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十一头衔战
台下惊叫声阵阵，新生们无不兴奋地盯着台上奋力相搏的齐风与慕容傲，二人身形交错，闪展腾挪，一个仅仅只能使用上步撑拳一招的比拼在二人眼花缭乱的身形步伐配合下，竟比什么浴血奋战都要精彩。
二人招法不能变动，步伐越发灵活多变，三丈空间里满是人影闪动，精彩处连古毅都忍不住点头。慕容傲久攻不下，心中傲气勃发，硬闯上来，齐风见他气势猛恶，身形连闪，想避其锋芒。慕容傲冷哼一声，脚下不知踩得什么方位，竟让齐风无法脱身，只能一步一步后退。
慕容傲早已将周遭情况看在眼中，知道若齐风一直后退闪躲，自己始终无法正面捉住，暗中调整方向，将齐风逼向老师古毅的方向。古毅此刻抱着胳膊站在那，见两人朝自己方向来，心中已经知道慕容傲想法，暗自点头，不仅不避让，反而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齐风也留意到身后情形，知道不能再后退，所幸身子一个空翻后跃拉开二人距离，落地后双脚用力，身子不退反进，正面迎向对手。慕容傲见对方反击，心中也暗道一声好，运起全力，一拳重重轰出。
二人拳头相撞，砰地一声，台下无不惊呼。台上，慕容傲凝立不动，齐风却连退了五步，方才稳住身子。
古毅老师道：“很好，就此打住。你们二人下去休息吧。”
台上二人向老师行礼后，对视一眼，各自回去。台下议论声沸沸扬扬，大部分人都说齐风后退五步，明显是输了，也有说齐风尚未使出全力的。
古毅不理台下聒噪，道：“下一组，过来。”
姜崇山昂首走上前，陈凡脸涨得通红，默默跟着上去，紧张下忘了与对手对面而立，反而站在了姜崇山身后，惹得台下一通哄笑。
云杰等人关心完齐风，又开始替陈凡打气。
云杰道：“小凡，别紧张啊！”
叶威道：“姜崇山，你可注意点，我们陈凡不像你从小练武，你可别欺负人啊！”
鲁大牛大喊道：“陈凡兄弟加油！”
齐风注视着台上的陈凡，依旧一言不发。
姜崇山也看出陈凡的紧张，提示道：“陈凡兄，不必紧张，只是招法切磋而已。”
陈凡点了点头，他平素最习惯独自待着，最多的就是和四小一起活动，对这种众人瞩目的场景天然有些恐惧。他深吸了口气，努力压下不安的情绪，缓缓拉开架势，对姜崇山道：“请。”
姜崇山友善的笑了笑，利落地摆出架势，道：“我来了，小心！”说完，身子直冲上来，一个上步撑拳直打陈凡面庞。
陈凡见对方强势地冲来，心中顿时宁静下来，自然而然的也是一个上步撑拳，只是双膝忽然弯曲，整个身子顿时矮了一大截，动作不变，姿势高度却变了。姜崇山不料对方忽然矮了半截，拳头顿时打空，小腹却一痛，已经被对方击中。
台下一片哗然，玄武院有人叫道：“啊，不对，他变招了！这招不是上步撑拳啊！”
立刻有人反驳道：“这就是上步撑拳啊！只是他膝盖弯曲的角度更大而已！”
台下顿时议论开来，慕容傲和齐风的眼睛却都亮起来。
古毅也不答话，只是对台上二人道：“继续。”
二人重新拉开架势，姜崇山此刻心有防备，再度冲了上来。
陈凡心中异常平静，自从跟王虎寒假特训后，他对招法的认识已经豁然开朗，不再拘泥于死板的做动作，而是会有更多的用法变化，这种认知上的创造性正是高手和普通练拳的人的最大区别。
陈凡面对对方的上步撑拳，再次膝盖弯曲，身体整个下沉，姜崇山知道对方有这个变化，也学着沉下身子，哪知陈凡双腿忽然发力，身子重新直起，动作不变，打击的方向却从小腹瞬间变为正脸。姜崇山大惊，眼见对方拳头在面前变得越来越大，多年练功的条件反射起了作用，脖子猛用力，侧头险之又险地避让开来。
