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玄幻小说 > 天志铭 > 《天志铭》正文 第四十一章道阻且坚得名师
    “李师妹,今日是你过来巡夜?”

    “原本是汪师兄过来的,只是他这几日练功至重要关头,这才请我帮忙,过来暂代一夜。”

    “原来如此,这些年诸位师兄弟均是刻苦专研,平日里见上一面,甚是艰难,想不到今日竟能与李师妹一起巡夜,不胜荣幸!”

    “朱师兄说笑了,听闻朱师兄于剑楼之内,潜心修炼,剑法一日千里,深得剑楼诸位前辈喜欢。能与朱师兄一道,这荣幸之人,若说是朱师兄,怕是有些过谦了,该是小妹才对。”

    “李师妹过奖了!方才进来之时,见到了黄师弟。这些年他像变了一个人,沉默寡言,终日里除了门内事物之外,一心只知练剑。四年前那件事,想必他至今为止,终究难以释怀。”

    “四年前发生了许多事,所以这些平日里心高气傲,不可一世的师兄弟,终于是自知不足,这才努力补救。”

    “确实发生了许多事,无论是太乙同门还是玄门师兄弟。”

    这二人便是李慕雪与朱阙,说道此处,二人心怀各异。李慕雪虽得上次三仙会剑榜首,但她一直对当日败于陶逸飞之手耿耿于怀。直想找陶逸飞再比试一番,只是无论李慕雪如何寻找,这太乙殿里始终不见其踪迹。而朱阙对于青龙子一事,这四年来亦是难以忘怀。这四年以来,杀蛇妖一幕,以及被玄门七张老抛下镇仙谷一幕,始终在其心中环绕。究竟何为大义?究竟孰是孰非?

    朱阙见天色已晚,说道:“李师妹,望月轩入口有黄师弟看守,这院门四周又设有结界,况且除你我二人外,还有许多前辈在。这些年来,望月轩一直较为平静,不曾出过什么事,我们巡视一圈过后,你便去休息吧,这里我一个人看着便足够了。”

    “嗯!”李慕雪点了点头,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正当二人正欲巡视之时,只见东边院墙青光大盛。二人相视一眼,目光之中满是惊讶之情。

    “有人破结界?”李慕雪疑惑道,满脸不敢置信之色。

    “李师妹,前去看看究竟是何人大胆?”

    当二人赶到之时,却见此处又毫无动静。

    “可是朱师兄,李师妹?”

    “正是我二人,黄师弟你怎会在此?”朱阙问道。

    “我见此方位青光大盛,故此过来看看,只是这结界完好,而周遭不见任何动静,这青光却又是何故?”

    “不好,黄师弟速速归位。”三人迅速向院门之处赶去,待到达之时,只见院门大开。三人一时之间心觉不妙。

    “黄师弟且守住院门,若有人进入,势必会从院门出去,我二人这便前去查探。”

    “有劳二位。”

    ……

    却说陶逸飞刚跃过院墙,只见青光一闪,便被一股大力弹了出去。陶逸飞一惊,已知此处设有结界,担心被人发现,立即远遁开去,隐身不远处一颗树旁。不多时,只见方才那独臂之人到达院墙之外,他立时灵机一定,全力施展幻影灵猫步,到达院门口,推门而入。然而院门之内的一切已是让其头晕眼花,只见院里楼林满目,楼层虽只有两层,然一座挨着一座。陶逸飞一时头疼,不知药酒放在何处。然时间紧迫,不待细想,他立时飞身上楼顶,揭瓦而寻。只是找了几间房,一间都没发现,倒是发现一些炼药的炉鼎。情急之间,他看了看那些密密麻麻的楼林,正唉声叹气不知何时才能找到之时,突然嘴角微微一笑。直奔正北方而去。

    原来这望月轩是按阴阳五行而建,坐北朝南,东方青木,南方刺火,西方白金,北方黑水,中央黄土。

    几个呼吸之间,陶逸飞已经到达目的地。他找了一间小楼,进去之后,总觉哪里有些不对,似乎背后总有一双眼睛正在看着自己,如芒刺在背,他几科转身四顾,却又哪里发现半个人影。他嘿嘿自嘲一笑:“果真是做贼心虚啊!”随即拿了两小坛酒,提在手中。想到自己现在有可能已经被发现了,他放下酒,撕了衣袖,遮住面容,只容一双眼睛于外。他放心的笑了笑,将衣带系住两坛小酒。提了酒,关上门,正欲离去。

    “大胆!竟敢来望月轩行窃,阁下究竟是何人?”朱阙怒目而视,执剑直指陶逸飞。

    “师兄有话好说,家师酒瘾犯了,嚷着要喝两口,小弟这才出此下策,还望师兄见谅。”陶逸飞拱手道。

    “时辰已过,进望月轩便是犯了门规,随我去执法长老那里领罚吧!”

