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志和赤峰日夜兼程,连赶了几天路。没有发现黑巾男子的踪迹,原在意料之中,但他们还是不免有些失望。
某天下午,他们正急匆匆赶路,突然被兜头淋成落汤鸡。柳志望着难得的浅蓝色天空,颇为诧异。这暴雨说来也怪,只来了一下便没有了。这更像是老天突发奇想,泼了一盆水,恰好淋到了他们。柳志看向赤峰,赤峰显然也很困惑。
柳志继而挠头哈哈一笑,“可能老天嫌咱们这些天没洗澡,身上臭,就替咱们办了。走吧。赶路要紧。”
赤峰浅笑。通过这些天和这个少年相处,对他很有好感:他虽然经常吹牛,爱胡说八道,但乐观,坚韧。的确是适合这条项链的家伙。
刚要动身,暴雨又来,又浇了他们一身。依旧是短暂的几秒。
柳志指着天,大嚷道:“你什么意思!?刚才给你个台阶下,你还得寸进尺了!?”
天色依旧,没有回应。
柳志哼了一声,“就是欠吼,吼它两句,它就老实了。”
话音刚落,暴雨又来,又是兜头泼了下来。这次柳志彻底懵了,搂着双臂打寒颤。赤峰化为一只巨大的赤色仙蝶,柳志一跃而上。
每隔十几秒就降一次暴雨,赤峰谨慎地躲开,往源头处飞去。
他们最先看到的是四根插入天际的柱子,又往上飞了几分钟,看到了一条长鼻子,接着又看到了两根尖利的东西。柳志和赤峰对视一笑。
巨象摇动硕大的脑袋,巨耳扇动一股股强风。柳志被风吹得睁不开眼睛,就连仙蝶不停地拍打翅膀,才勉强在空中稳住身形。
“你别摇头。”柳志大声喊道,咽喉不慎灌入了一股风,呛得连连咳嗽。
“好。”巨象出乎意料地听话。
“为什么不停地喷水?”赤峰友好地问道。
“把海水吸干,才能见到我的朋友。”巨象又将鼻子探入海水中。
柳志困惑,看向赤峰。赤峰摇头。
“你的朋友藏在海底?”柳志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奇怪。
“它被抓走了,说是要献祭给玄武神。”巨象瓮声瓮气地回答。
“抓它的人是不是一个蒙着黑巾的男人?”赤峰急切地问。
“是啊。你们怎么知道?”
赤峰想起青瑶被抓走的那一幕,恨得牙根痒痒。
“这和你吸干大海有什么关系?”柳志更是困惑。
“他临走时说,要想见到朋友,除非海水枯竭。”巨象伤心地说着,落下两大滴泪水。柳志不禁感叹,没想到世上会有比自己还傻的。
“他是说,你绝对不可能再见到朋友了。”赤峰心有不忍,但还是决定说出来。
“不对。我把海水吸干了,他就不会不还我的朋友。”巨象倔强的像个孩子。
“你为什么不打倒他,夺回朋友!?”柳志问完,蓦地想起黑巾男子的强大。
果然,巨象耷拉着脑袋,沮丧地说道:“打不过,他两三招就把我揍得站不起来。”
“咱们可以联手啊,”柳志重重地拍打胸脯,“我很强的,和我们联手一定能轻松打倒那个混蛋。”
巨象怀疑地打量着柳志和赤峰,最终摇头道:“我觉得还是吸干海水比较靠谱。”
柳志无奈地一叹,随即灵机一动,劝道:“你吸出海水。这些水会蒸发,形成雨和雪,最后会落在海里,你是在白费力气。”
巨象盯了柳志好一会儿,迟缓地说:“你在骗我。”
对于这个榆木疙瘩,柳志气不打一处来。
赤峰则和颜悦色地分析道:“你要吸干这些海水,应该是在几年后,对吧?你的朋友过些天就要被献祭了。来得及吗?”
巨象盯着无边无际的海水许久,泪如雨下,哭声轰鸣。
柳志大喊道:“咱们联手,也许不能打败他。但你一定能见到朋友最后一面。愿不愿干?”
巨象沉思了几分钟,终于点头。它走到岸边,化为人形:大脑袋上厚厚的一簇紫发,眼睛又大又圆,大鼻子阔嘴,耳朵像蒲扇,四肢粗壮,穿着厚实的毛皮,两米多高,连赤峰都要仰着脸和他说话。
第二天下午,他们远远地看到一只海狸在刨一块巨冰。走近了,他们才发现是海狸是在造冰船。
“海狸大哥,”赤峰很热情,“请问,你见过一个脸上蒙着黑巾的男子吗?”
海狸打量着它们,“你们也是去做祭品的?”
“我未婚妻被他抓走了。”赤峰哀伤地说道。
“我朋友被他抓住了。”巨象蒙气得吼了几声。
柳志好奇地问道:“你的什么人被抓走了?”
海狸摇头,“他说让我的家人中其中一位主动去献祭。妻子重病在床,儿女还小,我是一家之主,就只好去了。”
柳志兴奋地问道:“去哪儿献祭?”
海狸指着茫茫大海,“去玄武神的神殿。”
“不可能!”赤峰摇头,“他一定不是玄武神的神使。玄武神才不会做这种事。”
“我也不相信呀,但是有更好的办法吗?”海狸无可奈何,耸肩。
翌日上午,小冰船造好了。柳志、赤峰、蒙、海狸挤成一团,勉强坐下。
“那个黑巾男人为什么要冒充玄武神的神使?”柳志首先开口道,“一定和玄武神有过节。”
“不对!玄武神向来生活在海上,孤独地飘零。谁有可能和他有过节!?”赤峰直截了当地反对道。
“会不会谁冒充玄武神做了坏事?”柳志不甘心,企图证明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
海狸摇头道:“谁有能力冒充玄武神!?”
起初,大家齐心,各自出力,小船狂飙猛进。但接连几天在海上漫无目的地漂流,再加上寒冷和饥饿,他们都身心俱疲,彼此很少说话。
不知过了多少天,骤然狂风起,近十米高的巨浪袭来。他们紧紧地抓着船沿儿,吓得“啊啊”大叫。巨浪将小冰船举到高空中,突然抛下。小冰船从高处坠落,摔到海面上,当即裂成八瓣。他们各趴在一块浮冰上,再也使不出一点儿力气。
“噢噢噢噢噢”,嘹亮的叫声从前方传来。柳志看到一只如岛屿般巨大的龟游了过来。飘天文学_www.piaotian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