台下再次惊呼，众人都想不到这个存在感这么低的人竟然能将年纪排名前三的姜崇山逼到这个地步，两个回合竟然都占上风，一时间人人目瞪口呆，连云杰等四小都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二人错身而过，再次面对面，姜崇山此刻冷汗湿透了衣裳，再也不敢小觑对手，收起刚开始那一丝漫不经心，全神贯注的盯着对手。陈凡两次挫败对手，心中有了自信心，架势越发自如。
台下众人都屏息凝神，静静地注视着台上。
姜崇山谨慎起来，正想再找机会，不料陈凡竟迎面冲了上来，一时心中一怔，随即好胜心燃起，大喝一声，不管不顾，全力轰出一记上步撑拳。
眼见对方拳头朝自己打来，陈凡身子一矮，撑拳的右手忽然收回，硬生生架住了对方手臂。姜崇山一愣，忽然大叫一身，抱着右脚在台上跳了起来。原来陈凡格挡对方的同时，上步的右脚猛地踩在对方右脚上。
台下众人都是看傻了眼，不少玄武院的人大叫：“犯规！上步撑拳变成格挡了！这次是真的犯规！”
叶威叫道：“老师可没说不能格挡啊！”
玄武院人道：“那这个踩脚也是不对的！说好了是用上步撑拳！”
云杰接口道：“上步撑拳上步的脚踩到对方脚上，哪里不对了？”
台下还要争论，台上古毅示意二人回去，朗声打断道：“好了。这两场比拼，大家都看明白了吗？”
台下都不再说话，静静等老师讲解。
古毅环顾所有人，道：“知道为什么限定了同样条件下，有些人就能战而胜之，有些却总是屡战屡败吗？最大的问题不在你们的身体，而在于你们的这里！”说着，指了指自己脑袋，接着道：“同样一个上步撑拳的比斗，为什么不可以利用步伐绕击对手？为什么不可以利用招法的变化打败对手？同样的一招上步撑拳，你们只注意到了‘拳’，却没注意其他！不论是脚、还是拳、甚至是头，都是武器。不要被固定的思维限制，否则你们一辈子也只能是一个练死拳的人！”
台下众人纷纷点头受教，古毅又道：“当然，思维可以变，建立在你们身体有足够的基础能力上，否则想的再多，身体无法做出自己想要的动作，也是枉然。今天的课到此为止，大家回去好好反思，明天见。”
二百新生顿时炸开锅，议论声纷纷扬扬。
青龙院众人大喜，纷纷冲上前来跟齐风和陈凡道贺，五小更是面上有光。白虎院和青龙院喜气洋洋的回去，玄武院则有些黯然地离场，只有朱雀院没有人参与最后台上角逐，女生们各自议论着自己心仪的对象，兴奋地回去。
当夜，宿舍内。
云杰、叶威、鲁大牛和齐风四人围着陈凡，直勾勾盯着他好长时间，把陈凡臊得面红耳赤，终于忍不住先开口道：“你们为什么这么看我？”
叶威撅起嘴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真非当年吴下阿蒙也！”
鲁大牛道：“陈凡兄弟，你今天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
云杰眯着眼睛道：“小凡，你还是从实招来吧。这个寒假你在学校究竟干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是不是有人给你特别指导了？”
陈凡受不了三人追问，只能一五一十的将自己寒假的遭遇跟他们说了，听的四人不住点头。末了，叶威拍案而起，大叫道：“混蛋王虎！这王八蛋和本大爷关系如此之好，竟然不先教我！我要他的命！”说完，跳窗跑去找王虎麻烦了。
