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玄幻小说 > 亿万宠婚:一见玄少误终身 > 《亿万宠婚:一见玄少误终身》正文 第160章 天空
    太子微微一笑,看看天空,一群灰黑色的大雁振翅向南飞过,冬天早就到了。远处隔山有一两声短笛悦耳的声音时时传来,曲子似乎是那首“上邪,我欲与君相知”。

    此时的建康城,正飘洒着蒙蒙细雨。皇宫里一片喜气洋洋,宫中按例是提前一个多月便要安排过年的事宜了。今年后宫的事情依旧由丁贵嫔负责,但贵嫔身体欠安,尚未痊愈,冬季又是寒疾多发的季节,诸多事情便落在了太子妃素安的身上。

    按理,后宫的事情轮不到太子妃,只是除了素安,丁贵嫔实在找不到一个得力的助手。当年丁贵嫔的好姐妹赵淑媛、郭昭仪、姜婕妤等等,都病的病,老的老,念佛的念佛,再也找不到一个能帮助丁贵嫔打理事务的。新封的几个年轻妃子无非争强好胜,个个都让丁贵嫔头疼,更别说让她们来帮助自己。

    “这雨可真美。”素安站在廊檐下,痴痴地看着笼了一层淡灰色烟云的天空,密密斜斜的细雨正如柳絮般轻扬地飘动着。素安披着一身大红色的银狐绒裘氅衣,一身长长的黛蓝色水仙花百褶绣缎裙,头上的翡翠海棠瓣玉流苏轻轻摆动。

    梓珠站在一旁拿着一把鹅黄色的长柄伞,随时准备为素安撑起。她听到素安的话,没有插话,她知道太子妃在念着那个并不遥远却日思不得见的人,她渴望那个人可以与她一起看着这雨,长长久久,永以为好。

    “真巧,大嫂也来湖心阁边看雨。”是桐阳公主的声音,她的苹质很特别,听来有一股腻腻的感觉,像刚饮了一杯甘醇的甜酒,又像黏黏的香糯米。

    素安看着过来的桐阳,点点头:“九妹也过来了,冬天的雨疏疏飘着倒是格外好看。”

    桐阳远远移动着步子,在丫头撑着的杏红色伞下慢慢走来。她穿着一件银色的貂皮短袄,外头也披了一件孔雀大氅,不过桐阳的是柳黄色的。

    桐阳一直喜欢精致的金饰,不仅头上钗了赤金的垂丝流苏簪,氅衣的丝绦络子上也挂满了碎碎的荷花样小金坠,走起路来老远便听到声响了,然而这声响与铃铛的声音又不一样,空灵里带了轻渺,倒有些像丝弦乱奏的声音。

    素安往前走了走,桐阳不几步也来到了素安的面前。“这天怪冷的,大嫂怎么没有多穿点?”桐阳关切地问。

    “从东宫一路过来倒有些热,只是散散心,过会就回去了。”素安笑道,“九妹妹也是出来随便走走?”

    桐阳点点头,欢快一笑:“屋里闷得慌,又是焚了沉檀香,丫鬟们也不让开窗户,说是怕吹坏了身子,我是自在散漫惯了的,哪里闲得住,就想着出来走走,这不,正好看到了大嫂。”

    素安会心一笑,在宫里,桐阳和她算是谈得来的,这个丫头平时性子开朗,大大咧咧,毫无顾忌,很得大家的喜欢,太子也是极疼她的。今年她已经十八岁了,丁贵嫔已与素安私下说起过桐阳的婚事,按道理桐阳不是丁贵嫔所生,不该贵嫔操心,只是桐阳的母亲姜婕妤十年前已经病逝,而姜婕妤又是贵嫔最好的姐妹,便将桐阳托付给了丁贵嫔,丁贵嫔满心含泪一口答应。

    想到这素安向桐阳看了几眼,眼神里多了几分复杂,不由还是叹气,到底不论谁做主,桐阳自己会不会得到幸福?

