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志感觉双脚不是自己的，带着他往石城走去。
黄色城墙近百米高，宽约五十米的城门由两个山丘般的赤裸石像守护。石像栩栩如生，从远处来看，是两个赤裸的男巨人。但男人特征夸张到占身体比例的五分之一，令柳志严重不适。
更奇怪的是，没有城门，也没有卫兵。他大摇大摆地走进去。
他大老远就听到鼎沸的喧闹声，猜测这一定是一座繁华的城市。
城中多是高耸的石楼，宽阔的长街和街边的摊一眼望不到头。来来往往的人多穿着动物的毛皮，只护住隐私部分。摊上有卖牛羊肉，也有卖一些精美石头的。
他见几个摊位前围着很多人，就挤到一个最热闹的摊位前。五个健壮的年轻人和十个几乎赤裸的美丽女子被绑在一根杆子上。一个手持长鞭腰间挎着长刀的男人听围观的人报价。
柳志双眉紧蹙，问道：“我能借用你的力量救他们吗？”
没有回应。
这时，一辆五匹马拉着的马车横冲直撞而来，路人纷纷躲避。
几个拄着拐杖的老妇人听到马蹄声，往后看一眼，依旧并排缓缓往前走。马车夫大怒，高声叫骂。老妇人们不甘示弱，一拥而上，边大骂边用拐杖打马车夫。
路人都高声叫着起哄。
从马车里传出声音，“我还赶时间呢。快点儿。”
马车夫点头，掏出一把雪亮匕首，插进其中一个老妇人的咽喉。其他几个老妇人急忙逃跑，但都被马车夫追上。
柳志想冲上去，但为时已晚。马车夫一刀一个，似在杀猪宰羊。
路人们非但不出手相救，还高声叫好。
马车夫如英雄般骄傲地昂着头，跳上马车，驾车远去。
路人们意犹未尽，兴奋地讨论。
几个女人冲过来，将老妇人们的尸体剥得一丝不挂，拿着她们的衣物得意地离开。一分钟后，十几条狗蜂拥而上，啃食老妇人们的尸体。
前方传来奇怪的呻吟，柳志忙冲过去。
一些男女、男男、女女全身赤裸，搂抱在一起，在做一些潘叔竭力阻止他从某些电影中学到的事。柳志面红耳赤。
但路人显然司空见惯。一些路人脱掉衣服加入，一些人穿上衣服离开。
他看着这些兽行，内心悲凉，“我知道，你试图改变我。别费心机了。我自幼学的就是如何成为英雄，如何保护人类。在少年团里，我们学的是黑白分明，公正无私。我承认世间有污浊，但你不能否认也有干净的地方。”
嘶嘶声音冷笑不止，“若是你们真的黑白分明和公正无私，在少年团里，谁总是被欺负？”
柳志大怒，只因对方说的是真相。
“我告诉你一件事，关于这座城市的。明天，造物主就会把这座城市毁灭。”嘶嘶声音含着笑意说道。
柳志大惊失色，脱口问道：“为什么？”
“满城都是邪恶的人啊。”
柳志摇头，“不可能，怎么可能一座城市没有一个好人？”
嘶嘶声音笑而不答。
柳志只顾着和心中的声音说话，不心和一个年轻人撞满怀。
那是个面相凶恶的家伙，还有几个明显不是善类的同伴。他们看到柳志，眼中闪着恶狼看到肥羊时喜悦的光。柳志意识到不妙，转身离开，却被他们一把拽住。
“不留点儿钱就想走？”其中一个年轻人嘿嘿笑着问道。
“我身上没带钱。”
又有几只手搭在他肩膀上。
周围的路人看过来。
“打啊，子，你也杀几个人。”
“可惜，这孩儿的衣服不错，看来要落到他们手里。”
“只是个孩儿，不好看。要是两伙实力相当的拼杀就很好看。”
……
柳志扫视路人们的表情，绝望感如海浪在心中奔涌，之后是强烈的愤怒。
柳志猛然回头，圆瞪双眼，气势如虎，大吼道：“你们知道自己是在和哪种人打交道吗？”
那几个年轻人被吓住，松开柳志。
柳志怒瞪企图阻拦的路人，吓得他们连连后退。
在街上闲逛半天，他饥肠辘辘，想进饭馆混口饭吃，却被人连打带骂轰出来。路人见他的狼狈相，大声嘲笑。
炭红的夕阳西落，柳志疲惫地坐在街角，昏昏沉沉地进入梦乡。
几个孩儿围过来，互相提醒不要出声。
一个孩儿掰开柳志的嘴，其他几个孩儿往他嘴里尿。
柳志醒来，被尿一脸，衣裤也被尿湿。这些孩子笑嘻嘻地跑开。
柳志并不愤怒，而是悲伤地垂下头。
“你目前在城中见到的这些人，在人类中随处可见。人类从来没有变得更好。你要做英雄，连自己的性命和尊严都不要，结果保护的基本上都是这种人。英雄的存在毫无意义。你要反驳吗？”
柳志心如死灰，毫无生气地说道：“你赢了。”
“这算什么，你就接着看吧。先找个住处。”
柳志挨家挨户敲门，请求住宿。
有人冷淡地拒绝；有人嘲讽地大骂；有的想趁机抢走他的衣服；有的放狗咬他……
深夜，万籁俱寂。他饿得肚子疼，双腿如灌满铅，缓缓往前走。
前方出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还背着什么。身影见四下无人，进一个院子。
柳志猜出那是个贼，轻手轻脚地爬上墙头，要提醒那户人家。
贼哼着曲，大摇大摆地往屋里走。柳志犯疑。
这时，一个衣衫不整的雄伟男人急匆匆地从屋里跑出来，和贼撞个满怀。
贼一把揪住那人，气愤地大嚷道：“您是谁？三更半夜怎么在我家？”
那男人仗着长得五大三粗，一脚将贼踹倒在地。
从屋里跑出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
贼指着女人大骂道：“你知道我在外面偷东西多辛苦吗……快把我的长刀拿出来。”
女人连忙跑回去，很快提着一把长刀出来，递给那个壮汉。壮汉一手提着长刀，一手揪住贼的衣领，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贼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柳志一惊，险些掉下去。
“谁？”那男人一声高喊，提着刀冲过来。飘天文学_www.piaotian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