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玄幻小说 > 万骨戏 > 《万骨戏》正文 第30章 叫魂
    车上电台里是交通广播的调频。

    白禾坐在副驾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手机,江钊则是专心开着车,除了有两次快开到休息区问她饿不饿、要不要休息一下,就没说过别的话了。

    从休息区开出重新跑上高速,白禾调整坐姿往车门靠了靠,瞥了他一眼,低头调出手机里那个第一次看到沙城后记录口型的视频,微微张嘴无声念了一遍,确定了那次妈妈说的也是“镀金胎在江家手里,拿回来”。

    接着点开微信,假装收到什么消息似的随便打开了个对话框,漫不经心地问:“你知道镀金胎吗?”同时扭头看向他。

    江钊似乎是有点惊讶,挑了挑眉:“你怎么知道这东西的?”

    白禾轻声说:“九段刚才发消息问我来着。”

    他微微笑了下:“这孩子还真挺神的,镀金胎都知道。”

    “怎么了,是不能说的东西?”白禾问,“我刚才在网上搜了下什么都搜不到。”

    江钊微转方向盘超过了一直挡在前面的大货车:“那倒不是,就是这东西我也不是很了解,”他说,“镀金胎算是个失传很久的禁术吧,小时候听家里人讲过,但是也没人真的了解,都是传说。”一顿,“知道“叫魂”吗?跟那个差不多。”

    白禾摇头:“不知道,都讲讲吧。”

    他轻笑:“早知道不跟你提“叫魂”了。本来只讲一个就行,现在俩都得讲了,”幽幽叹口气,“讲故事很辛苦的,口干舌燥,所以我要点儿补偿不过分吧?”

    白禾心头一紧,生怕他要的“补偿”是让她把昨晚看到的景象一五一十告诉他,可具体说辞自己还没想好

    “什么补偿?”

    谁知道他说:“待会你就知道了。”声音里似乎带着点儿得逞的喜悦。

    接着清清嗓子,讲了起来:“乾隆年间,民间突然大范围爆发了妖术恐惧,从最富庶的江南发端,一路北上西行,席卷了大半个清帝国。”一顿,“而使百姓们恐惧的所谓的“妖术”就是“叫魂”。”

    “具体来说就是术士可以通过人的发辫、衣物,甚至姓名来盗取其灵魂为自己服务,而灵魂被盗者则会立刻死亡。”

    白禾听得头皮发麻——盗取灵魂为自己服务,被盗者会立刻死亡

    “那我魂出窍附到死尸身上,是不是也有点被“叫魂”了的意思?但是我魂离体之后,不会立刻死掉啊”

    江钊点头:“是跟这个有关。我从头说啊,古时候不止江家老祖宗一个术士,如果那时候也有类似于作家协会之类的组织的话,他们应该可以组个术士协会。”

    “凡是组织,就有规矩,打头儿的一条就是不可擅用禁术。叫魂和镀金胎都是禁术,把叫魂说成妖术那是老百姓后来自发的叫法。”

    “对于什么算禁术没有具体的规定,说宽泛点儿就是——害人的。”

    “清朝某年间,一位术士为了使自己的孩子起死回生,擅用了“叫魂”。可能被人发现了,之后就有人为达到某些目的,花重金请术士施叫魂术。然后波及范围就越来越广,闹得人心惶惶,皇上都知道了这事儿。”

    “所以那之后不久,“术士协会”的老大杀了这位起头儿施禁术的术士,用他的血封印此术,从此再没人能施“叫魂”。”

    “按理说人类的灵魂是再没办法被勾出本体的,但是你们家人生来体质特别。”

    他无奈地笑了笑,“灵邪是非常排斥人类的,也就是说——人不想上死尸身,死尸自然也不乐意接收人的魂,用“叫魂”才可以消除这种排斥感。而你对灵邪来说却没有排斥感只有吸引力,所以你的魂脱体了却不会立刻死亡,其实可以说是灵邪对你表示友好的特别关照。”

    白禾觉得荒唐,想起王春华也说她不一样——半鬼人?是这么描述的吧

    “为什么啊?”她问。为什么全世界这么多人,就她们家人特别呢,凭什么就她们家特别呢?

    江钊笑说:“没人知道。你们家人奇特的体质可以说是和百慕大一样神秘了。”

    她不太甘心,却知道纠结下去也没有结果,于是问回目前更需要她了解的东西上:“那镀金胎呢?”

    他说:“镀金胎被封印得更早,据说是上千上万年前就再没人用过了,所以不像“叫魂”被记载得这么详细。”

    “只知道它具体作用跟“叫魂”差不多,也是利用别人的灵魂为自己服务。不太一样的是,“叫魂”只有术士才能施展,而镀金胎则是谁都可以,只要你成为它的宿主。”

    “宿主?”

    “嗯,”江钊微转方向盘,下了高速,“据说镀金胎是把母亲肚子里未成形的胎儿提前取出,直接在它皮肤外镀上金,保持人形制成金胎。”

    白禾听到这里倒吸一口凉气,想象了一下活生生的小孩被金箔包裹一层的诡异样子,登时浑身汗毛竖起:“相当于直接把小孩裹在金子里憋死?”

    “嗯,”他一顿,“因为是小孩,又是惨死,所以怨气极重。人通过某种方法成为它的宿主,就跟养小鬼一样,用自己的身体来供养它,它会帮你做想做的事。”

    “那”

    白禾还想再问,却被突然响起的铃声吓了一跳。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的手机——不是。

    “你帮我看下是谁的电话。”江钊右手微微往后一指,“手机在后面背包里。”

    白禾探身把包拽到身前,翻出他的手机:“是“大伯母”,要接吗?”

    江钊撇撇嘴:“你帮我接一下吧,跟她说我在开车,待会给她回电话。”

    大伯母找他多半时候都是因为姜束秋不接电话,她满肚子唠叨没有发泄口,就把他当“备胎垃圾桶”了。

    白禾想推脱:“这是你亲人,我接不太好吧”

    他装作不懂:“有什么不好的,就接个电话。”

    她攥着手机盯着他没动,觉得自己挂人家电话实在说不过去,可江钊又没有接过去的意思,而这打电话的人又耐心极了,似乎是打定主意坚持到有人接为止一直没有挂断。

    只好硬着头皮接通了。

    而电话那头的人根本没给她开口的机会,上来就喊:“钊儿!你大伯怎么也叫不醒了,怎么办啊!”

    白禾一愣,听语气和内容都像是出事儿了,于是连忙打断:“您稍等,江钊在开车。”

    扭头跟他说:“靠边停车,你得自己接一下,应该出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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