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与申虎谈话的第二天上午,像往常一样准时来到梅林服务社上班,在信贷部里,陈平、柯少基、刘真为都显得对夏天十分热心。夏天心里想:估计这些人都知道我选择离开,让他们的既得利益与潜在利益得到保护而感到高兴。这让夏天想起了一句成语:“庆父不死,鲁难未已。”
“与这句成语的原意恰恰相反,”夏天在心里说:“别看他们现在的高兴劲,我的离开,或许他们一时能得到某些好处,但是,这家服务社的混乱刚刚开始。也许申虎的悲剧就要上演了。”
夏天不动声色地想着,这边陈平已在问他:“听说你准备另谋高就,到哪里?”
夏天说:“准备到发展银行吧!”
陈平又问:“广发还是深发?若是深圳发展银行,我有朋友,再帮帮你。”
夏天说:“不用了!在深圳,我的学弟和部下在银行的人数,可以开几个支行。”
“那就祝你成功。”陈平说。
上午十点多,华侨城的刘经理拿着400万元的支票来到服务社,夏天帮他转成一年定期存款。然后对他说:“约定的利差在五天内转入公司帐上,你放心。”
回到信贷部,柯少基对夏天说:“下午我到冶金公司调查,你在家等吧!不用来这里跑来跑去。好吗?”
夏天说:“行。”
下午两点,柯少基带着刘真为,在深圳冶金公司负责人彭惠的引领下来到笋岗村36号夏天的住处。
大家的心情都很好,夏天也不例外。稍事坐下后,夏天开始泡茶。
柯少基说:“不要泡了,朋友一场,坐一下,我们就去冶金公司彭总处看一看,把你夏经理交办的事情办了。”
于是,夏天从冰箱里拿出四瓶可口可乐分给大家。
话说这彭惠,是夏天认识一年多的老朋友了。这话还得从夏天来到深圳特区总公司当企管部长时说起。
当时,夏天管理的工厂有两个与中南矿冶学院的专业有关,自然就有了那里来的毕业生。而彭惠的公司也是以这个学院的专业为基础的。因此,工厂与公司便有了一些业务往来,一来二去,彭惠的妹妹与夏天所管理的一个工厂的凌苏厂长对上了象并已结婚。
凌苏厂长工作能力强,有经营头脑,也确实能赚钱。特区公司对他处于一种“吊得高怕猫,放得低怕狗”的心态,于是,成立了企管部,调来了夏天加强管理。
夏天来到特区总公司后,起初,这位厂长并不买帐,甚至出一些技术难题刁难他。而夏天是在企业管理上见过世面的人,刚出道时,曾经在周恩来亲自题写厂名的江门甘蔗化工厂实习,对产品的实物数量、含量与金额的转换也有很高的悟性。他到了设在田面村的工厂看了两回,就写出了工人工作定员定额管理规范要推行。后来,又分析出几种貌似高科技产品的物质含量,与厂长商量提高经济效益的方案。这让凌苏大吃一惊,从此,不敢小看夏天。
有一天,凌苏厂长与彭惠通了个电话,然后对夏天说:“我妻兄要来看我。”
当时,夏天与厂长同在一个办公室办公。彭惠来到后,不断谈起他的公司的情况,并时不时用他那对长在脸上的清澈有神的大眼睛看着夏天。而夏天看他那副相貌,尤其是他那对会说话的眼睛,也对胃口。就这样,三人一来二去,都觉得投缘。
于是,彭惠邀请夏天到他公司看看,夏天便在一个星期天到了彭惠的公司。彭惠带着夏天看了他公司所有流水线。然后叫了几个老技术骨干,到了翠竹路的客家王酒楼吃午饭。期间,彭惠邀请夏天:能否在每月的四个星期天到他的公司工作,至于工资待遇,特区公司每月发多少,他就发多少。
夏天回答他说:“你是不错的人,从你的眼睛上能看出来。你要我帮忙什么的,我做得到的,绝不含糊。星期天来看看你也可以,但是没有必要在报酬上搞得那么认真。”
自始,夏天与彭惠互有往来。
在彭惠公司资金紧张的时候,夏天也曾经叫发展银行的伍立中做过贷款调查。
后来彭惠听到夏天到了梅林金融服务社,也期盼夏天帮一把。夏天认为他的公司是高科技产业,可以支持,于是,就有了深圳冶金公司与华侨城存款配套做贷款的事儿。
