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三个姨太太对话，除了四姨太，和自己观点一致，其余，要么一问三不知，要么吞吞吐吐、含糊其词。是她们看出什么破绽，而不说，还是，真的一无所知？或者，是自己判断有失误？
不可能，在老爷我，配制的保胎药里面，发现麝香，难道不是故意为之？能接触我，刘家药房的人，屈指可数。除了药医，就是这几个姨太太。
而能懂得，中草药性能、小大小靠，能开药方，治一些伤风感冒的，也只有，大姨太略知一二。其余，几个姨太太，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
正因如此，老爷我，才有理由怀疑她！与其说背地里，找证据，还不如和，大姨太直截了当，来个敲山震虎，或许，比现在的方法，简单易行。
于是，在五月19日的，一天傍晚。刘世全，直接来到，大姨太住的小楼上。
大姨太的这栋小楼，紧靠，同济堂大药房仓库。同济堂大药房的后门，对面，就是姨太太们，居住的弄堂。在这个，一千多平米弄堂里，就是刘世全他们家，在上海的常驻之地。
弄堂口的大门，朝东，正对着大马路、和街市。向南50米，就是菜市场，向北就是夜市。刘世全本人书房，正是祖屋面东而立。两边分别是次卧，姨太太们正，对面而住。伙计们，都居住在弄堂口，两边的小楼上下。
整个建筑结构，就是典型的，四合院造型。而四合院，背对的，就是南京路上，两千多平米，同济堂大药房。当然，同济堂大药房，门市朝向是南面。
也就是说，刘世全在上海买的这块地，是一个直角三角形。它涵盖两条大马路，涉及众多市场。
上海五月份的旁晚，天气开始炎热。苍蝇蚊子肆略。
刘世全手拿芭蕉扇，身穿白布衬衫，下身穿灯笼白色马裤，脚穿西洋白色皮鞋。端着一只，咖啡色紫砂茶壶，悠然自得地，来到大姨太门下。
说实在，大姨太这门槛，对刘世全来说，犹如长上青草。因为，一年中，刘世全和大姨太同房，一两次，也就算多。造成这个局面，问题，来自多方面。
其一，大姨太年近四十。和刘世全不分上下。颜值陡掉，情理之中。体态发福、稍胖，名副其实一个，半老徐娘。即使，风韵犹存。但对，饱尝花季少女、雨露滋润的刘世全来说，自然是，缅老珠黄，厌倦、埋汰。也就，不把她当回事。
其二，大姨太自从，入了刘家大门，怀孕三月便掉胎。以后日子，除了以泪洗面，就是，吃斋念佛，或者，潜心研究中药。失去，和刘世全之间，夫妻暧昧之情，视如旁人一般。或许，是来自于她，本人自卑之心。而使得刘世全，对她望而却步。
其三，她上过私塾，跟着父亲习武，能文能武，却表现出，一副儒却、怕事，胆小样子。让刘世全，对她产生，一种虚伪、不踏实之感。哪怕，她从来都没有，以大太太自居。
刘世全的突然到来，丫鬟夏梅可急坏了“小奴给老爷请安了！啊呀，太太刚才洗澡。老爷稍等一会，待我回报太太。”说完，就对着楼上喊
“太太，老爷他，，，”
“夏梅，大姨太正在洗澡，就不要打搅她了。老爷我，就坐堂屋息息便是。”
“夏梅，替夫人谢谢老爷！”丫鬟伶牙俐齿，有礼有节。
“梅子，快给太太，拿条毛巾过来。洗脸用的哦，你不要拿错。”
“好来，小奴知道了太太。”在递毛巾，给大姨太那会儿。夏梅轻声密语的，告诉大姨太“太太，老爷在堂屋等你，你可得快点吆！”
“啊！老爷来了，你怎么不早说。”
“太太。我早对谁说去？您这不是，在洗澡吗？再说了，老爷不让我打搅你！”
“好！你快进来，帮太太我擦擦背，后面我够不到。”
“梅子，老爷没有告诉你，来我这里干什么吧？”
“太太，老爷来你这里过夜，还能跟小奴讲吗？您羞煞小奴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老爷到我这里来，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啊！那会有什么事？”实际上，夏梅心里，有点扑通扑通地。老爷几个月前，找她问这问那，还不让，自己告诉大姨太，这里面，肯定有文章。
