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不至于自寻死路。”
景原耸了耸肩，说道：“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国家，我差不多已经看到结局是什么了。”
就算是大魔法师也没办法对抗整个国家，何况他现在只是大魔法师中最低档的那种，不说米勒先生c开尔文先生，就算不太出名的威廉·布拉格，他都打不过。
这并不是说他做出的成果不重要。不说揭露原子结构的精细结构常数，单论物质波就足以让他在科学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但问题是他缺少时间，还没能将自己的成果转化成可用的魔法。
而且精细结构常数和物质波确实缺乏杀伤力，不像米勒先生的电磁力，开尔文先生的热力学，还有布拉格团长的射线那样单单看名字就充满威力。
而且他现在还住在米勒先生的家里，总得给米勒先生留几分面子。
“接下来呢？有什么打算？”
“回到以前的日常呗，搞搞研究，翻译下东西，顺便看看能不能突破金丹。”
“把突破金丹说成是顺便，我觉得历代祖师可能非常想把你给打死。”
“我们现代人是这样的。”
景原笑了笑，道：“出门吃饭吗？”
“不吃炸鱼薯条了？”
“好不容易回来了，当然是去吃加洛林大餐啊。”
“你舍得？”
“也就偶尔的事情，有什么不舍得的。”
“那就出发？”
“走吧。”
两人一同出门，来到了贝克街上相熟的一间饭店。
他们曾经在这里吃过几次，不过都是别人请客，或者是米勒先生，或者干脆就是雪奈看他们太可怜了，请他们改善一下伙食。
要知道，默西亚的薯条可不是现在的薯条，默西亚的薯条是不加料的，除了填饱肚子以外什么功能都没有，连味道都没有。
也就是景原曾经当过乞丐才能忍下来，随便换个诸夏人都没法忍下去。
不，不止是诸夏，任何国家的人来到默西亚都会想办法自己改善伙食，否则的话就只能在被难吃死和被饿死之间二选一了。
两人好好地吃了一餐大餐，心满意足后回到贝克街0号，开始了他们日复一日的日常。
前线的战争依旧在继续，报纸上连篇累牍地报道着军队的最新进展，看起来好像萨克森人明天就要投降了，但是到了明天，战争却还是没有要结束的迹象。
景原有打算去找官方机构，讨论一下他早就想讨论的问题，但是始终都找不到门路。
现在整个国家的重心都放在了战争上，根本没有时间来理会他。
所以景原只好回到贝克街，继续翻译他的经书，以及修炼。
他发誓在这以前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这么专注地修炼。
每天除了修炼就是修炼，为了早日突破到金丹期他几乎是不惜一切代价了，就算金丹基础不稳也没关系，因为如果不突破到金丹的话，修法是没法实践的。
他现在只是个成丹初期而已，按照诸夏的传统，这个阶段的修士就算是脱离弟子的身份，可以在门派里任职了，算是门派中的骨干力量。
从筑基突破到成丹可能是修炼过程中最舒服的，不需要什么领悟，只需要按部就班地修炼就可以了。但是从成丹期突破到金丹期却极其艰难，一百个成丹巅峰修士都不一定有一个能突破到金丹期。
没错，成丹期的法力依旧是由法力之海提供，尽管这个法力之海被极致凝聚，法力放出能力比筑基期强了不知道多少。但是它在本质上依旧是法力之海，不是金丹。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成丹期这个概念十分众，一般都被称为筑基巅峰。
打个不太合适的比方，成丹初期的法力之海就是一个两百斤的胖子，而成丹巅峰则是一个两百斤的壮汉，同样的体重下，壮汉的战斗力显然比胖子高得多。
成丹期的修炼，就是让这个胖子慢慢地向壮汉转变。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减肥是很难的。
给法力之海瘦身增肌也是同样的道理，成丹期的修炼难度远高于筑基期，不仅缓慢而且痛苦，绝大多数人都因为坚持不下去而放弃了。只有有真正大毅力的人，才能最终成为金丹修士。
到成丹期巅峰后，怎么迈向金丹又是一个巨大的门槛。
壮汉和胖子都是人类，但是法力之海和金丹的区别，就是猴子和人类的区别，这是本质等级的不同。
法力之海迈向金丹，和炼气突破筑基一样难。
