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其他小说 > 雪之颂 > 正文 第六章 悔恨与相见
    国王坐在画廊中央的椅子上,四周一片空旷,寂静得可怕,冰冷的全套钢铁盔甲们像有着生命,以手执盾牌的姿势面向他,似在质问:你对你的家人做了什么?

    蜡烛微弱的光芒照亮墙壁,而国王身处之地却是一片昏暗。

    他低着头,用手掌搓自己的脸,以便让自己更清醒一些。安娜和伊莎贝拉现在都躺在床上,一个昏迷,一个以泪洗面。

    他肯定疯了,竟然要去砍掉艾莎的双手。那个长久居于地下室的长女,她碍到谁了,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

    现在倒好,二女儿摔断了腿,妻子一次次哭晕过去。

    “佩比爷爷,告诉我该怎么做。”男人低声呜咽。

    没有听到回应,因为这里不是地精的驻地。

    国王垂下手,他的面颊有些湿。墙壁上一张张画像神态各异,仿佛在以不同的姿态嘲讽他的狼狈。

    恍惚中,他又想起了那个在森林中迷路的,孤独无助的金发男孩。

    终于,国王起身,踏着沉重的步子走出画室。城堡中的仆人此刻都聚集在安娜的房间,等待皇家医生的吩咐,所以现在城堡的其他区域空无一人,静得可怕。

    孤独的男人行至走廊尽头,推开妻子的房门。c

    伊莎贝拉躺在床上,双眼无神地凝视天花板,眼角还挂着泪珠。她的皮肤是泛着灰暗的苍白,颧骨因消瘦而突起,眼眶凹陷,整个人就像一具哭泣的尸体。

    地板上,散落着两只深青色手套。

    他捡起它们,仔细打量,发现手腕外侧绣了一小片白色冰叶,他觉得眼熟,看来是妻子的手笔。

    国王把手套摆放在妻子的床头,俯下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后者仍旧如尸体般没有反应。

    “给她送去吧,如果这能让你好受一些。“他叹息似地说,随后离开房间,临走时带上了门。

    他不知道,在他转身离开的刹那,妻子偏头望向他,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没说出口。

    不似王后房间般死寂,安娜公主的寝殿,此刻可要炸开锅了。大批女仆进进出出,手里拿的不是纱布就是药水。

    三个蓄着白胡子的皇家医生正站在公主的床边,讨论她为何仍处于昏迷状态。

    “殿下摔坏了脑袋。”一个白胡子老头说。

    “不,殿下摔断的是腿。”另一个说。

    “那她为什么还不醒?”第三个问。

    其他两个一齐转头,怒道:“我们也想知道。”

    “昏迷不醒”的安娜睁开一只眼睛,打量正在争吵的三胞胎医生,见他们的目光移过来,又迅速闭上。

    三个老爷爷的谈话真逗,要是他们再不走,她可要忍不住笑出声了。

    腿痛,痛得都不知道什么叫痛了。现在她的腿被缠上了厚厚的纱布,掉在床尾的高支架上,简直像个木乃伊。

    说到木乃伊,艾莎的故事里是怎么讲的来着?法老王死后被裹了厚厚一层纱布放在金字塔,等待美丽的姑娘将他吻醒。

    不对,是金字塔没错,可是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

    总觉得吻木乃伊是件不太正确的事,因为想象起来咦

    真想让艾莎再讲一遍,不然她恐怕要想着搭配错误的故事纠结一个病期。

    要是能让艾莎陪在她身边,天天给她换药,陪她聊天,那是多么幸福的事啊。可惜,腿受伤的话,就不能去地下室找艾莎了。

    小安娜脑袋里胡思乱想着,直到她听见三个老头一齐唤道:“国王陛下。”

    “幸苦三位了,大家都去忙吧。”

    应声之后,是纷纷远去的脚步声。

    装昏迷,装昏迷

    “为什么从楼梯上跳下来,安娜。”国王坐到安娜床前问,他知道安娜醒着。

    安娜泄气地睁开眼睛,“爸爸。”

    “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失去你,如果落地的部位是头部算了“国王不再说下去,因为那是他不能想象的后果。

    “对不起。”安娜诺诺地说,她感觉到了父亲的痛心。

    国王抚摸安娜的头发,“现在爸爸只有你了。”

    安娜觉得有什么东西压在了灵魂上,那是父亲过于沉重的爱。

    “我会把给艾莎的那份一并给你。”国王低语。

    此后一个星期,艾莎都没见到安娜。她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可是也说不上引起这预感的具体原因。

    她在日记本上写道:“整整一周,天空没有落下阳光。风肆意呼啸,将枯叶吹进我的房间。看来夏天的小尾巴快要溜走了。我捡起枯叶,想象着它曾经灿烂的模样。

    我意才识到,目前为止我见过的最有生机的植物,是一根刚摘下的狗尾草。而它遗失了,和将它带来的人一样远离了我的生命。

    我不能说出这心为什么那样默默地颓丧着。那些细微的情绪,她是永不察觉c永不知道c永不了解的。”

    下段照样是哈迪斯的意见:“正如你所说,他人所思c所想c所做,你亦不知。”

    艾莎还想回些什么,正在这个当儿,地下室的门被打开,她急忙将日记本合上,倘若别人看了日记的内容,她的处境将变得十分危险。

    兰娜引着一位妇人走进来,她身着月白中衣,外罩深褐色古典长裙,裙裾曳地。那妇人面容消瘦,行走极缓,仿佛随时就会跌倒,不过她今天看上去心情极佳,以至于气色显得好了很多。

    柔弱却慈祥,苍白却美丽,像随时会散于无形的圣母。这是艾莎对她的第一印象。

    艾莎离开桌子,向妇人提裙屈膝,微微躬身。她不知道该不该这样做,皇室礼仪她还不是特别纯熟,但她的直觉告诉她,必须对这个妇人表达敬意。

    在看到艾莎的第一眼,王后觉得自己的心快要融化成水。。

    她已经这么大了。上次仔细凝视她时,她还是个婴儿,沉睡在摇篮里,手指不自觉一动,在墙上绘出美丽的冰花。

    她的头发是浅浅的金色,似午夜流泻而下的月光;眸子湛蓝,好比坐在巨龙背上向下俯瞰而见的深海。

    简直和她的父亲一模一样。

    威廉,她是那么的像你。她继承了你的容貌c你的沉静c你的隐忍。

    兰娜引着一位妇人走进来,她身着月白中衣,外罩深褐色古典长裙,裙裾曳地。那妇人面容消瘦,行走极缓,仿佛随时就会跌倒,不过她今天看上去心情极佳,以至于气色显得好了很多。

    柔弱却慈祥,苍白却美丽,像随时会散于无形的圣母。这是艾莎对她的第一印象。

    艾莎离开桌子,向妇人提裙屈膝,微微躬身。她不知道该不该这样做,皇室礼仪她还不是特别纯熟,但她的直觉告诉她,必须对这个妇人表达敬意。

    在看到艾莎的第一眼,王后觉得自己的心快要融化成水。。

    她已经这么大了。上次仔细凝视她时,她还是个婴儿,沉睡在摇篮里,手指不自觉一动,在墙上绘出美丽的冰花。

    她的头发是浅浅的金色,似午夜流泻而下的月光;眸子湛蓝,好比坐在巨龙背上向下俯瞰而见的深海。

    简直和她的父亲一模一样。

    威廉,她是那么的像你。她继承了你的容貌c你的沉静c你的隐忍。

    像一朵孤独的水仙花,在冬日的黎明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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