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玄幻小说 > 逃犯奇遇 > 《逃犯奇遇》正文 第三十九章-半路失身
    第三十九章,半路失身

    整个白天,胡月丽临水自照,着意地打扮了一番。她认为,过于打扮的干净利落,会让人觉得不食人间烟火,让人难以靠近;打扮得过于松散、无拘无束,人家会认为你不修边幅、懒散成性,甚至怀疑你的风行;俗间圣人孔子的‘中庸’最合适。即‘容胸身腚,言谈举止,’必须在中规中矩里伸缩有度,适时发挥作用。她静下心来,把自己预备的应变词语,又反反复复地修饰了几遍。假如来软的不行,就来硬的。软硬兼施再不行,就义正词严,谎称自己是上天派来度化你的。

    当夜,月光如昼。将近子时,胡月丽飘然降临静觉寺,足立寺门之上,眼观四面八方。见东南角一禅房里金光闪烁,其金光已接近两丈。那正是老僧半路的修行所在。胡月丽暗叹一声侥幸。原来,在四十里处观瞧,那金光只有丈余,可在近处观看,此僧已成金刚。俗人只知道,太阳为父亲、月亮为母亲、星星为孩子。可他们不知道,月亮圆时,却是孕育星子之时。这天空之子只来自两处。其一,来自兽界。因兽界多注重修行,不注重餐饮;其二,来自人间。人之所以成仙得道的少,因出家者并非心甘情愿,多是生活所迫,无可奈何。也正因如此,俗世间才跌宕起伏,繁复多变;浩渺的天空才星光灿烂,近明远暗。金光两丈,虽为金刚,也得待月缺之时,上界莲花宝座接引,才能使其归位。

    她来到禅房,轻轻一推房门,门自竟然开启。她推门而入,那雪白的月光也随即挤了进来。她关好房门,把想看热闹的月光又给推了出去。室内,只有靠南墙桌上那红色蜡烛的烛光,羞怯地躲闪了几下。她假装定了定神,以示自己弱不禁风。此时,她才彻底看清,西北角有一个简单的禅床;东北角的柜橱里放着几本经书。或许,此僧已将多少经卷的精华,压缩、精简成了这几本;中间的蒲团上,坐着一个僧人,他就是俗名宋挚诚,法名半路的老僧。人们眼中的老僧,并非是容颜的衰老,而是指佛法修行高深的僧人。半路虽已有五十七、八岁,可他宽脸大盘、肤色红润如婴儿,须眉皆黑、黑中闪亮。胡月丽耐心仔细地打量着他,见半路双手合十,坐在蒲团之上,便一言不发,静静地恭候在那里。她心里清楚,谁的道行浅,谁肯定沉不住气。别看我有求于他,想达到采阳补阴的目的。因为我占了他的地盘?他心内必有顾虑,必含敌意。

    过了好一会儿,半路才开口问道:“施主,深夜到此,有何贵干?”

    胡月丽柔声央求道:“高僧,救我性命!”说话的同时,她在观察,看他是否睁开了眼睛。如果他睁开双眼,必然会看到我。看到我就看到了美女,看到了美女,就看到了色,看到了色···。

