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乱的房间内，到处都是白纸。
舒雅睁着疲倦的双眼，双手在白纸不断地动。
“嚓嚓~”
摩擦的声音响起，那黑色的铅笔在白纸上描绘。
那纸上是一幅画，宽广的宫殿，石柱直插仿佛直辖云霄。
旁边散落的纸上，也是画着宫殿内的场景，墙壁上镶嵌着许多白玉石，散发着光芒。
还有一个霸气无双的女子，身着红色的凤袍，头戴凤冠，长发及腰，背后跟着仆从。
舒雅喝了一口水，继续画着。
那是一个被锁链缠绕的男子，一身白衣，他低着头，头发覆盖着他的面容。
在那宽阔的祭台上，那身影如蝼蚁般渺小，一种孤寂的感觉油然而生。
他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舒雅翻开一张纸，继续画起来。
那个男人终于抬起了头，露出了完美的侧颜。而他的面前，站着高高在上的女子，那道身影，如同亘古的苍天，冰冷无情。
她低下头，他抬起头。
蓝色的光芒涌动起来，随后是红色的火焰席卷天地，一道凤影展开双翼。
“唳！”
舒雅的耳边到现在还响起那道声音。
最后，在那漫天的火焰中，烧掉了男子的衣裳。
随后，凤袍脱落，珠钗散落。
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点缀舒雅的心间，随之颤抖。
“像以前一样，服侍予！”
那冰冷的声音，似乎要穿透记忆，令舒雅的笔随之停落。
她微微喘息，擦了擦头上的汗，躺在床上，双眼失去了焦距。
里面的每一幅画，都是舒雅记忆中的模样，可是她却看不见那个女人的脸，所以每一幅画，都只是那个女人的轮廓，而不是样子。
但是，苏言的样子，她却记得。
她抽出一张纸来，那是苏言裸身跪在地上，全身被锁链绑住。
每一个细节的都是她根据记忆和想象画出来的。
她呆呆地看着，随后放在旁边。
这几天，总是在做一个似从相识的梦，如同循环一般。
以至于她闭上眼睛，都会忍不住地浮现出那些画面，为了发泄，她把这些给画了下来。
现在，终于画完了。
整个房间都是乱糟糟的，到处是白纸和颜料，就连舒雅的脸上都有。
她这几天都没有好好睡觉，头发蓬松，面色有些蜡黄。
她拖着疲倦的身躯，推掉自己衣服，露出雪白的身子，她就这样走到浴室里，为自己放水。
放好后，整个身躯侵进去，躺在浴缸里，忍不住地发出舒爽的呻吟。
眯着眼睛，静静地靠着，热气蒸腾，把整个房间弄得雾气缭绕。
舒雅的身影若隐若现，她抬起那修长均匀的腿，用手抚摸过，然后如波浪般伸曲舒卷，脚趾微勾。
她为自己擦拭着，那白皙的皮肤透着嫩红。
渐渐地，她想起苏言那身体，她的手伸展开。
眼睛如同蒙上了一层水雾，脸红的娇艳欲滴。
她的咬着嘴唇，尽量不发出声音。
后来，石头投入一潭汪洋中，溅起涟漪。
舒雅的脖颈后仰，长长地舒缓了一口气。
在水里泡了很久，她在起身，露出那性感的娇躯。
她擦干，就赤裸地来到客厅，打开空调，也不穿衣服。
躺在沙发上，脑海里总是回忆着苏言的样子，甩不掉，如同中了魔咒一样。
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她实在是太疲倦了。
……
苏言按着下课的时间，来到苏余的教室外面，并把她叫出来。
“怎么啦，哥？”苏余穿着黑白的校服，腿上是白色的丝袜。
苏言举了举手里的东西，说：“你说呢？”
苏余的脸一下子苦了下来，说：“不要吧。”
“不行，今天，你没得选择！”苏言道。
“我只想做个学渣。”
苏言把手里的轻轻往苏余的头上一敲，说：“这些书拿着，不管怎样你抽时间看完，我会来检查你。”
“啊？”
“别叫了，就这样，去上课吧。”苏言摸了摸她的头发。
苏余微微闭上眼睛享受了一下。
“我走了。”
苏余睁开眼，说：“好。”说完，她也拿着这些书回到教室。
“苏余，那个人是谁啊？”苏言的前桌准备拿着其中一本书，笑着问道。
苏余却比她更快地那拿走本书，并把所有的书放进了自己的课桌内，冷淡道：“没谁…”
那人瞬间表情僵硬了，尴尬至极。
苏余却看都不看她，她只是翻开其一本，这些书，苏余看了看，察觉到每一本书都不是新的，而是旧的，但是却保存的极好。
她翻开，发现里面有很多的笔记，那一条条的波浪线，还要那些整齐工整，飘逸隽永的字迹，写满了感想和体悟，以及拓展的想法。
苏余用手指的指尖轻轻地摸着，像是在摸着情人的脸庞那般温柔。
她一页页地翻阅，看着苏言曾经的想法，嘴角微微一笑，在白皙的面容的上，如同莲花绽放了。
“当我看到这里时，心里的愁绪莫名的被勾起，那种无所适从的茫然和孤独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该飘向何处，这种哽咽在中间的感觉，让我似乎是一个人面对天地间。”
她看到这句话，心里不由一疼，也不知道当时的哥哥多大。
“怎样的选择，才能说问心无愧？”
苏余又翻过一页。
“这让我想起前世的那句话，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那么，未来的我也能去走出去看看这广阔的世界吗？”
苏余停下来了，她仔细地看着这句话。
前世？
前世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说？
苏余的心里勾起了许多疑问，对这句话有些不明白。
也许苏言也不知道，他疏忽地留下了这样一句话。
苏余从头到尾，粗略地看完了苏言写的所有旁批。
然后，她又看着其他几本书的笔记。
结果她又看到，这么一句话。
“男性和女性差不多相反的世界，似乎真是不可思议，但目前我好像可以接受。”
苏余的眉毛不由皱起来。
这句话读起来很奇怪，是什么意思？
字里行间的意思是说，还有另一个世界？
不知道为什么，苏余感觉似乎发现苏言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就散落在这些书的笔记之中。
恐怕苏言也不知道他昔日的笔记内容是什么了，早已经忘记在时光中。
类似的话，这些书里虽然不多，但是已经出了七八条，着实让苏余觉得，哥哥可能不是胡言乱语，而是真的是那样吗？
“曾经我记得笛卡尔提出了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如果这个世界是真的，该如何证明呢？是的，我们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证明，那么我的上一世是真的吗？还是一场庄周梦蝶？这一世是梦？是假的？又如何证明呢？”
苏余的瞳孔看到这句话，慢慢变大，她的指尖颤抖起来。
她摩挲着书面，内心却无法平静下来。
“你发现了什么？”白衣女子突然坐在她桌子上，可惜没有一个人看见她。
苏余抬起头，冷冷地注视她，道：“你知道什么？”
“我？”白衣女子玩弄着自己的头发，说：“我不知道答案是什么，是因为我也一直在寻找。”
苏余没理她，低下头，盯着这句话，默然不语，她没有管她。
但当她抬起头时，白衣女子早已消失了。
她合拢了书，看不出眼睛的深处在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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