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修真小说 > 玄浑道章 > 正文卷 第一百四十八章 翻案
    柳奉全显也没想到张御方才成为夏士上来就提出谏言心中也是有些意外当听到“修文院案”这几个字后不禁微微皱眉。

    这件事他是听说过的也隐约知道当时是好像是因为牵扯到了什么所以没有继续深究下去。

    他看向况公后者却是直视过来目光极为坚决。

    在张御开口之后况公和所有的夏士都是意识到无论怎样这一次他们都是必须要支持张御的。

    因为夏士讲究的是整体的利益这不仅是张御第一次提出士谏还是本次士议上第一个正式建言他们是绝对要支持下去的。

    柳奉全看了一圈下来见所有夏士此刻都是看着自己立刻明白了他们所传递的意思。

    其实对于这等文修院失火的“小事”他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他在意的是如何维护都护府的秩序如何稳住都堂如何平衡好各方如何让自己的意愿贯彻下去

    只是张御现在在士议之中当场提出来那都府就必须要给一个交代了或者说是给这事情一个定性绝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样含糊过去。

    他沉吟一下道:“张士君请你稍待我当先问明此事来去。”

    张御合手一揖便回到自己席座之上重又坐了下去。

    他心里很清楚修文院这件事情由于牵扯很大他要是先在诸士之间商量那由于各方面的掣肘和顾忌他就算能提出谏言那就算不会不了了之那说不定会拖到明年乃至更晚之后。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直接在第一次士谏之上提出来。一方面没有那么多顾忌二来所有夏士多半也会选择支持他。

    况公等人虽然选择支持张御可这件事到底是如何一回事他们必须要先弄明白。毕竟他们之中有很多人长久都没有来过瑞光了甚至连修文院被烧这件事都未曾听说。

    几人试着问了一下自然有旁边的文吏过来解答言称此事是四年之前修文院遭遇了一把大火把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是烧的干干净净。

    余公皱眉道:“老朽记得士议及以往所有都护府的礼乐之器都是放在修文院的吧?”

    文吏不敢隐瞒小声道:“回余公那些礼乐之器……也都是在那把火中被烧了。”

    余公眉头愈深道:“可我上月来时在昭堂看到的那些礼乐之器又是怎么回事?”

    文吏低下头有些尴尬道:“那是后来仿造的。”

    其实这些礼乐之器就是拿来应付一下特别看重这些的传统天夏人的而且说是仿造其实也就是外观极像根本不可能发出原来的音色只是这些乐器早就没人会演奏了所以也不怕被看出什么破绽来。

    余公呵了一声他追问道:“那么火从何起?是人所为还是天火自生结果又是如何处置的?”

    文吏犹豫了一下才吞吞吐吐道:“这件事没有结果因为查不出是何缘故所以也没有定论……”

    余公脸上生出怒色道:“没有结果?怎会没有结果文修院是何等所在?那是文册存录之地哪里可能轻忽过去?难怪张君提出此事那定然是要彻查的!”

    柳奉全此时已是把司寇衙署的卜主事喊到了跟前详细问询这件事。

    卜主事脸颊圆胖身材臃肿细皮嫩肉看去半点衙署主吏的威严也无他苦着脸道:“公府四年前我还是从事此事与我无关呐……”

    柳奉全根本不想听这些他沉声道:“卜主事你司寇衙署内部的事不必与我说你只需告诉我这件事能查否?”

    卜主事拿出手帕额头上的擦了擦汗水看了看左右低声道:“还是不查的好……”

    柳奉全一皱眉道:“为什么?”

    卜主事犹疑片刻才道:“这件事与神尉军有关当时梅主事在得知之后便不敢查下去还命人把所有查到的东西都是封存入档了。”

    “神尉军?”

    柳奉全哼了一声道:“那你可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烧文修院么?”

    这是他最为不解的事神尉军就是一个纯粹的武力组织和文事从来扯不上关系没事去烧文修院干什么?

    卜主事虽然看着一副庸碌的样子可他在司吏衙署的时间极长绰号“事精”对于这几十年来的事就没有不清楚的。

    他压低声音道:“从后来查证的线索看神尉军应该是想从文修院中拿取什么重要的东西此后的放火是为了掩盖自身的痕迹。”

    柳奉全思索了一下他不清楚神尉军要什么但想来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东西。

    他又看了看身边的各衙署主事道:“诸位主事你们说下吧这件事该是如何处置?”