    “不知施主有何为难之事?”半路淡淡地问道。并没睁眼。

    胡月丽见这方法不奏效,便将另一套,自己事先思谋好的言词,对半路说道:“妇人本是寺南田庄的人。生于本村,嫁于本村的田连山为妻。数年前,寺院大殿的东南角被雷电损毁,拙夫曾出巨资修缮。他之所以信奉佛门,是想积善垒德于下世。夫家虽资财万贯,可人丁不旺,四世只他一根独苗。自幼娇生惯养,任其发展,他虽不赌不抽没有恶习,却对绘画痴迷成癖。尤爱美女肖像。在他眼中,千千万万女子都是庸脂俗粉,没有高雅清洁之流。年过十八也不愿娶妻,急的父母及叔伯们捶胸顿足,不知如何是好。有一次,我坐车从姥姥家归来,孩子心性,想一睹外面的景色。谁料想,掀开帘子,恰巧与他四目相对。我也没想到,他是那么俊朗飘逸。自那日见他后,我春心荡漾,日思夜想。他得知我年已二八仍待字闺中,便托媒人数次前往说合。我心内不禁暗喜,同时,又有忧虑。我之所以初时不同意,因我生来有一痼疾,就是畏寒怕冷、气血两亏。四季之中,尤其是秋季。最重的时候就是这中秋月夜。秋天,本是收获的季节。与我同龄的女孩,甚至比我还的女孩子,孩子都那么大了,都成了母亲!可我!可我还是孤零零一人,像天空那漂浮不定的一片白云···”胡月丽说到这儿,侧过身子,假装抽泣几声,揉抹起眼泪来。随即接着说道:“人们正忙着收获之时,我却蜷缩在家里的暖炕上,与母亲依偎在一起。就算我与心上人结合,我也不能为人家生得个一男半女。自卑心态,旁人谁知?可让媒人转达后,他却并不在意,且说:‘就算是此生无儿无女,能娶我月丽进门,朝看暮视足矣。’因此,我才进了田家大门。婚后,我俩相敬如宾。白天,我斜靠衾枕,他调色拿起画笔;晚上,他以腹暖我,相拥而睡。他总担心我身体不好,命不长久,相依相偎如梦之短,便悄悄在画角处写道:‘花容月光照,容去影自稀。月光知多少?寒叶风中泣。’

    想不到,我容颜未老,他这绿叶先残。他病重时,我强忍泪水对他说道:‘幼时有父母依赖,婚后有郎君相伴,倘若郎君一旦离我而去,我也命不久矣。不如我先去黄泉路上等你,一同去阎王处登录,说不定来世托生为猫为狗,还能在一起。’他却说:‘家财万贯,辈辈积攒,弃之可惜。我活着时,享尽荣华,但怕死后会穷困潦倒,无食无衣。你若顾念往日夫妻情分,逢年过节去我的坟头,给我多烧几张纸,我已十分感激。另一方面,舍得钱财敬奉寺院,以结善缘,期待来生来世,还能与你结为夫妻。’我说道:‘奈何我天生腹寒,炉冶不暖,你不嫌弃!此生已无望,为你们田家续添香火、生儿育女。此生未做娘亲,已然惶愧不已。我若不与你同去,何人替我暖腹?俗常无德之人,把持不住,会污我清白。假如我死后,又有何颜面与你相对?’他言道:‘我死后,贤妻你不必守满三年孝期,守过五七就另择佳婿。以免使我做鬼,仍不安心,还要惦记。’我道:‘放眼望去,天下男子,千千万万,佳婿何其稀少?若佳婿如山林之茂密,我何故要等到十六岁?等到十六岁才嫁进你们田家的大门?!’夫君田连山沉思半晌,见我立志要守满三年孝期,对我说道:‘村北有个静觉寺,寺中有一高僧,法名半路。他慧觉圆通、慈悲为怀、普度众生。我想,他看在以往施舍的份上,定会帮你!’夫君说罢,闭上双眼,长睡而去!父母双亡,妾身只信夫言,故在夫君亡后的第一个中秋来到寺院,望高僧救女子贱命,以不负夫君临终慕名之诚信重托!”

    “老衲方外之人,恕我无能为力。”

    胡月丽语带蔑视,柔声说道:“佛家云:‘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你们连蝼蚁之命尚且珍惜,却不珍惜我这与你同类,柔弱女子的性命?都是性命,何故重而轻大呢?是否远近有别,重虚而不重实?我夫君与我结婚四载,夜晚虽相拥而眠,却无夫妻之实。他只慕我美色,以安他那高雅单纯爱美之心,其定力之强,恐胜于你这口是心非的僧人!施主施舍财物,你们恭敬弯腰、单手揖礼,如今,我忍辱含羞、深夜而来,想借你这慈悲之怀,暂时暖我这纯净洁白之腹,你却如此冷漠,推脱不肯!原来,你们这些僧人,只想让施主向你们这些不知稼穑的僧人施舍财物,却不会施舍哪些辛勤耕耘的平凡俗人!花开艳丽,非花迷人,实缘于你自迷!你此话出口,只证明你修行浅薄,根基不固!枉费我夫临终之心诚话语!”