    “大嫂,大嫂,想什么呢?”桐阳见素安走神,故意歪着脑袋逗素安。

    素安看着桐阳天真、没有一丝尘滓的眼睛,摇摇头:“没什么。”

    十二月初一的早晨,霜染微草,廊檐上金丝笼里的画眉鸟懒懒的一动不动,院子里一丛丛的结香打着白玉色的朵子,叶子却是被莹莹的白霜压得深重。

    太子坐在房间里的几案旁翻动着各处寄来的信件,麒麟小鼎里燃着瑞脑,青烟徐徐,几案的右上方有一只黑漆牙雕竹林七贤笔筒,一方籽石罗纹歙砚安然地端在一旁。这里大多是各地官员的推荐信,他们举荐的都是一方极具佳名的才子,这些才子都希望能尽到自己的一份责任,得到太子的青睐,如果可以,亦希望青史留名。

    一封,一封,太子看后都莞尔一笑,多是敷衍恭敬之辞。太子只对其中五个人颇有好感,便提笔圈好他们的名字,又认真写了回信,等待与他们见一面,共商文稿编撰一事。

    信写好后正近中午,风和日暖。吃完午饭,几丝微冷的寒风从透雕凤尾竹的窗子里缓缓吹进,太子怔怔地坐在房间里看着案上的青铜小鼎,一直不安神,总觉得有一种失落的感觉。他想不清为什么,这是从未有过的。

    自从上次一去东山,太子就觉得自己一直魂不守舍,闲暇时他偶然触及玉佩,可最先想到的却往往不是结发妻子素安,而是那日拾到玉佩的郑如,还有她披散的青丝和那一双清亮的眼眸。

    在东宫,太子与素安算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可几乎却止于此,终究没有再往前一步,哪怕是一小步。他们的婚事如同所有人,父母之命。

    素安小时候进宫,尚绾着小小的垂挂髻,乖巧清秀,比同龄孩子多出了几分稳重和踏实,被丁贵嫔遇见,一眼看中,心里喜欢得很,于是婚事便这样定下了。那时的太子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不论从哪方面来说,素安都是一个很好的姑娘。但,直到遇见郑如。说不出的感觉却那样让他心动,也许这便是“岂不尔思”。

    越想越迷乱,似乎有一副枷锁紧紧套在身上。太子干脆丢下一切出门去东山,然而他并不想打扰郑如的生活,他是太子,可他不愿利用自己高人一等的地位和权势,他只想做一个平常和普通的人,哪怕只能远远看着她。

    顾山到东山只需一会的功夫,太子算算,大概是有快一个月没来这儿了。一路走过的地方都比平时热闹了许多,再过一个月就是新年了。

    走到陈塘镇的陈塘桥时,天空蔚蓝蔚蓝没有一缕云彩,合欢花叶散散飘零。太子信步走着,抬头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纤细的腰身,浓密的头发绾在头顶,她,正是郑如。太子心头一阵惊喜,没有想到千思百想竟然会在这里遇见郑如,他不由加快了步伐。“王姑娘。”太子喊了一声。

    郑如看着波光粼粼宛如银月的河水,先是没在意,等到意识到是在喊自己时才缓缓抬起头,见是萧公子,郑如微笑着没有说话,脸上却出现了微微的红晕,宛如一朵娇红的五月石榴花。

    这时太子迈着稳健的步子已走到她的身边,温和地对她一笑:“真巧,第三次见面了。”

    郑如不置可否,依然没有说话,只轻轻点了下头,双手不停搅动着腰间垂下的梅花结白灰色衣带,眼睛却不知看向何处好。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说道:“出来给庵里买东西,路过这……”

    太子俊逸的脸上一直挂着淡淡而柔和的微笑,眼睛弯成月牙儿,带着一层月光般的轻柔:“你是不是很喜欢这里?”

    郑如心里倏地一惊,抬眼看着太子笑道:“你怎么知道?”

