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原忽然觉得这些生物特别悲哀。
他们明明曾经是食物链的顶端啊。
“用你们诸夏的话说，这叫‘人定胜天’。”
“我们也讲究天人合一的。”
“现在流行人定胜天，目前有饲养价值的都被养起来了，没有价值的可能在深山老林里还能找到一些吧。”
“我明白了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问吧。”
“如果蝎狮的皮无法通过魔力，那您的魔法阵是怎么运转起来的？”
钢铁无法作为魔法阵的承载物，因为钢铁对魔法几乎完全绝缘，导致所有的魔法阵都必须使用较贵的材料来制作。
而如尼符文要求符文和符文的基盘有不同的魔力通过性，而且差别越大越好，一般来说最简单的方法就是靠空气——阴刻的符文本身就能产生存在不同魔力通过性的区域。
但是空气到底是有缺陷的，它受温度和压力的影响太大了，如果需要长时间稳定运转的话，性质不稳定的空气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在真正的高端阵盘上，都是使用银质基盘和铅质符文。
就算是一般的民用魔像主控阵盘，使用的也是花岗岩基盘和铜质符文，为的就是避免由于空气性质的剧烈变化导致魔法效果变化。
但是这也是有前提条件的，那就是阵盘或者符文不能对魔力完全绝缘或者接近绝缘，否则的话魔力的损耗将变得不可接受，而且阵盘的温度会迅速升高然后熔化。
而蝎狮的皮就是魔力的不良导体。
理论上来说这样的法阵根本就不能运转起来，因为所有的魔力都在通过蝎狮皮基盘的过程中被消耗掉了。
“我明白你想问什么，不过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你知道福莱尔变换吧。”
“知道。”
景原皱着眉头说道。
为了弄他的毕业论文，他做福莱尔变换都快做吐了。
“那你知道方波吗？”
“方波？当然知道啊，它不能被有限个福莱尔级数表达出来，所以一直没什么人研究。”
“我发现了它的作用。”
米勒先生嘴角翘起，露出了一丝得意的微笑。
“这是我前年发现的，特征波动时刻变化的魔力会被钢铁和蝎狮皮这样的物质拦下来，而方波脉冲则可以通过钢铁和蝎狮毛皮这些传统上的绝魔物质，但是岩石却无法通过了，它似乎在只能通过有机物和纯物质。
“顺便说一句，这个结果我已经发表了，所以告诉你也没什么关系。”
我也没打算偷您的成果啊。
景原在心底里苦笑了一声，说道：“但是我发现好像没多少人用？”
“因为根据现有的法力构造论，这个发生法阵嗯，这个转换法阵，就是把基础魔力调制成方波魔力的法阵，实在是复杂得过头了，因为我们得叠加足够的魔力才能模拟出脉冲波，将基础脉冲魔力调制成特有属性的脉冲魔力又要一大堆复杂得不能再复杂的变化，如果不用八眼巨蛛的蛛丝这样的材料和精细刺绣工艺——这得感谢你们的绣娘们——我们根本没办法把它绣在手套这么的地方。”
“没什么意义的意思吗？”
“是的，基本上没有意义，不可能大规模量产。“
景原仔细打量了一下绣在手套表面的魔法阵，这些魔法阵乍一看起来好像是一些连在一起的银白色的圆，得仔细看才能看见里面细细密密地绣出的符文组成的一座座精巧而复杂的魔法阵。
“单单设计这些法阵就用了我半年的时间，而绣这一双手套又用了半年，总共花了差不多一千镑。”
“怎么也用不着这么多吧。”
景原有些怀疑米勒先生是不是在胡吹大气。
“我们得从东方聘请绣工，而且中途不能出错，绣工们对精细魔法阵实在是太不熟悉了，绣废了很多。”
原来是损耗大啊。
景原点了点头，“您尝试过用新的符文体系来表达吗？”
“新的符文体系？”
“就是专门用来调制脉冲魔力的那种符文，这样就不用很累很麻烦了。”
“但是原始魔力始终是那样，要把正弦波变成方波，目前我们只能想到用大量符合福莱尔级数的正弦魔力叠加模拟这样的手段。”
米勒先生摊了摊手，“我也没办法。”
“真可惜。”
“是啊，真可惜。”
景原附和道。
