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茫茫，白色云雾。光线有些刺眼，好像还是不能适应。
雪花散开，交错纷纷。随风飘飘，一个斜点点。
有些急，有些大。风势交换之际，就成鹅毛一般。
千里万里，茫茫亮极。
宛若洁白棉被，宛若风干了的泪晶。
程博花白头发霜结一层，脸色沧桑许多。呼出热气，与飘雪混合。眼神微微半闭，道：
“冷风，这都是过去的事。没有几个人记得，提起又有何用？”
冷风闻言似乎无法辩解，无言以对。可无法安慰愤怒的心。眼睛瞪大不屈服。
李阳地上艰难的爬着，一步一拖，雪地上滑出一道印记。交错咯吱作响。
“呼——呼——为什么？为什么？……”
嘴里喃喃，近前只是想问一句话。
不知原因的问题。
李越望着冷风，复杂心情，无法言表。对着远处道：
“冷风，交出天石吧。我李越发誓定会救你的。”
冷风依然不做声，只是喘息粗气，怒视众人。
王海风面色突然也有些许不忍，叹息道：
“大哥，你这是何苦？伤势再不救治，你就要死了。死了就什么都不值了。”
冷风闻言突然动容一丝，眼神望向天空。那飘雪纷纷落落，真是世间最美的东西。久远的回忆，映上心头。
“为何？？……”
死了，为何？
不能将天石交给侠客山。
不能求得主上原谅。
不能再见兄弟亲人，不能……不能以侠客之名而死。
这一切都值得吗？
茫然一片片，一切都是虚幻。可为何心中还是不肯放下，难道真的是错了吗？
再次望向远处，一个孩童正向这里爬着。一步一拖，不顾伤痛。
李阳抬头，四目相对，也只是瞬间，内心震撼无比。停下脚步，认真的凝望。嘴巴张合，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你……为……”
停下了，想说谢谢，说不出来。想问为什么，却又停下了。
一切都没有原因，都没有理由。复杂且难受。
冷风却发现了一丝丝光芒，虽然在茫茫天地，弱小如一粒沙子。可一切都有了意义。
他想告诉李阳，他想告诉所有人，他没有错。
“哈哈哈哈——”
狂笑而出，对天地苍茫。声音幽远，飘散着那白色雪花。
“谁？”
“谁还记得侠客二字？”
“哈哈哈——哈哈——”
用出最后元力，声音震天，不顾生命流逝，不顾生死危机。
“谁！——”
“谁还记得侠客二字？”
众人耳边震动，声声震撼入心。一股子飘摇，骨头里透出。
远处树林白色一片，那雪花纷纷散落，跟随那回荡的声音。
冷风扬天长笑，狂笑。生命在流逝，血色消失。气力在减少。身体无法顾及重伤的缺口。
“谁还记得……侠客……”
一个停顿，他站立不动，气息全无。生机消失无形。大张着嘴，还有话没有说完。眼睛瞪大，还有愤怒。
长刀八虎支撑那残缺的身体，其上缺口依然。
……
李阳有敏锐的感官，冷风身边的气流，失去了循环。证明他已经死了。一瞬间，悲伤心头，若一座大山压在胸口。无法喘息，无法凝望光明的白色世界。
“侠客……？？到底是什么啊？……”
嘴里低声道，又瞬间笑了起来。之后，眼泪蜿蜒脸上，若那浩然高大的倾述。
嘲笑不出来，因为悲伤无法掩盖。手抚摸脸上的泪，又再次的愣神。
他……为什么？
遇见自己，要挟自己，抢走天石，俘获自己，放了自己，伤了自己，又救了自己。……
世间真有这么愚蠢，奇怪的人吗？
可是……
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无法救人，无法杀人，就连实话也无法说出。弱的要死，窝囊的死……
“啊——”
低吼一声，好似那无尽的委屈，无尽的愤怒。
“扑通，扑通，扑通——”
心石跳动，跟随那愤怒的心脏。
跟随脉动，跟随丹田元气，与那天地间的神秘节奏。
“扑通，扑通，扑通——”
跳动的强劲，有力。似乎还带着疼痛。
李阳突然站立而起，望着冷风，不顾骨折的退。一步下，心石中一个声音起来。
不是龙且，不是轩辕风火。