云杰叹息道：“小凡你毅力真好，大过年的竟然还坚持训练。我这一个寒假天天光想着玩了，一天也没练习过。唉……”
陈凡道：“你底子好，我只是笨鸟先飞的想法，说到底，还是王虎学长教的好。”
鲁大牛用力拍了拍陈凡道：“陈凡兄弟，俺也要学，你快教教俺！”
陈凡笑着点头，坐在鲁大牛断了四条腿的破木床上认认真真的将自己这段时间学习到的东西耐心地讲解给云杰和鲁大牛听，齐风看着三人兴奋的样子，嘴角悄无声息的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随即恢复一贯的冷脸，不发一言地穿窗而出，照例去自行训练去了。
第二天课上，各个院不时有人对齐风和陈凡指指点点，齐风习以为常，丝毫不以为意，陈凡却是没受过这种待遇，一整堂课都坐立不安。中午食堂里，玄武院姜崇山忽然走到五小桌前，周围人立刻将目光投向这里。
姜崇山盯着陈凡看了一会，忽然伸出手，云杰和叶威吓了一跳，正要阻挡，才发现对方只是单纯的伸出手掌，并没有恶意。姜崇山道：“陈凡兄，昨天是我输了。”
陈凡一愣，脸上通红，慌忙摆手道：“没有没有，不敢。昨天只是我侥幸，碰巧而已，若论真功夫，我差得远……”
姜崇山认真又固执道：“不，昨天是我姜崇山输了！我输得心服口服！”
陈凡脸颊火烧一样，一个劲地摆手，一旁的四小见姜崇山的性子真诚又固执，心中好感大增，云杰提醒道：“小凡，人家一直等着你握手呢！”
陈凡闻言，这才看到对方的手一直没放下，慌忙伸出手握住，感觉对方大手粗壮有力，抬头看到姜崇山一脸温和开朗的笑容，心中总算是不再慌乱，只是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叶威插嘴道：“啊，握手都是好兄弟了。以后欢迎姜兄弟经常来我们宿舍玩啊。”
姜崇山点了点头，对陈凡说：“昨天我输在举一反三的能力上，不过以后我不会再输。咱们下次擂台上见！”说完转头看了齐风一眼，道：“还有你，齐风！你是我最关注的人之一，我以后也不会输给你！”
齐风保持着自己冷脸的习惯，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叶威不乐意道：“喂喂，我说姜崇山，别把本大爷忘了！我可是以后会成为整个育侠最顶尖强者的人啊！”
姜崇山一脸茫然地盯着叶威道：“……啊……这位同学你怎么称呼？”
叶威一脸尴尬，云杰和鲁大牛在旁边笑弯了腰。姜崇山一脸歉然的跟叶威道了歉，转身回自己位置继续和玄武院的同学吃饭去了。
陈凡心中涌上来一股特别的感觉，像是骄傲，又像是自信，还夹杂着一些初次体会的不确定，这种感觉是他过往没有体会过的来自五小外他人的认可。
天气逐渐温和，春暖花开，育侠校内被各种颜色的野花和绿植覆盖。
这日公休，清晨的微风还有一丝凉意，五小宿舍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咣当一声，齐风警觉地跃身而起，叶威和云杰张口大骂，鲁大牛和陈凡迷迷糊糊的揉搓着眼睛。王虎丝毫不拿自己当外人，夹着凉风冲进门来，将云杰家里刚送来的各种点心水果没命地往自己嘴里塞。
齐风看清来人，放下心来，下床穿起衣服。
叶威骂道：“你这个混蛋总算回来了，这段时间跑哪去了？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王虎用自己被食物塞满的嘴含糊不清道：“瞎似（啥事？）……造哦虽哼目张（找我算什么账）？真哈此（真好吃）……”