而金丹期的修炼过程，则是让一个新生婴儿的变成饱学鸿儒的过程。法力不再是筑基期那样，只需要无脑往里堆就行了，而是要遵循严格的规则，一点点地让金丹成长。
当金丹成长到极致时，便是筑基巅峰，再进一步就是传说中的元婴期。
当然，元婴期是一个压根不存在的境界。
景原依旧让夏当保姆，自己则是去大街上买了几个蒲团，几套宽松的衣服，准备修炼。
打算开始修炼的那天晚上，他龇牙咧嘴地吃了差不多十磅炸鱼薯条下肚，龇牙咧嘴地消化完后，盘坐在蒲团上，开始了他不知多久以来的第一次修炼。
成丹初期向成丹巅峰突破的过程像极了冶炼，一切功法的核心只有两个词。
去粗存精，去伪存真。
除此之外，还要重组法力之海，让法力之海一点点地缩，而目标则是筑基初期一层的鸡子大。
他使用冥想的技巧，让自己缓缓地平静下来，接着默诵口诀，进入内视，引导着法力在经脉中穿行。
这次已经不是周天循环的模式了，而是一种锤炼。
随着法力充满了最后一丝经脉，景原的耳边立刻响起了恐怖的爆鸣声，仿佛有一枚炮弹在自己的身边爆炸了一般。
他的脑子一阵眩晕，差点退出内视状态。
坚持！
一边咬牙默念起了咒文，让自己受的影响不会那么大，一边则是拼尽全力让经脉中的法力稳固下来，并且按着书中所述，令法力开始缓缓流转。
在内视中，他看到以膻中穴为核心的巨大法阵开始了震颤。每震颤一次，在膻中穴中的法力就会更加精纯一丝，九九八十一次后，法力已经变得像沥青一样粘稠。
直到此时，景原方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当法力稠如沥青时，就说明锤炼成功了。
接着，他一心三用，一边维持着法阵，一边默念辅助用的咒文，一边引导着新锤炼出的法力，让它沿着任脉回归丹田。
这一丝法力刚刚回归，便立刻散开了，但是它却并未消失于无形，而是变得无处不在，将所有法力的品质都略微提升了一点点。
景原此刻对为什么要修存神法，为什么存神法修为会这么重要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
如果没有足够的存神法修为，甚至第一步都走不出去，当场就会被强烈的震颤给震得退出内视。
功法一般都会有保护机制，就算被不慎震出内视，法力也会自行回归法力之海而不是走火入魔。这也是通过很多年的实践才发明出的机制，在近两千年前是没有这种机制的，成丹修士的每一次修炼都是在悬崖峭壁旁翩翩起舞，只要一个不心，体内的庞大法力就会立刻暴乱，而后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但就算存神法修为足够，这个过程也足够痛苦。
不仅是锤炼时的震颤极其痛苦，更是因为时刻要一心两用乃至三用，对精神的消耗极大。
他算是知道为什么成丹修士这么多，而金丹修士却这么少了。
真的难受啊。
连续锤炼了十多道法力后，他实在是受不了了，散去了经脉中的法力，退出了内视。
夏和往常一样，安静地坐在长长的书桌前，阅读着一本史书。
“很难受？”
她淡淡地说道，合上了手中的书。
“是啊。”
景原用力揉了揉太阳穴，“没想到会这么难受，比突破的时候难受多了。”
“突破是针对当时的情况做出的最优化选择，所以并不难受也并不慢，之后的修炼就没这种好事了。”
“古代没有这种机制吗？”
“你没看过经书吗？这是近一千年才有的，也是近一千年唯一的突破了。”
“没看仔细。”
“没看仔细也敢修炼？走火入魔了可没人能救你。”
“你也不行吗？”
“我当然不行。”
夏叹了口气，说道：“我顶多只能帮你镇住全身的法力，收束依旧要靠你自己。”
“怎么对付走火入魔那部分我看了。”
“其它部分也好好看啊，别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我等会再看一遍就行了，现在几点？”
修炼的时候他穿着的是相当宽松的衣服，没地方挂怀表。
“晚上七点半，怎么？”
“我去清洗一下，等会继续做翻译。”
在战场上他也做过一部分，但是由于缺乏很多资料，工作效率相当低，成丹期修法才翻了开头的两三句口诀，后面的还空着。
既然现在已经不在战场上了，自然得继续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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