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玄幻小说 > 妾规之妾不为妻 > 正文 第五章 我非花娘
    郦云舒并不是很能理解自己目前所经历的状况,而这样百思不得其解是从秋沐书将她从马上甩给尚辛安开始,只留下一句“自己的女人就该自己照顾”便策马远去了。

    那一刻她站在常言和尚辛安的马之间是有些尴尬的,甚至想着追秋沐书而去,将他从马上拽下来鞭打几下,再扬长而去,但她不会轻功。

    尚辛安一直不说话,眼神似乎都不稀罕落在她身上,她只有自己主动选择下一步。

    郦云舒上了常言的马,而常言吓得从马上跳下去的那一刻她几乎有些崩溃了,很想就这么骑着马走,但尚辛安偏偏此时发了话,他让她等他片刻。

    她被晾在马上一会儿,尚辛安与常言说了几句,只见常言骑着他的马走了,走得很急很快。

    所以才有了现在,尚辛安牵着马,郦云舒坐在马上一脸迷茫的状况。

    “你从何时开始察觉秋沐书可能知道孩子下落的?”

    一句话,终于划破了寂静的夜路,让郦云舒的心不再在数着马蹄声中忐忑而过。

    “从富山开始,其实从更早几天开始便觉得秋大人有些异常,起初他比我焦急,但有一天单独出去了一趟,回来后虽什么都没有说,但镇定了许多,那是第一次他喝了点酒”云舒实话实说,“到了富山就更加可疑了,急着赶来宁远城的理由也牵强得很,他明知道从富山到宁远有很多的可能性,留在富山是更好的选择,他一向细致不会如此大意果断。”

    又一次恢复了安静,尚辛安牵着马一言不发,郦云舒看着他的侧脸,月光下他凝眉的样子似乎在思考,但他在思考什么呢?她开始了她的思考。

    “孩子并不在秋大人手中对吗?”

    这一次是郦云舒开了口,尚辛安霍然回头投来的目光证实了他此时也是这样想的。

    “明明前方战事紧急,你却在这里踱步慢性,是因为你是这样怀疑的对吗?”

    云舒直视尚辛安,心中却在期盼他的否定,而当他点头的那一刻,她的身子明显一颤,她知道自己中计了,即使尚辛安没有说一句话说一个理由,因为一切再回想一边,所有她知道的似乎不容易但又都太容易了,像是她无意发现的,但却都是有人故意透露给她的。

    “你很聪明。”尚辛安没有想到她会猜到,而自己牵着马一路在思考,虽然很多还没有想明白,但至少有一个不用再烦恼了,那就是如何安置秋沐书扔给他的“他的女人”,“看来你不会是个累赘,那就跟我走一趟吧!”

    尚辛安一跃上马,一手越过云舒将她环于胸前,云舒还来不及闪躲,尚辛安已经一手扬起鞭子狠狠落下,朝着秋沐书离开的方向,在脱离官道的野路上,策马远行。

    郦云舒永远都记得那个月夜,她并不知道女儿如今到底身在何处是否安好,她也不知道秋沐书去了哪里到底又知道了什么,更加不知道身后这个男人要带着他去哪里做些什么,但她却异常的安心。

    或许是因为她觉得她的女儿机敏多福定会化险为夷,或许是因为她相信临苏第一才子定是有自己的主意,也或许是她已经发现自己身后的那个男人成熟了许多,可靠了许多。

    但,当尚辛安将马停在花楼门口之时,郦云舒就算知道他不是来逛窑子的,还是有股莫名的气,尤其是在他们进去之时,老鸨仿佛见到故人一般欢喜迎上来之前,她的脸沉得很。但仍隐忍不适,低着头随着老鸨的带领进了后院屋。

    “把这些换上!”

