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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育侠

    引子————绝顶争锋

    藏边有山,其名喜马拉雅,绵延万里,气势浩博,万龙腾霄不足与之争锋。山脉之中,又有一峰,直刺入天,穿云裂日,环顾宇内无出其右者,是为天下第一高峰,珠穆朗玛峰!

    自古藏民皆珠穆朗玛为神明之峰,历朝历代,供奉不怠。这天下第一高峰也因其高绝于世,无人可攀而天下闻名。且不说此峰之高之险,单是其峰上狂风暴雪之寒酷冷冽的,就足以使天下人闻之胆寒。

    此刻,就在这天下无不闻之色变的珠穆朗玛被冰雪覆盖千万年之久的峰顶之上,却赫然立着一人!一个少年!!!

    这少年着一件黑背心,两条精壮的胳膊如玉石般环绕胸前,一头乌黑的长发在狂风中纹丝不动。但见他双眼微闭,嘴唇抿成一条线,似乎甚是不耐烦。四周狂风似刀,风雪漫天,但无论狂风再嚎,冰雪再烈,却都近不了少年身前三尺。天地之威似乎在这少年面前也成了一个笑话。

    时间慢慢流逝,珠穆朗玛峰顶的暴风雪也慢慢停歇,一时间四周诡异莫名的寂静起来,似乎连天地神魔都在好奇起这黑衣少年,悄悄躲在一边打量着他。

    黑衣少年仍旧静静地抱胸立在珠峰决定的正中央,一动不动,唯有嘴角的一丝不耐越发浓烈起来。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走,但在这绝顶之上,一切又仿佛静止一般。

    蓦地,黑衣少年双目暴睁,一双明如皓月般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紧盯住前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嗷嗷嗷,天下再大,也是我家,吃饭靠拿,喝水要抓,谁要打我,咱不怕他,鼻涕甩甩,吓死他全家。浪里格浪啊,小妹妹你别走,哥哥我教你什么叫亲亲啊————”

    黑衣少年紧紧注视的峰下忽然就响起了这一连串难听的歌声,听口音竟也是一个不大的少年。黑衣少年嘴角的不耐在歌声响起的瞬间被微笑所取代,难道他在这天下绝顶之上伫立良久,竟然就是为了等待这个唱歌的少年?

    果然没多久后,一个浑身白色破烂麻布衣服的少年缓缓现出峰顶,只见他凌空盘膝而坐,双手合十,双眼微闭表情肃穆中带着一丝慈悲,哪像是方才唱出如此粗俗难听歌声的混小子,若非两条冻在嘴唇之上的黄绿色鼻涕和被风吹得狗啃了一样的乱发,倒是有点庙堂佛爷的架势。

    只见这“要饭小佛爷”双眼微睁,瞄了峰顶黑衣少年一眼,接着缓缓伸出两根冻得发紫的指头,如佛祖拈花般轻轻将嘴唇上两根早已冻住的黄绿色长条鼻涕冰棒取下,轻声道:“贫僧法号‘跌塔尼莫架势’,此次升天路过贵宝地,没有什么见面礼,现将两根祥瑞鼻涕送于施主。此物乃贫僧修行百年所得,虽无扭转乾坤之法力,也有包治百病金枪不倒之神功,施主切不可妄自菲薄,一定笑纳。”说着,将两根恶心至极的鼻涕冰棒朝黑衣少年一扔,接着双手合十,大喝一声:“起!”凌虚而坐的身子竟越升越高,冲天而起!若有旁人在此,此际绝对要惊叹这世间竟能有如此飞天遁地却打扮的比叫花子还狼狈的神仙!

    猛听得“哎呀我的妈呀”一声,要饭小佛爷捂着脸从空中倒栽葱的直摔了下来,跌入雪中,若非峰顶积雪百尺,只怕已经真的升天了。

    “谁用暗器伤我?莫非活腻了?‘跌塔尼莫架势’佛祖也敢打?”要饭小佛爷猛地从雪中窜出,一边捂着红肿的脸颊一边低头看手中伤了自己的暗器,竟赫然是自己的两根天下至宝“祥瑞鼻涕”!