仿佛遥远的过去，仿佛逝去的灵魂。发出愤怒的嘶吼：
“哈哈——定有后辈，再证侠客之名！哈哈——”
耳边嗡鸣，心神恍惚。
“朴——”
天旋地转，心石共鸣，倒地白雪溅飞。
昏迷了过去。
风，紧紧吹动天地。
众人一阵的恍惚，好似还是不能够相信冷风已经死了。夜间那惊心的大战，此时依然历历在目。
“呼——”
叹息一口气，那悲凉的心，跟随着天地的白色雪花，慌乱飞舞。
一阵阵香气，远处传来。忧郁执着，悲伤隐恨。
雪梅已然盛开，年年跟随寒冷，岁岁迎接初雪。
白芒大地，天道无仁。
忧心伤，怨心起。
枯树雪盖眠眠，冬风严寒透骨。
黄叶暖暖残败，迎春等作春泥。
武者钢铁心，侠客不惧死。
为何？奈何？
一臂一腿长刀顶天。
不退，不悔。
侠客心何为？
雪梅千里送清香。
程博抬头望着天，一片茫茫。雪花纷纷飘落，乱舞美丽。
“呼——咳咳——”
叹息一声，突然感觉胸口疼痛。
周成上前扶住，安慰道：
“大哥，怎么样”
“没事，想多了，没事。”程博欲言又止。
“天石，天石，快拿天石。咳咳——”郑天平手捂着胸口，伤势不轻。
众人闻言，方才从茫然醒悟过来。
程博抬脚，一步步的向前走去，庄重无比。冷风面前，拱手一礼道：
“冷风，对不住了。”
话完，伸手拿起那断掉的胳膊。
将陨石与手分开，发现那手抓力依然在。一用力，手破带一层皮。
王海风一阵的复杂心情，缓缓走到冷风的面前。道：
“冷风大哥，你放心，我会厚葬你的。”
正要抱起冷风尸体，一个胳膊横立当前。
抬头观望，正是李越。
“冷风的尸体，还是我李家厚葬吧。你七刀门就别插手了。”李越一句话说的冰冷，李福身后一同站立。眼神同样充满着敌意。
“你……这不是你该管的。”
“哼，此时我李家当管，而且管定了。”李越手中山峰尺紧握，好似要开一场大战。
程博见此状况，一阵的无奈。好歹是赢了战斗，当下思虑一番。道：
“好了，冷风的尸体就交给李家厚葬吧。海风你就退一步吧。”
王海风闻言也不敢反对，随即道：
“是，大人既然说了，我听命就是。不过，大人可一定不要忘了，我今日的付出啊。”
一句话转弯，已然开始抢功劳了。
程博闻言也没有反对，毕竟王海风说的是实情。可一丝讨厌，心中升起。道：
“嗯，我心中有数。”
手中拿着陨石，走到郑天平的身边，交给他道：
“大师，天石已经到手，你可要好好保管啊。”
“呵呵哈哈——大人放心，老夫定会好好保管的。”郑天平已然心情激动，程博的话，也是听近心里。
李福将冷风断掉的腿，从新捡起来。李越这是将那断掉的胳膊，从新摆放原来的位置。见到冷风眼睛瞪大，伸手合眼，以示闭目安心。可那眼睛，有从新睁开。
……
心石空间。
龙且一阵的愣神，早就忘记的言语，可心中的淘浪，却无法平息。
轩辕风火抬头望天，只觉得一丝回忆，在心中划过。突然叹息道：
“呼——生死战，多忠魂啊。”
龙且闻言似乎还是没有反应过来，淡淡问道：
“徒弟怎么样？”
“那小子没事，只是昏过去了。”轩辕风火道。
“冷风呢？”龙且道。
轩辕风火也好似不耐烦，道：
“你不是知道吗？冷风气绝，已经死了。”
龙且望着轩辕风火，心中滔滔巨浪，燃起大火。突然狂笑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轩辕风火一阵的疑惑，看着龙且道：
“龙且你……”
“老白，这冷风真是好笑啊，哈哈哈哈——”
狂笑已然夹带磅礴的灵气，整个宫殿回声震天。黑色披风，咂咂作响。
“龙且，不可癫狂啊。”轩辕风火正色提醒道。
“老白，此时不当笑吗？啊哈哈哈——”龙且不顾劝阻，依然狂笑。声音震动天地，狂风呼啸阵阵波浪回荡。
轩辕风火心中好似也很难受，一甩手，一个防护罩出现。任凭那狂风呼啸，防护罩丝毫未损。道：
“哼，痴人。何苦执着？”
……飘天文学_www.piaotian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