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拆弹那怎么过去？”
“萨克森人应该会预留冲锋路径，说起来头儿咱们以前冲锋的时候，你不是也跟着的吗？”
“说实话我都忘了。”
景原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当时只记得冲锋，其它的没顾上。”
“您也有不靠谱的时候啊。”
“人不可能什么都注意到的。”
他心虚地应付了一句，然后便连忙转移了话题道：“冲锋路径怎么侦查？”
“按理来说观察他们上一次冲锋的路径，然后我们反杀过去就可以了。”
“那怎么引诱他们冲锋？”
“可以试试骂他们？”
骂阵确实是一个相当古老的战术，有的时候特别有效，特别是对方的指挥官是一个一意孤行外加脾气暴躁的家伙的时候。
但是景原连对面的指挥官叫什么都不知道啊。
“营里有人会说萨克森语的吗？”
“有，尼尔森c罗宾c斯帕克都会。”
“那就没问题了，你准备好。”
说罢，景原提着剑，再次走出了兵工厂。
“我去抓个舌头回来。”
既然什么都不知道，那抓个人过来，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
他叫上夏，沿着刚才的路，一路跑到了刚才藏身的那个弹坑里。
背靠着泥泞的弹坑，双手结印，口中低声诵咒，景原给自己的眼睛上了一个夜视的法术。
这个法术曾经非常常用，不过自从他来了默西亚，就再也没用过了。
现在正好用来侦查。
他悄悄地探出头来，眯着眼睛观察着萨克森人的阵地。
——基本上无懈可击，所有士兵的各司其位，每个人都有至少两个人盯着，似乎没有地方下手。
但是没关系，机会总会出现的。
比如说——去上厕所的时候。
没等多久，一个萨克森士兵举起了手，示意自己要上厕所。
士官点头同意了，士兵连忙放下手中的枪，提着裤子一路朝着厕所跑去。
可怜的士兵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头顶上正悬浮着一把诡异的青铜长剑。
没过多久，士兵便钻进了碉堡里，飞剑没法再跟踪下去了。
景原默默记下了位置，召回了飞剑，从腰带里摸出了一枚手雷。
不能直接进去，得制造一点混乱。
一枚手雷飞出去了三十多米，准确地落在了一名萨克森士兵那极有特色的头盔顶上，叮当两声后落在了水泥地面上。
有点迷糊的萨克森士兵还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砸到了，晕乎了一阵以后，往地上一看——
“敌袭！”
他凄厉地喊道。
接着，手雷炸了。
无数破片当即将附近的几个萨克森士兵炸成了筛子，冲击波沿着壕沟不停扩散，最终在碰到第一个直角转弯的时候，被坚实的水泥墙挡了下来。
这一枚理论杀伤半径能有二十多米的手雷，最后也只造成了这种程度的杀伤。
不过景原的本意也不是制造杀伤，而是制造混乱，而他的目的很显然完美地达成了。
附近的几个排都火急火燎地赶向那个被炸的壕沟，景原的面前顿时出现了一道的缝隙。
这就是他需要的机会。
他双脚用力蹬地，如同一缕无影无形的幽魂一般钻进了一个看似碉堡的掩体中。
掩体里有一个机枪组，而这个掩体还同时充当茅厕。
很显然，战壕里的茅厕是不会有下水道这种高级设施的。
结果就是这个碉堡简直臭不可闻，几个萨克森士兵连防毒面具都用上了。
一下没注意的景原差点被氨味冲了一个跟头，不过他还是勉强稳住了身形，手中提着他的青铜短剑，从几个萨克森士兵的背后溜进了厕所里。
此时，那位可怜的萨克森士兵还蹲在坑上，不知道是该出去救援，还是等把屁股抹干净了再出去救援。
但是他现在已经没得选了。
一把被涂了厚厚泥土的飞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而一个看起来模模糊糊的身影已然站在他的面前。
“东方吸血鬼”，是“东方吸血鬼”！
只有那个来自东方的疯子才会有这种能自己飞行的剑！
他感觉自己好像已经失禁了，肚子里的废物在不停地往外冒，整个人都僵死在了原地。
景原厌恶地看了他一眼，随意捏了两个诀，用道火烧尽了他身上残留的秽物，而他本人却毫发无损。
接着，他也懒得给这个倒霉的萨克森士兵穿裤子了，直接挟持着他冲出茅厕，在机枪组发现异常之前将他们杀了个精光，连一句哀嚎都没发出来。
此时外面的骚乱还未结束，景原很顺利地带着“舌头”冲出了战壕，直接将萨克森士兵压在了地上，朝他做了个“穿裤子”的手势。
萨克森士兵此时已经被吓得连魂都要丢了，战战兢兢地拉起裤子，绑好腰带，缩在弹坑里瑟瑟发抖。