    “你妹的!”要饭小佛爷抬头冲身前的黑衣少年大吼道,“为什么不要?你知道这多么珍贵么!如此珍贵的东西,你竟然不要?不要也就罢了,你不会跟我说一声吗?用他人送你的贵重礼物当暗器伤人,世上竟有你这样不可理喻的人!!!”

    “……”

    “你看看,你看看,不说话了?知道错了就好!”

    “……”

    “来,知道错了就好,把这两根祥瑞鼻涕收好,有什么头疼脑热的就吃下去,绝对立马重新做人。”说着,小叫花将手中的两根神物硬往黑衣少年怀里塞去。

    黑衣少年满脸黑线,伸手接是不可能,就算让他死也绝对不要这种神物,用手挡住也觉得恶心,正要闪身躲开,哪知小叫花身后突然现出一只大雕,朝着小叫花的头就是一顿猛抓硬啄。小叫花一边抱头鼠窜一边撕心裂肺的大叫道:“旺财,你干嘛抓我头?难道你忘了当年是我把你救出来的吗?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连他奶奶的鸟都靠不住了!”

    原来方才小叫花能凌虚飞行,全是靠脚尖踩在这只大雕背上,只因他盘膝而坐,将大雕遮住了大半,这才有了升天而起的假象。

    黑衣少年暗自吐了口气,心中暗道一声好险,忖道:“若非这大雕帮忙,恐怕我只能退开,如此岂不是输了一招?哼,一会比斗起来,一定让你输的心服口服!”抬头一看,那小叫花还在围着峰顶狂飙,身后大雕紧追不舍。黑衣少年禁不住暗道:“这白痴怎么这么多年竟一点长进也没有,还如此荒唐,真是脑有残缺无药可医也。”

    小叫花猛的打了两个喷嚏,叫道:“谁骂我?”一不留神,脚下一个踉跄跌了个狗吃屎。那叫旺财的大雕岂肯错过如此良机,猛扑上来,对着小叫花屁股就是一顿猛啄,小叫花惨叫着翻身而起,右手冲大雕一挡,大喊一声:“停!”大雕果然停住,鸟头一摆,盯着小叫花一动不动,似是在等他说话。

    小叫花摆出一脸的献媚笑容道:“这样,我以后再不随便骑你了,你原谅我吧,好不好?算我求你了,我今天可是来比武的,怎么也得给我留点面子吧。”

    那大雕鸟眼一翻,似是并不满意。

    小叫花一看,忙又道:“以后我每天给你买酒卖肉,想吃多少买多少。你还可以像我骑你一样骑着我,如何?”

    大雕鸟鼻喷了一口气,似乎这条件也未能打动它。

    小叫花大惊道:“这都不满意?你这死鸟也太……”大雕一听这小叫花又口出秽语,勃然大怒,仰头就要再给他两啄,小叫花吓得惨叫一声道:“啊!我错了!我错了!先别动口!这都不满意?难道你……你你你……竟然……你……”说着,小叫花一脸惊恐的盯着大雕,仿佛遇到了什么最恐怖的事情一般。那大雕显然也知道他想的什么,鸟眼一眯,鸟爪在小叫花腿上划了两下以示肯定。

    小叫花瞬间陷入绝望中,脸色惨白,双手猛抓自己本就乱的不堪的头发,哀号连连。

    远处的黑衣少年望着这一人一鸟的斗争过程,心中突然尴尬不已,难道眼前这个疯叫花子也似的少年就是自己为了与之一战独自苦修多年的人吗?到底是自己疯了还是他多年脑残的毛病终于彻底无药可医了?

