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为
周末我接到秦思源电话，邀我去家里吃饭。
闻卿那天刚好也要去佩德罗家，我也就没跟她提这茬。毕竟是小姑娘，我怕她多想，不愿意麻烦。
秦思源一向是个富有生活情趣的人，这次过去，她的公寓里装点了不少鲜花和绿植，显得格外清新雅致。
她穿着宽松的家居服，在厨房里忙碌。我想去看看她在做什么，却被她一手推出厨房：“你去客厅里坐着，别碍我事。”
“好吧。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过了一会儿，她从厨房出来，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坐在我旁边的沙发上：“忙得没来得及给你泡茶。喝什么？”
“随便吧。什么都好。”
“我这里没有‘随便’。”她拉开抽屉拿出一个茶叶罐：“阿根廷的马黛茶，可以吗？我还挺喜欢的，比较爽口。”
“行啊。来一杯。”
“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儿心不在焉。”她突然说。
“没有啊。这段时间我真的是忙。”
茶杯里被冲入滚热的水，一股水果的清香弥漫开来。
“我听说炼油厂你和南江重工的事儿了。那天我回来就想和你说这个来着。”她轻轻吹着茶杯口的热气：“你们真是拼。”
“这算恶性竞争了吧？你们不管管？”
“我们肯定会出文件强调。”
“早知道当时就该拍几段视频，留下证据。”
她拍拍我的肩：“好了，别耿耿于怀啦。毕竟项目你们也拿到了呀。”
厨房里传来滴滴的声音。
“呀，汤煲好了。”她起身，“你去盛饭。”
秦思源口味清淡，煲了西洋参花胶，又炒了几个小菜，均十分精致。但我，却在此时思念起了闻卿的厨艺。
“尝尝，味道怎么样？”她盛了碗汤递给我。
“不错。真不错。”
“我上次去你家的时候，看阿姨身体还好，就是小航有点儿瘦。你也别老忙工作，多顾顾家里。”
“这哪能由得了我，只能尽量了。对了有件事能不能拜托你？”
“什么事？你说。”
“下次你回国的时候，能不能帮我给小航挑挑学校？”
“……啊，可以啊。当然可以。我估计两个月后能回去一次，到时候我帮你打听打听。”
“行，麻烦你了，思源。”
“你说什么呢，这不都是应该的嘛……”她说，“不过小航那么聪明，肯定在哪儿都学得好。”
“能差不多过得去就行了，我也不奢求什么。”
秦思源用汤匙在碗里搅和一下：“说真的，你想没想过再开始……？”
她这么问的时候，并没有看我。
我顿了顿。
“暂时还没有。重组家庭，没那么容易。”
那一刻，我脑海里闪过的，是闻卿的脸。
那我和她，又算什么？
晚上，罗德里格斯打电话给我，问我是否有时间出来坐坐。
我们约在一个小酒吧见面。他低调露面，带着顶鸭舌帽。
我买了两杯威士忌，加很多冰。他走到我旁边，压低声音：“有两个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有坏消息么？”
他哈哈大笑：“说得好。你的朋友从来不会给你带来坏消息。”
“那就先听和你有关的吧。”
“肖，我得感谢你的帮助，团队执行力非常高。只不过，我后面想了想，决定让我的儿子跟他们合作，去参与高官竞选。现在初步结果看，他的情况很乐观。”
“这块资源当然是全力协助您，听从您的调配。祝贺您的儿子。”我和他干了一杯。
“另外这个消息，你一定更感兴趣。”他凑近我。
“西部山区要紧急建一条输油输气管道。由于是应急项目，工期很短，需要很快定标。”
“明白。什么时候踏勘？”
“这一两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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