虽然他不是亲历者，但是“一个大活人身上的水分被蒸发一空”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人就死了”的传言早就全军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他现在只觉得死神正在朝他微笑，随时都会挥舞他的那把镰刀，收割了面前的这条卑微的性命。
景原看着满脸冷汗的萨克森倒霉蛋，实在不知道怎么办，只好解下腰带上剩下的几枚手雷，分别拉开引信后，往不同地地方扔了出去。
很快，在不同的战壕里分别冒出了火光，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句被爆炸的声音撕得支离破碎的“敌袭”声音。
虽然景原完全听不懂就是了。
他向夏发了个简单的讯息，不多时，夏便到了他藏身的弹坑里。
“这是？”
夏看着瑟瑟发抖的萨克森士兵，皱着眉头问道。
“舌头，我打算从他嘴里翘点情报出来。”
“那让我来干嘛？”
“带他走啊，你知道的，要是我加速起来的话，这人说不定就死了。”
他说的是实话。
人类的视觉反应时间是0秒，而在近身战中，成丹期修士的速度能快到这个反应速度的三分之二。如果按照贴身距离算的话，筑基修士能在一瞬间就达到接近10米每秒的速度，如果是普通人的话完全可能会因为瞬间加速度过大而当场死亡。
所以他需要夏的帮助。
金丹修士可以施展一种法术，让附近的人对其“视而不见”，从而骗过守卫，大摇大摆地走进没有警戒法阵的地方。曾经老道最喜欢用这种方法潜入敌方的老巢，然后玩光明正大的刺杀。不过这种法术的施展要求极高，等闲金丹不一定能用的出来。
不过景原觉得夏肯定可以。
他压低声音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通后，夏原本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这件事情很简单啊。”
她随意结了几个印，在景原和俘虏的身上分别上了一个法术，接着点头示意景原可以行动了。
“谢了。”
他微笑着点了点头，扛着被制住几处穴道的俘虏，一路蹦跳着回到了自家阵营。
如果没有这层法术的话，恐怕机枪火力早就打过来了。
当他把肩膀上的俘虏丢在地上，解开他身上的穴道的时候，时间过去了还不到五分钟，枪炮军士还在下面找人。
等他回来的时候，俘虏已经被绑在椅子上恭候多时了。
“头儿，斯帕克来了。”
“其他两个呢？”
“他们的水平没有斯帕克好。”
约翰逊解释道：“斯帕克在萨克森住了十七年，去年才回国，萨克森语和默西亚语说的一样好。”
“那最好，话说回来，他怎么就参了军？”
“我说到底还是个默西亚人，头儿。”
斯帕克的身材相当高大，接近两米，肌肉特别结实，说话瓮声瓮气的，站在人的面前十分有压迫感。
“是个好伙子，帮我翻译。”
“明白。”
斯帕克的话不多，说完以后便从沉默了下来。
“你的名字？”
“弗雷德里希·施耐德。”
“军衔？”
“一等兵。”
“隶属？”
“17师4步兵旅梅克伦堡掷弹兵八9团营连4排4班。”
可能是因为过于害怕，这位萨克森士兵交代起事情来就像竹筒倒豆子一样，一下子就把自己的老底都倒出来了。
确认这位弗雷德里希·施耐德一等兵已经被吓破胆以后，景原总算确认自己可以开始问真正的问题了。
“有资格发动进攻的最低长官是谁？”
“是连连长。”
“你们的连长是谁？”
“克劳斯·古斯塔夫·阿道夫·威灵顿中尉。”
“他的威望如何？”
“很很高，他是是一位公爵的后代。”
贵族真是，嘿，无处不在啊。
景原冷飕飕地嘿嘿笑了两声，道：“他的性子怎么样？急躁吗？有没有什么不能提及的东西？家族继承权排在第几？”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施耐德的精神突然间崩溃了，满脸流泪地说道：“我只是个一等兵，您问我这个我怎么知道！”
然而这么声泪俱下的一段话，被冷漠腔的斯帕克一翻译，味道全变了。
“倒是我疏忽了”
说着，景原不动声色地悄悄单手结印，给那位正在痛哭流涕的士兵上了一个能够平复精神的法术。
萨克森士兵很快就止住了哭泣，等他的声音不再哽咽时，景原才继续说道：“那么，他的性子急躁吗？”
“急躁，非常急躁，十分急躁。”
萨克森士兵仿佛鸡啄米一般拼命地点头说道：“他视战功如命，经常要我们冲锋，上次才损失了差不多一半的弟兄，这次好不容易补员，又来了！”
“那好办了。”
景原笑着拍了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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