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玄幻小说 > 哈妹的奋战 > 第九章 瘟神许小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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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单负气:“没眼看,没看到他们都把我赶出来了吗?”

    奶奶一听这话,可着急了:“不是……难道你还真的打算,不再跟他们家一起过了吗?”

    我有些吃味,刚才我说自家大门被拆时,都没见她这般关心。

    阿单迟疑了一下,红红的大鼻子上,鼻翼动了动。阿单的这个红鼻子还挺出名的,顺口溜都有在传:“红鼻子阿单,无爹无娘40单;白鼻子阿保,姑娘见了快快跑。”

    奶奶便趁机续续游说:“这一家人过日子呀,难免会有磕磕碰碰的时候。你看你自家侄子,新婚小两口还吵架呢,更何况你们,带着孩子的半路夫妻。你说是不是?”

    阿单“嗯”了一声。

    奶奶越说越带劲:“当初不是都说好的吗?你跟她一起过日子,彼此都有个完整的家,平日里也有个嘘寒问暖的人。老了,还有人给你养老送终……”

    我看她还又要发挥她的“长聊妇”特性,不聊上个个把钟头是停不下来的。完全忘记了我这个孙女,还在等着她去赎大门,扯了两把她的袖子,硬是没反应。

    我只有自己去向大队赎木门了。只是,我们毕竟人小,真不知该如何开口跟这些有官威的人打交道。

    正当我们纠结时,原本一直在跟大队那边聊天的“人质”——杨小夏她爸,刚好转过头见到了杨小夏:“你怎么还在?”

    因为相处得少,杨小夏面对她爸时,有些不自在:“我……我等下就回去。”

    不敢说是担心她爸。

    对于杨小夏的事情,我总是控制不住的要去管:“她是因为担心你,才一路跟过来的。”

    未等她爸作出反应,杨小夏就急急地抢说:“不是的……是,因为哈妹家的大门被拆下来了,我们来赎大门的。”

    她爸看了一眼车卡上的半扇木门:“是这个?”

    “是的是的,可我不知该怎么赎,刚刚才向铺子霖借了钱。”我赶紧说,末了又急急地加上一句,“本来小夏也想借钱来赎回你,可是阿霖不借给她。”

    “这样啊?”她爸看了一眼她,表情有些怪,然后又对我说,“我来跟他们说吧,钱给我。”

    他接过我手中的钱,过去跟大队的人说了几句,又过来帮我把木门卸下。

    然后,就跟着大队的车走了。那辆拖拉机也跟着走了,于婵也骑着单车走了。

    只是,木门这么重,要怎么才能搬回家去呢?

    我们正发愁时,竟又听到许小刚的声音:“哈哈哈,原来是考试倒数前三的‘三人帮’啊!恩,我猜猜!这个是赖屎的黄哈妹,这个是疯子杨秀桃,还有这个是赌鬼杨小夏,我猜的没错吧?”

    我感觉脸烧烧的,再看杨两伙伴也脸红红的。

    这家伙,无冤无仇的,竟在大庭广众之下专挖人烂脚。(俗语“挖烂脚”,意思是把别人最见不得人的痛处给说出来。)

    又听许小刚继续:“三人帮啊!刚刚好,两个一担担,还多出一个中间担担的。”(俗语“两个一担担”,用于贬义,形容两个一样差劲的人。所以,三个一样差劲的人,那就多出来一个了,就是中间那个用肩挑担的人。)

    本来是贬人的话,但在这时,我们听了却眼睛一亮:这个我们可以试试,三个人抬木门,一头一个人,中间还有一个人。

    不过,也不能这样白白被贬。更何况,我们刚刚才目睹过他一家子的风采呢。

    我有倚仗我不怕:“呵呵,一个泼妇寡妇的儿子,也敢来笑话我们。我奶奶还在铺子里头呢。”

    杨秀桃补充:“他后爸也还在铺子里头呢。”

    杨小夏却问:“不是说他把人家赶出来了吗?刚才他妈被人那样,都没见出来帮忙。”

    李小刚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小狗,气势汹汹的就要过来打人,正当剑拔弩张的时刻,奶奶从铺子里走出来。

