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
江小草听得都呆了。
大佬，牛皮，666，跟你一比，我这超能力者地位不保啊？
我看你才是超能力者吧喂！
“后来”林雅儿轻轻叹了口气，“后来你也看到，就，这样了呗。我以前跟他蛮熟的，他其实性格没这么让人难受的，大概是压力越来越大了。”
“压力大，也的确，很多时候压力大确实会让人性格突变。不过你了解过吗？他对超能力的态度？接受？厌恶？憎恨？”江小草有点担忧和在意这点。
说句老实话，他内心，还是把仲锋年当作朋友的
林雅儿表情渐渐严肃起来，也不知是在怀疑还是在不值，她说：“这类事情，我很少听他在公众场合说，我和他的关系也还没有好到经常私下交流的地步，我只知道一件事”
“什么？”
“他的公司，还在研究这些，而且投入更大。”林雅儿轻轻攥拳，“我其实让我的心理学家朋友复盘过仲锋年的性格。他聪明，太聪明，而且挫折少，换句话说，他是个极度自负又执拗的人，我猜他这个举动，大概是一种复仇的心态。”
“复仇，跟谁，跟gans么？”江小草哑然，“可这关gans什么事？飞来横锅啊，太惨了吧。”
林雅儿忧心忡忡地道：“是，也不是。他大概是想把超能力研究透，对这样一个概念复仇，并不止单单对那一个人。所以，其实我猜他对超能力的态度应该是模糊又很暧昧的，既希望存在又希望不存在。”
江小草哑然。
飞扬的蒲公英在两人之间跳着轻灵的舞蹈，但这一幕并没有令他们觉得多开心，或是多美好。两个人都相顾沉默，陷入死寂。
一种非常非常非常非常不开心的情绪忽然堵塞江小草胸膛！
“你呢？”他声音有些沙哑，像是活生生咽进了一整盘沙子。风有些着急了，就像他心底一样。他过去不肯承认，直到此刻他才明白，其实这些人早已被他当成重要的朋友，所以如今再恍然回顾其那些旧事c那些相关的。听到那些令他难受的言论，态度，他才会心嗦嗦地，冷风吹似的有些疼。
只是林雅儿一句话便救赎了他。
“gans啊”她望着天，玉雕似的精致面容，显得天真又诚挚，她说：“大概也是个可怜人吧。”
可怜人
江小草忽然觉得，这其实是最适合c最适合c最适合他的那个称呼了。
“对啊可怜人。”
他摇摇头，轻微地附和。
林雅儿望着他的眼睛，灵动地，狡黠一闪而过，只是她张张口，欲言又止，并未把心底那个“奇思妙想”的疑问，问出口。
“是啊可怜人”
林雅儿摇摇头，想：应该是我想多了。假如真是那样可怜过头了呢。逻辑对不上，感觉，也对不上。
江小草也是个敏锐的家伙，他注意到林雅儿神色和松的那口气，风吹过眼眸，仿佛散去迷雾，江小草一瞬间明白林雅儿刚才怀疑了什么，又一瞬间明白，这个怀疑，她大概已自己打消。
他心底微微为此庆幸了一刹那，又为此难过了一刹那。
他想：
果然，神毕竟是神。
脱去外衣，又怎么可能被人接受，被人所认识呢？
在这场雨落幕之后，所有的端倪似乎迎来结果，但谁也不知道，这个结果，将会走向何方。
木马一直自顾自在忙碌什么，其他时间，则偏向于逗那个小孩子，跟他交朋友，聊天。搞的仲锋年甚至有点吃醋。
因为此些原因，仲锋年对那孩子的态度，也不再客气。雨停的那个傍晚，他几乎是很武断又粗鲁地宣布结论：“诸位，别多想了，他是装的。”
至于，站在那个门槛前，无言独倚西楼，清冷望着仲锋年的中二女孩儿。第一次在这种时刻没有露出慌乱和怀疑，她轻轻点头，道：
“继续。”
“问题出在眼睛，很巧妙的眼睛，我不知道你们是否听过‘天才病’一种常常被误认为‘聪明’的神经官能缺陷。代表症状是非视觉神经中枢过度发达，其他神经中枢萎缩，注意力控制功能受损。而患者为此得到的‘神奇能力’就是，他的世界和别人完全迥异。”仲锋年有些怜悯，又非常冷漠地轻轻说道。
“我大概听说过”木马宠溺地揉了揉小孩的脑袋，随后微微皱眉，开始在泥土地上踱步。她一边走，一遍揉自己太阳穴，好像那里是一个不停在发热的特殊火炉。
她道：“患者会无法控制地接受多余信息，比如一个人面前是一张扑克，对患者来说，其实是方块c纤维c墨渍等等等对么？我大概懂你意思了。”
“是。”仲锋年点头，“你们当时更换的扑克，全都是同一个牌子，我为了保证测试没有其他因素干扰，就没有提醒你们。因为如果只是在扑克上做记号的话，跟扑克品牌完全无关但我们全都没想到，他能‘透视’的独特原因，就在这副独特品牌的扑克上！”
空气越来越凝重，他的语气也越来越急促，
“这些扑克，全都是同一个工厂，同一个版型生产的！这座村子，被一家商店垄断，所以一直能买到这一个版本的扑克，这也是别人没发现的原因。而这个孩子看多了这种扑克之后，本能记下了每个花色每个字号扑克背面的每一点印刷区别。归于他是个自闭症患者，所以他才有如此耐心c如此记忆力。村子里极其单调的娱乐活动，也促成了此事他能根据这个牌子背面的印刷区别分辨出花色字号，也能根据那副麻将背后的污渍分辨出图案，这就是他透视的真正真相。”
“所以”仲锋年的语气忽然温柔，他略是热切，深深地盯着院子里踱步的少女：“所以木马，明白了么？他并不是什么超能力者，你不值得为他花费时间。”
木马在孩子的身边站定，“这样啊”她平静应了声，“可是大概有一点你想错了。”
“什么？”仲锋年好奇。
木马这时忽然笑起来，像个调皮的小孩儿，天真又稚嫩，“我其实早就知道他不是超能力者。”
“”
静默。
包括仲锋年，大家都惊讶望着她。这时，她又遗憾地：
“这个解释我比你先想到，因为我有时候也受这种症状困扰，所以更理解些。我当时正好带了副其他扑克，就拿来测试了他，他皱眉，没说出来，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远处抱胸审视的江小草忽然一下明白了木马开始那突然反常的态度。
原来她早就知道。
但她不说，也不愿意承认。
“所以”木马幽幽地，慢慢地盯着仲锋年，“我照顾他不是因为他是超能力者，而是因为他很可怜，跟我一样可怜。而我这两天也在思考，我一直在找gans希望能改变什么，能救自己，也许那的确能。但是他呢？”
她的声音顿住，眨了眨眼，目光柔和又空洞下去，她轻声说：“没有人会救他的。”
“过去我以为只要找到gans就能改变很多东西，可我这两天突然想明白，其实很多事情，并不会改变。gans隐退，大概也是因为这样的绝望吧？”
“即便你努力了世界依然不会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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