让他们担心起来！”
戚小云看他眼中闪着光，忽然明白他这是话里有话，好像告诉她“担心”的不是所谓的家人朋友，就是她戚小云自己。
戚小云脸上一红，心中又内疚，疑惑起来，看巫世德如此体贴，如此坦荡，难道真的是自己多心了，他那些不明不白的话真就是长辈对后辈的逆耳之言？
三
再次上路，巫世德似乎走出阴霾，又热情了几分，开口便道：“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干脆咱们就别走远了，下一站有一处农家小吃，非常有特色，一定要尝尝，要不咱们在那吃一顿然后掉头，估计五六点就能到家？”
戚小云受宠若惊，没想到自己的面子这么大，教练组组长还要征求她的意见，忙道：“不用了，还是听组长安排！”
巫世德哈哈大笑，道：“那就去尝尝！”说着发动汽车，稳稳上路。
四
说话间，一大包零食递到戚小云手上，道：“也不知道你爱喝什么饮料，就矿泉水吧，反正也没多少路了！”
戚小云感激一笑，道：“矿泉水就行！”说着随手拧开，喝了一口，低头朝塑料袋看，嘴角不觉展开笑颜。那里面都是她最爱吃的零食，有薯片，有鱼干，有花生米，有牛肉干，有咸蛋......
巫世德笑道：“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按着佳佳的口味买的，她就爱这些小玩意！”戚小云笑道：“我也爱吃！”说着脸却红了，再不好意思看巫世德一眼。
翻了两下，戚小云道：“你吃什么，我给你拿！”
巫世德笑道：“不用了，我不能再吃，再吃这驾驶位就放不下我了！”
戚小云一笑，也不再跟他客气，撕开薯片就吃，光芒一闪，戚小云朝塑料袋看去，原来塑料袋里有一滴水珠，被阳光一照反射出光来，戚小云心中一动，看了看矿泉水瓶，记得没有洒出水啊，-------不过美食当前，戚小云哪里管那许多，接着大块朵颐。
五
似乎是真诚求助，巫世德又谈起女儿来，道：“我那个女儿啊，也就要钱买零食，买好衣服时候才想起他的老父亲......”
戚小云糊涂了，对他那时好时坏的女儿也好奇起来，不过也不想他太伤感，道：“不用太担心，上了大学，会学好的！”
巫世德似乎根本没有听戚小云的话，道：“你不知道那孩子性子有多野，十三岁就参加应援团，还跑到什么‘爱豆’酒店去，说是要献身......”
噗！
戚小云一口水喷在车玻璃上，惊愕地看着巫世德，巫世德眼神怪异，似乎有几分懊恼，还有几分惋惜失望，戚小云更加懵憧，话都说不出来，呆呆地望着巫世德。
巫世德笑道：“奇怪吗，我以为在你们这一代这种事很平常的，难道就我女儿这样？”他如此说，戚小云更加为难了，是该说“是”安慰他呢，还是说“是”......
乱了，戚小云的脑子乱了。
又听巫世德苦笑道：“你不说我也明白，她们那几个里面就没一个是她那么大胆的！”戚小云懵里懵懂地吃着牛肉干，不敢多半句话，跟不知如何转移他那尴尬的问题。
巫世德接着道：“十四岁，才十四岁就交了一个男朋友，你也知道的，他妈妈在她小的时候就跟我离异......”
戚小云心中暗道我怎么会知道，却听巫世德接着道：“我呢，那时候还是出租司机，没日没夜的，那孩子竟然就把男孩领到家过夜，才十四岁啊！”
戚小云一下噎住，张大了嘴巴却怎么也吐不出来，巫世德显然也是吓坏了，立马把车停在路边，手忙脚乱的就把矿泉水往她嘴里灌。
戚小云心里暗骂，手上却阻止不了，还好有些用，干呕两下，没有吐出来却是咽了下去，擦掉了泪花，戚小云冷汗却如泉水一般冒出来。
不，不是了，冷汗，是热汗！
戚小云只觉得浑然热得发烫，心里烫，胸口烫，尤其是腹部以下，那个敏感的地方......