    “奶奶……”我兴奋极了,毕竟是亲奶奶,不管多嫌弃,在外人面前都得护一把的。

    我话音未下,许小刚竟然也叫了一声:“姥姥……”

    这是什么情况?我们都惊讶了,齐齐地看看许小刚,又看看奶奶。

    奶奶解释:“于婵昨天才认了我做干娘呢。”

    “……”我们都哑然。

    见到我们都在一起,奶奶先是很意外,继而又很欣慰地说:“原来你们早就玩一块去了啊?好好好,小孩子家家的,就是一起玩才有伴儿了,好好玩,以后是亲戚了。”

    晕!谁要跟他做亲戚了!

    “咳……咳咳……”这时,阿单也从铺子里走了出来,又长又瘦的腰,咳得都弯下来了。

    奶奶就对着许小刚说:“小刚啊,当初是你妈来找的我,要我说合阿单入赘你们家的。你妈为的就是能有人帮她一把,一起养大你们。你妈一个女人很不容易的,快领阿单回家去吧,啊?”

    许小刚只来了一句:“那他刚才干什么去了?我才不要那个病秧子进我家门呢。”

    说完赌气就走了。

    阿单抱臂曲膝蹲在石头上,把头扭向一边,撇撇嘴:“哼,我担心的没错吧?这样的孩子,就算我辛辛苦苦把他们养大了,到时也会把我扫地出门的。”

    奶奶又好声相劝:“毕竟还是孩子呢,现在调皮不懂事,好好教教,长大后懂事就好了。你养他们大,他们会养你老的。”

    阿单委屈得像个孩子:“也不仅仅是孩子的问题,孩子欺负我,我也忍了。两年了,开始的几次,她还会出来找我回去。后来,她都和孩子一起欺负我。”

    我从未见过奶奶如此耐心:“于婵昨天还跟我说,她真心想跟你一起过日子。这不,又叫我来劝你回去吗?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家,她一个十里八乡公认的俏人儿,谁不叹息她孩子爹没福气?你跟她一起养育儿女,就算再无所出,老了也有个依靠啊。只是她又不能打骂孩子,那样孩子会说她,为了野男人就不要孩子了……”

    这就是我的奶奶,自己的家事从来不管,二十几个孙儿从未抱过,吃饱饭就爱去听人是非,管人闲事,是出了名的热心肠。

    阿单继续说:“她的孩子整我,不给我端他们家的饭碗,不给我进屋,还把我的衣服都丢外面去淋雨……”

    我知道,阿单会不停地说下去。他是经常坐在这老相思树下的石墩上,只要有人肯听,他就会对人倾诉。我曾见过,他对着一个三岁小孩在不停地说,那个脏兮兮的小孩,就一边吃着番薯,一边盯着他,一边听他说。

    我很着急,我连饭都还没吃呢。木门又抬不动,见到阿霖铺子边上,有一辆木双轮车,应该是铺子里拉货用的。我赶紧拽着奶奶,让她带着我去借来木双轮车,把木门搬上去,一行人推着往家走。

    奶奶一路还在叹气说:“可怜的阿单,从小就是个孤儿,身体又不大好,看那红鼻子就知道。如今40来岁了,还没有个家。父母留下来的房子也倒了,离开于婵一家子,他就无家可归。”

    杨小夏:“我们合田村尾,那座屋顶全塌了的泥墙屋,就是他的吧?”

    奶奶点点头:“是呀,都倒了10年8年了,现在都长满草了。”

    我好奇:“那他去于婵家之前,住哪里?”

    “借住在他二堂哥阿峰家,他二堂嫂老早就不满意了,趁他被招出去后,就再也不让他住回去了。”

    “那个白鼻保跟他有关系么?”

    “白鼻保啊?是他大堂哥,一个老光棍。你们姑娘家见到他,要远远地避开,都说他是白鼻,懂不?”(俗语“白鼻”,有好色的意思。)

    这一路的信息,我们消化了很久。我们都以为,我们跟许小刚的孽缘,到此已经够深的了。

    没想到,第二天上学的时候,又给我们带来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瘟神许小刚转来我们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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