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修真小说 > 玄浑道章 > 正文卷 第七十章 陈年旧案
    张御回到瑞光之后先往治署辖下的典宾司交付使命因为这里的官吏全都是由学宫师教及学令出任的所以之后也就不必另行交代了。

    在此间停留了一个多夏时他自里出来顺便又去了一趟银署将斩杀夭螈所获得的那笔丰厚金元取了出来。

    一直到了中午时分他得以才回返位于学宫的居所。

    现在他身为学正也就是通常意义上的师教有资格换取一处更为宽敞的宅院不过他认为自己这处还算不错既无人打扰环境也是较为熟悉也就没有必要再去换了。

    李青禾在他下码头时就已收到消息一直在门外等候见他回来上来一礼道:“先生回来了家中已是备好了热水热汤。”

    张御点点头道:“辛苦你了我离开这段日子里可有事么?”

    李青禾道:“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先生留下的那些稿子也是按照事先吩咐送到瀚墨报馆了杂库那边这月送过三次药骨青禾都是原封不动放在先生的书房里了。”

    张御道了声好走进了屋子。

    这时一只豹猫从他身后冒了出来探头探脑看了看倏地一窜到了桌子上方尾巴竖着睁大眼睛好奇的打量四周片刻后就在台柜之上几个纵跃跳到了一只挂在高窗下方的大竹蓝中晃动了一下自里探出脑袋来冲张御喵的叫了一声。

    张御看了一眼道:“行了这地方是你的了。”又对李青禾道:“青禾你稍候在篮子里铺一层软垫去为它准备一些我调制的散碎丹丸不要太多半两就足够了一天喂一顿就行。”

    李青禾道:“是先生。”他又问“先生这小东西有名字么?”

    小豹猫听到他叫自己小东西冲他不满的叫了一声。

    张御略一思考道:“它喜食丹药甚通人性又是豹猫山中之主那就叫它‘妙丹君’好了。”交代过后他就一路来到了书房里。

    一入此间顿觉有股热流飘来源头毫无疑问就在那几包药骨上但是他也发现比起上几回这次的源能却是少了太多了眼前这三包加起来也不及以往一次。

    他心下猜测这或许是那异怪的骨片快要挖掘完了。

    他没有立刻去打开查看而是从书柜中拿出了一只文册袋自里将东西都倒了出来最后里面掉出来一块带着血迹的“裘”字玉佩。

    他拿起看了看在一张印纸上拓下字印。随后取过纸笔不多时写下了一篇文书拿起看了看见无有错漏后将之套入信匣之中又把李青禾叫了进来关照道:”青禾你代我把这信匣还有这一份玉佩拓印送到瀚墨报社。”

    李青禾一个躬身就接过东西出去了。

    学宫西南一处僻静宅院内裘学令正捧着茶杯在苑中赏花不远处还有他特意请来的一名画师此刻正为画布上的花卉增色添彩。

    这时有助役过来道:“学令詹少郎来了说想要见你。”

    “治同啊听说他这次在那个蛮族部落里弄得很难看很狼狈啊……”

    裘学令放下茶杯搓了下手立刻有一个女侍把脸盘端过来他伸手在里面洗了洗而后用白布擦干净道:“你去把我桌上的那份拜师贴拿去还给他告诉他他以后就不再是我的学生了我也管不了他啰。”

    助役道一声是就按裘学令吩咐的去做了。

    过了很长一会儿他方才转回道:“学令东西已经给他了。”

    裘学令打开茶盖吹了两口道:“他说什么了?”

    助役道:“詹少郎接过拜贴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裘学令动作微顿眯眼道:“很识时务看来还输得起。”

    助役道:“学令我们这么做是不是……”

    裘学令呵呵一笑道:“詹公这个人我是了解的他对这个小儿子十分看重要是他这小儿什么事都没有那么我们还能和睦相处要是有事那他一定想法设法让别人出来顶缸不是他自己那就是我你说我敢把他儿子留在身边么?还是快些撇清的好。”

    助役低声道:“可是詹少郎还年轻他要是怀恨在心……”

    裘学令悠悠言道:“所以啊不能让他翻身。你去找临宁报社的谢妙笔把我开革其人出师门的消息登上去还有里面要记着说我不是因为詹治同做事做差了才做此决定……”

    他把茶杯放下神色一肃身躯坐直“而是因为我之前从来没有教授过他坚爪部落的语言他也没有在安山附近游历过他所有学来的坚爪部落语言都是从张辅教不是张师教那里偷学来的其中还冒用我的名声为自己添光。

    我也是受他蒙蔽!

    试问这样毫无道德廉耻的的学生我能留在身边么?我敢留在身边么?可怜我只注意了他才能却忽略了他的德行实在有愧詹公所托啊!”