云杰见他狼吞虎咽的样子，也不生气，笑嘻嘻地提醒道：“王虎学长，这个椰子不是吃壳的，是要剥开硬壳吃果肉喝果汁的。”
“哦……死妈（是吗）？”王虎一脸疑惑，用力咽下口中椰子壳，道，“我觉得这么吃也挺好，壳有嚼头！”说完，将自己啃了一半的椰子对着嘴，咕噜咕噜喝了个痛快。
叶威怒道：“你是饿死鬼投胎吗？消失这么久是被罚去后山种地了？”
王虎道：“没！我又不是研究药理和毒经的那些人，让我去什么药都种死了。”
鲁大牛好奇道：“咱们后山真有种地的？”
陈凡也道：“我们以后还要学药理这些？”
云杰兴奋道：“毒经？就是传说中邪教研究的毒药吗？这个什么时候学？”
叶威怒道：“我问的重点是你去哪了！你听不懂吗？王虎！”
王虎又吞了好几块桂花糕，这才满足的拍了拍肚子，坐在桌前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仰头道：“有酒吗？这椰什么的好喝又好吃，就是壳剌嗓子啊！”
五小对他无可奈何，各自起床更衣。
王虎见没人理他，忽然想起自己来的目的，站起身来道：“你们快跟我走，今天可是十一头衔比赛报名的日子，我是来带你们开眼的！”
“十一头衔比赛？”五小同时转头直直盯着王虎。
王虎点了点头，道：“对！今天就是公开报名的日子！”
叶威急道：“在什么地方报名？”
王虎道：“今年还是在十一头衔广场。”
五小不再说话，快速穿戴整体，急急催促王虎带路，王虎顺手把桌上好吃的都扫进自己怀里，用衣服下摆一兜，乐呵呵地领着五小朝广场而去。
广场上，数百育侠学生人头攒动，十一头衔铜像下，学生会摆了一排桌子，备齐了笔墨纸砚，正忙着给前来报名的人登记。
一年级生也有不少接到消息赶来看热闹，白虎院慕容傲和唐小独、玄武院姜崇山、朱雀院沈伊人赫然也在。只是一年级都不能参赛，大家都只是围着报名处瞧热闹。
“哇！快看，‘棍王’来了！”
人群中有人喊道，王虎在众人注视下，笑嘻嘻地边吃边走，人群自然给他让出一条路。王虎来到报名处，对着学生会熟悉的几个面孔道：“麻烦给我在长兵器项目上报个名。”
学生会赵小燕斜眼看了他一眼：“你来添什么乱啊，王虎？你是‘长兵’头衔持有者，乖乖在那等着别人挑战就行。快走开！别来捣乱！”
王虎对着比自己小一级的母夜叉也是有些畏惧，笑嘻嘻地溜出人群，回到五小旁边。
叶威不屑道：“又去装！”
王虎往嘴里塞了两块红枣糕，满足道：“我又不爱看那些规定什么的，万一规则改了我不知道咋办？”
云杰道：“你留校察看，也就是留了一级，今年还是以三年级生的身份比赛吗？”
王虎笑道：“对啊，不然他们还能取消我的头衔？取消我也不怕，从头再打岂不是更爽快！”
陈凡和鲁大牛佩服的直点头，叶威对王虎给陈凡特训却没给自己特训的事还耿耿于怀，自顾自的跑到旁边大字报那里和齐风一起去看规则去了。
云杰道：“学长，你这么自信没有人能把你胜了？”
王虎边往嘴里塞东西边道：“当然，我可是‘棍王’啊！”
云杰笑道：“好，我以后也要学长棍，你等我两年后和你一较高下！”
陈凡和鲁大牛惊讶道：“云杰，你想学长棍？”
云杰点头道：“对啊！我要学长棍！”
王虎笑眯眯地盯着云杰道：“哟？挑战我？好啊，我等着你爬上来挑战我啊！”
话音刚落，身后一个声音道：“用不着等他，今年我就摘了你的‘棍王’头衔！”飘天文学_www.piaotian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