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玄幻小说 > 玄摩诀 > 正文 第五十九章 欢喜冤家
    大浪归于平静,何皎木鸡似的呆立原地,惊得面如白纸,几乎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禁不住对这熟悉幽静的丛林充满了忌惮。他无声的透了口气,勉强定下神来,才觉右手捧着什么东西,软绵绵的,很是舒服,狐疑的试探了手指,猛地想到怀中抱的白琪,脸一下子涨的血红。

    适才遇险,何皎飞身抢走白琪,那时险象环生,他竟忘了自己还环臂托臀的抱了个俏佳人

    白琪见了惊愕羞愧c心怀鬼胎的何皎,先是莫名其妙的看着,旋即回过神来,娇喝一声:“下流!”抬手便要打。

    何皎又急又羞,可眼见白琪巴掌迎面而来,哪有硬挨满脸花的道理,遂下意识的扭头,双手也急护脸颊,如此一来却将白琪脱手甩落在地。

    他张口结舌,不知如何是好,只待雷霆狂作,接她一场暴风骤雨。却不知白琪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摔搞得灵光一闪,竟不发作何皎,慌乱地四下找着什么。

    何皎被他搓弄的一阵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姑娘,你怎么了?找东西吗?找什么?”

    白琪却看也不看,兀自拨草抠土寻得聚精会神,只把何皎晾在一旁,帮也不是,走也不是,脸色一青一红,攥着手愣愣的看着。

    白琪眼中突然放处一阵金光,终于在草丛中摸出一只粉色荷包,她显得有些激动,盘膝就地坐了,颤抖着手扯开袋口,将荷包内事物一股脑倾在腿上,竟是一块一块的碎银子!贼妮子抓过银子,逐一又掂又数,罢了才算是松了口气。

    何皎被她弄得哭笑不得,想不到这个花容月貌的姑娘竟是个正经八本的财迷!

    白琪瞥见何皎偷眼看着自己,蔑笑着揣了荷包,一张俊脸立即撂得像门帘子似的:“怎么,没见过?别想打它的主意!”

    何皎见她防贼似的看着自己,不尴不尬的嘻的一笑:“您看紧喽,清酒红人面,财帛动人心!”说着又笑。

    白琪随着何皎嘻嘻笑也眯眼假笑,并很神秘的挑起食指朝他勾了勾,示意近前。何皎正了颜色,不解地俯身凑近,却不防白琪倏然挥手一个嘴巴抽在他脸上,他顿觉眼前金星四射的云里雾里,却听白琪怒不可遏地臭骂:“卑鄙无耻!”

    何皎本道她已力竭,哪防着这手,这一个嘴巴打的虽也不重,但一而再再而三,实是羞了颜面,顿时气得脸色煞白,抖着手指点白琪竟一句话也说不出。

    白琪重伤初愈,本是憔悴倦怠极力的人,这么一折腾,积蓄的一点力气登时耗得尽了,起身的力气也不曾有,索性也不再动,原地坐了。

    此番何皎真是动了怒,甩袖子就往密林深处走,边走边没好气儿地诅咒:“妖花一准儿把你吃了,可惜了,没了小命儿,白花花的银子也花不出去了,啧啧啧!”

    话不多,但句句戳肺管子,白琪且恼且忧,深知若那劳什子回马杀至,自己断无脱逃之理,偏偏此时身子骨不争气,软的棉花似的,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懊恼之情溢于言表,遂撒气似的在腿上使劲锤打着。她眼见何皎越走越远,想服软喊他回来却碍难出口,又不想坐以待毙,进不是,退亦不是,竟无所适从。

    白琪挣扎着起身,却被怀里什么东西咯得一疼,突然想起何皎的玉佩,顿时喜上眉梢,赶紧扯着嗓子念秧:“银子花不出去有什么要紧,只可惜了你的玉佩,不知道是哪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送的,此番怕是要被我一并带了去。”

    何皎闻言手一颤,立即止住脚步,转回身望向白琪,却见她正低头把撮弄玉佩,连个正脸头也不给。怔了半晌,又如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踱到白琪近前,搓着手“嗯嗯啊啊”的想开口,又一个劲儿的欲言又止。

    白琪唯恐他耍蛮强夺,不失时机的将玉佩收至胸前,假笑:“哟,公子回来了,看来这玉佩当真是心上人送的。”她拽着玉佩的吊绳来回摇晃着,见何皎不说话,便又开了口:“夺人所爱的事我爱不干,可也不是不能干,挑明了说吧,还你玉佩不难,但得答应我个条件。”

    “条件,什么条件?”