    “唯恐家师着急,小弟这就走了,他日定当领罚。”

    “大胆!”朱阙挥剑而出,直逼向陶逸飞。

    陶逸飞只感四面剑网而至,他本不愿在此虚耗,恐惊动了院中前辈。只得退入小楼,立即飞身而上,冲破屋顶,直奔南方院门而去。朱阙在其退入小楼之时,立即跟上,哪知对方已然向南逃去。身法之快,直叫自己望尘莫及。然前方有黄师弟看守,自己即便慢些,也要给他来一个前后夹击,看他如何逃脱。朱阙即刻转身追去。

    看着远远在后追来的人,陶逸飞知道院门外还有一人,不得大意。立即使出浑身解数,向门口飞奔而去。几个呼吸之间,已然近在咫尺的院门,陶逸飞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得委屈这望月轩的大门了。

    正在此时,只见一道白影闪过,对着自己一掌挥来。陶逸飞看得真切,对面之人正是重伤自己的李慕雪。知道李慕雪道法高超,不敢大意,当下亦是一掌挥出。但听“嘭”的一声。二人随即分开。

    四目相对,便如当年断发,轻柔幽香。

    “是你!”李慕雪大吃一惊,想不到自己一直寻找的人便在此处。她想起那一次,陶逸飞手下留情时的情景,一时之间直叫她思绪万千,愣在当场。

    便在这时,院门突然打开,一道剑光如闪电般向自己袭来。不是那独臂之人却又是谁。陶逸飞直感面颊隐隐作痛,立即后退一步,想不到那人竟有此等道法。他知道后有围堵之人,不愿在此久耗,更不希望引来诸位前辈。至那时,想逃也逃不了了。他拿出折扇,左手提酒,右手微微抖动,一扇刺出,直指对方。却见那不闪不避,左手微微抖动,一剑刺出。

    “叮叮叮叮叮!”

    只见对面那人左臂微微颤抖,陶逸飞更不细想,抖开折扇,向前一步而去,一扇挥出,将那独臂之人,打出院门之外。随即更不迟疑,飞身出院向远方逃去,霎时间已然消失在黑夜之中。

    “嘿嘿嘿嘿……枉我这四年以来苦练剑法,却哪知一息之间,便已落败。”

    李慕雪一惊,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左手执剑向自己走来的独臂人。

    “李师妹认识此人?”

    李慕雪摇了摇头,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我见过他,定是此人。他方才过来说是他师父要喝酒,想进来取酒。”

    “李师妹黄师弟,可将那人拦下?”朱阙身法不及陶逸飞,此刻才堪堪敢来。

    “朱师兄来的慢了些,我等力有不逮,让其跑了。不过我认得他的容貌,若是再次见他,我定能认出他来,这个仇一定要报!”

    “还真是稀奇,黄师弟今夜居然说了这么多话。”朱阙笑道。

    “朱师兄,黄师兄,夜深了,好好看守吧,切莫再次出现差错。”李慕雪不想再谈论这盗酒之人,看着二人说完,便转身向院内走去。

    ……

    “你说你在望月轩里只见到了三个小辈?”那老者喝了口酒,惊疑道。

    “是啊,虽说是三个小辈吧,可道法却是不弱,若再耽搁片刻,怕是要师父去认人了。”

    “看来那老小子没有出来阻挠你!”

    “什么?”

    “没事,早些休息,明日一早开始修炼道术吧!”

    “是,师父!弟子告退!”

    ……

    “老朋友,出来喝两杯!”

    “就知你今夜会来,怎么,这么快便过来炫耀收了一个好徒弟?”一名身着墨绿道袍的老者手提两坛小酒,看着坐在屋顶上的另一个老者半开玩笑道。

    “哈哈!还是你懂我,今夜还真是为了我那小徒弟而来。”

    却见那身着道袍的老者慢慢向屋顶走去,如登楼梯一般,一步一步,脚虽在空中,而步伐却又是像踏在实处一般,沉稳而有力。

    “给!”那老者递给另一名老者一坛酒,也缓缓坐下。

    看了方才那名身着道袍的老者所露的一手,那名老者一边开酒,一边说道:“说道当今天下,能将道法道术细用至如此境界,非你张健,实难找出第二人。”

    张健微微一笑,说道:“说道当今天下,最逍遥自在者,定是你李文轩。不过,今后可就难说了。都这般年纪了,为何还要收徒?安稳度过人生这最后一程不好么?”