    小叫花哭闹半晌,边擦着眼泪边道:“难道你真的就这么绝情绝意绝子绝孙?”大雕丝毫不甘示弱,鸟头一扬,连鸟眼都闭起来了。似是在说,除非你答应这个条件,否则连谈都免谈。

    小叫花无可奈何,表情活似下了这辈子最惨痛的一个决心,一字一字道:“好!我答应你,以后这辈子再也不在你睡觉的时候拔你的毛毛掸子出去卖钱了!呜呜……”说完,哭天抢地的悲号起来:“一个鸡毛掸子要三文钱啊,我这辈子再也不能赚这三文钱了。天啊!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呜啊啊啊啊……”

    大雕听到这,虽然鸟爪子尚未离开小叫花的裤腿,但总算是把鸟眼睁开来,瞄着小叫花鸟鼻哼的喷出一口气,想是多年积怨,今天总算是出了口恶气。

    远处黑衣少年听到这,险些一个踉跄摔在地上,幸好绝艺在身,勉强支持得住。心中暗道:“无药可医,果真无药可医也。这天下果然还是他最让人无语啊。”

    小叫花见大雕神色已经好转,立刻恢复本色,一把抱起大雕,狂笑着道:“太好了,这样咱俩就又恢复亲密无间相敬如宾的关系了。呜呜,太不容易了,我的旺财!”

    大雕本来神色略为缓和,哪知一听到小叫花喊出“旺财”这个名字时,鸟眼瞬间寒光一闪,双翅一震,挣脱出小叫花的怀抱,鸟嘴如雨点般狂啄而下,直把小叫花啄的哭爹喊娘满地找牙。

    “停!”小叫花伸手一挡,捂着被啄的满头疙瘩的头道,“咱们不是和好了吗,旺财?啊,为啥又啄我啊,旺财?旺财,你在放肆下去,我可真是生气了啊!臭旺财!”

    小叫花一连说了四个“旺财”,每多听到一遍这个名字,大雕眼神就更冷冽一分。等小叫花话音一落,大雕鸟嘴再次如狂风暴雨般啄下。小叫花一边躲闪一边叫道:“你奶奶的!臭旺财!旺财这个名字多响亮!你难道不喜欢?这可是我从王寡妇村唯一的男人刘老先生的算命神书里面花了三天三夜给你起的名字啊,你不喜欢?死旺财,你这辈子也别想改名!要改名,除非我死!”说着,一人一鸟狂斗不休。

    黑衣少年此时已经蹲在雪地上,单手捂着额头,心中大悔道:早知今天如此,真该在六年前就把这小子一脚踹到河里淹死!

    “我投降了投降了!别再啄我了!”小叫花奋斗半天,终究不敌,为了保证小命,只得认输,只见他双手连摆,道,“我错了,确实是我不好。这个名字以后再也不叫了,我如果再叫这名字,我就自己自杀!”说着,泪眼汪汪的盯着大雕道:“原谅我吧,求你了!”

    大雕似是对自己这个名字甚是不满,现在听到以后终于不会再听到这个难听之极的名字后,一时志得意满,鸟嘴都翘到天上了,任由小叫花把他抱在怀里又摸又亲的,竟也不反抗了。

    黑衣少年见小叫花终于把自己的鸟摆平了,知道自己努力六年所期盼的时刻终于来到了,站起身来,正要说话,却听小叫花笑着喊道:“以后咱俩继续亲密无间相敬如宾吧,‘狗剩’!”

    大雕原本高兴的鸟脸瞬间冷淡下来,鸟眼斜盯着小叫花一动不动。小叫花笑眯眯的对大雕道:“太好了,以后狗剩就是你的新名字了!怎么样狗剩?这个名字好听不?”说着,用自己脏兮兮的脸颊不停磨蹭这大雕的脑袋。大雕大声嘶鸣一声,鸟啄神功再现。小叫花一时又抱头惨呼连连:“啊!救命啊!别啄了。难道你不喜欢这个名字吗?狗剩多好听?就叫狗剩不好吗?那改成狗蛋行不?啊…………救命啊……我投降,要不叫狗毛吧?啊…………还不行?那就叫……”一人一鸟纠缠不休。

    “喝————!!!”

