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死么?”天使的声音,恶魔的言辞,将她拉回现实,在下一刻,身子已经落入一个怀抱,迎着那无尽的夜色长奔而去。
推开血殇的瞬间,陌影抱起冷姝月:“等死么?”天使的声音,恶魔的言辞,将她拉回现实。
两人身子重叠,迎着那无尽的夜色长奔而去。
陌影抱着她几个跳跃,便已经脱离了危险的范围。
抬手间,她看到他光洁的下巴,柔和而又精致,对血殇的中剑,他没有半分的不忍,似乎,天底下,并无太多他在意的事。因此,看似温情妖孽的,却是则冷漠无情呵。
阁主不喜他人太过的亲近,因此过了片刻便将她放了下来,看着冷姝月的恍惚,他只是说了句:“你想死就回去。”很直接的说出了冷姝月心中所想,却也残忍的告诉着她的自私。
回不去,因为她怕死。挡不住,因为血殇在前。
双眸看了看身后的夜色,冷姝月心下长叹一气,跟在陌影的身后缓缓而行。
以适才墨澜亦轩的欲将她们置之死地的气势,冷姝月实在不明白,为何当时墨澜亦轩不曾将自己杀了,以他的性格,自然不是怜香惜玉之说,却也不得而知。
反观阁主,素来也不是招摇之人,此番出门,只与血殇出来也不足为奇,但是为何血殇会进入墨澜府邸,而阁主,又恰好赶去救她呢?
想着想着,两人也就进入了一家客栈,出了墨澜府邸,也就无需再担忧。
深夜的街道,泛着冷冷的青光。
这是一处很偏僻的客栈,进去的时候,只看到在破败的桌旁打盹的小二。
很不意外,陌影的出现,在这个清冷的夜晚、在这小小的客栈仍旧引起了轰动,一身血裳在身,妖冶迷人,让人不觉女气,反倒是玉树临风,颀长修美。
如往常不一样,陌影要了两间房,以往外出,必须要有人随侍在他榻前,不是血殇就是北溟,那是从来不能少人的,如今倒是例外。
两间上房,却也是简陋之极。阁主素来讲究,如今却也无法,只得给了小二银两,将房里细细清理了一遍,这才时候他梳洗一番。
从始至终,不曾说过一句话,薄薄的红唇微抿,习惯的笑容,温暖的挂在脸上,只是眉宇之间,却仿佛有着某一种担忧,冷姝月出门的时候,他只说了句:“晚上关好门窗,出何事了也别出门。”
颇为不解的看了他一眼,冷姝月点头:“谢阁主。”说完便退了出去。
半夜时分,她仿佛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在墨澜府邸不曾好好入眠,因此她并未在意,只是浑浑噩噩的睡下。
不想片刻之后,房门被人一脚踢开,踢碎的木屑,带着一股陈旧的味道,在这个小小的房间蔓延开来。
“谁?”话刚落,便见一人前来,紧紧的抱住她的身子。
“阁主?”惊骇的看着黑暗中的男子,冷姝月还来不及细细想去,便觉锁骨边一阵疼痛袭来。
血腥,慢慢的散了开来......
