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一间不大的饭馆，一个小平房的店面，老板娘坐在门口的凳子上，翘着二郎腿，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和隔壁小卖店的老板聊天。
“啊呀！俩小伙儿真精干咧，车放不？”
老板娘看到苏驿二人从军牌的车上下来，嘴都快裂到耳根了，连忙丢掉手上的瓜子，起身双手挥舞。
“车？这不能停车么？”
苏驿从车上下来，就听到这句话，刚想打开车门再上去，被许飞拉住。
“她问你吃不吃饭！”
“哦，哈哈，这样啊。车就是吃，了解。”
苏驿尴尬的挠挠头，跟许飞一起，在老板娘热情的笑脸中，走进饭馆。
“你们也是为了那事儿来的吧？”
两人点了菜后，老板娘没有离开，笑脸如花的坐在了旁边的凳子上。
“啥事儿？”
苏驿和许飞异口同声的问了一句。
“杀人啊！”
警力不足的x县，大事件的时候常常有军方过来支援，老板娘认定二人是来调查的。但见二人反问，接着说道。
“呦。敢情你们不是为命案来的啊。”
“呵呵，老板娘，我们就是路过。啥新鲜事儿，说来听听呗？”
许飞看了一下苏驿的眼色，转头向老板娘问道。
“瓦子村儿，一家五口人，全被杀了。那叫一个惨哦！哎呀，老汉老婆儿，婆娘，两个不大的小娃娃。全死了！那血呀，妈呀，满院子都是红的。。。”
老板娘就像亲眼所见一眼，说的绘声绘色，许飞连忙摆了摆手。
“老板娘，你在现场吗？”
“啊，没有。这是昨天的事儿，今天早上来我这送菜的小伙儿说的。”
老板娘的讲演被许飞打断，也没有什么不悦，接着说道。
“重点是啥知道不？”
见二人摇头，老板娘惋惜的叹了口气。
“杀他们的凶手，就是那家的汉子。他家这个汉子，本来就应该是个死人的。不知道造了什么孽，从阴曹地府爬回来，带走了全家五口人。唉。。。可怜，两个小娃娃还那么小。”
“瓦子村在哪？”
苏驿觉得哪里有些巧合的不妙，看着许飞问道。
许飞此时也与苏驿有同样的感觉，“出事那个矿场旁边。”
“凶手抓到了吗？”
许飞转头问想老板娘。
“呃。。。这不知道，得等有人从那边过来。”
“现在就走。”
苏驿和许飞对视一眼，留下两百块钱，起身就往门外走去。不顾老板娘的招呼，两人跳上车，立即朝瓦子村疾行。
“老爷子昨天晚上给我打的电话，他怎么没说这情况呢？”
“他不可能知道的。我们这里刑事案件一年上报一次，还是一级一级的，等传到京城，恐怕得两年后。”
许飞摇了摇头，家乡的事情，他是门儿清。
“而且县城的警力你想象不到。总共还没有京城一个派出所人多呢。因为待遇不好，还没有下矿赚的多呢。我老舅都到退休年纪了，还在那凑数呢。”
“诶？那你给你老舅打电话问问情况？”
许飞把车停了下来。指了指旁边的平房。
“这就是。哎？大门锁了。是不是都去瓦子村了？”
“咱们也赶紧走吧。要多久？”
“比我家还远点，估计得三个小时。”
本来苏驿还纳闷三个小时的距离得有多远，当车子使出县城唯一的柏油路之后，苏驿秒懂。
本就是土路，在前几日的暴雨过后，泥泞不堪。被大车碾压过的泥土，陷下一个个积水的深坑。许飞的驾驶技术，已经尽量闪躲。可是他们这个底盘高的越野吉普在这里还是不够看的。
三个多小时后，一辆裹着厚厚泥浆的白色吉普，终于载着苏驿二人到达瓦子村的入口。
“等下，我先缓缓。”
苏驿无精打采的靠在椅背上，直感觉胃里翻涌。若不是从早上到现在没吃过东西，恐怕早就吐出来了。
“现在雨季，我家那边路况也这样。都让你别来了。”
许飞倒是没什么感觉，从小坐着拖拉机常在这种路上走的，他早就习以为常。
“那能一样么？现在要是到你家了，就能吃饭睡觉了。这个，能行么？”
苏驿朝前面努了努嘴。
一直关注着苏驿的许飞，朝苏驿努嘴的方向看去。
能被称作村子中心地带的广场上，聚集着男女老幼数十人，能影影绰绰的看到中间围着一辆警车，还有一辆救护车，像是车旁边有谁在说着话。
“老舅！老舅！这里！”
许飞一边蹦着，一边双手挥动，朝人群中心的人喊着。
“小飞？”
人群中的那个男人，听到声音，嘴里没完没了的解释着，扒开人群挤了出来。