    接着,胡月丽边哭边诉:“我的夫君啊!你泉下可能不知,中秋这圆圆的明月,照得人间如同白昼,也照着这静觉寺的一方净土。家家夫妻团圆,喜地欢天,只有我,只有你这笨拙之妻,不惜抛头露面,孤零零一人,慢移金莲,行了数里,诚心实意来寻你生前最值得信赖、值得重托的高僧!可他啊······”胡月丽哭诉到这儿,哽咽停顿了一会儿,接又诉道:“夫君阿!你所托非人!他乃是一位高僧!他是高僧啊!?他的慈悲之怀,只容纳你生前施舍给他们的米粮五谷!他的慈悲之怀,没有温暖,与我的腹部一样,处处寒冷!如冬日的冰天雪地!看来,度我一人已是难如登天!普度众生?那普度众生只是虚言,嘴上说说而已!看来呀!看来,我与夫君相会,就在今日今夕?!”说罢,蹲伏于地,哭得是一丝两气。

    半路眉头舒展,慢慢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位仪态万方、清丽脱俗的绝色美女。难怪她夫君被她的美色所迷惑······

    胡月丽边诉边察言观色,她心内暗想:你只要睁开眼睛就行。有道是,睁眼则动心;动心则动情;动情则动火;动火则动性;动性则动水;水动暗潮生。既然你身体里的气血还没沸腾,我再给你加把火。她微微侧身施礼,右手的食指绕了几圈儿,用虚空法解开了半路的僧衣,同时,自己的纱裙也无风自落。

    正当半路犹豫不决,想以什么言辞婉拒之时,眼前忽现此奇异景色,惊的是目瞪口呆。初看时,纱裙笼罩,如薄雾遮水,似雪肌肤,若隐若现;此时再看,已是清澈见底,幼鱼闪现,阵阵香风,浸脸扑面。半路仿佛看到了会移动的日月星辰、河流山川。

    “多谢高僧慈悲!”胡月丽飘然下拜,笑脸如花。接着,那无风起浪的身躯,像一只轻盈的狸猫扑入老僧的怀里。胡月丽如蚊虫一般,在老僧的肌肤上叮来咬去。滚烫热火,上下起伏,生于胡月丽手心的劳宫;丝丝青发,如琴弦弹拨起心底春日那缕缕莫名的暖意;呼吸如兰的香气,长短均匀,恰如平静的水面上,漾起微微不息的涟漪;胸部两座高耸的山峰,前后左右相随。其若即若离,轮番起伏,似狂风揉搓苍松翠柏,预示着将迎来一场暴风骤雨。圆润齐健足备,似狼毫、羊毫笔,将改写老僧的别样人生。

    “施主,施主!”老僧被胡月丽撩拨的意乱神迷,声音都变了。老僧再看胡月丽时,却见她,目如清秋水,睫毛柔柳岸,眼神媚光如客船,能送你去的地方,那是可近可远。半路的眼似闭似睁,恰似酒醉,奈何身体内外的神经都已麻痹,不听使唤。只听胡月丽伏在他耳边娇声道:“错了!你才是‘施主’!”

    半路只觉得面皮通红、血脉喷张,脐腹燥热、欲火熊熊。烂漫花浪,吞没了他这只从不恋香的蜜蜂。误认为,是嫦娥提前接引,与他共步广寒宫。胡月丽的媚眼柔光,融化了他这块坚冰。让他的灵魂脱离了寺院,来到了缥缈峰;忘记了娘亲,恋恋不舍后,那绝望的心情;忘记了自己三世,青灯黄卷、孤独寂寞苦苦的修行。只告诉了他,错过后,千载难逢。半路情不自禁,再难把持,从佛家的‘慈悲为怀’就变成了儒家的‘食色性也’,随即又转化成了道家的‘顺其自然’。

    半路剃去烦恼丝,修行三世,欲成金刚。想不到他不抵诱惑,心血来潮,颠鸾倒凤,身忽还俗,这佛门净地,却把农夫当。旧犁今翻新土,犁尖越磨越亮。生手初试,哪管垄头儿是短还是长。结果是,贴胸叠股短暂时光,有人收获。有人收获一枕梦荒凉。

    胡月丽得了便宜还卖乖,整理一下纱裙,笑吟吟地走到桌边,抄起了毛笔,写下了两段话,留与老僧半路去思量。

    其一:

    三世辞尘入寺门,土薄扎下慈悲根。

    剃去乱草苗生长,借我佛光晨露恩。

    其二:

    上土下寸合成寺,寸土只栽绿松柏。

    无花不让蝶双舞,为免僧众色心开。飘天文学_www.piaotian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