由于夏梅，给大姨太擦背，走了神。手，总是在，大姨太背后，一个地方来来回回，痛得大姨太直喊：“梅子，你手太重了，轻一点，要不，给太太我，皮都擦没了。”
“啊哟！对不起太太，我刚才走神，想我爹妈了。”
“噢！难怪！苦命的孩子！”大姨太，拉过夏梅的手，仔细端详着，这个几岁开始，就被自己，一手抚养大的小丫头，虽然和她不是母女，却胜似母女。
老刘家人说，夏梅的脸，就好像，从大姨太脸上，剥下来一样。虽然，有点夸张，却反应，大姨太对小丫鬟夏梅，情谊深长。
一会儿，主仆二人带着一阵，艾叶香味。匆匆忙忙，从房间抬走洗澡桶，又拿来拖把，把房间，重新打扫一遍。最后，才请老爷入坐。
“冬梅见过老爷，奴家怠慢老爷，还请老爷见谅！”陈冬梅给刘世全作捐。
“免了吧！大夏天地，谁不洗个澡啊！没那么多规矩。”
“谢老爷！”
“你让夏梅，去我书房收拾一下，再叫袁童把们锁上，今儿个，老爷我在这里陪夫人，夜读就免了吧！”
“噢！奴家这就去安排。”大姨太向，夏梅招招手，接下来，在她耳朵上说了一会，夏梅就，轻轻地离开了。
大姨太进屋，将门里面拴好！然后，给刘世全倒茶。
刘世全，来到大姨太的，陈列柜前，看看这个，又摸摸那个。
“太太，你这个房间，快成为，我老刘家的收藏库了。有的东西，它就不是，咱们同济堂的产品。”
“老爷明鉴！好多藏品，它的确不是，我同济堂产品。而是奴家，在药材市场购得。算是满足，奴家一丁点，收藏欲望吧！”
“冬梅啊！自从你，因为操劳老爷我，和二姨太婚事，不小心将孩子掉了，心里，一直耿耿于怀。老爷知道你难受。怀恨二姨太，可以理解。不为萝卜，不拔菜。其实，怪不得别人。更不能，归咎于二姨太头上。
你想啊，尚若，那一日，老爷我不让你参加，不至于造成，如此严重，之后果。要怪，也只能，怪老爷我，安排不周，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大姨太，听了刘世全，一番话，整个人像抽筋似地，突然拊膺而泣。
“老爷！这么多年来，对奴家你视而不见。奴家没有怨言，谁让奴家，弄掉了老爷的骨肉？俗话说，自造孽、不可活。冬梅认了，绝无非分之想。只是凭什么，奴家为了操办，你们俩婚事，却让自己丢了孩子，而老爷从此，犹如将，奴家打入冷宫一般，不闻不问？尽管和其她姨太太，寻欢作乐。奴家确成为孤家寡人，老爷，你对我公平吗？有谁不是黄花大闺女，嫁给老爷您的呀？
都是女人家，老爷您只知道，和她们快活，凭什么，就把奴家凉在一边，活守寡 ？
“放肆！”刘世全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老爷我再怎么不对，也轮不到你来教训，真是无法无天、没大没小。”大姨太，好像早就盼着，这一天似的。只见她，不慌不忙地捞起旗袍。轻轻地跪在地上说：
“也罢！压抑这么多年了，奴家，也没有什么念想。就等着有一天，能在老爷面前，一吐为快，便一了百了。”
“唉！起来吧！老爷我固然有错，也不能作为你，在其她姨太太 ，保胎药里放麝香。你可知罪？”刘世全说完，愤怒的，从裤兜里掏出香荷包。吧唧一下，摔在大姨太面前。
“老爷，你全都知道了？”大姨太心平气和。她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紧张。相反，表现出一副，特别冷静样子。因为，她为这一天，准备好久好久！
“可惜啊！我知道的太晚了。你自己造孽不说，还诅咒我，刘家断子绝孙，你心好逮毒呀！”
“奴家并没有，希望老爷断子绝孙。只是不希望，其她姨太太生孩子。老天不让，奴家有孩子，别人，也休想！”
