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玄幻小说 > 末世情槐 > 《末世情槐》正文 第十二章 达溪槐宝殿
    “槐宝殿”坐于夯土台之上,四阿屋盖,原色木柱,斗拱吊梁,白芨粉墙,黑石铺地。夯土台长八丈、宽六丈、高四尺,大殿面积略小于夯土台,高三丈有余。远望“槐宝殿”威严矗立,气势恢宏,竟然可与原密须宫殿相媲美。

    原本以金翅的山野平民身份,无权筑造如此等级的殿堂,可偏偏崇城城主命他筹备灵台祭祀一事,金翅便和“那个他”商量、动用心思,巧立名目,杜撰出“残槐精魂”的传说来,说的是有鼻子有眼,也把燕族人毁槐占城的事件也参入其中,又遣教下信徒左证,崇城城主便允了。又不多日,崇城城主遣人送来“槐精之灵”的牌位一座,金翅只好为残槐置祭台,圈围栏,摆放“槐精之灵”。

    这日,正是灵台大祭,方寸山鼓声威武,钟磬悠扬,旗幡招展,角号呜鸣,众舞者执龠、执陶、执磬,密须鼓槌落而声起,祭司举彩帆向天而诵,音调激越而高亢,竹梆、金钹随之敲击附和,蹡蹡喳喳,时而悲壮,时而深沉。参祭众人听得这悲婉唱腔,无不动容。

    灵台祭祀结束后,崇城城主又招见金翅,安排留下祭司、礼乐人等,传授祭司礼法,且文王允许平民学习(夏商不允民间学习祭礼之法),学成佼佼者可登王城祭司之职位。金翅大喜,就顺势提出把“槐宝殿”作为祭礼学堂,崇城城主也允了。从此达溪河畔的乡民,一代代的传唱了三千年的悲婉之音。

    之后的占星卜卦的仪式暂且不提。

    “槐宝殿”的小隔间中,宁戚歪躺在黑石地面上睡着了。锹钯斜横,几个麻包中装满素土,旁边地面上却见到二尺有余的洞口。金翅的计划完美的进行起来啦。金翅设计的坑道为“己”字形盘旋向地下深入,纵横错落有致,避免掘进时方向发生错误。宁戚每日守在“槐宝殿”偷偷挖掘坑道,夜间金翅也会过来,两人协同运走从坑洞中挖出的素土。

    夜色黑沉,两条蠕动扭曲的黑影,从枯草间的地洞中探出来。

    楚向后边释放感知,残槐和“槐宝殿”的方向肃穆沉寂,有风吹过,摇动了檐下的占风铎,叮叮当当发出玉振般清脆的声音。楚暗中叹息,又向前释放出感知查探,唯有几只鼠兔在草间觅食,确定周安全后,向棾送去出发的意念。楚现在凭单条触手的感知,最远只能探查近二里方圆的范围,但这个距离探视来的信息模糊不清,最佳探程不足一里。

    行动很缓慢,每夜只可行进一、二里,白天若是遇到草木茂盛,可以阻挡阳光的区域,就再挪移一段距离。棾时不时碎念着“我要树”,楚烦闷也不去理睬他。就这样,小心翼翼避开人类,逆达溪向北行去,直到被一条支流小河阻断去路,楚不打算涉水过河,他的本意是进入吴山深处隐藏,之所以选择达溪河谷行进,是图这条路的平整,棾那薄弱的意识操控能力和笨拙的触手身体,还做不到攀坡跃石的高难动作。

    楚决定再逆流进发,这条河名为“涧沟”,源于吴山一处峡谷。多日后,楚和棾来到深谷中一处水潭边,周遭怪石林立,草木繁盛。楚觉得此地不错,便引棾藏于一处石缝中,自己爬向各处释放感知查探。山谷空寂,鸟雀飞翔,兔鼠奔跑,没有发现人类的踪迹。楚给潭起了个名字“涧沟潭”,计划和棾定居在这里。

    楚向潭水释放“兵种”,又向四周播撒真菌孢子,他要掌控这个水潭和周边,最起码是信息方面的掌控。感知扩散太远、太广得到的信息就是模糊的,但意识体附着的“兵种”和真菌上面时,得到的信息就全面,当兵种或真菌菌丝受到外界刺激的时候,附着在他们上面的意识就会及时传回信号,再用感知针对性向其扫描,得到的信息就会及时而详尽。楚就用这种方法布防涧沟潭周围的山谷,一草一木,一蝉一蚁,一丝风吹过,都能了然于胸。