    “眼神。你的眼神一直依依不舍。”太子很认真。

    郑如看着太子干净而纯真的脸庞,还有那澄澈晶亮的双眸,心中不禁泛起几分柔软。郑如侧了脸庞道:“可你的眼神也告诉我,你很落寞。”

    第一次有人告诉他,他是落寞的。他的荣华,他的绮丽,却原来抵不住他眸间的清冷与落寞。

    太子依然浅淡一笑:“是,或许我一直都是。”太子停了片刻,天空飞过一只白鸽,雪白的颜色不掺一丝杂质。

    “上次听郑苹姑娘说,你不喜欢绿珠……”太子说起其他的话。

    “这丫头,倒是什么都说。”郑如笑了起来,薄唇初绽,宛若鲜妍的樱桃,“这些不过我与她日常说起的平常话而已,毕竟都已经是远去的人了,何来所谓的评析。大抵只不过是我们这些后人随便说说的谈资罢了。”

    太子听郑如的话很在理,笑道:“那姑娘认为谁可当得这‘清明如玉’四字?”

    郑如心底里暗暗埋怨郑苹,这些话竟然也和萧公子说了。她一急,脸通红通红,若说清明如玉,还有谁能够比得上这眼前人?郑如只咬着嘴唇不说话。

    太子看着郑如的面庞低语:“野有蔓草,零露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郑如知晓诗句的意思,脸越发通红。她微微抬眼看过太子,嫣然一笑:“扬之水,白石凿凿。素衣朱,从子于沃。既见君子,云何不乐?”

    太子看着郑如澄澈的眼睛,莞尔一笑:“如云红颜,惟卿知我。”

    五个地方的官员接到太子的回信后,丝毫不敢懈怠,立马将太子钦点的五位人才派至顾山。十二月初五中午,第一位来自永嘉城的才子到达,太子亲自下山迎接。来者都知道太子的身份,就简行了一番礼,便与太子谈起文章正事。

    来人名叫章阅儒,一身灰布衣衫,黑色夹白的美髯长及胸间,他比太子大了整整二十岁,额头的皱纹显示了他的饱经风霜。过后的三天内五位才子陆续到达,太子非常满意,他们的人品亦如他们的文品,沉稳而谦和。

    “太子。”这天午后,太子正在文苑阁翻阅各类书籍,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来人正是五位才子之一的徐远陵,唯一一位比太子小的人。

    徐远陵与太子身高相当,面如冠玉,两道粗浅的眉毛,淡淡的嘴唇弯弯地上扬着,他为人爽快张扬,不似太子的内敛温和。他弯着身子行了君臣之礼,太子放下手中的书,赶忙将他扶起:“不必拘礼。”

    徐远陵站直身子,带着心事似的说道:“其实太子,您知道,是我姐夫……”

    “我知道。”太子打断他的话,微笑地看着他,“那封信的落款处清清楚楚地盖着我七弟的印章,我怎么能不认得。”

    徐远陵有些慌张,脸上通红,双手不知如何安放,他说不出半句话来。

    太子倒是气定神闲,笑道:“与你几日相处,我想说的是我的七弟很有眼光,他没有举错人。”

    “小人不才,怕辜负太子厚爱。”徐远陵低头,不敢正视太子。

    “不,你很有才华。”太子极为肯定。转而看到徐远陵似乎很紧张,不再勉强他,便扯了其他的话题,“你刚从湘东过来,你姐姐姐夫可好?”

    “回太子,都好。”远陵还是很拘谨。

    太子笑着走出门去,伸了伸胳膊说道:“那我们出去走走吧,这几天累得很。我们边走边聊,记住别叫我太子了。”徐远陵听到太子这般一说,便跟在太子后面一起下了山去,他早就听姐夫七王爷萧绎说顾山风光秀丽,山清水秀,是个不可多得的佳处。

    一路上都会碰到虔诚的香客,太子孩子般顽皮地对徐远陵说:“我带你去吃一样东西,吃了你就知道,保证比你以前吃的东西都好吃。”说完神秘地一笑,完全没有在臣子面前应有的严肃和庄重。

