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这东西,怎么年轻人也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不妨不妨,当买个教训吧。”
“行了老刘,别打击孩子了,让孩子们自个儿玩吧,上几天老董跟我换了个郎世宁的(宫女春晒图
)你来看看!”
我听了脑子都是懵的!我怎么会被骗?
我晃晃悠悠从尤溪表舅家出来,也没听见尤溪在身后叫我。我的心就像冻黄瓜,脆的都掉渣了,那人我得管叫他刘叔叔,起码比我爸大个十来岁,原来也在市文物局工作,说起我爸爸时他也只是点点头。他主持的是外省博物馆与市博物馆文物交换展览这一块儿的工作,他的眼光比我不知高了多少。仅凭几张照片,就断定了我的元代跃马轧花铜壶是晚清仿品,我即便不想信,但心里已经接受了事实。
刚到家尤溪打电话来,问我想不想知道一个小秘密,我想着欠她的钱估摸一时半会儿还不上了,面对她还是把尾巴夹起来比较好,就都扯西扯的跟她聊,我心思根本不在电话里,只听她说了个大概,最后也没告诉我是啥秘密,说过要给我惊喜当面说,我现在最关心的是怎么把手上的跃马铜壶出掉,这玩应儿放我手里久了我非得心病不可。
说着说着问我今天怎么不辞而别,她还特意给我做了拿手的日本菜,我哪有心情吃。
放了电话都快十二点了,但是一点不困,辗转着睡不着,还是决定明早去桃李街看看,兴许那东北哥们儿还在,我真想看看他还跟我演戏不!打了眼我得认,但他编故事的本事我也想学,以后兴许也能靠这个混饭吃,做不了鉴赏家我还能去说相声。
刚要出院门,不知道张良什么时候来的,杵在大门外,小姨看我下楼,跟我使了个眼色,张良这不识趣的家伙,显然已经影响到我们家的正常生活生产了,我还以为小姨对张良早习惯了,看来她这肚子越大耐性就越差,胡叔叔每天躲她远远的看来不少没道理。
我假装没看见他,正要出大门,他就拦住我。
“诶诶,大舅哥,可儿在家吗?”
“我可不是你大舅哥!你注意点,可儿他爸听见废了你丫的,你电话干嘛使的?”
“不是,她不接啊!”
“那我也没招。”
“哎,你要去哪?”
“是啊,我要去找胡可儿,桃李街一家面店她爱去!”
“真的?上车,我送你!”
这恋爱还真是能冲昏人的头脑,我以后可得小心,既然现成的司机,索性让他送我好了。
下了车我也没说面馆啥的,直奔摊位,张良后面叫我,“凡哥凡哥,等等我呀··”
“我骗你的,你去市游泳馆找找,她一定在那!”
“游泳馆?”
我还是骗他的,但他一听游泳馆哪还管真假啊。
我来到摊上,东西还是原来那几样,老板已经换了人,是个四十几岁的大胡子,身材微胖,脸上都是横肉坑也多,抽着长白山,坐那挑眉看我,我一看他就不是善茬。
“小伙子,看看有没有喜欢的,今儿最后一天了,便宜处理。”
一口的东北味,果然俩人怕是老乡。
“我想出件东西,你看看感兴趣不。”
我想着说多无益,心里苦也只能认栽,这行水太深,他一听来了兴趣。
“兄弟,什么物件?拿出来给我掌掌眼。”
我想索性再给他瞧瞧,看看他跟我怎么圆这出戏,就从包里把铜壶拿给他看。
他看了一会,又敲敲声响,还闻了闻味道。
“诶哟,这是好东西啊,色泽,手工,器型,里里外外都透着局气,看起来是元以前的东西!”
我一听说到头头世道,好像东西是他的正准备推销给我一样。我也随声附和。
“老板,好眼力,有兴趣的话您开个价!”
他拽过我的手,捏了我两个指头,我喜上心头,你不是逗我吧,是真的那还赚了两千,但没乐出来,沉着脸色。
“怎么样小伙子?”
“老板,价低了,这个价好几个买主都给过!我都没舍得。”
“不能加了,这是基本行情,同意我立马掏钱。”
我故作迟疑,“那行吧。”
他听我答应,也挺高兴的扯过钱袋子准备掏钱。
“欸,老板,数不对啊。”
“小兄弟,两千已经天价了。”
“老板!你不是看出这是元的东西嘛?”
“哈哈,是不是你心里不明白吗?”
他把我那铜壶拿在手里,用手指在上面敲了几下,“铛铛铛。”
“器型是元的不假,但这铜可不是元的,你听这回声,发闷!元代的铜壶可不是这个声!”
他胸有成竹,俨然刚刚是在耍我,这件铜器的来路他一清二楚,这桃李街上的一个个小摊主的背后肯定有一个大的操局者,我前天真是太自以为是了,事到如今我也只好认栽。
“那这回声你说道说道吧。”
他把这壶随意往摊上一丢,显然这种东西他见的太多了,就像菜市场的白菜。
“那我就跟你说道说道,元代的铸铜纯度不高,单用铜做成这么薄会特别脆,一压就碎了怎么装酒,用这个的可都是将领,所以元代的铜壶会混合了一些镍铬合金来保证硬度,敲起来的声音就特别脆。你这个是纯红铜铸的,清代以后的提炼水平,好在仿制的人手艺很好,还算有价值。”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他说的话听起来有七八分道理,我把壶装进包里起身就走,就当给自己长个记性,也不打算往这连环坑里跳。
“兄弟,我再加~~~~五百!”
d我知道他在糗我,但打起来我肯定不是他的对手,也只能心里骂他解解气了。飘天文学_www.piaotian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