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陛下放心,我大唐与渤海国渊源甚深,一脉相承也并不为过,又岂会食言如此,那外使便暂且告退,稍后外使会派部将高骈与贵国兵部商议出兵事宜”李浈躬身笑道。
大彝震点了点头,而后想了想缓缓问道“不知上使对崔相一案有何看法”
李浈闻言一愣,大彝震见状当即又道“朕没别的意思,毕竟朕的骨将军如今成了你大唐的骨将军,此案既然因他而起,朕自然要问问你的意思”
李浈想了想后道“既然崔相已畏罪而死,那么此案自然可结”
“上使果真如此认为”大彝震追问。
李浈微微摇了摇头微微笑道“外使如何认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怎么认为此案大可大,也可,骨朵达的仇怨只在崔仲秀一人,至于还涉及到什么,那是陛下的国事,外使不便多言”
大彝震闻言后不禁朗声大笑“难得上使年纪便如此明达通理,既然话已至此,那朕也不妨明言,朕有朕的苦处,还望上使体恤一二”
“陛下言重了,外使明白”李浈拱手应道。
大彝震闻言后这才点了点头,心中不禁长长舒了口气。
然而正在此时,只见李浈面露犹疑之色,大彝震见状不禁问道“上使还有何疑虑”
李浈闻言后轻声道“外使确有一事,不过这还是陛下的国事,外使还是不便开口了,外使告退”
“朕恕你无罪,但无妨”大彝震挥手道。
闻言之后,李浈这才诺诺道“外使听闻礼部尚书李承久”
“李承久如何”大彝震闻言后神色立即变得有些严肃。
李浈抬头看了看大彝震,而后才轻轻开口道“也没什么,关于李尚书与崔仲秀之间的恩怨外使也听了一些,外使只是替陛下担心李尚书怕是不会轻易放弃,毕竟崔仲秀虽死,但其”
李浈没有下去,因为他看到大彝震眼中流露出的那一抹异样,因为他几乎可以确定大彝震此时心中的想法。
果然,只见大彝震淡淡地笑了笑,道“难为上使在这个时候还为朕想到了这些,不过朕相信朕的臣子一定会理解朕的苦心”
李浈闻言笑道“如此便好,外使也只是不愿看到臣子们不顾大局而使陛下为难,方才莽撞之言还望陛下恕罪”
罢之后,李浈低垂的脸上缓缓现出一丝狡黠的笑,虽然其并未抬头,但他想象得到此时此刻大彝震的心中恐怕也不再如先前那般平静了。
待李浈退下之后,大彝震将身子重重地向后靠在凭几之上,手中摆弄着一只青瓷茶盏,一只来自大唐的青瓷茶盏。
少顷之后,一名年逾五旬的內侍缓步而入,只是静静地立在大彝震身侧,不发一言。
“你都听到了”大彝震没有抬头,缓缓问道。
“老奴该死,还望陛下恕罪”內侍颔首应道。
“你以为如何”大彝震仔细端详着那只茶盏。
內侍想了想后答道“老奴觉得理应出兵,以乌力一人之命换我国”
“哼”內侍话未完,便只见大彝震将茶盏重重地叩在案上,冷声道“乌力此人平日里做的那些苟且不堪之事,朕比你清楚,你真的不知朕问你的是什么事吗”
“这”內侍犹豫片刻,而后垂首回到“请恕老奴愚钝,还望陛下明示”
大彝震闻言抬头看了看內侍那张苍老的脸,盯了许久方才突然大笑道“哈哈哈你可知朕继位之后为何还要继续留你”
內侍闻言面色略显惶恐。
“在朕这诺大宫里,也只有你知道什么该,什么不该,该的即便朕不问你也会,不该的即便朕将刀架到你脖子上,你也依然不会哈哈哈”
大彝震罢之后拂袖离去,內侍闻言缓缓抬起衣袖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而后快步紧跟了上去。
隆府。
李承久端起酒樽迟疑了片刻,而后又轻轻放在案上,面色显得有些不安。
隆见状不由笑道“有话便吧,不出来你这樽酒想必是喝不下去”
李承久闻言之后干笑一声,道“相慧眼如炬,学生还是瞒不过您的法眼”
罢之后,李承久想了想道“相难道不觉得崔仲秀死得有些蹊跷么”
“蹊跷崔仲秀畏罪服毒自尽,也算是死得其所,有何蹊跷”隆轻轻抿了一口酒,口中笑道。
“这个时候了,相就莫要笑了,谁都看得出崔仲秀死得蹊跷,先不他的毒药来得不明不白,面对如此重犯,刑部的人岂会如此粗心大意若没有一个足够分量的人撑着,刑部怎敢”
“那你怀疑是何人在后面为刑部撑着呢”话未完,便只见隆当即问道。
李承久眉头微蹙,而后探着身子压低了声音轻声道“相觉得何人身居高位,同时又是崔仲秀一党呢”
隆闻言很认真地想了想,而后又很认真地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你觉得是何人”
李承久见状不禁没好气地道“相明知故问,自然是中书令达海”
“哦”隆闻言后轻轻点了点头便自顾饮酒,口中再无二言。
“相”李承久见状不禁有些气结,伸手将隆手中的酒樽拿过放于案上,口中央道“相,就莫要再装糊涂了,我知道您看得比谁都透彻,此番前来便是向您请教我下一步该怎么做”
隆笑了笑道“你想怎么做”
“自然是一查到底,趁此机会将崔仲秀一党彻底铲除,介时这朝堂之上还不是以您为首了”李承久不无兴奋地笑道。
“你真的如此认为”隆着,又重新将岸上的酒樽端起。
“怎么此事不可为”李承久闻言不由面色一紧。
“非是不可为,而是绝不可为”隆着,扬起酒樽一饮而尽。
“为何若不把握此良机的话日后恐再难铲除崔党”李承久满脸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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