脑中愈来愈迷糊，方才的记忆却一下子清晰，她猛然记起，方才巫世德的右手是不停在她后背拍啊，抚啊，她没在意，毕竟是辅助她吐出秽物，可是他的左手，他的左手，却是摁在她的左胸上啊！
那个地方，至今可还留着给她的初恋啊！
戚小云委屈的眼泪如喷泉一样喷涌！
六
明白了，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可是已经太迟了。
巫世德兴冲冲地上路，戚小云的手脚却几乎软绵绵的，只能任由泪水无声地流！
不，不能让他得逞，戚小云怒道：“你在水里放了什么？”
巫世德笑嘻嘻地打量着她道：“你说呢！”
戚小云怒道：“你卑鄙！”
巫世德冷笑道：“谁让你那么不上道呢，你以为驾照就真那么好拿的？”
戚小云目眐心骇。
半晌忽然奋起最后一丝力气，把塑料袋和背包劈头盖脸砸向巫世德！
巫世德随手拍开，又顺手狠狠掐了了一把戚小云的脸，道：“装什么装，为了一张膜，丢了小命值得吗？”
戚小云不管，她必须动起来，她知道再不动可能就真动不了，几乎整个身子都扑过去，把巫世德也吓了一大跳，道：“你发什么疯，要死也别拉上我！”
戚小云恶狠狠地道：“你说对了，死我也要拉上你！”
巫世德一把推开她，显然不愿相信她的话，道：“切，骗鬼呢，你这样的女孩我见多了......”说着脸上泛着红光，对着戚小云道：“开始的时候喊着叫着，最后还不是乖乖跪在老子胯下！”戚小云哪里听过这样的污言秽语，气得几欲晕去！
戚小云真恨没有晕去，只见巫世德睃了一眼路况，忽然凑过来亲了戚小云一口，手也不客气地抓在戚小云的胸部。
戚小云急怒攻心，一口咬在巫世德的手上。
七
巫世德看着血淋淋的手腕，气急败坏地道：“你他妈真的是疯了！”
戚小云冷笑道：“没错，我就是疯了死了，也绝不让你得逞！”
巫世德随手用纸巾包住手腕，忽然冷笑道：“小宝贝，待一会你就不会那么说了，你放心，我一定给你一个永生难忘的初夜！”
戚小云心中如刀绞，却也明白怎么气也没用，只得静下心来想办法，口中道：“你就不怕我投诉，就不怕我的朋友报复？”
巫世德冷笑，道：“投诉，怎么投诉，有什么证据，我劝你醒醒吧，我放一句话出去，你为了驾照献身给我，保证你一夜上头条，到时候看你怎么办！”
戚小云无语，心里明白他说的是实情，只得作最后的努力，道：“你想想清楚，我家里人，我的老板同事可都是不是好惹的人，我劝你不要自找麻烦！”
巫世德哈哈大笑，道：“麻烦，你以为干我们这行的还怕麻烦，告诉你，省交通部，省公安厅每天接到的投诉咱们的电话不知多少，又能拿咱们怎么样？”
又狞笑着对着戚小云道：“你以为就你后面有人，告诉你，要比势力，咱们怕了谁？”
手上血不流了，不疼了，又不安分起来，先是抚摸着戚小云的大腿，口中道：“我劝你识相一点，大家各取所需，你让我爽，我也不会亏待你，驾照一个星期给你，你这样的身材相貌，又还是处女，嘿嘿......”
见戚小云似乎听得入迷，手慢慢往上挪动，口中道：“少不得好好补偿你，要包包还是手机钻戒，几万块咱还是出得起的！”
戚小云忽然妩媚一笑道：“原来我还这么值钱！”
巫世德受宠若惊，笑道：“要是你想长期......”
没说完身子一震，车子发疯如赛车启动一般飚出去，巫世德大骇，急打方向盘。
八
轰隆一声巨响，汽车撞在防护栏上！
九
是在梦里，还是在鬼门关。
戚小云听到有个声音一直朝她叫喊：“小云，起来，戚小云，快起来！”
近了一些，是最近她梦里常出现的那个黑影。
------那就应该是在鬼门关了，戚小云心想。
不过也好，自己清清白白的身子不能就那么便宜了巫世德那个禽兽。对了，那家伙怎么样了，应该下地狱了吧！
就可怜了他那女儿，没了妈妈，现在连爸爸也没有了！
-------不对，应该是骗人的吧，他怎么会有女儿呢，他那样的人就活该打光棍一辈子，不，他就该去死，下地狱，下油锅......