    越是说到后面他的声音越大还显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助役感慨道:“学令真是太不容易了。”

    “对了你还要登一个致歉书”裘学令用手指了指“替我向张师教致歉正是因为我管教不严才有了这么一个专走歪门邪道的学生我改日一定会向他登门致歉的。”

    助役翘起大拇指道:“学令高明啊那张师教知道了这件事后想必也不会对詹少郎善罢甘休吧?”

    裘学令又品了一口茶发出一声舒畅的叹声把茶杯往旁侧台板上一搁道:“就让他们两个去斗吧我们在外面看戏就行了。”

    助役听到交代后就出去办事了。

    到了夜里他方才带着些许酒气回来道:“学令事情办好了谢妙笔说了最迟明日午后就会刊发保证不会让先生难做。”

    “好好。”

    裘学令甩掉了一个麻烦就放心回去休息了。

    第二日一早泰阳学宫博学堂中。

    柳光来至宽敞的公厅内从报筒里拿过今天的几份报纸观看起来近来的瀚墨报馆的报纸很有意思经常发表一些涉及古物鉴别的文章通俗有趣不说还能破除愚昧。

    他能断定这位“陶生”就算不是古代博物学专学也一定也是研习过这门学问的因为里间所涉及到的东西绝对不是一般的人能写得出来的。

    只是今天他却被另一篇文章吸引去了注意力。

    上面写的是一桩六十年前的旧案。

    六十年前随着血阳古国的复苏都护府为了应付恶劣局面下令全面动员但凡六十岁以下身体健康的天夏成年男子都需奔赴战场。

    有一名年轻师教因为贪生怕死于是出钱买通了一个脚趾残缺相貌与有自己七分相仿的名叫采生的人让他顶替自己前往。

    他看到这里虽然不耻此人行径可情绪也没太多波动毕竟当时想逃脱兵役的人也不止一个。

    可随后事情的发展却超乎他的想象没想到人的下限可以如此之低。

    这名年轻师教竟在采生去报役的期间与后者的安人妻子有了私情。

    或许因为其人和采生有些相像有些时候两人白天也混在一处。

    可偏偏邻居家的一个小孩认出他不是采生有一夜见两人私下相会便就半夜学着采生的声音过来叫门。

    年轻师教以为是采生回来大惊失色后跳窗而跑结果摔断了一条腿爬到马背上逃回了家里。

    可回去之后却发现自己的玉佩遗失在了采生家里十分害怕于是叫自己一个助役前去讨要因怕别人知道所以叮嘱其夜里去往采生家中拿了玉佩就回来。

    助役去后因叩门声对上了暗号采生妻子以为是年轻师教又至所以开门让他进屋。

    可凑巧的是采生因为报役顺利过关拿了一笔安顿费因心中挂念妻子故是半夜折返回来想把钱送回家中却正好撞见两人误以为两人偷情愤怒之下就用军中配发的刀剑了结了两人最后又自裁而亡。

    因为当时大战在即人心慌乱司寇衙署简单查看了一下把证据收拢了一下也就匆匆结案了。

    年轻师教得知此事后因怕牵连到自己反污蔑助役偷了自己的东西并把那助役寄居在自己家中的妻小赶了出去。而因为他已是断腿却反而逃过了惨烈的洪河隘口一战。

    报纸上没说那个年轻师教是谁采生用的也是化名只是把那玉佩的拓印一起印刷在了报纸上。

    柳光看到这里心中却已是有数了。

    六十年前能从那场战斗中活下来的天夏人本来就不多其中身为师教的更是稀少。

    而以断腿脱役的人却只有一个。

    他又看了眼那玉佩拓印立刻辨认出来那分明就是一个“裘”字!

    他不由冷笑几声再看那报纸似乎上面有什么污渍一样恨不得马上扔掉可想了想将之一卷却又重新塞回了公厅的报筒里。

    瑞光城裘府。

    裘学令卧房内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拍门声。

    “学令学令!”

    裘学令此时仍在睡梦之中被人推动便醒了过来这才发现天早已大亮了似乎是昨日睡前的安神散用得多了。

    他醒了醒神道:“什么事啊?进来吧。”

    助役推开房门他手中拿着一份报纸冲到窗前道:“学令报纸报纸早上有不少人过来问询这上面的事问是不是和学令有关……”

    “哦报纸出来了么?”

    裘学令面上微动在助役帮扶下半坐起来将报纸接过然而当他打开之后看到上面的内容时眼睛不由瞪大嘴唇不停颤动手也是抖了起来随即用带着惶恐和惊怒的声音吼道:“污蔑污蔑!这是污蔑!”

    几声之后他发现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往后无力躺倒而后指着外面虚弱道:“快快去找瀚墨报馆的林妙笔让他……”

    不对!

    他蓦然发现整篇文章上没有提到自己他主动去要求撤回那岂不是不打自招?

    “我我……”

    他只觉一口痰堵住了喉咙里却又出不来同时又觉得一阵头晕恶心。

    就在这时又一名役从自外慌张跑了进来喊道:“不好了先生司寇衙署的人来了说是要找先生问一桩旧案先生……先生?先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