冷姝月不懂,为何阁主突然之间会如此:“阁主,怎么了这是?阁主?”低首相看之间,却见阁主头抬起,一双漆黑的眸子,此刻竟然猩红一片,还泛着一股红红的光芒,很是慎人。
月亮的清辉落于他的脸上,挂着的那一缕血红,更加彰显了他的妖魅。
想起晚上就寝前阁主若有所思的话语时,冷姝月更是惊讶,如此,阁主是不是料到他今夜会如此发狂?也就是说,他以前也有如此的事情发生,她们不过是没有看到而已。这也就怪不得每次夜里,有侍剑他也只让血殇和北溟侍夜,而她们,则可以安然就寝。
既然只是让血殇和北溟守着,自然也是不想让她们知道,如今,自然也不想让她知道。毕竟,这等事情,似乎不是很光彩的事。
他现在该是不清醒才是,但适才如此冲动,如此骇人的事情,这又是怎么回事?想他若是清醒,怕是不能接受吧?为了保命,所以她必须消灭所有痕迹。
缓缓转眸,冷姝月看着那满房碎裂的木屑,心下颇为为难,转眸间,却看到门口立着的人,当即目露凶光。
店小二在房门被人踢碎的时候,已经紧张的跑了上来,看到适才这一幕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呆住了。而冷姝月投来冷冷的眸光时,他吓得已经跪倒在地:“女侠饶……”
剑光微闪,男子匐于地上的左掌一指被她剑锋砍断。
“啊……”不敢大声,店小二只得哑然的喊道。
“只取你一指,留下你性命。你赶紧将此处收拾赶紧,不要露出任何破绽,不然,小心你项上人头。”
“是,小的谢女侠。”如临大赦一般,店小二慌慌张张的冲了出去。
清凉的月光,柔柔的照于陈旧的方桌上,泛出一圈透亮的光芒,幽幽的印在冷姝月颇为茫然的脸颊,一层迷茫漫开。
翌日一早,陌影醒来的时候,只觉浑身舒畅,抬臂看了看自己的肘内,看到那一片光滑无痕,颇为不解。
正巧,在外久候的冷姝月缓缓步入:“阁主醒了?属下侍候阁主梳洗。”
眸光微转,微微颔首,陌影只是让她侍候梳洗。
房间里的空气,霎时间变得有些让人窒息,冷姝月的故作轻松,陌影的深邃打量,太过的让人沉重。
过了一会儿,店小二送早膳上来,看到冷姝月和陌影便想起昨夜那一幕。神情之间,难免有些凌乱和畏惧,不若昨日初见陌影时的那种沉迷:“公子,可还有吩咐?若没有,小的先告退了。”
“罢了,你下去吧。”冷姝月为边为陌影布置菜色,边开口让小二离开。
颔首,小二端起那一盆梳洗后的水走了出去,陌影抬首,随着店小二的眸光一起离开。
“昨夜可还好?”眼前女子,如此平静。
“谢阁主关心,属下一夜好眠。”
“冷姝月,你可曾骗过我?”
“呃……”
满意的颔首:“很好。”这才坐下继续用膳,却见外面有人轻声喊道:“阁主,属下来迟,还望阁主降罪。”
是北溟?冷姝月诧异,血影阁的金银护法,此番都随着阁主出门,可见事情并非只是墨澜府邸那般简单,如今看来,怕是有其他重要之事。
优雅的用着筷子,陌影并未开口,直到用完早膳,这才说道:“你的确该死,可知昨夜是何日子么?若真要待到你前来,怕是我早就尸骨已寒。”
“属下该死。”北溟素来敬畏陌影,毕竟能在如此时刻还这般冷静说话之人,怕也只有阁主了,昨夜不知阁主是如何度过的?那等的痛苦,若是没有魅凌血,怕是支撑不过才是。可是看阁主这等的神清气爽,似乎并无异样,难道昨日并未发作?
这般想的时候,难免不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冷姝月。
“罢了,去查的事怎样了?为何卿鸢国如此多的瘟疫发生?为何会有人将此等瘟疫说成是我血影阁之所为?”
“属下去查了,然昨夜刚与阁主分开,便发现有人一直在阻止血影阁调查之事,似乎有人故意陷害血影阁。”
“哦?如此,那你觉得该是谁人敢如此大胆陷害我血影阁?”
“东方盟主和天下山庄最有可能。”
“嗯,那你接着去调查,有人阻止,你便杀无赦。”罪孽,多一条也是罪孽,少一条,他也不会减轻罪孽。
“属下明白,白玉冰如今带着玉暖轩的姑娘在外,可要属下让她们进来?”平日做这些,其实都是晚上,可是此番,他难免担心阁主不会突然发作。
“罢了,候着便是了,等需要了我再说,你且下去办事吧,冷姝月你也退下吧。”
“是。”
两人齐齐退下,冷姝月昨夜折腾太久,想着趁此机会去休息片刻。
刚醒出没多远,便被北溟叫住:“白侍剑,昨夜阁主一切可还好?”
他的问话,和阁主相差无异,冷姝月益发的认定这期间蹊跷了:“不好。”故作打探,冷姝月开口说道:“昨夜一片混乱。”
“啊?阁主真的发作......”说完,才觉自己上当,连忙住嘴。
果然,心下猜测无误,冷姝月开口问道:“银护法,阁主到底是何病?”蓦然之间,她并未发现自己竟然有些多事。
“你还是不要问的好。”北溟看了冷姝月一眼,若有所思的开口:“昨夜阁主发作,可有做出让你觉着怪异的举动?有没有碰你?”