穿着警服的来人个子与许飞相当，六十多岁的年纪，看上去比七十多岁的程云天更加苍老。黝黑的脸上布满皱纹，所剩不多的银发被人群挤的乱七八糟的垂着。
“呀！小飞，真是你啊！让我看看，我还以为花眼了呢！诶？你咋回来了？退伍了？”
警服老头儿眉开眼笑的把许飞抱了个结结实实。
“呃。。。舅，舅，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苏驿，我。。。”
“朋友。老舅你好。”
许飞正不知如何介绍苏驿的身份，被苏驿打断，伸出手向警服老头儿伸去。
“你好啊小朋友。我叫周正，是小飞的老舅。”
“小飞两年多没回来了，但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回家说吧。”
周正指了指时而朝他们这边张望的人群，村民们本就因为杀人案件紧张，此刻又看到两个陌生面孔，不由得不去猜忌。
“诶？你们到这来干嘛？”
周正欣喜过后，忽然发现哪里不对。
“听说这边出事了，过来看看。”
许飞看了苏驿一眼，苏驿连忙解释道。
“又不是啥好事儿，你们这些小娃子看什么看？赶紧回家去。现在走，天黑前能到了。”
周正拽着两人的胳膊，就往外拖。
“别，别，他是我老舅。”
许飞看到苏驿的眼神不对，拉住他的胳膊。
许飞知道苏驿是想用能力对周正做什么，立刻阻止。
“我来问。你先去车上等我。这人太多，别惹人注意。”
苏驿无所谓的撇了撇嘴，走到车边，靠在一颗大树上，点起烟，集中精力竖起耳朵。
“老舅，这些人咋回事？为啥围着你们啊？”
“东一句西一句的，也没个重点，我们还得挨个回答。你是听说了这边出命案了，过来看看的吧？”
“嗯。大致听说了。不过可能传的太夸张，实际情况怎样的？凶手抓到了吗？”
“你这个小飞娃子，从小到大就好奇这些事。都让你别问了呢！”
“不是，老舅，我朋友想到咱家玩呢。人家初次来，就听说有命案，这你不是让人心里不踏实嘛。好像咱们这多凶险似的。要是抓到人了，我们不就放心了嘛。”
“这个嘛。。。”
周正犹豫了片刻，点点头。
“好吧。就跟你说说。别听那些碎嘴婆娘瞎传，又是什么恶鬼缠身了，又是阴曹地府小鬼儿拉人了。听他们扯淡。两个多月前，旁边的矿场出了事故，埋了一个人，这你也听说了吧？”
见许飞点头，周正接着说道。
“那个人叫刘春意，上个星期，矿场开工的时候，把他挖出来了。谁都没想到，他居然还有气儿。当时把他送到县医院检查了，好人一个。大家都觉得他这是大难不死，瓦子村还开流水席庆祝来着。但一直有些老人觉得不妥，都躲着他。唉，那些迷信的，还是不跟你说了。”
周正指了指村子东边的山上。
“刘春意家就在那，有一些果树，他们一家就在那盖了独立的院子。男人下矿，女人种树，在瓦子村来说是很富的一家了。但是那里变凶杀现场了。昨天早上有人来他家取果树树苗，发现他家大门开着，喊了又没人答应，就进去看了看。”
周正皱着眉叹了口气，点起一根烟，继续说道。
“昨天暴雨，这里根本进不来。我们是今天早上到达的现场，但是现场都被村民破坏了。又加上暴雨，五具尸体也没人敢动，刘春意婆娘的尸体在院子里，被雨水泡发了。两个孩子和老汉两口子的尸体都在屋里炕上。我看过了，都是被菜刀砍的，有的是一刀致命，有的是多处刀口。具体的，我们没法医，也不会尸检，这不是想回去汇报，让市里刑警队派人来嘛。也得把尸体拉到县医院去嘛。这不，他们拉着我们，死活不让我们把尸体带走。”
“那刘春意呢？”
听到周正的讲述，许飞点点头，继续追问道。
“不知道。我们看过现场后，发动村民一起找了。全村子，和后山，都没看到刘春意的人。”
许飞问到这里，看了一眼苏驿朝他招手。
“我问了，是这样。。。”
许飞走到苏驿旁边，刚想重复刚刚的对话，苏驿摆了摆手。
“我听见了。”
许飞张了张嘴，苏驿这么说，他也没啥可奇怪的。
“现在怎么办？”
“那个第一个发现案发现场的人，我想见见。另外，我需要看一下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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