    徐远陵知道太子是个不拘小节的真诚君子,更不会故意端架子,他平静地看着太子,终于放下心中仅有的芥蒂,笑道:“那我一定要好好尝尝。”太子看到他不再拘束,也笑着点点头,和他一路走一路说起一些家常话。

    两人一直走着,路边衰草连天,树多枯黄,水边的菖蒲、芦苇尚凝着一层秋霜。“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太子心中碎碎小念。

    太子是要带徐远陵去集水镇品尝吴记糕铺的梅花糕,虽说那比不得宫中的山珍海味,但在太子心里却是视其为难得的佳肴。想起上次见到的郑苹姑娘,太子嘴边不禁泛起微笑,在他的心里,他早已把郑苹当做自己可爱的小妹妹,她的一颦一笑都那么得无邪与天真,完全不像在宫中见过的任何女孩。

    想到这,太子又不免想起了郑如,那个让他根本放不下的女子,匆匆只见了三面,却再也无法忘记,也许,只有她懂他,而有什么比懂得更让人欢喜呢?

    “公子,我们这是去哪?”徐远陵问道。

    太子回过神来,依然神秘地一笑:“到了你就知道了。”

    “哎,萧公子。”后面忽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喊。太子听出来了,是郑苹,他欣喜地转头,立在原地等她过来,他想起后两句“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不禁哑然失笑。郑苹穿着一身浅粉色的散绣茉莉花长裙,像小兔子一样飞快地跑了过来。“又在这遇见你了。”郑苹边走边大声说道。

    这次郑苹不是一个人出来的,在她的身旁还有一个看上去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女孩,绾着圆髻,白白净净。那个女孩在陌生人面前显然矜持了许多,曳着湖色的散花百蝶丁香裙,细步款款走过来,带着百合花的香气,微红的脸上始终带着友好的微笑。

    “是啊,又见着你了,可真有缘份。”太子也不像头一次见着郑苹那样生疏了,而是真正像对自己的妹妹那样和她说话。太子很大方地看着郑苹,脸上像盛夏的向日葵,充满阳光。此时的他不是太子,而是寻常百姓家普通的男子,妹妹的哥哥。

    “可不是嘛,而且还是在集水镇上。”郑苹也很开心,虽说她与太子只见过一次,却完全没有在陌生人面前的感觉。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朋友,徐远陵。”太子单手指着远陵对郑苹说道。

    郑苹略微收敛了微笑,对着远陵简单行了礼:“徐公子好,我叫王郑苹。”转身又看着身旁的女孩对太子和远陵道:“这是我二姐郑语。”唤作郑语的女孩见提到自己,也上前福了福,她看上去沉稳了许多。

    太子第一次见着郑苹的姐姐郑语,有些陌生。他看着郑苹道:“远陵第一次来顾山,我带他去尝尝梅花糕,虽说不是山珍海味,却是难得尝到的佳品。”

    郑苹笑道:“好呀,那一起去就是,吴伯伯那里我熟着呢。”

    倒是郑语心细,她莞尔笑道:“梅花糕在乡野小镇里倒是常见的,二位公子定不是本地人了。”她见太子与远陵的谈吐不像平常人家的男子,但也不敢妄加猜测。

    太子微微颔首,但没有多言。郑苹心急,拉过郑语的手就对太子道:“走吧,我们现在就过去,边走边说也好。”

    郑语拉了拉郑苹的衣角,低声道:“我们得赶紧买了东西回去,爹娘等着呢。”

    郑苹没有理会郑语的话,只对郑语说:“不急的,现在还早呢。”

    吴记糕铺那份特有的香味在老远就能闻到了。四周一片吆喝叫卖声,临近年关,小小的街道也热闹了起来。

    郑苹第一个走到了糕铺的门口,她抬头看着吴记糕铺的招牌,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太子说话:“我们就是在这里遇到的。”嘴边露出甜甜的笑容。

