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飞剑杀伤如何就不能超越子弹？”
“如果你说的是铅弹的话，它在进入人体后会翻滚爆裂。如果你说的是尖头弹的话，它会在人体内翻滚，哪个造成的杀伤不比你的飞剑大？况且，它的问题不在杀伤力上。”
“这把剑是魔法材料做成的。”
“魔法材料又如何？无非是极其坚硬罢了，它依旧要听从电磁运动规律，电磁护盾照样能把它弹开，还是你找到了什么办法，能让金属不听从电磁学规律？”
“先生，它可是很重的。”
景原捏了个诀，让飞剑自己落到了自己的手里，“您可以试试看。”
他倒转过飞剑，将剑柄那端对着布拉格先生。
“三呎剑而已。”
布拉格伸手接过景原手中的剑，结果差点被飞剑的重量压得失去重心，手忙脚乱地跳了两下以后，才好不容易稳住身形。
“怎么会这么重？”
“魔法材料都很重，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景原笑着回答道。
这一把剑的重量能抵得上几百个弹头，就算速度差一点，重量也可以弥补它在速度上的劣势。
绝大多数魔法师的电磁护盾，都不是按照抵抗这种低速重物设计的。
“如果是这样我就能放心了，我还以为你的剑和普通的短剑差不多重。”
布拉格先生苦笑着摆了摆手，“你这段时间就自由活动吧，上面怀疑萨克森那边也准备了大魔法师，如果他出来的话，你就去杀了他。”
“叫我来就是为了这个？”
“要不然呢？我们总不能让一个大魔法师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前线吧。”
“说的也是，先生，还有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事情了，炮火准备预计七月一日日开始，进攻定在七月七日，你在七月一日之前能做好战斗准备就可以——顺便说一句，这个时间是机密，不要告诉别人。”
“我有分寸。”
景原点了点头，走出了帐篷，从一位军士那里打听到了去往圣帕里斯市的路，接着便带着夏直接踩着飞剑飞到了圣帕里斯市，全程花了两个时不到。
感谢夏不会睡觉的特点，她在长期的静坐战期间花了很多时间，学会了加洛林的语言，至少现在景原不会在这座城市里当文盲了。
街边的一间咖啡屋里，景原正看着夏翻译最近两个月《自然》杂志上的论文综述，而他则不时地抿一口咖啡，躺在躺椅上看着远方的夕阳。
“我说，你真不打算帮忙？”
夏甩了甩手里的钢笔，将墨水甩出来，继续流畅地将景原看不懂的加洛林语言翻译成默西亚语。
“我倒是想帮忙，你就说想让我怎么帮吧。”
他相当无赖地说道，反正不会加洛林语言是实打实的，就算想帮也不知道怎么帮啊。
“你唉，算了。”
夏摇了摇头，将一页已经翻译好的概述推给景原，“我觉得这里应该有你喜欢的东西。”
“我看看什么鬼东西，&bks理论？玻尔是有问题吗？还是自然的审稿瞎了，这东西都放上去？”
“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你又听不懂。”
“好奇嘛。”
“好好这三位魔法师呢，先假设了原子周围存在一种虚拟的波动，和经典波动对应，想调和波动论和量子论的冲突，嗯看概述应该是做到了，你能翻译一下那篇文章吗？”
“可以，玻尔先生的那篇对吧。”
“是的。”
“那你得等一阵了。”
日沉西山，夜幕降临。
街道上的路灯一盏盏地点亮，将街边照得一片通明。街上繁华不减，人们就像不知道有战争这回事一样，在灯光的笼罩下继续着他们悠闲的生活。
许多飞蛾不停地撞着路灯的玻璃灯罩，发出呯呯的声音，时不时还有蛾子把自己活活撞死或是撞晕了过去，晃晃悠悠地掉了下来。
景原一手拿着新鲜出炉的论文，一边捉住了掉在头顶上的蛾子，一把扔了出去。
“蛾子真烦人。”
“现在是夏天了，蛾子不多才奇怪。”
“干脆赶走吧。”
“别一动手把别人家的灯罩给打烂了。”
“那还是算了吧。”
景原干笑了两声，松开了已经结到一半的手印，继续读他手上的论文。
虽然它出自“量子教父”之手，但是这不意味着它就是个完美的论文，实际上它本身的假定就十分不物理学，凭空加上去的“虚拟波动”实在是显得画蛇添足，而且为了打这个补丁，连能量守恒和动量守恒都抛弃了，认为这两个定律只在统计中有意义。
这回可真是成功把景原给逗乐了。