    宁戚已经掘进深六丈有余的地方,这里土中根须盘绕,挖掘甚是困难。“槐宝殿”已经住进教学祭司,每日间,一大群乡人子弟在殿内或舞蹈、或诵唱。殿外残槐处,常有人来祭拜“槐精之灵”,其中不乏有外境封地领主、显贵。渐渐的,“槐宝殿”附近的达溪河畔,就有人建舍而居,似乎要形成一个新的村落。

    金翅却要求宁戚顺着根须挖掘坑道,还要收集残根储存在“槐宝殿”另处隔间中。金翅发现,这残槐根须蕴含灵力,灵力稳定不会散溢,金翅对其当宝贝一般,那个他却对此不屑。金翅窃喜的是,当初燕族人为此大打出手,最后无功而返,然而自己无心之间就已经得到所有。

    宁戚向深处挖掘,土层的温度也愈来愈高,好在还能受用。不久就遇到密集盘根,扭曲盘绕在一起的庞大根须,这就是已经挖掘到楚的核心地带了。金翅这时察觉灵力的成倍增加,甚是欢喜,取来斧钺亲自砍斩那些根须。又忙了数日,两人终于挖掘到“坚硬物体”上。

    “这便是异宝禁器,好强大的灵力!”金翅激动异常。

    只见灰黑色的平整表面上,均布着菱形凸起,长约三寸余,非金非石,坚硬异常。金翅凝神奋力一斧剁去,声如磐石,只震的臂膀发麻,斧刃崩裂,但菱形表面没见丝毫伤损。“那个他”忽然呵斥:“住手!”,宁戚不解要询问时,又被金翅摆手止住。

    “在里面,他在对我说话!”那个他喃喃道。

    “是谁?”金翅疑惑。

    “三十年前我就认识他,我的意识觉醒就拜他所赐。”那个他有些小激动。金翅惊讶,莫非这异宝之中藏有神仙?!

    “那个他”是独特的生命体形式,无形无质且以意识形态寄生在其他生物身体中,准确的说是“共生”,因为他没有操纵寄主的能力。或许他的同类还有很多,由于没有意识和主观的智慧能力,无法表达自我的存在,人类也就无法发现。又或者“那个他”的同类是有主观的智慧能力的,但寄主不是人类,因而也无从发觉。金翅身体中共生的“那个他”一定就是个特例。

    而地锥辐射出来的“暗能”就是催生生物灵智开启的关键,楚是、棾是、“那个他”亦是!但这绝非偶然现象,否则,密须境内其它的生物、人类为何没有受是由于到波及。这个答案显而易见,是距离的缘由!楚与棾自不必怀疑,而“那个他”是无形无质的生命体,他与地锥之间不存在以质而论的距离,也许,意识也是能量的一种存在形式,这类特殊的生命个体,能用自己独特方式转化或摄取能量。又也许,“那个他”和地锥中的物质是同一个属性,同属性物质在同空间中……(机密)

    金翅不会想到这么多的事情,他只知道,地锥就是异宝,地锥有异能(暗能),这是天赐的机缘,也是自己努力的结果,决不能错过时机。两人在地锥旁挖掘出更大的空间,取来木材加固修缮穹顶和四壁,这便成为“功房”。金翅和宁戚每日坐在“功房”中,被动吸收暗能,虽然说的是吸,事实是在接受辐射。就像金翅早先说的:“……睡觉都能睡出个大仙来!”

    渐渐的,他们觉到身体发生着变化,暗能充斥于组织细胞中,使之改造进化,特殊的能量使得细胞具有非同凡响的活性。肌肉明显坚韧,骨骼变的轻盈而坚固,神经反应与新陈代谢的速度显著提高……似乎,金翅成仙的梦想能够实现。

    宁戚对自身的变化没有欣喜,他对于《炼器术》的研究已到瓶颈。现在“灵力”(暗能)有了,但怎样才能为器物所利用呢?肉体似乎更适合吸收“暗能”为己所用,而器物是死物,似乎没有作用。当宁戚听到“那个他”的碎碎念时,便打消了捉取小动物做实验的想法。他每天构思着玄之又玄的奇巧设想,准备寻些金石矿砂试制。

    释1祭祀这段把我写累了!出于私心,暗含了些许意思。(暗指古秦腔起源)释2龠、陶、磬:皆为古代乐器。密须鼓即密须古国特有礼乐器物,现有出土文物。释3涧沟潭:达溪支流附近的水潭,古时为达官显贵旅游胜地,后潭水干涸。关于涧沟潭的民间传说非常丰富。释4占风铎:古建筑檐下吊挂的金属片或玉石缀,功能类似现代的风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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