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太晚了，今晚出发明显不现实，卡西利亚斯需要休息，张流云也需要准备。
北方不是东南，那是个凭拳头说话的地方，平民的意义只在于交税和提供他那点可怜的劳动力。
“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准备一点东西，天亮后准备好的话就到这里来。”张流云把照片收好装在盒子里。
“嗯。”
“照片就放我这里吧，那个破损的神器，如果你不放心的话可以拿着，放在我这里也行。”
卡西利亚斯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就放在您这里吧，麻烦前辈您保管了。”
“也好。”张流云点点头。
“那，前辈，我走了？”卡西利亚斯重新戴上手甲，站起身。
“嗯，好好休息，明天见。”张流云笑着挥手告别。
“前辈再见。”卡西利亚斯鞠躬告别。
看着女王的身影消失在街角的灯光下，张流云把店门关上，把玻璃杯什么的都收好，回到了楼上。
洗好的被单和拿出去晒的被子还没收，张流云像个最普通的居家男人一样，沉默着做完这一切，然后重新回到一楼。
打开装着破损巨剑的金属盒，张流云没拿任何器具，只是静静的看着。
又一位和自己共同旅行过的友人离开了。
岁月是这个世界上最无情的东西了，尽管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承受这种离别的痛楚。
卡西利亚斯，卡西利亚斯……
那耀眼的红发，那开心的笑容，那呆萌的眼神，那挺拔的身姿，那初识时的矜持和礼貌，真的，真的太像了……
你在冥府对吧？还有两个月，最多一年，我就会去冥府找你们的，麻烦你们，能不能等我一年？
真的，等我一年，好吗？
兰杉，我最爱的人……你还在吗？还是已经忘了我，重新作为一个普通人活着了？
我们已经分开快四万年了，你会忘了我吗？
我真的，很想你。
……
……
这一觉卡西利亚斯睡得很香很沉，高档的床垫和安静的环境，让她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感觉之前的疲惫全都一扫而空。
穿戴好银白色的盔甲，将红色长发扎成利索的马尾，最后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卡西利亚斯迎着初升的太阳离开酒店。
当她赶到流云百货的时候，卷帘门已经打开，张流云正坐在椅子上看书。
“前辈，早上好！”卡西利亚斯笑着打招呼。
“啊，早上好。”张流云也回了一个微笑，把书合上，放进风衣的内口袋。
“准备好了吗？”
“嗯！”
“那我们走吧。”张流云把放在桌上的斗笠戴上，那是一顶纯黑色的，由不知名材质制作的斗笠，正中间绣着一朵蓝色的云朵。
和昨天见到的灰色毛衣牛仔裤不同，今天的张流云穿着一身黑色，黑色的风衣，黑色的斗笠，黑色的裤子，黑色的鞋子，配合着他那张平谈无奇的脸，就像是北方那里随处可见的旅行者一样。
卡西利亚斯跟着张流云前往指定的出境口，很明显，各方面的关系已经提前打过招呼，文官机构没有进行任何审查，一路开了绿灯。
“祝您一路顺风。”最后的负责文官右手齐眉敬了个军礼。
“谢谢。”张流云点头。
“k33号防护网已经打开，请跟随绿色激光指示的路线出境。”机械合成音出现。
“搭我一把，我不能飞。”张流云拍了拍卡西利亚斯的肩膀。
“啊？哦。”卡西利亚斯点点头。
连飞行都做不到吗？前辈似乎正处于关键期啊。
得到了卡西利亚斯的许可后，张流云把半边身子都挂在了逐日女王的身上。
卡西利亚斯咽了一口口水，前辈身上明明没有任何味道，但她还是觉得有点别扭，有点，怪怪的……
“离开大气层之后，不要搭星桥，我喊车。”
喊车？果然是前辈！有能跨星域移动的飞行器啊！
卡西利亚斯应了一声，把张流云带出了大气层。
稍微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确定不会对那个“车”的到来有什么影响，张流云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口古朴的号角，放到嘴边吹响。
“呜——”
“呜——”
……
一道银色的电光突兀的在宇宙空间亮起。
洁白的光芒穿透空间，引导着破碎的空间围绕一点旋转，形成一个夹杂着云与电的漩涡。
闪电变得细碎，绽放的更为频繁，一颗巨大的动物头颅从漩涡中间出现，然后是与之匹配的硕大身躯。
一声低吟，携带着远古的洪荒气息和跨越万年的陈旧风雨。
卡西利亚斯愣愣的看着，这不是飞行器啊……
这是，蓝鲸？那不是已经被灭族了吗？！
“张流云？”厚重的声音仿佛要震坏耳膜，这明明是不能传声的真空环境啊！
“是我。”张流云点头，似乎对这种声音习以为常。
“我应约前来，请你在契约上签字吧。”蓝鲸张开嘴巴，吐出一个卷轴。
张流云打开卷轴，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连同号角一起还回去。
“别发呆了，走吧。”
“哦，哦。”卡西利亚斯缓过神来，颠颠的跟着张流云，小心翼翼的踩在蓝鲸的头顶上，生怕一个不小心引起了这个庞然大物的不满。
“这女人和上次见的不一样啊，张流云。”蓝鲸继续开口说道。
卡西利亚斯又愣了，这是在和前辈开玩笑吗？
“闭嘴吧你，好的不学。”张流云毫不客气的在蓝鲸头顶上踹了几脚，很明显，两人是老相识了。
“哈哈哈哈，去哪里？”蓝鲸先是大笑，然后问道。
“北方，找小蜜蜂，你应该能找到他在哪。”
“明白，那——两位，坐稳了！”蓝鲸摆动双鳍，磅礴的力量在一瞬间爆发，硬生生的造出了一个虫洞！
张流云早有准备，在卡西利亚斯上来之后就紧紧地抱住她的腰，避免了被甩出去的下场。
卡西利亚斯脸红红的，也不好意思和前辈说他抱得有点紧，只得咬着牙忍耐，直到蓝鲸动身之后她才明白张流云这么做的原因。
啊呀，差点就冤枉了前辈。
逐日女王的身上带着宜人的香气，张流云吸了吸鼻子，觉得那香气很干净，很纯粹，很温暖。
看着她白皙的耳尖和微微发红的面颊，张流云莫名心情变得有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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