“陈冬梅，你到底中了，哪门子邪了？ 你把孩子整丢了，凭什么， 不让人家，生孩子呀？”
“凭什么？不是因为老爷你，娶个二姨太，奴家能没有孩子吗？”陈冬梅情绪激动。刘世全听了，心有余悸。他感觉陈冬梅说的，不无道理。
“即便是这样，那你，也不能对三姨太、四姨太下手？她们俩可是，无缘无故的呀？”刘世全质问陈冬梅。
“她们无缘无故，那奴家呢？咎由自取是吧？老爷，亏你还说得出口。没有她们，老爷会对我陈冬梅，形同陌路？好歹，我也是老爷，明媒正娶，动用八人大轿，抬回来地。如果不是因为，老爷对奴家，不冷不热。冬梅又岂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既然，老爷全都知道，冬梅我今儿个，就给你一个交代吧！”说完，陈冬梅来到梳妆台，慢慢的，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小瓷瓶。
“老爷，看在陈冬梅，和你夫妻一场，情分上。给我留个全尸吧！”话一说完，陈冬梅，迅速打开瓷瓶盖。仰起脖子，准备一饮而尽。
刘世全眼疾手快，一巴掌，朝着陈冬梅，拿着小瓷瓶手，打过去。当啷一声！掉在，木楼板上的瓷瓶，立刻粉身碎骨。从里面，流出来的鹤顶红，即刻在上面，泛起泡沫。
看得刘世全，毛骨悚然。大姨太陈冬梅，看到眼前这一幕，浑身发抖！她不知道，瓶子里的鹤顶红，如果不是老爷，给她打掉，可能不是在，楼板上泛泡。而是，在自己的，肚子里泛泡了。
此时此刻，她在想象，披头散发的她，在老爷面前，突然噗通一声，倒地。紧接着，就满地打滚。因为，毒药在侵蚀着，她的五脏六腑。
于是，陈冬梅声嘶力竭叫喊着。双手，紧紧地抓住，自己头发，使劲的，往下缠。刘世全，赶忙上前制止。并使劲的抱住她：“好了！没事了。老爷我，从今往后，绝对不会怪罪于你。这件事，到此为止。不为别的，仅仅是，为了我老刘家容颜。你还是多担待。老爷我，也会对你好，放心吧！”
“老爷！你不怪罪于我？也不休了我？”陈冬梅有点诧异，也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我同济堂，堂堂正正，明媒正娶的大太太，谁敢治罪、谁又有这个能耐，敢休了她？你还让不让，我老刘家做人啦？”刘世全即使，对她恨之入骨。可心里，还是舍不得。她有什么错嘛？女人家，不就爱个争风吃醋吗？所以，他认为，还是检讨自己，这个当家老爷，没有管理好家务事。
思前想后，大太太陈冬梅，在被他冷落至今，还在他们家，活守寡的，坚守十多年，作为女人，确实不易。就凭大太太，对娘家人，只字未提的份上，刘世全觉得，应该原谅她。
否则，她那在，国民革命军，当军长的老爹，知道自己女儿，遭此大难，他刘世全怎么会，有今天这样辉煌。就凭他进出国外，以及在上海医院、药店，有哪一点，又不是沾上，她陈家的光。
因此，刘世全放过，大太太一马，情理之中！也不犯老刘家，历来处事，宽宏大量！
“谢老爷，不杀之恩。”陈冬梅，好像清醒过来。
“谁又说要杀你了？只要是我，刘世全的太太，就不会让你们，死在我前面。尚若不然，要我这个，男人干什么？今天，我只是要你，承认事实。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老爷我，也是凡夫俗子啊！谁会没有，一个错的时候？改过来就好啦！”
刘世全说的，语重心长！再一看大太太，经过刚才，一番折磨，露出一副，萎靡不振样子。刘世全良心发现，立刻为大太太，梳理头发，又心疼的抚摸着，她的脸。然后，将她紧紧地，搂在怀中。
或许，此时此刻，一个拥抱、安抚，对大姨太来说，比说一大堆，好听话，劝她的效果，要好得多。7页飘天文学_www.piaotian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