好了,闲话少说。
柯少基一行在夏天家里喝过可口可乐,相互吹捧了一番,就拉上夏天钻进彭惠的公司刚买的桑塔纳轿车,向布吉草埔开去。不到半个小时,到了彭惠的深圳冶金公司,开展起贷款调查来。
说起这个柯少基还是一个唯上是从、唯权是从的种儿,他知道这是申虎交带的必办贷款,一切从简,拿了几份必要的资料,就算完事了。
彭惠与柯少基商量后,开车来到爱国路上的新皇朝酒店,包了一个房间,准备吃晚饭。期间,刘真为去了洗手间。柯少基看着刘真为的背影对夏天说:“你别看刘真为挺灵气的样子,他的眼睛一闪一闪的,翻着鱼肚白。相书上讲,这种人是不讲义气的家伙。就说你这件事,他就不在申总面前讲真话,加上陈平没有肚量,搞得大家不痛快。”
夏天坦然地说:“塞翁失马,安知非福。在梅林服务社,我最看不惯的是:申总在陈平夫妻之间轮换着做信贷经理。我的离开可能是好事,也许对大家都有好处。你说呢?”
柯少基说:“以后大家是同行,相互支持。只要我做得到的,你说一声。”
第二天,深圳冶金公司250万元贷款就到了帐。彭惠立即按照约定,开了一张支票,将利差打到华侨城公司的帐上。
晚上,夏天在家里吃过晚饭,躺在家里的沙发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竟然很快睡着了。
后来,每当夏天在金融服务社里忙碌了一天,回到家里也有这种躺在沙发上就睡着的行为发生时,就被老婆樊婷称之为“零担觉”。
话说申虎在金融服务社经理和法人代表的光环之下工作了一段时间,觉得它的妙处比当国有银行分行副行长时有更多说不出来的快感。有时,他累了一天,躺在床上,有一种怀疑在脑海里萦绕:是不是几十年的革命白革了?是不是六十年的生活白活了?是不是离休之后才过上了真正的生活?是不是当单位一把手就这样写意?很多问题他还在寻求答案。
有一回,他批准了一笔贷款,贷款户万分感激,又是请饭,又是桑拿的招呼着他。当他走进桑拿房的时候,贷款户一口气叫来了十多个女孩子一字儿排开,请他挑选。这申虎嘴上喃喃地说:“老咯!不中用了,就选一个能摸摸我皮肤的小妞,还要那么认真地挑选?”但他还是花心未泯,带上老花眼镜,像部队的连长在出发前检查战士的装束般,走到这些女孩子的面前,看看这位小姐的脸蛋,拉拉那位小姐的玉手。让她们觉得申虎就像爷爷般可亲可爱,恨不得把他那把老骨头揉松了,拆散了,当作珍品保存起来。
童心未泯的申虎就是这样过着离休后的日子。
但是,有一个问题他是抓住不放的,那就是对服务社的控制。
事实上,他对梅林服务社的控制是越来越紧了。首先,在营业部这块,是他的老部下洪鸣和陈平的老婆周迅在管着,他是很放心的;信贷计划由他亲自抓,两个助理是不可以管的,那么,信贷部就是他的独立王国;办公室这块,虽然有助理周专一管着,但是,人事这块拿出来由他独管,这就使得专一不专了,除了管打扫卫生,他几乎没有事情可干。
申虎在几十年的工作中,都是以业务干部的姿态出现,没有想到在离休赴闲的时候,当上了统领全局的“官”。这官的名字虽然不是十分正统,但是却很实惠。
一天晚上,申虎躺在家里客厅的沙发上,正踌躇满志地想着,周迅带着一个男人敲开了申虎的家门。
“申总,您老人家好!在您休息时间打扰您,真是过意不去!”周迅甜甜地说。
申虎很高兴,笑着答道:“我现在是活到老,干到老了,哪讲什么休息不休息了?这位是……”
周迅说:“哎呀,忘了介绍,他叫陈干才,是今天下午我向你汇报的海口风险实业投资公司的副总经理。”
然后,周迅又看着来人,介绍说:“陈总,这就是我常讲的,我的老领导申总。他是广东金融界的老前辈、老行尊,是我的偶像。”
“小周,你越讲越离谱了,把我一个糟老头当成流行歌星吹,把自己当作我的粉丝?”申虎嘴上说着周迅,心里还是蛮受用的。
周迅又问:“唐姨呢?”