    猛听得龙吟霹雳也似的一声巨响,珠峰顶上突然爆出一股肉眼可见的音波巨浪,瞬间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巨响过后,盘横在珠峰下的浮云四散消弭,一时之间万籁俱寂,仿佛天地都为之色变。

    小叫花和狗剩雕早被这一声巨响震倒在地。小叫花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两耳轰鸣不止,整个脑子都要被炸开似的。半晌,才一跃而起,四处张望着大吼道:“谁他妈乱吼乱叫?脑子有病啊!不怕吓着孩子啊!真没公德心!”

    “好了吧?闹够了没?”只见黑衣少年盯着小叫花,一双俊目中闪出亮丽的神采,“吴凯之,我没耐心看你玩了,咱们的比斗现在就开始吧。”

    随着黑衣少年的话音方落,以二人脚下珠峰为中心,四周尚能破云而出的十五座巍峨雪峰突地一震,接着一片片覆盖在这些巨型雪峰之上数千载之久的寒冰积雪竟同时开始滑落,片刻后,二人脚下的珠穆朗玛峰竟也止不住的颤抖起来,随即也爆发出令天气为之变色的雪崩!雪崩一起,周围的小雪峰峰顶上的积雪也被带动,一时之间,整个喜马拉雅山脉中所有的雪山几乎都开始雪崩之态!白浪滔天,如一白色妖龙疯狂冲下,席卷起漫天的冰雪,所过之处吞噬万物,如此情形,当真如末日一般惊天动地!

    这黑衣少年一啸之威,委实可敬可怖!若非亲眼所见,当真令人难以置信这世间竟有人能发出如此的一啸,一啸之威,竟令得整个喜马拉雅山脉都颤抖不止!

    十多座雪峰同时雪崩,隆隆巨响一时哪能停歇,那叫吴凯之的小叫花看着周围令天气变色的雪崩情景,一时汗流浃背,这确实是太恐怖的景象。但更恐怖的,却是身后那正盯着自己双眼放光的始作俑者!一想到如此一个身怀绝世武功的男子正盯着自己,小叫花心里不由尴尬不已,却也不敢回头直面对方,只得站在那儿流着冷汗干耗着。

    半晌,喜马拉雅山脉的雪崩终于停歇,小叫花却仍旧僵在那里不动,存心一副我不动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死猪架势。

    “你以为背对我就能拖延么?好,你不过来,我可要过去了!”黑衣少年正要动身,猛听得小叫花一声悲怆的惨叫:“狗剩!你怎么了狗剩!你怎么死了,你我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你怎么忍心抛下我一个人独自离开,让我孤苦伶仃的在人间残喘,是谁杀了你啊,我一定替你报仇!”

    原来刚才黑衣少年一啸惊天动地,竟是把小叫花的爱雕给活生生震死了。小叫花猛地抄起地上的狗剩,撒腿就要往山下跑,那只刚跑了半步,又突然停了下来。

    一股比珠穆朗玛峰顶万年积雪尚要冷冽百倍的杀气缓缓从黑衣少年身上散出,弥漫了整个峰顶,小叫花知道对方已经动真格的了,终于无奈的转过头,一脸死了双亲的悲苦表情道:“你……你吼那么大声音干什么,你看看你,把我家的狗剩都给吓死了。我也不让你赔了,我先下山埋了它再来和你大战三百回合。”说着,脚下慢慢又开始往后移动。

    黑衣少年冷冷的一笑,道:“小白毛,你还要玩下去么?这雕根本上不来如此高的珠穆朗玛峰,是你将自己的先天真气传入它身体里,它才能飞跃雪峰,尚且不被冻死。我们六年没见了,我很想你!”