    “今夜你看到他了?”

    “结界有所异动,焉能不知!不过你那徒弟的警觉性确非寻常,差点,我这把老骨头就要被他发现了。”

    “怎么样,不错吧!”

    “是啊,小小年纪,呼吸缓慢绵长,看似无力,却暗藏道家真法,真是不简单,道法造诣实属非凡。恐怕与你我二人亦是相差不远。观其身法,即便你我二人联手,百招之内,或能留住此人。若是单一人上阵,怕是三百招也难以治住他。”

    “怎么样,这块璞玉如何,可堪造就否?”

    “别,你不是已收他为徒了么?我这夺人所爱,不好吧!”

    “老友这是哪里话,对于道法心得体会,李某是自愧不如,若能教会与他,怕是再好不过了。你方才所言皆是其优点,然事无绝对,相对而言,其缺点便是,除他那套身法之外,我太乙殿道术,他是一概不会。”李文轩当下便将陶逸飞这些年的际遇告知了这位老友。

    听了老友的诉说,想是这位已然经历了许多世事的望月轩大长老,也不禁为之一惊。“他能从伏魔塔里出来,这心性自是不必说了。从你今晚与他的对话来看,他这九死一生之后,确实悟出了不少人生大道。然心性如斯,最怕不过被有心之人利用。至那时,若是犯下大错,心生怨恨,怕是难以接受。”

    “哪有人没有缺点一说,再者说来,也怪这些年太过安逸。便是潇宁这一辈,除了掌教与剑楼几位长老之外,哪里还有多少人记得当年入门之时,意气风发所言之道心。至于李慕白这一辈,更是不值一提。你我多年未见,今夜前来与老友交心一谈,所谓何故,难道老友当真不知?倘若老友愿意,合你我二人这半埋黄土之躯,教出来的,必是这太乙殿下一任的掌教,也是这太乙殿下一辈的希望。至于以后,你我二人看不到,也管不了,毕竟后辈自有后辈的造化。”

    张健缓缓站起身来,对着李文轩深深鞠了一躬。

    李文轩连忙站起身来,扶起老友,惊道:“老友这是何故?”

    “以前心中所想,只觉老友心已荒废,无心太乙乃至这天下之事。又想到这太乙殿的老骨头只剩下你我二人,每每思绪至此,不禁黯然神伤。如今见老友心之所系,方知先前多有误会,为了太乙殿,这一躬,你受得起。”

    “不瞒你说,看着这些年太乙殿渐渐衰败,我亦是心灰意冷,这才隐居于宝树林。今日遇见了陶逸飞,方知何为否极泰来之象。”

    两位孤独老友,站在小楼屋顶欣赏这漫天星光月色,或是交耳而谈,或是哈哈大笑,或是暗自唉声……享受着所剩无几的开心时光。

    你我均已年迈,未知何时跌落黄泉,孤独寂寞也许是唯一的朋友,你我都想见面,也怕见面,往事提了一遍,又一遍,再一遍……可偏偏你我都不厌烦,反而津津乐道。你我都想知道对方的消息,也怕知道对方的消息,也许有时候,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对心而言,亦是最大的安慰。这世上,除了孤独,我还有一个朋友,一个老朋友!

    ……

    陶逸飞打坐了一夜,知道终于要开始得遇名师修习了。他心情大好,似乎是忘了彭贾子之事。他换了件衣物,看着这陈设简单的木屋,眼中满是柔情。

    终于有了家人,也有个家了!

    出了门,正欲向师父请安,哪知门前正站着两位老人,正细细打量自己。

    陶逸飞一惊,连忙拱手弯腰道:“弟子给师父请安,给前辈请安!”

    “不必了,这俗世之礼,于我二人就免了吧。还有,今后这称呼也得改改了,从今往后,我二人皆是你的师父。老夫姓李名文轩。这位是张健。”

    陶逸飞一愣,跪倒在地,对着二人磕了三个头。拱手道:“弟子陶逸飞拜见二位师父。”

    “起来吧!”张健说道。

    陶逸飞一愣,起身笑道:“昨夜于望月轩里,可是师父您老人家在一旁窥伺。”

    张李二人对视一眼,满是惊讶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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