    白琪正了正颜色,语气不容置疑:“你保护我平安下山,我把玉佩还你,公平合理,两不相欠!”

    何皎侧身不悦:“玉佩本来就是我的,还我是天经地义,再说我急着回去,哪有功夫送你下山,况且”

    “况且什么?”白琪仰脸问。

    何皎粗重的喘息不说话。

    白琪何等聪明,顿时看穿了他心思,不由得“噗嗤”一笑:“况且我是妖女,送我下山怕别人在背后议论戳脊梁,是不是?”

    何皎转头望了一眼白琪,旋即回头不看,默认。

    白琪一笑即敛:“说我是妖女?你见死不救怕也算不得正派?”

    何皎咬嘴犹豫,白琪一见有门儿,不给他辩解机会,抢着接过话头儿说:“亏得你也算个男人,怎么连这么一点当机立断的男子气概也没有,送还是不送,给个痛快话!”

    何皎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开口:“好,就按你说的办,把玉佩给我!”

    他伸手去拿玉佩,白琪却一缩手,干巴巴的笑道:“别急,还总是要还你,可现在可不行!”

    何皎见她出尔反尔,面孔一冷,白琪恐他抽身而去,不趟自己这摊浑水,紧着抛定心丸:“不是不给,而是现在不给,万一您拿了玉佩脚底下抹油——溜了,我找谁说理去?咱们先小人后君子,丑话说在头里,你送我下山,我还你玉佩,要是您耍什么花活,对不住您,我把这玉佩往地上一摔,碎了!”

    白琪随着话,做了个向地上摔的动作,何皎恐她失手,赶紧伸手护着,一跌连声地说道:“姑娘,好说,好说”

    白琪得意的一笑,利索地把玉佩揣进怀里,右手微微虚抬,只等何皎来搀。

    何皎一愣会意,但联想她打嘴巴的情形,为避嫌,便将手缩进衣袖,缓缓递到近前。白琪皱了皱眉头,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就势搭了何皎手臂,这才起了身。

    何皎从未与女子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难免如揣脱兔,手臂不由自主的有些颤抖,强定了神,下决心目不斜视,只默默的迁就着白琪步伐沿路而走。

    他这一不自然,弄得白琪也颇尴尬,平日里生性活泼的九天玄狐,此时却难寻个话缝,只得观看,假意四下游赏,这一赏却当真赏出了门道。

    白琪指着周匝树木:“哎,你看!”

    何皎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茫然问道:“怎怎么了?”

    “我总是觉得这些树很怪异,不对,是有点邪性”

    何皎仍旧茫然,于是茫然的点了点头。

    她松了握着何皎的手,缓缓凑到一棵矮树切近,小心翼翼的摘了片叶子,捻着叶根在指间一转,仔细看了看:“怪了,怪了”

    何皎抬眼望向她手持的叶子,叶身竟是透明的。透过叶面可清晰的瞧见叶内涌动的绿色液体,叶边生得像是锯齿,细看时方知,每个叶齿上都有一极细针状小管!

    白琪翻着眼想了想,随手将叶齿刺入土里,但见叶内液体迅速顺着根根小管迅速注入泥土中,瞬间只剩透明的叶皮!

    白琪起身:“我明白了!”

    何皎有意找茬,哼了一声:“明白什么了?”

    白琪摇晃着手中的树叶,正色娓娓说着自己的猜测。

    狼狈为奸!据说狼和狈同是一类,狼前腿长,而后腿短;狈则相反,前腿短,而后腿长。大凡狈外出,必要依靠狼——将它前腿搭在狼的后腿上才能畅快行动,否则寸步难行。却说,狼c狈来至一户人家羊圈外,虽然其间肥羊甚多,但羊圈既高且固,略一思量心生一计——狼骑身在狈的脖子上,再由狈以两条长长的后腿直立而起,把狼驮得很高,后狼便用两条前脚攀住羊圈,由此把羊叼走。

    林中所生怪树与泽中奇花似乎也有这么点意思——怪树先把毒液注入过往活物体内,活物身中剧毒,或是昏倒沼泽周围,亦或是误入沼泽之内。此时,奇花破浆而出,将活物吞入腹中续命,后再以排泄物通过沼泽反补树木,相互依赖,循环不止。适才何皎躲过奇花一击,花蕊错缠怪树,怪树毒液也阴差阳错注入花蕊,奇花反中了怪树剧毒,无力袭击,这才摇摇晃晃坠入沼泽。