    小叫花大惊,脸都扭曲成一团,颤声道:“别别,想我干什么,两个大老爷们的多恶心啊。”

    “我永远忘不了六年前那晚上,就是那天,你把我最珍贵的东西夺走了,现在六年之约已满,我要做的,就是狠狠的报复,让你也知道这份屈辱。”

    小叫花慌忙摆手道:“哎哎,你别老这么较真好不好,就说你们这些大门派的天之骄子都被世俗束缚过多了,当年年轻闹着玩,别那么较真呀。你看,咱们下山找个外国寺庙吃个霸王西餐,开开心心多好,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了吧。”

    “呵呵,”黑衣少年微微一笑,突然吟道,“‘你生于魔教,天之骄子,自小就是被捧在天上的太阳。我只是一个无名小卒,江湖混混。今日我能把你压在身下,所长无他,仅仅是因为我比你不要脸而已。论身世武功,我不行,论长相身材,我更比不上你,说到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五行八卦奇门遁甲乃至于用兵打仗治世权谋,我也一窍不通,但我还是把你压在身下。六年后的今天,你可以到地之巅处找我报仇,但这六年内你必须束缚魔教,不得再次为祸天下……’呵呵,当年你说的这些话我时时刻刻都铭记在心里,这六年我将教众迁回昆仑,独自一人修行,为的就是再和你一战,现在,我们可以开始了。”

    “啊啊?你还记得这么清楚啊?”小叫花顿时汗流浃背,心中大恐:唉,当年不知死活,使奸计一时胜了这小子,为的不过是自己爽快,为了以后别让他那些手下追杀,这才瞎扯出一个理由让他六年内束缚魔教。又为了不让这厮日后反攻于我,还吹下“地之巅”这名号,哪知道这厮真的找到这世间第一高峰。今日当真是我命休矣!

    “呵呵,当然记得清楚了。小白,今日你还有什么遗言要说?”黑衣少年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杀气再次弥漫整个峰顶。

    “啊!!!我不敢了,我给你跪下磕头认错!”小叫花大哭,心中悔道:他果然最记恨最后我说的这两句话!我这臭嘴啊!

    话音未落,黑衣少年脚下积雪如被炸药炸开般爆裂四溅,他也借这一脚之力瞬间出现在小叫花面前,一拳重重轰向对方面门。

    “啊——!!!”小叫花双手抱头,硬接了这一拳,两人带起漫天的雪花,从天下第一高峰之巅斜斜飞出,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片刻后,两人重重落到珠峰旁的一座雪峰顶上,雪雾冲天而起,两人身影瞬间消失在百尺积雪中。黑衣少年一拳能将小叫花轰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一拳的力道竟能将两人同时带动飞出百丈之遥,虽有峰顶飓风相助,却也是骇人听闻了。

    峰顶积雪最深处,黑衣少年的右拳仍旧保持着轰出的姿势,四周白茫茫全是积雪,眼睛已然不能视物,只有拳头上的触感让他知道自己这一拳是打中了小叫花。可是,自己竟然感觉不到任何心跳和热量,难道自己一拳已经将这个自己最仇恨的人打死了吗?

    黑衣少年心中不由的涌起一丝迷茫,如果真的打死了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结束了?

    “咳咳咳……咳……”

    熟悉的咳嗽声将黑衣少年拉回现实,他还没死!

    黑衣少年心念一动,“劫火功”发动,瞬间将周围所有积雪寒冰化为水汽,在百尺积雪中溶出一个大圆洞。只见小叫花右臂死死挡住黑衣少年右拳,身子陷在雪中笑着道:“好厉害的一拳,当年你要有这个功力,我可早被你打成肉泥了。”

    黑衣少年禁不住嘴脚也露出一丝笑容,道:“竟然能挡住我这一拳不死,算你厉害!”

    “呸呸呸”小叫花把落入口里的雪水吐到一边,道,“这一拳好厉害,竟然融合了魔教十大护教神功中的‘阴阳诀’和‘混沌破’!换了别人,早让你一拳打成肉沫了。”

    “哼,”黑衣少年道,“下一拳就把你打烂!”