周迅说的唐姨就是申虎的老婆,申虎说:“小外孙有点发烧,晚饭都没有吃,一听电话就去女儿家了。”
周迅和陈干才听到申虎的小外孙发烧,同声问道:“严不严重?”
申虎说道:“应该没有什么大事。”
接下来,申虎主动问陈干才:“我听小周介绍了一点你们的情况,你有什么想法?”
陈干才马上向申虎介绍自己公司从事风险实业投资的一些成功的案例。他听过周迅的提醒,在申虎这样的老银行面前,吹牛要十分注意把握分寸。否则,一句说错,就会前功尽弃。
正是有了这份小心,一通牛皮吹下来,申虎没有很大的反感,反而,听到申虎开口问道:“那么,你想怎样操作呢?”
陈干才答道:“我们一回生,二回熟,开始不要太多的资金,先定3000万元,但是也要分两期操作,第一期先带1500万汇票到海南,转成定期存款。我先在梅林服务社开好结算帐户,存上给你们的利差款,你可以将款项冻结,我写好承诺书,待海南的定期存款单一到,就可以扣利差。你看这样稳当吗?”
申虎沉默了一会儿,说:“金额按你说的可以,分两期也可以,利差的支付方式也可以接受。我的要求是:我方人员直接带汇票到海南,利率水平应该比你想象的高一点,月利息两分,也就是月利率2%。你如果担心支付利差太多,可以从期限上从一年变成三年。你看我这样处理干脆吧?”
陈干才一听喜出望外,但在表面还是装作不太情愿地说:“申老总,能不能在利率上再优惠一点,一分八怎样?”
申虎坚定地说:“从最近三个月的情况看,利率水平还在走高,而且国家还要银行保值贴补呢!两分给你是最优惠的了。不应该往下降低,而且,明天还要在服务社里走程序研究,还要说服别人呢!”
“那就听申总的。”陈干才听着话中有话,马上转弯,并说:“申总帮我的大忙,我会感谢的,希望我们合作成功。”
周迅看到正事办得差不多了,与申虎闲聊了一会儿,便与陈干才一起离开了申家。
两人下得楼来,陈干才对周迅说:“一年变三年,你明天跟申老头说,干脆3000万一次到位,省得以后长利息。”
“这样变来变去,申总不知满不满意。”周迅有点担心地说。
陈干才说:“这就要两方面来做工作了,你那边要敲敲有资金放不出,不如存入银行收高利息的边鼓;我向申老头说的重点是,要求省手续,怕长利率,夜长梦多的担心,因此要求一次搞定。我看行的。”
“那我们试试。”周迅说。
第二天早上一上班,申虎叫了洪鸣、周迅、周专一研究,大家都觉得把钱存入银行是再好不过的事,利率水平也能接受,便同意了。
这时,周迅说:“我们服务社资金还是比较多的,能不能叫陈总一次3000万搞完算了?”
申虎思考了一下,说:“这样吧,小周,你跟那姓陈的商量,就说我们的人去一趟海南不容易,想一次把手续办完。看他的意见如何。”
周迅心中喜出望外,差点没有跳起来。马上回答说:“好!”