“银护法,我只不过是试探一番,阁主昨夜并未有任何异状。”
“那就好,吓了我一跳,若真有什么,以后你怕也是不能这般清静了。”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北溟指了指外面,避重就轻的开口:“我先去忙了,如此阁主也能早些回血影阁。”说完,不再冷姝月说话,他已经离开。
北溟一直觉着冷姝月虽看似平淡,却是一个极为聪明之人,平素一些事情,那是她懒得去想,也不想去想,如今若真要追究起来,怕也只有阁主能够斗得过她了。这一点,很少有人知道,外人看到的,只是她的小心翼翼,只是她卑贱的活着,却没有看到,在她那一切低调的后面,却有着一颗玲珑之心。
在霸主面前,任何人都不能太过的聪明,自然,阁主阁主也不能例外。谁都不能在他面前耍聪明,更何况是阁主那般深沉之人,自然是越低调越好,所以冷姝月成了七名侍剑里面,资历最老,却是最不受宠的一位。不是阁主的原因,而是冷姝月有意为之,故意如此。
幸而适才警觉过来,不然也不知被阁主知道自己泄露秘密以后,后果会是如何?
擦了擦额际的汗水,北溟转身消失在了走廊拐角处。
冷姝月轻笑,并未叫住他,因为能确定的是,一直以来,阁主并不如想象中的那般完美,他也有着不能让人知道的黑暗,也有着不想让世人明白的苦衷。
转身离开,冷姝月摸了摸锁骨,昨夜的啃噬,如今还在隐隐作痛。
那里,有着一片白皙,但只需轻轻一擦,便能摸到那一片牙齿咬过的痕迹,知道阁主不轻易碰触他人,所以她赌,赌自己抹上膏药,周身打上无谓的细粉,亦不会有过多的蛛丝马迹。
会如此,是因为她担心自己知道那隐约的秘密之后,她那微弱的自由也随之不见。
笑笑,如此甚好。
那日过后,他们换去了城里的别院,阁主也不曾再有怪异的举动,每日在别院里与众人商议着那怪异的疫情。
只是,那日深夜,因为去了一趟城外出任务,一如既往的将一个鲜红的人头交给阁主以后,得到阁主的首肯,她便踩着轻随去休息了。
回到房里,她并未点灯,只是在月光泄进的窗前独坐。
月,不甚明亮的照于空中,府邸很是招摇,四步一灯,五步一烛火,风儿袭来,轻轻摇曳不停,酝酿出一圈圈的光芒。
不远处,北溟急急忙忙的身影在长廊上行走,拐进一座院落,消失无踪。
很不平常的举动,却无法勾起此刻随性的她任何兴趣。
这些日子,生活似乎有些凌乱,回到阁主身边,这才慢慢的平静下来。一直以来,她输给白玉冰,她成为阁主眸间最无用的部下,靠着本分求着生存,得到的那些小自在,却也是她求之不得的。
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来,冷姝月起身,转身之间,却见北溟领着一名女子,匆匆行出那个院落,而后有匆匆的消失在了昏黄的灯光之下。
神色之间,一片紧张慌乱;步履之下,稍作凌乱不堪。
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少顷便已经不见了踪迹,而留下的那一串悸动却在冷姝月心田不曾散去。微微皱眉,她已能猜到是阁主出事,若非如此,冷静的北溟不会如此的慌张。
阁主患的又是何种的病?为何要女人的血才能震住阁主的病呢?世上怎会有如此怪异的病呢?
在血影阁,除却血殇和北溟,怕也无人能知道阁主的病吧?而如今,这一切,却被自己知道了,那么,她又能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隐藏到何时?
带着几分倦意,冷姝月摇了摇头,为了自己的命着想,她还是少知道一些为妙。
略作梳洗,冷姝月便上榻就眠了。
许久,她未说话,他亦不曾激动。
如此的血腥,在寂静的夜里,竟然显得那般的祥和,水到渠成一般的自然,她不曾拒绝,他亦不曾清醒。能有的,是她微微苦涩的一心和他用力的求生。
四眸相顾,一人迷蒙不清,一人漆黑若玉。是他的茫然和她的无语,两人气息交错,没有一丝凌乱,有序的是各自的心跳。
他安然入眠的时候,冷姝月能感觉到呼吸在耳畔的气息,凌乱成一片。
始终,想要躲过的东西,不能躲过......飘天文学_www.piaotian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