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什么?”
景原疑惑地顺着夏的眼神看去。
东方人?女孩子?怎么这么眼熟?
景原思考了三秒钟,然后浑身一颤。
“我们走吧。”
他不由分说地抓住夏的手臂,拖着她走进了图书馆里。
“你好”
女生有些手足无措地说道。
景原身为接近筑基后期的修士,身体素质自然不必说,他就算一只手把夏抓起来都没问题,更别说拖着走了。
夏当然可以用力挣脱,不过这么看起来,就会像是一只不想被抱起来的猫一样。
“如果你喵两声的话说不定真能成猫。”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可能是因为以前见过和你差不多恶劣的家伙。”
夏用力捋平了被扯得皱皱巴巴的袖子,没好气地说道。
“那是哪位祖师啊。”
“说出来你也不认识,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门人。”
“普通门人敢这样?”
“那个时候门派刚刚重立,而且我都这么大了,犯不着和一个辈计较。”
“说起来一直不记得问你了。”
“嗯?”
“你记不记得你嗯,还是活人的时候的事情?”
“记得一点。”
“那你记得‘绝地天通’吗?”
“绝地天通?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只是听说过。”
“真可惜。”
景原偷偷摸摸地拿出飞剑,从书架上拿出了需要用的书本。
“数学分析偏微分方程还有,嗯,实变函数和拓扑学,就这些了吧。”
景原抱着一大堆书从书架中走出来,多得连路都看不到了。
“从哪本开始呢?”
他用力搓了搓手,拿出了最上边的一本。
“听说数学分析是基础?那就从数学分析开始看吧。”
数学分析其实就是高级版的高等数学,虽然讲的都是微积分,但是数学分析比高等数学深入很多。
起码景原是这么理解的。
不过他看了以后发现,整本书满满的都是证明。
“不是讲数学工具的啊。”
景原觉得有些牙疼。
数学工具只是工具而已,好用就行了,没必要去深究这个工具为什么长成这个样子,但是数学分析偏偏讲的就是为什么工具长这样的问题。
但是自己选的路,含着泪也要走完啊。
景原咬着牙看完了整本数学分析,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快炸了。
“数学真难。”
他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从界天罗中拿出一个大袋子,把桌子上的书全部塞了进去。
帝国理工的图书馆提供免费借书服务,只要是帝国理工的学生就可以借,而且想借多久都可以,只要在毕业的时候还回来就可以了。
所以景原打算把这些书带回去慢慢啃,他觉得这些书应该能占满他的所有课余时间了。
“你好,借书。”
“借书?多少本?”
“我看看四本吧,都是大部头。”
景原将四本书拿出来,在管理员面前一字排开。
“在这个名册上签个名就可以了。”
“谢谢。”
他接过钢笔,在名册上龙飞凤舞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将书塞进袋子里,头也不回地飞快离开了图书馆。
“怎么跑这么快?”
“你说呢?”
景原偷偷回头瞄了一眼图书馆,直觉告诉他那位女生还在里面。
“你就这么怕?”
“当然怕了。”
见四下无人,他一把将大大的书袋塞进了界天罗。
界天罗虽然只有一个“四维马车厢”的大,但是三维物体被折叠后形成的四维构造最大也大不过一个四维骰子,差不多是想塞多少都可以了。
“真方便。”
他笑眯眯地拍了拍自己的右手腕,拉着夏一起回到了贝克街0号,还顺便在街上买了一大袋撒了盐的薯条和炸鱼,一边走一边解决了自己的晚饭。
虽然炸鱼薯条并不好吃,不过好歹不算黑暗,能入嘴能下肚,不至于尝起来仿佛毒药。
“回来了?”