戚小云从来没有那么恶毒地诅咒过一个人，------连诅咒人的事也基本没有，可是现在满脑子都是诅咒巫世德的话。
用尽了她所有才思，也用尽了她所有心力，所以现在戚小云只想安静地躺着，沉沉地睡去！-------不，不能睡，戚小云你不能睡！
那个声音还在喊！
不停地喊，声音越来越大，大得刺痛戚小云的耳膜！
人影也越来越近了，戚小云非常激动，她急切地盼望着那张久违的脸！
快了，快了......
十
刷的眼前一亮，一束灯光打在戚小云脸上。
几个声音欢呼道：“哎呀，终于醒过来了！”
戚小云没有醒过来，她无声地流着泪，她恨那束光，是那束光的出现一下子打散了那人的影子，就差一点点，就差那么一点点，戚小云就能看清他的面容！
好恨，戚小云心里好恨！
十一
戚小云也心喜，毕竟她活过来了。
戚小云从来不是那么记恨的人，她甚至已经忘了那个把他推向鬼门关的罪魁祸首。
凌娟却恶狠狠地道：“便宜了那狗东西，死得太痛快了！”戚小云的心忽然软了，毕竟也是一条命啊，她道：“巫世德，他......死了？”
成乐连忙接口道：“可不是，便宜他了！”戚小云微微叹气，忽然睃了一眼屋子，除了凌娟和成乐，还有马书琚、方偁、苑旭晨、单晓婷和刘姗。
戚小云奇道：“人呢？”
凌娟一愣，随即夸张地笑道：“什么人，我们这么多个不是人？”
戚小云大窘，没想到更窘的还在后头，单晓婷凑过来，趴在凌娟肩上道：“凌姐你可误会了，人家说的人是另外一个人，嘿嘿！”
众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纷纷点头道：“噢，是那个人啊！”声音拖得老长老长！
戚小云急道：“不是，我是说我爸爸妈妈呢！”
马书琚连忙道：“他们忙着你的案子呢！”
方偁也道：“伯父伯母本来早上出国参加什么会议的，才下飞机又赶紧回来了！”戚小云道：“我怎么回来的，你们怎么知道我出事的......”
成乐道：“别急，这些事慢慢说不迟！”
凌娟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发简讯给杨组和石组，他们都不放心便和赵组跟了上去，倒比救护车还早到，也亏赵组懂救护，先作了一些急救措施，否则多少个安全气囊也保不住你的小命！”
十二
戚小云忙道：“那他们呢，我说杨组和......赵组......”
刘姗笑道：“再想想，就没有别人？”众人嬉笑起来，戚小云赧颜汗下。
单晓婷笑道：“她刚好，还是别逗她了。”接着又道：“他们都忙着你的案子呢，老板发话了停下所有活儿，这回一定要把他们一锅端了！”
戚小云奇道：“不是没有证据吗？”
成乐笑道：“谁说的，那下了迷药的矿泉水就是最好的证据！”凌娟也笑道：“放心，公安人员比你专业着呢，他们在你腿上，衣服上都提取了那畜生的指纹，证据确凿，不死也无法狡辩！”
马书琚也道：“杨组也说了，这种事肯定不是第一次，要联络所有受害人一起讨公道，所以这事大了！”
十三
刘姗摸着戚小云的头发，有些怜惜道：“谁都没想到你看着没心没肺，弱得跟小鸡一样，性子会那么的烈！”
单晓婷道：“对啊，听说当时在现场，石组那目光都能杀人，大家都说那家伙就算没被撞死估计也活不长了！”
众人都轻轻笑起来，戚小云有些急，道：“他没干什么傻事吧？”
成乐道：“放心，有赵组在呢，出不了事！”
想到什么，戚小云忽然道：“他女儿呢？”见众人疑惑，忙道：“就是那家伙的女儿！”凌娟笑道：“嗨，他有什么女儿，光棍一条，早十年前老婆就受不了他离了，哪有什么女儿！”刘姗道：“小云你还是关心关心自己吧，还想着别人，你呀，心别再那么善良了！”
单晓婷笑道：“对啊，我们大家都非常好奇，智勇双全的戚小云是如何斗败披着羊皮的大色狼的，赶快说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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