看官:你别以为申虎是个没有料道的混儿。事实上,他只是被推上了愁买愁卖的金融服务社的法人代表的位子,而不得不为社里的富余资金找出路而已。讲到申虎的业务水平,还得从广州解放时说起。
话说当年广州解放前夕,人民解放军第四野战军的部队已经兵临城下,但中央安排指挥解放广州的核心人物是年青时就熟悉广州的叶剑英,当时,他在江西南昌精心运筹着广州解放事宜。
当时,人民解放军已经接管了全国不少大城市,管理城市的经验也相当丰富。解放军拿下广州后,分门别类组成不同行业的军管会小组,有条不紊地接管了广州的不同行业。当然,也传出了不少故事。
据说,当年接管金融行业的军管会小组,在接管银行、宣布接管纪律后,竟然给每人发了一张表,让银行职员填写。表上的其中一个内容,竟是由员工自己报告自己的业务水平,与同事相比,能干哪一个级别的工作。接着,开了几场分组大会,让每个员工发表意见。
这样一来,在会上为了当官而争得面红耳赤的不在少数。反观军管会的代表,看到大家都想发挥自己的才能为新中国服务,也是十分高兴。
当时,申虎是旧银行的科员,讲业务水平自然是好的,而且没有当过国民党的官,这更符合军管会的胃口,便自报有能力当好共产党领导下的新中国的银行的处长。
不料,金融军管会的主任是一个胸怀大局的文化人。他心里想,如果自报有能力而且确实有能力的人,始终都能升上来的,不如在这个非常时期让他在下一级的关键岗位把关,更有利用于稳定大局。于是,向大家宣布任用干部的潜规则是:真的有能力的当科长,能力稍小的当处长。
这怪招一出,果然对刚解放的广东经济金融界产生了积极影响。而申虎就是因为当时能力不错而仅当了副科长。以后才一路晋升,成为副厅级金融专业干部。
话说回来,周迅开完会后不到半个小时,来到申虎办公室回复了申虎,说对方请示了海南公司,同意3000万元一次办完。于是,下午便开出了3000万元的汇票。
申虎觉得这是大事,交办周迅和他的老婆――人们尊称为唐姨的老太婆亲自前往海南,并面授机宜如此如此。
而这陈干才不愧为干才,说干就干,马上买了三张明天下午四点到海口的飞机票,准备一男两女乘飞机到海南一游。
话说陈干才将3000万元汇票即将带回海南的电话打到海口风险投资实业公司,可急坏了该公司的法人代表,也就是陈干才的哥哥陈干将。
这兄弟两人不是海南本地人,而是福建人。两兄弟为什么会在海南发迹呢?这还得从海南筹建经济特区之初说起。当时,海南的生意很好做,先是走私汽车的生意,随便一倒手,每个月就能赚个二、三十万元。后来,汽车生意没有做了,房地产热又在海南热起来,兄弟俩就炒起了地皮。有了原始积累后,他们现在谋划着在金融行业中蹿上一脚,做做钱生意。
陈干才兄弟有一个名叫沈醉的老乡在海口一家专业银行的分理处做柜员,平时也常在一块吃喝。加上这人有经商头脑,在倒卖汽车时向陈家兄弟借过钱,双方一来二去,有点“他乡遇故知”的味道。陈干将心想,这事只有与老乡联手才能做成。于是,陈干将约出老乡沈醉面谈。
两人来到海口一家有名的酒家吃喝了一通。
然后,双双来到桑拿房,被木炭火蒸得满脸通红,出了一身大汗。后来,两人躺在沙发上,任由小姐揉着背。这时,陈干将才对老乡说:“我帮你拉一单存款,让你在行长面前长长脸,怎么样?”
沈醉说:“好哇!大哥能想着我,那是最好不过了。”
陈干将看着鱼儿上钩了,又说:“这单要看我们怎么做,如果兄弟你想当官,你就开一张存单给我,我就打3000万给你存三年,够你露脸的了;如果你要发财,也是开一张存款单,但不要进银行的大帐,在帐外挂着,表外核算。我包你赚200万元。三年后,还有一笔可观的分红。”
沈醉估计陈家兄弟要用这笔钱,便问道:“现在房地产项目已经冷下来了,如果表外挂着,这笔钱你想干什么呢?”
“兄弟!亏你还是搞银行的。”陈干将装着生气的对沈醉说:“现在做得最红旺、最没有风险的就是银行的钱生意!你想,这几年国家把银行贷款收紧了,存款利率提得那么高,而企业则更需要钱,没有地方借。很多银行私下提高存款利率揽存款搞委托贷款,现在都长到两分多了!做什么生意每个月能赚到两分多的利?”