    老鸨将衣服搁在桌上离开之后曾偷偷打量过郦云舒,云舒下意识撇开了脸,而听到的却是尚辛安这一句话,那习惯性的命令口气。

    “我为什么要穿这些?”云舒没有碰都看得出那是花娘穿的衣裳,轻薄得仿佛只是一层纱,凝成一团的脸表明了她内心的抗拒,她虽然只是一个婢女的身份,但是在夫人身侧作为四大婢女之首,受的尊敬不必门户的姐少,可此时尚辛安却要拿花娘的衣裳给她,明摆着是种羞辱。

    尚辛安一把拿起桌上的衣服扔进云舒的怀里,“如果你想要救孩子,那就乖乖的听我的话。”

    孩子是云舒的死门,尚辛安明显已经掌握了,他并不介意云舒此时眼中的怒火与恨意,觉得这张脸至少比之前那恭敬有礼的模样让他觉得真实多了,也舒服多了。

    “又不是未经人事的丫头片子,何必故作矜持,我记得当年你也挺是奔放的。”尚辛安的话语轻佻,暗有所指,云舒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少爷是要看着我换衣服还是准备重温旧梦,让我再奔放一次?”郦云舒一字字从牙缝中逼出来,那眼神凌厉得很,尚辛安不禁打了个寒战,有些不自然的转过身去,最后只匆匆留下一句话,“我在外头等你,动作快些。”

    门,霍的关上了,云舒清水拂面,卸下满脸路程风尘,却有换上了别样的胭脂风情,她的动作很是利落,换上衣服身子不自然,但心中明白这一切定是有别的安排。

    门,被打开。尚辛安背对着门负手而立,他比她本就高出一头,此时看来更是伟岸,只是晃神的那一刹那,只觉得眼前一暗,尚辛安已经转身而立,他手中的斗篷落在了她身上。

    云舒看着他,那双鹰眼应该在沙场吓退了不少敌寇,但如今如此真挚的注视是因为不知道如何插回那支被他批斗篷时不心打下的发簪。她伸手取发簪过来,轻轻的就插回了发间,嘴唇微动,“我们走吧。”

    原本想道谢,为了他给她加身的这件斗篷,为了他如此费心的去救她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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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郦云舒是聪明的,这是尚辛安这一天一夜最大的感受,有些后悔曾经那么多人与他这样说他却不以为意。如果早知道,那他会演得逼真些,这样或许现在她就已经被送离这里而不是这样紧紧跟着他了。

    “找到月牙儿之前我哪里都不会去的,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一定跟着一起去。”郦云舒再一次强调,方才她一身花娘打扮被送上花车之时就察觉不对劲,猜到尚辛安将她打扮成这样并不是要带着她去什么特殊的地方,只是掩人耳目送她离开。

    “你都从车上跳下来了,我哪里还敢将你丢下。”想起来尚辛安也觉得后怕,这女人不紧心思细密,胆子也大,不会武艺倒敢跳马车,所以只好又将她带回了花楼的后院,此时想起来他才觉得她走路时不时有些不自在。

    “你要做什么!”郦云舒惊呼,但已经晚了,她的身子被强压在椅子上,长裙已经被掀起来了,倒不是担心他会做出越举的事情,伸手推了推他,强撑着说:“只是擦破点皮,没事的。”

    看着膝盖上那红通通的一大块,因为不停的走路,伤口不能完全愈合,时不时有新鲜的血溢出来,“不处理一下,还没救出孩子你已经残废了。”

    尚辛安去里屋一趟,带出个盒子,半身蹲下,取出打开盒子都是包扎用的物件,“你也是运气好,上次我在这里养伤还剩了不少,陈大胡子找的药还是不错的。”

    说着话,尚辛安给郦云舒腿上的伤口处涂了些药膏,原本要给她包扎一下,但郦云舒拦住了,“不用包起来,就这么就挺好了。”

    尚辛安没有理她,仍旧用纱布裹了一圈又一圈,“不用担心我会因为你腿伤了就把你仍在这里,这么包着一晚上,明早走时再拆掉便是。”

    他这么说,云舒心里才稍稍安定了些,“明早去哪里?关于孩子的下落你是不是有什么头绪?”

    “到没有什么具体的地方,只觉得事情太过蹊跷,自五年前那场恶战,南沙与临苏虽战事不断但从未这样无征兆无规则的来犯,恰好此时孩子失踪了,而秋沐书竟然还费心思将你我都瞒过去,相比孩子是在南沙人手里。”

    “孩子失踪,你离开陀娜军营,此时南沙来犯,一切发生的都很是恰巧,似乎有人在幕后操纵一般,所以你怀疑身边有耳目,才让我打扮成这模样离开?”云舒跟着他的思路分析,“或许秋大人也料到了这一点,他将我留下是想要分散别人的注意力?”