先不说虚拟波动的假定，单单抛弃两大守恒就可以认为这个理论大概率不靠谱，简直就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玻尔先生可真是不遗余力地把物理变成数学啊。”
“呵，我觉得你迟早有一天会说真香。”
“反正不是现在。”
景原耸了耸肩，把手中的论文递了回去，“我保证，用不了几个月，实验结论就能推翻这个完全不靠谱的假说。”
“推翻&bks的假说的实验现在确实没有，其它的蛮多的，你要看吗？正好翻译完了。”
“先回旅馆吧，在这里看论文总觉得怪怪的。”
“听你的。”
夏拍了拍裙子，站了起来，收好桌上散落的纸张和好几本厚厚的《自然》，放进牛皮纸袋里，牵着景原的手，回到了他们居住的旅馆里。
“我说，夏。”
“嗯？”
“虽然很早就发现了，不过现在还是问一下，你的体温哪来的啊。”
“法术效果而已，我的整个外观都是经由法术调整过的，换成原本的相貌出去能吓死一条街的人。”
“那你的‘原本’样貌”
“这就是我的本貌，我本身就是个法术实体，单纯剥离一个两个法术之后的都不是‘完整的’我。”
“这样啊。”
“而且我就算想关也关不掉，这几个法术的效果是一直维持着的。”
“星陨子祖师还真是考虑周全。”
接过夏递过来的牛皮纸袋，拿出翻译好的概述，一个个地看了起来。
最近是转型期啊
他摩挲着长出了几根胡子的下巴，沉思着想道。
玻尔的原子模型来得快，去的也快，只辉煌了两年就暴露出了严重的缺陷。而景原和雷蒙提出的物质波，又让以玻尔为首的学派遭受了重重一击，现在魔法界是个人都知道，物理学需要一个新的模型。
当然，看得出来的人很多，但是有能力去做的人就少了。
景原也没打算做，他在圣帕里斯市住天就要回前线，到时候要做什么还不知道呢。
仔细浏览了一番梗概，确认没有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后，景原去盥洗室洗了个澡，躺在床上美美地睡了一觉。
之后可能会有大战，必须要事先调理好精神才行。
接下来的几天，过得相当平静。
景原和夏每天的工作就是到处逛街，吃，睡觉，过得和度假一样，直到六月三十日晚上才把房退了，踩着飞剑一路风驰电掣地赶到魔导师团的集结点，看到了正在巡视营地的布拉格先生。
“布拉格先生，晚上好。”
“嗯？哦，晚上好，景先生，圣帕里斯怎么样？”
“很不错，如果不是有事在身，我都想搬到圣帕里斯了。”
他打趣着说道：“接下来我需要做什么？”
“看到这个大家伙了吗？”
布拉格答非所问地指了指旁边的巨型大炮。
“当然看到了，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就发现了，它很特殊吗？”
“很特殊，非常特殊，这玩意上个星期才从生产线上下来，还没有测试过。”
“没测试过的武器也拿过来？”
“它可以有效地摧毁萨克森人的防御体系，比什么炮弹都好用——话说回来，你认识‘电磁教授’阁下吧。”
“当然认识，米勒先生是我的老师。”
景原点头道，他对米勒先生是十分尊敬的。
“这就是他设计出来的怪物。”
“但是看起来只是个比较大的炮而已。”
“不仅仅是炮，你知道米勒阁下的独有魔法吗？”
“把金属当成泥巴捏那个？”
“不，那只是简化版，完全版的法术可以像撕开纸张那样撕裂金属c土石以及一切有形之物。”
“撕裂？”
他想起了在默西亚的时候，邀请米勒先生和一群好友对付龙虎道追杀者时候的事情。
那时米勒先生就是直接把几把飞剑瞬间摧毁了！
而且摧毁以后，飞剑还像面条一样被扭成了青铜绳子，把几位东方来的修士捆了个严严实实。
“见过吗？”
“见过，我记起来了，米勒先生用它撕裂过一些理论上很难被破坏的东西。”
万事万物首先都要受万有引力，而之下便是电磁力，掌控的电磁力，就相当于掌控了人类认知范围内的世界。尽管面对天体和原子时，电磁力有点力不从心，但是面对人类尺寸的东西时，电磁力才是主宰。
而米勒先生正是掌控了电磁力的那个人。
也许对他来说，最坚硬的石头和最软的泥土也没什么区别吧。
通过对电磁力的掌控，他完全可以将任何东西当场撕裂，乃至粉碎到肉眼不可见的级别。
“这门炮上面镌刻的攻击法阵，就是米勒先生的独有法阵，当然，做了点改动，变成了引信触发的模式。”
“载体呢？”
“当然是炮弹，只不过法阵实在是太过复杂，我们不得不用了相当大的口径才勉强把整个魔法阵塞进去。”
两人同时抬头看了看那门和舰炮比起来都不逞多让的大炮。
飘天文学_www.piaotian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