    司货衙署的宋主事慢条斯理道:“公府我想我们需要了解清楚神尉军和这件事牵扯多大是四大军候中哪一派的人做的这件事张士君又为什么要求彻查此事?他又知道了些什么?是不是掌握了一些证据还有他到底想要查到哪一步?”

    柳奉全点头道:“老成之言。”

    重审文修院失火案这是士议上明确出来的士谏从表面上看这也是个合理的要求身为署公他没有理由去推脱不查是不行的。

    但把神尉军逼急了显然也是不可行的所以这件事即便要查也要事先知道可以停留在哪一步这才不至于扩大到无可收拾的地步。

    肖清展则是一言不发他虽然推了张御一把可涉及都堂之事他身为中立派是不会去胡乱出头的。

    几人再是商议了一会儿大致统一了意见。

    柳奉全让诸人回到席座上后冲着张御道:“张士君这件事我从卜主事那里大致了解了一下这是一桩无有结果的陈年旧案你说要求彻查那是不是掌握了什么线索和情由?还望你能告知以便都堂判查。”

    张御这次没有再站起而是在座位上一拱手道:“诸公当已是有闻御当初拜入泰阳学宫非是走的正途而是自荐入学。

    然则御早在十二岁那年便就过了学宫的选士只是那时年纪尚小养父担心无法照料自身故而未曾允我进学。

    只是时隔五年御来到瑞光城中欲取回文册入学宫进学时却是闻听当年寄于文修院内的文册已随着三年前的一把大火一同烧毁了于是御只能走自荐之途入学。”

    众人听到这里方才恍然醒悟为何以张御所表现出来的学识却偏偏不去走“正业”反而去自荐之途原来是有这样的缘故在内。

    徐文岳等三人也都是对他露出同情之色可心中同时又升起了一股佩服。

    张御在那般情况之下居然还能压制住自己的情绪通过自荐入学这里所表现出内心和意志是何等的强大若是换作他们自己恐怕精神早已被这样的消息击垮了。

    这一刻他们觉自己输得心服口服。

    张御继言道:“御在入了学宫之中因觉此事蹊跷或有内幕故是私下花了不少功夫搜集了许多有用的证据。”

    余公开口道:“张君那些证据现在哪里?”

    张御道:“现在御之居处立可唤人取来。”

    余公道:“好那便请张君将那些证据拿来堂上!”

    张御点了下头找人过来交代了一声便就有人下去代为取拿。

    他并不怕这东西被人半途破坏掉包因为他在银署之中还保有一份相同的文录要是有人动手那更能证明此事没有那么简单。

    而等待之中座上有一人拱了拱手问道:“张君我有一事不解想要请教。”

    张御看过去见是一位目光清澈的年轻事务官吏道:“尊驾请言。”

    年轻官吏疑问道:“过往泰阳学宫选试为免错漏遗盗每一名学子必有保人文册无存张君为何不去寻保人向上申诉呢?”

    张御道:“这是御所要说的另一件事御之保人名唤舒同乃是养父之旧友文修院被火烧毁之后舒家一家四口也被人杀害在家中随后被一把火烧毁这两边的手法可谓如出一辙。”

    在场许多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什么深仇大怨?居然下这般狠手?

    况公冷言道:“残忍恶毒令人发指!”

    张御此时抬目看着上方又言:“文修院一事尚有许多疑问但御之文册为何人所夺舒同一家四口又遭何人所害却已是查证清楚!”

    余公立刻追问道:“是何人所为?”

    张御缓缓道:“御之文册是被神尉军副尉主燕叙伦之子燕竺得去而杀死舒同一家的乃是神尉军左军候宁昆仑!”

    他一语说出柳奉全神情一变。

    他此前根本没想到这件事不但牵扯到神尉军一位过去军候还涉及神尉军副尉主。这时他也是坐不住了不由站了起来沉声问道:“张君此事如何证明?”

    张御看向他道:“此事是宁昆仑亲口向我坦承的。”

    柳奉全面上略显惊异道:“我闻神尉军左军候宁昆仑早已失踪数月张君莫非知其下落?”

    张御点头道:“不错。”

    柳奉全追问道:“那……他人在何处?是生是死?”

    张御从袖中取出一物信手一抛任由此物掉落在了大议堂的过道之上在一阵清脆的响声中众人便见一枚血色宝石在那里翻滚着随后便听他平静的语声在大堂之中响起“此人已为我亲手毙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