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姨”
彩云庄中有梅姨自己的房间,吕掌柜正与她说着什么。
“你这是怎么了”
吕掌柜又说了几句便下去了,梅姨拉着她的手,见她面色死灰,心中幽幽一叹。
“我看见他在万春楼里喝酒,很开心的样子。”林蝶衣低着头,单是把自己看到的说出来,就觉得心内憋闷不已。
“你每次喝花酒的时候,不是也很开心”梅姨不以为然地说着。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看见他坐在那里,心里好像被一把刀狠狠刺穿了一般。”
“你觉得中午他为何会生气”
林蝶衣一愣,梅姨怎么突然变了话题,看着她认真的样子,想了想答道“难道是因为我为宋启扬说话”见她点了点头,不敢相信地问,“不可能吧,我是说直接杀了他,又没说放了他,为什么要生气”
“你与宋启扬青梅竹马,甚至还有过婚约,虽然已经再无瓜葛,但他怎会轻易释怀。”
“他真是小气。”
“你现在气成这个样子就不小气了”
“我梅姨,你怎么帮他说话”
“我只是就事论事,你觉得他为何会对宋家下那么重的手”
“他是为了帮我讨回我母亲留给我的东西。”
“不仅如此,也许你没有跟他细讲过你与宋启扬的事,但聪明如他,又怎会猜不到他是在帮你讨回公道,把你所受的苦,加倍返还给那些让你受苦的人。他在帮你,你却觉得他残忍,若换做是你,你会不生气吗”见她若有所思的样子,柔声问道,“你认为他是沉迷女色的人吗”
“当然不是。”
“既然你如此相信他,就回去好好想想他此举究竟是为了什么再想想你自己为什么这么难过”看着林蝶衣疑惑地离开,梅姨轻喃道,“我只能帮你这些了。”
林蝶衣回到客栈,心里仍是不甚痛快,倒在床上生闷气。
他为什么会去喝花酒男人喝花酒还能为了什么让小二送上来一坛酒,推开窗户抱着酒坛跃上屋顶。
“梅姨,蝶衣可是来过”
“她走了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你便跟来了,还真是沉不住气”梅姨似笑非笑地看着失了方寸的瑹瑀瑄。
“我见她离开的时候表情黯淡”
“她确是情绪不佳,但我却是觉得你的法子可能不大有效。”
“我也没有要点醒她的意思,只是一时气不过而已,我这就回去看看她。”
“我有一事不明,要向玉公子请教”梅姨悠闲地抿了口茶,见他有些着急才开口道,“探访绪衣教之事,玉公子为何非要小蝶同去”
“只因我想将她带在身边,绪衣教必须要去,这期间我怕她会出危险。”
“乌鸦若是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还如何能做的成任务”
“她以前的生活我无力改变,但今后我会尽力让她不受到任何伤害。”
“探访绪衣教也不是什么轻松的任务。”
“我自信有能力护她周全。”
梅姨会心轻笑,他则拱手告辞。
天上只挂着一弯月牙,让初秋的天气更显清冷。
他总是喜欢莫名其妙的生气,难得这一次能知道原因,确是自己错了,辜负了他的一片好心。
我为什么要难过我没有难过,只是有点不开心,因为因为他居然自己一个人去快活,却不带着我,一定是这样。
满意地扬着脖子往嘴里倒酒,可是眼中的酸涩是怎么回事心中为什么还是憋闷为什么只想让他陪在自己身边
这个兔子精,自从遇见他,自己竟变得不可理喻,纷杂陌生的情绪搅乱了一颗平静的心。
“客栈里的酒好喝吗”
熟悉的声音响起,鼻子一酸,眼泪竟止不住的往下流。
林蝶衣被自己的反应吓坏了,手足无措的同时又不想被他看见,扭过头胡乱地抹着泪,谁知却越擦越多,好像要把十几年没流过的泪一次流完。
“对不起。”
瑹瑀瑄伸手将她揽进怀中,虽然已经知道她心情不好,却不知道她竟如此难过。懊悔阵阵袭来,自己不该如此急躁,应该继续等她慢慢了解才是,自己要的不是她悲痛欲绝。
林蝶衣想推开他,可又怕他再一次消失不见“我以为你不回来了。”抓紧了他的袖子,在他怀中哽咽道。
“小笨蛋,你在这里,我能去哪儿”心中一阵收紧,紧搂着她,“对不起。”
“怎么你反而要向我道歉应该是我说对不起才是。你帮了我,我还我不是觉得你残忍,只是觉得那样的死法太痛苦。他确是待我不好,但不致于受如果大的折磨。”
“我明白,我没有生气。”
“不生气就好”林蝶衣突然就不计较他去喝花酒的事了,相信他只是喝酒而已,“你怎么想着换了衣服”
“宋启扬不是说我穿得寒酸嘛。”
“小气。”拿起他的袖子擦了擦脸。
“这衣服可不便宜呢。”瑹瑀瑄一付痛心的样子。
“浑身都是脂粉气,你还舍不得洗掉吗”甚至还擤了鼻子。