    “秋沐书应该猜到了,听到南沙这时候来犯他心中就该有数,至于把你留下或许不是要利用你分散别人的注意力,而是一种保护吧,太子丢了的事他不能告诉我,因为不能让我在沙场上有丝毫顾及,同时也就不能再告诉任何人,他准备一个人去,而你这么聪明定然会察觉跟着一起去,所以他是不想让你涉险。”与秋沐书做了十几年的同窗好友生死兄弟,这点他还是能够猜到的,“不过,秋沐书那人骨子里都是冷清的,没想到对你还存了几分顾念”

    面对尚辛安几分猜疑的眼神,郦云舒立即摇头,“秋大人所做的我真是一点也不知情,绝非同谋!”

    尚辛安笑了,他觉得面前这被众人夸赞的“云舒姑娘”有时候在某些方面还是不够聪慧,“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总之秋沐书那个家伙算漏了一点,我可不是当年的尚辛安了。”

    的确如此,这是郦云舒心里的感叹,但她只是垂下头,望着腿上的伤口,“秋大人会有危险吗?”

    “怕他救不出孩子?”

    郦云舒摇摇头,“其实我一直觉得孩子们不会有事的,只是曲折一些才能回到我身边。”她从来都是坚信这一点的。

    尚辛安觉得郦云舒说这话时脸上有股子特别的光彩,每次言及孩子她的脸色神情总会不一样,看起来像个母亲,而她的确就是母亲,是他孩子的娘。

    “可我怕的是让他们回来会不会付出些代价,秋大人是个很好的人。”

    “是个会为了救回孩子可惜牺牲性命的人你担心的是这个?”尚辛安取过桌上的酒壶,倒了两杯,在这烟花之地,酒里都透着股子腻人的香气,“秋沐书这个人的命可不好拿,狐狸都没有他鬼心思多。你与其担心这些不如好好喝一杯睡一觉。”

    云舒并没有去取那杯酒,她自七年前那一杯之后再也没有喝过一滴酒,见尚辛安一杯倏地下肚倒是很干脆,不禁觉得男人到底是男人。

    “少爷,明日我们会去哪里?”云舒不禁开口主动问道。

    尚辛安看着她,沉默片刻回了一句:“我会回军营,而你,就留在这里。”

    “什么?”云舒以为自己的耳朵坏了听错了,“不是应该”

    “既然秋沐书这样费劲的支开我们定然是有他的办法去救出孩子,我们都不是莽夫不会逞匹夫之勇,我相信他一定会把孩子找回来,若想不给他后顾之忧,我就该好好去打一仗,让常言先行就是让人觉得我如今都把注意力放在孩子身上了,让敌人先得意一会儿,我才能回去好好反击。”

    尚辛安解释得很清楚,因为他想让她明白,“至于你,既然放弃了今夜乔装离开的办法,那就只能留在这里,如果你不想秋沐书救完孩子再去救你的话。”

    云舒沉默着,她的思绪是繁杂的。尚辛安一把横抱起她,在她还未来得及挣扎时给她凌厉的一个眼神,她被他扔到了床上,屋里的蜡烛被他的掌风熄灭。

    那一夜他在床边的地上双手抱怀坐着,靠着床架歇着,而她躺在床上头望着屋顶,屋里静的只听得到两人孱弱的呼吸声。

    “你说那两个孩子现在在做什么?”尚辛安知道她未睡着,而自己自然也是睡不着的,突然开口问道。

    “在睡觉吧月牙儿入夜之后就很嗜睡,睡着了便谁也喊不醒。”云舒说着话时有几分宠溺,可却让尚辛安很是好奇,他从未见过这个女儿,也不知道她睡着之后会是如何的模样。

    “是啊,该睡觉的时候定是在睡觉,睡吧,该睡觉的时候就该睡呀”

    这一夜,有人在路途奔波,有人在沙场驻守,有人在花楼里安睡,两个孩子却在悄悄的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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