    远陵倒还真没有吃过几次梅花糕,他一面跨进门槛,一面看着蒸笼里弥漫的雾气,嗅了嗅香味赞叹道:“真香。”

    太子与郑语落在后面,他们也一并走进了糕铺。吴掌柜认得郑语郑苹姐妹俩,连忙过来招呼:“今天梅花糕做得多,想买多少都有了。上次送郑苹丫头的糕也没要,而且这大过年的,那么这一次就由我请客吧,你们尽管吃。”

    郑苹很不好意思,对吴掌柜说道:“您真是客气了。”郑语也在一边直说“不用,不用”。

    吴掌柜不容分说,转身随即就拿了十块梅花糕,细心地包好,递到郑苹的手上:“拿好,以后记得帮我家梅花糕多推荐推荐就好。”

    郑苹的一番话说得吴掌柜心花怒放,哈哈大笑,很是开心。

    郑苹接过糕:“那我就收下了。不过吴伯伯家的糕哪用得着我来推荐呀,这方圆近户的人家谁不知道吴记糕铺的梅花糕又香又好吃,都抢着来买呢。”

    离开了吴记糕铺,郑苹就把糕分给了太子和徐远陵。“你们头一次吃这里的梅花糕吧,尝尝看。吴记的梅花糕冬天的更好吃些,到了夏天就不怎么做了,想吃还没有了呢。”郑苹边走边说。说话的空儿也拿了一块给郑语:“姐姐也拿着,吃一块。”

    “这糕闻着香,吃起来更香。”徐远陵放在嘴里咬了一口,十分称赞地说道。他看上去十分开心,脸上一直挂着灿烂的笑容。

    郑语拿着糕,她并没有吃,包好又放到了竹篾编织的跨篮里。她笑着对远陵说道:“以后想吃了随时过来。”远陵心头一热,听着郑语的话,像听到家里人的叮嘱一般。他侧过脸看着郑语,郑语也正好看到他,两人相视一笑,郑语的脸顿时飞红。

    接下来的路不远也不漫长,大家虽然彼此陌生,但一起走着,说说笑笑,很快就走到了陈塘镇的尽头,天空很晴好,一群白鸽绕着城楼来回打转,夕阳近晚,抹上了一瀑无边无际的彩霞,像泼开的染料,五彩缤纷。

    郑苹停下脚步,口中低声呢喃:“就到这吧,我们要回去了,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太子看到郑苹微蹙的眉尖,忽然想起远在建康的九妹桐阳公主,她的性格和郑苹如此相似,皱起眉头来竟也是这般相像。太子豁朗一笑:“我们住的地方离这不远,以后一定还会再遇见的,我们这么有缘份。是不是?”

    郑苹不语,挽住郑语的胳膊,使劲点点头,带着几分依依不舍:“嗯,我们一定还会再见的。”

    太子和徐远陵一起微笑着看过她们远去的背影,都没有再说过多的话。直到郑苹和郑语渐行渐远,太子才转头返回。

    远陵说道:“刚刚吃梅花糕,想起了小时候。那个时候爹爹从江南回来,特地带了新鲜的梅花糕。一家人在一起吃着,不亦乐乎,我记得我姐姐昭佩最爱吃,然而因为我吵着都要,姐姐只尝了一块便把剩下的都给了我。”远陵说完带着回忆苦涩一笑。

    太子感叹道:“是啊,那个时候吃东西真是一件非常开心的事,不用去担心其他以外的任何事,也不用顾忌所谓的礼俗和别人的眼光。真是时光催人老……”

    西沉的夕阳余晖灿灿照在两个年轻公子的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一地金黄,像极了一幅写意画卷。

    郑苹和郑语一路向南走,郑苹一直都没有说话,只顾低着头看脚下的路,但她圆圆的脸蛋上始终挂着欢快的笑容,抿着嘴唇,却轻易展现着她的小小幸福。路边有枯黄的芦苇,在风中一摆一摆地摇晃着,郑苹偶尔停下来折断一根,拿在手上左右挥动着,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飘天文学_www.piaotian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