    小叫花一改之前没心没肺的神色,一脸的兴奋,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竟露出一丝不屑的神采,潇洒的笑了声道:“嘿!可没那么容易,能赢我的人,还不存在!”说着,原本用来格挡对方致命一拳的右手猛握住黑衣少年右拳,左手重拳直攻黑衣少年面门。

    只听得峰顶积雪深处闷响不断,一声声快如疾风骤雨。峰顶积雪中好似有什么庞然大物般来回穿梭,不时还有雪浪冲天而起,足见两人相斗何等激烈。

    “轰”的一声巨响,积雪爆裂四溅,两条人影激射而出,半空中尚自激斗不休,一时掌风、拳劲、指力、腿影四散激射。黑衣少年霎时间连换十四种绝顶手法,佐以十四种完全不同的内息劲力,无一不是令天地变色之绝顶武功!白衣小叫花却也随之连使十四种破法,或头顶,或牙咬,或指挠,或撩阴,或臀坐,竟以最粗俗不堪的招式将对方绝世招法一一拆解,居然毫不落下风。

    黑衣少年半空中使用的十四门武功每个名字若说出来无不足以惹得武林中人人羡艳难耐,但却始终奈何不得对方。这小叫花一身武功看似毫无章法,却招招恰到好处,若无意却处处随心,无招有招间,似是有无穷的创造力。

    蓦地一声巨响,两人拳脸相交,半空中硬生生震开,分别朝雪峰两侧悬崖掉落。

    黑衣少年心中大为诧异,想不到有人竟然敢用脸挡开对手如此猛烈的重击,如此匪夷所思的自杀招数,委实让人摸不着头脑。只见黑衣少年身子在半空中一个转折,双脚凌空虚踏,竟如踏云梯般一步一步走回了雪峰顶。

    另一侧,小叫花正惨叫着朝学峰顶摔下,突然发现身边出现了爱雕“狗剩”,只是它身子略显僵硬,却不是展翅飞翔,而是和自己一样正往下摔落。小叫花这才想起方才黑衣少年的一吼威力惊人,竟把自己注入爱雕体内抵抗绝顶风寒的内力震散了,此刻爱雕和自己同坠地狱,想起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名言,当即一脚猛踩“狗剩”身上,借势冲天而起,重新落回峰顶。

    黑衣少年盯着面前因刚刚以脸颊硬接自己一拳而满脸青紫的白衣小叫花,缓缓道:“胆大妄为,毫无规矩,招法逆天而行,已经是无招的境界。很好!”

    小叫花拍了拍自己青紫的脸颊,嘴角不屑的笑容再次出现,呸的一声突出嘴角的血沫,道:“哼,雷威,你是在跟我开玩笑还是你就这么点实力?你以为自己在给我喂招?还是在炫耀自己融会贯通魔教诸般绝学的天才神通?再这么玩下去你可会输!”

    “我会输?”黑衣少年俊眼一眯,杀气乍现,“呵呵,好大的口气!”

    小叫花伸出右手小指,指了指黑衣少年道:“我今天的兴趣就是把你打趴下,让你跪地下喊我主人!”话音刚落,人已出现在黑衣少年身前,头槌、手刀、肘击、跨坐、膝顶,全身竟都化作致命武器攻向黑衣少年。

    只听嘭!嘭!嘭!嘭!嘭!五声闷雷也似的巨响,黑衣少年身上连中五记重手,身子被巨力直挺挺震退十丈距离,堪堪退到峰顶悬崖边上方才止住。

    小叫花盯着十丈外的黑衣少年,嘴角一翘,略带惊讶道:“‘邪神附体心诀’?好小子,这功法都被你学会了?加上‘混沌破’、‘阴阳诀’、‘劫火功’,魔教十大镇教神功得其四,你可是有史以来第一人!很好!”

    黑衣少年此刻全身皮肤已然变成墨黑色,本来常人肉眼无法看到的经脉此刻却清晰的现出体外,若有实质的白色真气沿着经脉缓缓流动。小叫花盯着这诡异的一幕,嘴角那丝笑容越发浓烈,黑衣少年的嘴角也同样带着兴奋的笑。

    两个绝世少年,天之骄子,就这么互相微笑着,凝视着,这名动天下的一战,直到此刻才正式拉开序幕……飘天文学_www.piaotian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