“直接扔掉岂不是更好”
“也好。”林蝶衣点着头笑答,心情好了不少。
看着她含笑的样子,瑹瑀瑄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
她不明白又如何,她爱上别人又如何,只要她能开心的笑,其它一切都不重要。
林蝶衣靠在他怀里,温暖的气息包围着她,眼皮越来越重“我困了。”含糊地嘟囔了一句,便沉沉地睡着了。
把她抱回屋里,为她脱掉外衣除去鞋袜,盖好被子后愣愣的看着她的睡颜,低下头印上了一个吻,才关门离去。
睡醒时已经日悬中天,林蝶衣敲了敲瑹瑀瑄的房门,听到里面说了一声进来。
“吃过早饭了吗”
“马上就要用午饭了。”见她双眼微肿,用冷水浸湿了一块布巾给她。
“你又在做什么”
把布巾按在左眼上,桌上已经放了几个瓷瓶,打开看到熟悉的颜色,毫不客气地塞进怀里。
“迷香。”
“我记得你说过王鹏的那个盒子里就有迷香,都没见你用过,怎么还要做”
“他那是普通的迷香,闻到的人只是昏厥,我这个迷香是会让人产生幻觉。没有祁先生的招魂之法做震慑,我怕林大人不老实。”
“你倒是尊敬他,一口一个林大人。”
“他是你的父亲,自然要尊敬。”
“那样的父亲,不要也罢。”林蝶衣冷哼一声,换了只眼睛敷着,“昨天怎么没有见到林月影全家人出来吃饭怎能没有她呢,难道宋启扬找到更好的靠山,不需要依附林家了”
“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以他父亲的性子,若是真有了更大的靠山,他肯定会炫耀一番的,不会仍是把皇后挂在嘴边。”
“我小时候就不喜欢宋明,总觉得他笑起来的时候特别可怕,那时候他总是以宋启扬想见我为借口,往林府跑的很勤,其实是想求我母亲,看在是未来亲家的份上,让外祖父给他找个好职位。虽然也是如现在这般,抓着自己是皇亲的事不放,但却有一份文人的清高,绝不会像昨天那样找个机会就讹钱。”
“人总是会因为环境的改变而改变,只不过有的人会随波逐流、放纵了自己,有的人却是逆流而上,坚定的走着自己的路。”
“他的放纵害了自己,也害了妻儿,宋夫人曾经是那么高贵典雅,可如今已经和市井村妇没任何区别了。”
“于夫人说过,如果女子都如你一样坚强独立,哪里还会有男人的位置。”
“于夫人好像是说过类似的话,不过你当时并不在场,怎么会知道”
他淡淡一笑,将做好的东西收起,洗净了手“你若是饿了,我带你去个地方用午饭。”
“你不是第一次进京吗怎会知道有比彩云庄更好的地方”
“我是不知道,但自然有人知道。已经请了梅姨、韩公子和楚公子,我们随时可以出发。”
“你身上的伤怎样了,还要不要再抹药”
“剩下的小伤,只待慢慢长好就是了。”
林蝶衣随着他往外走,轻叹一声道“看来梅姨的决定是对的,以前一年半载都不一定能见上一面,更别提坐在一起好好吃个饭了。”
两人走在京城最繁华的街上,大老远便看见一身粉红。
“他总是这么惹眼,韩野只怕杀人的心都有了。”
一群男男女女站在楚风的一侧,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而站在他另一边的韩野身上已是杀气腾腾。
“小衣衣,你们可真慢。”楚风浑然不觉自己已处于漩涡之中,凤眼微挑,妖媚尽显,惹得几个男人流了口水,更有一个夫人晕了过去。
林蝶衣见韩野面色阴沉,笑得开心不已,谁知他们刚刚走近,瑹瑀瑄也被围住了,有些因害怕韩野而站得远些的,恨不得贴在他身上。
“还笑得出”
韩野竟是幸灾乐祸,林蝶衣瞪了他一眼,原来男人都是一样的小心眼儿。
昨天已经见过的东叔从赌场里走了出来,迎他们进去,梅姨为难地说“玉公子,能不能再等等”
“当然。”瑹瑀瑄温和地回答,并没有多问。
“不是已经齐他们怎么也来了”看见天魔教主和段祥走进,林蝶衣没好气地问。
“玉公子派人来送信的时候,刚好他们也在,我只得请了他们一起。”梅姨有些尴尬。
瑹瑀瑄笑道“无妨的,人多了才好,热闹些更吃得香呢。教主能赏光,我真是不胜荣幸,里面请吧。”抓着林蝶衣的手,等人都进去了才悄声道,“你与段祥的事梅姨已经不再提了,你也莫要再对二人有敌意,会让梅姨为难。”
“段祥打伤了你,那教主还护短,你能不计较,我可不会这么容易就原谅他们。”
竟是为了自己,瑹瑀瑄目光更柔,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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