“是,先生。”
景原笑着和米勒先生打了个招呼,“我上楼换件衣服。”
“嗯。”
米勒先生挥了挥手让他自便,连头都没有抬。
“谢谢。”
景原略微一躬身,转头上楼,换上了他的工作服。
说是工作服,其实就是在诸夏穿的衣服,已经破烂到没法看了。
他昨天穿的也是同样的衣服。
“我建议你买一套专门的工装,你的衣服太不专业。”
米勒先生皱着眉头打量了穿的像个乞丐的景原,幽幽地说,“要不然客人可能会被吓跑。”
“明天就去买。”
景原有些尴尬地说道。
“去萨瑟克区,那里卖工装的多。”
说话间,米勒先生递给了景原一块被蹂躏得惨不忍睹的阵盘。
阵盘上的几乎每一个符文都被融化了,铜水流得到处都是,只剩下花岗岩制成的阵盘勉强保持着完好。
“我明白了,先生。”
景原接过阵盘,坐回到自己的工作桌前,摸出短剑,一点点地将阵盘上的黄铜削下来。
三个钟头后,阵盘才总算被清理干净。
他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向米勒先生要来坩埚和一大块黄铜,和着刚才削下来的黄铜一起丢进了坩埚后,点燃了用来加热的法阵。
清理阵盘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阵盘上的每一个符文都不能损毁,否则的话这块阵盘就算是废了。而每一个符文凹槽里的黄铜都要被清理干净,否则的话之后可能会发生各种不可预见的奇怪问题。
之后就是镶嵌符文了。
如果是几个符文出问题的话,还可以直接用铜水灌进符文里浇铸,无非是灌的时候心别溢出来罢了,只要不凝固分多次浇铸也是可以的,最后把符文表面弄光滑就好。
但是像这个阵盘一样,整个都被毁掉的话,就不能用浇铸的方法修补了。
这是景原在《法阵设计初探》中看到的,在大规模生产中,符文都是事先铸造好,然后再塞进符文槽中,并不是当场浇铸。
原因很简单,当场浇铸太容易溢出来了。
修理店里有备用的符文,但是数量可能不够,说不定要当场做一些才够用。
景原先统计了一下阵盘上的符文各有多少,按着数量从角落的一个麻袋里找出了相应的符文后,回到自己的工作台前,将符文对应地一个个塞进符文槽中。
但是数量有些不够,这个时候就是铜水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还好缺的不多。
景原往法阵中补一道魔力,让坩埚里已经有凝固迹象的黄铜又一次成了一锅铜水。等黄铜彻底熔化成液体后,他捏了个手诀,控制着一团铜水从坩埚中缓缓升起,灌入一个空着的符文槽中。
铜水恰好灌满了符文槽,在景原的控制下,一点都没有洒出来,不一会,黄铜凝固,这枚符文就算是修好了。
他暗自松了口气,开始修补第二个符文。
但是如前所述,这样修补是很慢的,直到米勒先生收工离开,景原也才补了七个而已。
“真麻烦。”
他用力伸了个懒腰,取出坩埚中剩余的黄铜,放在半空中等它自行凝固后,方才熄灭了法阵,将黄铜放在一边,上楼洗漱去了。
“不过也真是充实的一天啊。”
洗完澡后,景原盘膝坐在床上,修炼了一个时,然后便进入了梦乡。
可能是因为太累了,他一个梦都没有做,第二天早上还是夏将他叫醒的。
叫醒的方式是一记力劈华山。
景原感觉他的五脏六腑都要被夏劈出来了。
不过拜她所赐,景原一大早就非常清醒,因为肚子上的疼痛时时刻刻都在帮助他充满精神。
“这种精神头我一点都不想要。”
他捂着肚子,一瘸一拐地走进了第一堂课的教室。
今天的第一堂课是符文魔纹初探,景原并不打算听,他只是拿出书来做了个样子,然后便打开了手边的《法阵设计基础》。
下节课是普通物理学,依旧由威廉·开尔文勋爵讲授。
景原对昨天如芒刺在背的感觉记忆犹新,他是不敢再在开尔文勋爵的课上看其它课的书了。
不过开尔文勋爵的本科读的就是数学,也许,大概,可能,看数学分析的话,开尔文勋爵不会有意见的吧。
景原是这么想的,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
他只是象征性地打开了普通物理学,然后翻开数学分析,从第一页开始慢慢睇往下啃。
昨天只是粗粗地扫了一遍而已,现在开始要细细地看。
虽然看得头昏脑胀,但是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难啃的难点,所有的地方他都懂,包括那些高等数学中没有提到的知识点。
比如说,福莱尔变换。
不得不说,老道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但是他的知识不成体系,非常零碎,尽管几乎什么都懂,但是始终无法构成一个完整的知识系统。
但这并不能怪他,因为他是先行者,是先驱,不能要求一个全靠自学,连一个交流对象都没有的老道能有什么非常体系化的知识。
随着铃声响起,开尔文勋爵收起了手上的书,宣布下课。
景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拿出一张的铁片塞到书里当做书签,弯下身来把两本书塞进了界天罗中。
这次,他没有再感觉到昨天那种“如芒刺在背”的感觉了。
看起来开尔文教授是打算放过他了。
他直起身来,打算走人,却发现开尔文勋爵就站在他的课桌前,而同学们都已经走得七七八八了。
“教授。”
景原勉强挤出了一点微笑,“您有什么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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