沈醉想想也是,但是还是担心钱收不回来,说道:“这笔存款如果不存入银行,还是有风险的。”
陈干将说:“钱到了,我一定存在银行。只是拐个弯,你开存款单挂帐外经营,钱到另一家银行实存,开了我们的存单,口头上委托贷款收利差,不就没有风险了吗?三年以后我们就发了。”
沈醉听了这话,动心了。在暗暗思考着:如何把空白存单这种银行从严管控的重要单证弄到手,事情就有把握了。于是,他们两人又商谈了一些细节,便分手了。
话说沈醉的分理处,只有五个员工,一个主任,一个外勤,其余三人要不断倒班。俗话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在分理处工作的人,什么都懂一点,什么活都会沾边。这就给了沈醉作案的机会。沈醉在约定的日期事先开好一套以陈干将户名,金额为3000万元,存期三年的定期存款单,帐号2090,存款单冠码:no:10405222。一切准备就绪,就等梅林服务社的大额汇票送到。
第二天下午四点,陈干才与周迅、唐姨一行三人到了海口,三人上了陈干将开来接他们的小车。在车上,陈干将对周迅、唐姨说:“两位女士一路辛苦了,到银行转定期存款单的事,就由我们帮你们办理好吗?”
唐姨记住申虎的叮嘱,说:“我们是吃过苦的人,现在不累,我们就先到银行,把存款单转了吧。”
陈家兄弟一看不行,担心她们起疑心,便说:“那就听您老人家的。”于是,把小车开到银行分理处门口,大家下了车。
入得门来,周迅拿出汇票,唐姨虽然没有多少文化,但是她老公申虎说的,她还是听的,便对周迅说:“要亲自看到银行里面开出存款单。”
周迅说:“唐姨,你就放心吧!”
柜台内的沈醉看着两个女人要看着他开存单,便无奈地又开了一张没有户名,帐号为2091,存款单冠码为no:104o5223的存款单。并复印了一份。然后将存款单交给周迅。
周迅看后问道:“为什么没有户名?”
沈醉对周迅说:“存款单是不留户名,只在电脑里留户名。”
周迅小心把存款单收妥。
一行人在陈家兄弟的簇拥下上了车,大约20来分钟,来到一家宾馆,开了四个房,周迅、唐姨把行李放下,洗了脸,补化了妆。这时,陈干才敲门进来说:“我们今天辛苦了。等一下,我们到二楼酒家为两位洗尘。吃过饭,由我的秘书带你俩到海口大街看夜景,买点衣服回去。明天我们到三亚去看看。”
陈干才说完,打开公文包,掏出四叠100元面额的人民币,说:“这四万元是你们晚上逛街的费用,要大方,不要给我省。”
唐姨说:“这行吗?”
陈干才说:“有什么不行的?不招待好你们,我怎么对得起申总!啊,对了,多买点衣服,给洪助理带点。就说是我们的心意。”
“你们太厚道了!”唐姨激动地说。
第二天,他们这帮人没有一个闲着。
唐姨、周迅由陈干才和他的秘书带着,到了三亚,唐、周两人一看到三亚的海景,竟然越看越爱,很快沉迷其中,提出要下海泡一泡,回去有个说法。
陈干才立即忙前忙后,为他们买了游泳服。跟着,大家就在海里滚打起来,不亦乐乎。
陈干才是性情中人,在海边浴场请了一个会游泳的服务小姐下海伺候已经七老八十三的唐姨,而正当青春丰润的周迅就由陈干才“单兵教学”,让她长点在海上游泳的本事。
几人下得海来,唐姨亦步亦趋地在浅水区比划着。而周迅就没有那么好运了,在陈干才的鼓动之下,不断往深水区进发。
周迅仗着自己能在风平浪静的游泳池游上数百米,胆子也着实比唐姨大了不少。游着游着,竟然脱离了大众,眼中只看见一个陈干才。而这时,偶然发现自己的腿竟然探不到海底,便心里一急。她这心里一急,非同小可,竟然一个劲的往下沉。
说时迟,那时快,正在周小姐情急之际,陈干才用出了自幼在台湾海峡练就的水上功夫,只见他一个鱼跃动作,飞奔而去,好一个海底捞月,沉入水里。摸到周迅,用那只像个拐臂似的右手把周迅紧紧的抱在怀中,随即用左手和双脚猛的往上一送,两人浮出了水面。此时,周迅本能地紧紧抱着陈干才,竟然不肯松开些许,胸前的两个乳房因为紧张过度和喘着粗气,竟然一张一收地紧贴在陈干才的身上。
这时,陈干才温柔地说:“好了,现在没有事了!”
