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我是你的引路人
屋外忽然下起了雨。
淅淅沥沥的雨滴打在屋外那片冷杉林，发出“簌簌”声响。
打在老嘎子的独立屋屋顶上，“嘀嘀哒哒”的敲响一首月曲。
吴生向来不喜欢雨天，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下雨总能让他的心情比较烦躁。父亲说这是自己的定力不够，不能做到心如止水；母亲说这是自己不够浪漫，不懂细雨的涓涓情感。
这么多年了，每年的雨天，吴生还是心不静，也不懂细雨的浪漫。
老嘎子站起身，走到灯盏旁，点亮了灯盏。
风从虚掩的门中吹进屋里，灯芯摇曳，宛如二八少女在翩翩起舞。
微弱的灯火映照出老嘎子那张满是褶皱的面庞，稍显阴森恐怖。老嘎子拿着灯盏重新坐到椅子上，随手将灯盏放在面前的破旧桌子上，“砰”的发出一声轻响。
吴生沉默的看着老嘎子的动作，不发一语。
他在等。等他的回答，等他的解释。
“生子”老嘎子叹了口气后，他看着门内的青年，烛火照射下的古铜肤色一如那天傍晚，还是显得这么熠熠生辉，他叹道：“不要怪我”
吴生眼内没有波动，站在那一动也不动，就那么静静的看着老嘎子，等着他接下来的陈述。
“五年，整整五年啊，五年前”老嘎子凝神片刻后，幽幽的说道：“那个傍晚的晚霞真的很漂亮，我在清风九院的招生大典上看到了你，那时候，你刚刚从第一轮考试中淘汰”
“那个时候的你是有点沮丧的，但我从你的身上也看到了坚韧，所以我布了个幻阵，让你来到了这间图书馆的门前，见到了我”
原来五年前的那些机缘巧合也是在他的计算之下的啊，吴生心中苦笑，自己的命运始终是被人操控的。
“当然，你身上的坚韧只是让我注意到了你，却还远远达不到令我激动的程度”
“那你又为什么故布迷阵让我来见你”吴生忍不住问道。
老嘎子指了指吴生的身体，回道：“因为你的身体”
“我的身体？”吴生不明白。
“是你身体上的阵纹”老嘎子解释清楚道。
“阵纹覆盖在身体上，虽然不常见，但也绝不少见”吴生冷静的说道：“更何况清风九院的招生典礼上我根本就没有露出身上的阵纹”
老嘎子指指身旁的椅子，见吴生无动于衷的模样，也不坚持。
“我的这双眼睛，能看见很多别人看不见东西”老嘎子稍稍伸了个懒腰，换了个坐姿后，说道：“还有你身上的阵纹比较特殊”
“特殊？”吴生皱起眉。他身上的阵纹除了比其他的阵纹更大点，更复杂点，其他的根本就是一模一样的。
老嘎子点点头，“对，大陆上存在的法阵很多，因而形成的阵纹也种类繁复，但是像你身上这样的锁链阵纹图案，而且还是三条锁链阵纹的图案，不管是哪个势力的法阵图录记载里都是没有的”
“但是你知道”吴生盯着他，斩钉截铁。
老嘎子没有否认，并且还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他继续说道：“对，我知道，而且我身上也有你这样的锁链阵纹”
吴生惊讶的看着老嘎子，见他认真不像开玩笑的模样，终于确定他说的是实话。但是他怎么会有这样的封印阵纹？
自己的身体可是出自冰火两仪眼中啊，难道他曾经前往过冰火两仪眼，并且达到过冰火两仪眼中心，看见过这副身体？
吴生心中的疑问陡升。
“不要这么惊讶的看我”老嘎子摇摇头，无奈的说道：“我身上的阵纹和你的不一样，更确切的说吧，我身上的阵纹是你身上阵纹的从属阵纹！”
“从属阵纹？我从没听过大陆上还有这么一种法阵”吴生道。
阵法有攻击型法阵、防御型法阵、封印型法阵，或者还有一些其他冷门偏僻的法阵类型，但是所有的法阵类型中，没有从属法阵这一说。
“你当然没看见，如果不是五年前这该死的法阵出现在我身上，我也不会相信有什么从属法阵”老嘎子摸了把脸，咬牙切齿的恨声道。
五年前，又是五年前。
那一年，他苏氏一族被灭。
那一年，他灵魂转生术成功。
那一年，他，吴生出世！
那一年，改变的好像不单单只有他一人。
“但是，你怎么就一定确定这一切是我是身上的阵纹引起的”吴生问道。
大陆人口万万亿，身上有些阵纹，有点秘密的人绝不少数，更何况，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出一个人，本就是比登天还要难的事情，老嘎子怎么就确定自己就一定是他要找的人？
老嘎子沉默。
曳曳烛火中，苍老面孔沉静如水，昏暗眼眸出神物外。
吴生从未见过如此凝重的老嘎子，这几年来，每次见到他，他都是跳脱无赖的混蛋模样，哪会像今夜这般……正经。吴生没有打断老嘎子的沉思，他也需要理理老嘎子之前讲的那些话语。
良久，簌簌声、嘀嗒嘀嗒声下，一声凝重的话语传来：“因为……命运！”
“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吴生摇摇头，虽然他自己已经被这狗日的命运摆布了两次，一次是灭族的那夜，一次是灵魂转生术的那天，但是，自从进入清风九院的那天起，他的人生都在老嘎子的计划内，这不是一句简简单单的命运所能搪塞的。
老嘎子站起身，这一刻，烛火映衬下的他的身影有点萧索，他走到吴生面前，看着吴生，“你想要的答案我给不了，但是，就像‘天图’馆里那本书里写的那样，般若秘境里有你想要的，我给不了的答案”
“你怎么就确定般若秘境里会有我想要的答案”吴生直视老嘎子，问道。
“因为……命运”老嘎子也看着吴生，“一个我已经承载了八十年的命运”
八十年前，他偷偷闯进了般若秘境，见到了那片黄沙地，见到了那些阵纹，也见到了那个悲惨的老人。
吴生蹙起眉头，又是命运，他讨厌这个词。
“生子啊”老嘎子深深的呼了口气，说出了积压在心中秘密，他觉得舒畅了不少：“我观察了你五年，你的心智、忍耐、实力都是我见过了青少年一辈中的佼佼者，般若秘境之旅对你来说，应当不是难事”
吴生皱着的眉头更深了三分，老嘎子竟然监视他，他却一无所知。
不过也是，既然他从自己一进入清风九院就盯上了自己，那这几年的监视也说得通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吴生问道，他不信一个普通图书馆老头有这份心计。
老嘎子迈过吴生，推开虚掩的大门，透过雨帘，望向那片冷杉林。
寒风习习，雨幕帘帘。
“我是你的引路人”老嘎子平淡的说道。
这个夜晚与所有的下雨天相似，惊扰了很多人的美梦。。
吴生呢？
今晚注定会在寒风和细雨中，辗转难眠。飘天文学_www.piaotian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