目前限制魔力运用的因素，除了魔力只能由魔法师提供以外，还有一个原因出在魔力的承载材料上——由于魔力无法通过钢铁，因此作为最常用的材料（没有之一），钢铁在魔法工程上几乎毫无作为。最大的用处就是作为魔力的屏蔽壳，比如魔像的外壳之类的地方，用在这里到是可以很好地限制魔力，和电线上的橡胶差不多的作用。
真正的阵盘最次都得用岩石制造，好一些的则是用锡，铜c银制造的基盘属于高端法阵，一般只会在正式的军用魔像和魔法阵中使用。
就连低端的武器用魔像里，铜银基盘也是相当少见的，比如景原和老道当年抢来的那几个阵盘，就是用锡和银符文制造的。
但是如果能让钢铁参与进魔法工业呢？
毫无疑问，这绝对会成为一个跨时代的进步。
他没有再说话，鞠躬谢过了米勒先生，上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是个很有意义的研究方向。
虽然现在还是一头雾水的状态，但是这确实是有可行性的。
景原默默记下了这个发现，结束了这一天。
第二天。
现在距离暑假结束还很早，但是学校的图书馆还是开着的。
他打算去借阅米勒先生的论文，研究一下他的思路。
很快，论文便被送到了他的手上。
这篇论文也算是个的热门了，由于蝎狮皮肤的强魔抗性质，它完全可以用来作为魔法防具使用——事实上蝎狮本身就几乎是魔法免疫的——但是加上了这样的法阵后，蝎狮皮制品就会变成罕见的单向魔法免疫制品。
也就是说，我可以通过它施放魔法，而对手施放的魔法却会因为被它破坏而失效。
这毫无疑问是一个相当无赖的技能。
正常具有单向魔法免疫功能的东西几乎不存在，只有收音机里常见的真空管具有一定这样的性质，然而谁会给自己挂一身真空管的呢。
然后他就失望了。
在第一步调制上真的就和米勒先生说的那样，使用了上百个转换法阵将原始魔力转换成大量拥有不同特征频率的魔力，而且它们的频率符合福莱尔级数。然后用一个简单的时差法阵将这些魔力以相同的间隔时间混合起来，最后得到的就是一个特征波动几乎和方波一模一样的特殊魔力。
它依旧会衰变，但是衰变出的光线却是光，频率远高于任何魔力衰变后放出的光芒。
但是第二步，也就是将方波魔力调制成法阵合用的魔力这一步，景原甚至连看都看不懂。
在论文里，米勒先生认为，魔力和符文都是携带有信息的，而这些信息决定了魔力和符文的性质，它们是什么，它们能拿来做什么用。
世界上存在的大量符文早就证明如尼符文不是唯一的有魔法效果的符文了。
因此如果将魔力当成承载有特定信息的能量的话，则完全可以将魔力和魔法阵中的“信息”剥离出来，翻译成其它的符文体系能“听得懂”的信息，然后再将它调制到魔力上去。
然后，便到此为止。
接下来是米勒先生和乔治·布尔先生以及几位顶尖魔法师合作，将一个雷电系的法阵翻译成方波法阵的过程和方法。
中间的过程繁杂到景原看都看不懂的程度，只有最后的一个长达五页的表格是他勉强能看懂的。
这个表格是法阵翻译中用到过的，将如尼符文翻译后的样子。
每一个基础符文都变成了一个的法阵，而一个法阵能完成的事情，在这个体系下就变成了一个复杂得让人脑袋抽筋的法阵组，最后米勒先生翻译出来的法阵变成了一个占用了一张一开纸的庞然大物。
在坚持了两个时后，景原彻底放弃解读它了。他将论文还回图书馆，带着笔记离开了学校。
这是他第二次见到在知识层面超出他理解范围的事情。
此刻，他对变强这件事无比渴望。
不过，夏季假期还很长，他的留学也还很长，他还有时间。
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不能想着一口吃成个大胖子，要不然的话多半是什么都做不成的。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应付大三年度的那些考试。
至于比赛？
景原从来没有将这比赛当成一回事过。
有准备的魔法师比修士强得多，但是如果没有准备的话，随便哪个修士都能把魔法师按在地上摩擦。
而这种复古的c以遭遇战或者说公平决斗为原形的比赛，根本就是修士的主场。
他可以保证那些倒霉的选手连一丝的机会都不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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