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来打扰真的是不好意思啊。”带头的还是那个男人，一步三晃悠的走到院子中间，一脚踩在王成勇的脑袋上，“你们家这位又欠我们庄子钱了，今儿最后一天所以我们才上门叨扰。”
“我们没有钱，上次已经把我们家积蓄都拿出来了，这次真的没有钱了。”
“上次也是这么说的，钱不也拿出来了吗？”男人轻蔑一笑踩在王成勇头上的脚使劲的扭了扭。这一幕钱海棠像没看到似得丝毫没有理会。
“他欠下的债让他自己去还吧，命不值钱你们可以一并拿去。”
“你个臭婆娘你看我打不打死你！”王成勇听到这句话顿时火冒三丈，冲着钱海棠吼道，要不是有人压制他，他真会打她几巴掌。
“哎呀，你就别能耐了，还打死人，你先给自己命保住再说吧！”男人朝他踹了几脚他才老实下来。“他的命自然不值钱，我要的是钱又不是他的命。”
“这次我们真的没有钱。”钱海棠丝毫不示弱语气坚定道。
“没钱？那行，我就看你们到底有没有钱！”男人和后面的壮汉示意了下，从胸前掏出一把匕首走到王成勇的面前，嘴角邪恶一笑，一瞬间男人凄惨的叫声响彻寂静夜空，鲜血如泉涌般撒向地面。见到这一幕钱海棠，箫婉若无一不惊呼，身子下意识的颤抖着退后了两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我的手指！我的手指！”王成勇痛的直在地上打滚，惨叫声不绝于耳。
“哎呦，这就吓成这样了，才一根手指头而已，还有好多根在等着呢。”男人哈哈的笑着对这一幕丝毫不觉得恐惧，冷漠的一扫。
“你们这是干什么！”钱海棠惊恐的吼道。
“我们这是在要钱啊！我再问一遍，拿不拿钱，要再不拿钱我再砍他一根手指！”
“我都说了我们没有钱，我们真的没有钱啊！”钱海棠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箫婉若紧紧抓住她的手，可一切都显得微不足道。
“砍！”
“啊！！！！”王成勇比刚才叫的更凄惨了，连滚带爬的到男人脚边：“海哥，求求你，求求你饶了我吧，钱我一定会凑到！一定！”王成勇不停的磕着头，那声音让人心纠纠的疼。
“今儿要是凑到，我就饶了你，不然你全身上下一个零件别想逃！”男人恶狠狠地说道，声音不大却冷的如冰窖让人颤栗。
“住手。”
箫婉若和钱海棠大惊的回头望去，只见刘妈拄着拐杖颤悠悠的站在那，两人连忙跑到身边搀扶着刘妈。
“老太太，你来了啊，我一看你来心情就大好。”
“如此泯灭人性的事你们都能做的出来，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刘妈看到这情景身体抖得更厉害了，箫婉若担心的看着她，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有种感觉刘妈即将离她们而去。
“老太太这还泯灭人性啊？杀人我们都不在乎是不是兄弟们！”
“是啊！”几个男人应和着，恶魔般的笑声里充满着对生命的不屑。
“娘！救我！救救我吧！”王成勇看见刘妈出来知道自己的靠山来了，连滚带爬的向她们爬去，却被男人一把拽回来。
“他又欠了你们多少钱。”刘妈问道，声音冷冷的，不带有一点感情色彩。
“五十两！”
听到这个数字刘妈不住的往后退了几步，她明白家里这次真的没有五十两了。
“你们在这等着，我去给你们拿钱。”
“我就说老太太肯定有钱！早拿出来不就好了！何苦废了两根手指！”刘妈握着拐杖的手青筋暴起，指甲都已经白的没有血色，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支撑自己不倒下。
回到屋后两人扶着刘妈坐下，这时才发现刘妈的手颤抖的厉害，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颤抖的手从被褥下拿出已经憋平的包袱，打开看只剩下十两银子和一对玉镯。
这时刘妈隐忍的泪水总算是涌出眼眶，炙热的温度落在箫婉若的手上，如火一般灼烧着她的心。
“婉若啊，这对玉镯是夫人生前赏赐我的，本想等你出嫁的那天亲手带到你的手腕上，看样是不可能了，奶娘现在就把它戴到你手上。海棠，把这些银两都给他们吧。”
钱海棠颤抖的接过包袱，牙齿已经把下唇咬的泛白，一丝血色从齿间流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卧室。
刘妈紧紧的握住箫婉若的手，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颤抖的开口说道：“婉若啊，是奶娘对不起你，奶娘没有让你享福尽跟着我们受苦了，还花光了夫人留给你的积蓄，奶娘不是人。”说罢粗糙的手拍打着自己的脸庞。
“奶娘你别这样！你不要这么说，要不是没有你我也许已经死了！”箫婉若哭着拉下刘妈的手，看她这样伤害自己心比万箭穿心还要难受。
“奶娘不行了，我没有脸再去见老爷夫人，我这辈子最幸运的就是能在萧府干活，这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只是作孽太多今生毁在了自己的亲儿子手里啊。”说到这刘妈已经泣不成声，她恨，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怎能养出这样的不忠不孝的孩子。
“奶娘你不要这么说，你能活到长命百岁，你不会死的不会死的。”箫婉若特别害怕死这个字，更害怕那种离别的痛，这是她心底最深的伤疤，伤到骨子里，伤到血液里，伤到她的每一寸肌肤。
“不用安慰奶娘了，奶娘知道，本以为那件事等你长大些再和你说，但现在不说可能都没有机会了。”刘妈的声音越发的虚弱，似乎每个字都用尽了力气。
箫婉若心猛然一停，那一夜又浮现在脑海，凌迟般的一点点啃食着她的心，她比谁都想知道那夜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她也害怕知道事情的真相是她无法承受的。飘天文学_www.piaotian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