    怪树助奇花,奇花滋怪树,此可谓相生;奇花误击怪树,怪树错伤奇花,此可谓相克!她说道此处,不由得感叹天地万物造化之奇。

    何皎被他说得毛骨悚然,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心下暗许她聪颖心细,想要赞扬几句,却不好意思出口。

    他正胡思乱想的走神,却见白琪小心翼翼的打树上摘了数片叶子,继而谨慎的揣进百宝囊。一望可知,她定是备着日后来害人的,心中赞许之情顿时化为乌有,反而隐隐生出一丝莫名的愤怒和惋惜。

    山路蜿蜒崎岖,多有倒树c卧石c溪水阻路,二人涉水翻山,至次日晌午方才下了齐云山,进了吴家窑地界。穿过吴家窑,沿驰道再行几里,终于到了一马平川的徽州城。

    行至城内,何皎刻意放慢脚步:“白姑娘,已到徽州了,望你话赴前言,将我的玉佩还我,何皎就此辞了。”

    白琪自顾自的东张西望,信口搭话:“自然,自然,可还不是时候!”

    何皎锁了眉头:“你什么意思?”

    白琪这才转脸看他,可怜兮兮的揉着肚子:“因为,我现在饿了,咱们先去找个馆子好好吃一顿,吃完了我就有力气了,也不怕仇家寻仇,到了那时玉佩自然还你,这么个自然。”

    何皎虽是一百八十个不情愿,但此刻被捏了三寸,哪还由得自己,只得勉强应了。

    白琪嫣然一笑,勾了他手臂,已是柔声细语:“走吧。”

    二人各怀心事,随着人流沿路前行,何皎一脑门子官司,自然垂头丧气的落了后。白琪却不然,一见城内诸般繁华情形,顿时来了精神头,雀跃着在头里开路,东瞧瞧西看看,此等市镇本就是游人骚客聚集之地,沿途买小吃的,耍把戏的c测字打卦的,打把式卖艺的,如此种种,更把徽州城搅得开锅粥般热闹。

    一路拥拥挤挤,白琪瞧见什么都觉喜欢,但她却着实是个十足贪财的吝啬鬼,始终按着荷包舍不得掏银子,一路走下来,只饱了眼福,镚子儿也没花。

    挤到一首饰摊前,白琪一眼就看中只七色珠花,那珠花倒也平常,但常言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白琪也是王八愁绿豆——对上眼儿了,把玩良久,爱不释手。

    进城虽不久,但何皎却见惯了类似的情形,如常的在一旁扇风儿:“身上那么多银子,吝啬的什么似的,哎,守着金山要饭吃,啥人啥命”

    白琪瞥了一眼:“哼,我这叫守着金山过日子,不像有些人连心上人的信物也守不住!”

    一句话恼了何皎,他横眉怒视,白琪却一脸满不在乎,拿着珠花仰头向他步步紧逼的挑衅:“怎么样?怎么样?你来咬我呀!”

    何皎面色突然变得十分温柔,拿过白琪手中珠花,柔声赞许:“这珠花好美!”说着便将珠花爱怜的在她鬓间插了,满眼蜜意啧啧称赞:“美珠花,俏佳人!”

    白琪又是欢喜,又是羞涩,不由得低下了头:“少来油嘴滑舌”说着已将珠花羞答答的摘下。

    何皎顺势柔情的将珠花拿在手中,他一手持着珠花,一手伸向怀里,显然是去掏银子,口中柔声问道:“喜欢吗?”

    白琪瞪着一对水灵灵的大眼睛,咬嘴儿拼命的点头,何皎突然收起了适才的温柔劲儿,脸上冷的像是结了霜:“喜欢就多看一会!”话罢把珠花丢给白琪,兀自扬长而去。

    白琪气得一跺脚,指着远去的何皎:“你你不得好死!”说着泄愤似的把珠花往摊上一扔。

    小贩不悦:“姑娘,你汉子不给买也就罢了,摔我的珠花是什么道理?!”

    白琪恶狠狠地对小贩攥了攥拳头,小贩禁声,她也拂袖而去。

    一肚子邪火的白琪发疯似的疾步走在街上,头也不抬,口中嘟囔:“想要你的玉佩!做梦去吧!给你,姑奶奶就是你养的!”

    正自言自语,忽听有人笑道:“白琪,低头走路,不怕撞翻了挑泔水的?”

    白琪抬头一看,只见何皎双手抱膀,正悠闲地靠着一家饭馆前的红漆柱子笑嘻嘻的盯着她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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