好一个周迅,听到陈干才说出这句话来,竟然贴在他身上哭了起来。
陈干才看到这般光景,把周迅抱得更紧,对她说:“没事,有大哥在,你不会有事的。”说完,竟亲了周迅一口。
周迅面对眼前这个救命恩人,也就放开心扉了,任由他用手、用嘴在自己身上着力与使劲,乐得自己不费力气在海上泡着。
这时,陈干才下身的小弟弟也已经勃起。因为不太舒服,他顺手将周迅往自己身上抬起,把自己的头抵在周迅的肚脐上,两手抱住周迅的大腿。而他的两条脚则有规则地划着海水,以保证两人不至于往下沉。
后来,两人都完全放开了,陈干才轮番托住周迅的胸部、腰部、背部和下肢,教授她不同的海上飘浮技术。
周迅就是这样,与陈干才如胶似漆地学了一回海上游泳,据说进步不小。
人们看那情景真有点“大海与苍天一色,游人与自然共溶”的意境。
而陈干将则一大早约出沈醉在酒楼喝茶,商量着完善户名的事。
喝完早茶后,沈醉回到分理处,将先前开好的2090帐户的存款单资料,改在2091帐户上,也就是把昨日梅林服务社工作人员眼睁睁看着开出的存款电脑资料,改为户名陈干将的了。接着,沈醉又手工写了一套户名陈干将,帐号2091的3000万元的存单,交给了陈干将。
第三天,陈家兄弟恭送在海南三亚经历了海水考验的周迅、唐姨登上了返回深圳的飞机。
在飞机上,周迅将用陈干才给的四万元在海口夜市买来的两大袋衣服放好后,转身对唐姨说:“这事办得多顺利,服务社在转眼间900多万利差就到手了,而且是把钱存入专业银行,一点风险都没有。”
唐姨说:“是啊。”
陈家兄弟目送着飞机起飞后,松了一口气。然后,把车开到银行分理处,立即挂失了3000万的定期存款单。
一周以后,挂失期满,陈干将便化整为零提走了3000万元。
远在深圳的梅林金融服务社手中抓着被人取走钱的3000万元的定期存款单,保管了近三年。这就好像一则笑话说的:
以前有一个人因为家里有急事,买了一张九点钟返家的长途客车票,准备回老家处理急事。当他来到车站准备上车的时候,车站门口摆的象棋摊让他不忍离去,并很快地对弈起来。前来送他的朋友很着急,不断催促他赶快上车。朋友催得多了,打断了他下棋的思路。于是,他便不耐烦的说:“你们急什么?车敢开走?车票还在我手里呢!”
真的,当他下完棋,想着上车回家时,客车早就走了,剩下的只有他手中的一张车票。
这回拿着这过期“车票”的人,变成了在珠江岸边的广州长堤路上的广东金融宝塔尖里摸爬滚打了半个多世纪的申虎,不能不说是一个悲剧。早在二十世纪四十年代,申虎十多岁时就在长堤路上137号这栋曾经作为蒋、宋、孔、陈四大家族旧银行的洋楼里学艺。新中国成立后,该楼成了广东省人民银行所在地,他又在这里一步一个脚印地成为省银行的中坚。改革开放后,他被省里派往深圳支援深圳特区金融建设,也做出了积极贡献。只是晚年离休后上演了一出人生悲剧,让人潸然泪下。有诗为证:
话说当年老行尊,两朝开泰道行深;
改革开放功名立,莲花山下养老申。
诚邀盛请返江湖,愁买愁卖用夫人;
无奈骗子耍手段,唉声叹气破金身。\');飘天文学_www.piaotian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