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玄幻小说 > 天落魔琴 > 《天落魔琴》正文 第十七章 羊骨葡萄酿
    只见的全羊汤馆内热气腾腾,堂上摆着七八张桌子,桌上均有一只炭炉,上面一口黑铁吊锅,里面汩汩熬煮着羊骨汤,肉香诱人。眼见堂内桌旁均已坐满食客,酒肉正酣。

    天落看了一眼齐予安,见他没有想另换一家的意思,便唤来掌柜,询问是否还有空位。掌柜看到齐予安身上包裹着的华贵银貂,心道是贵客送财上门,纵是无坐也要腾出位来,忙点着头笑着说道:“两位公子,堂内风寒,不如随我至偏房内屋,我给您另置一桌,既安静又暖和。”天落心想如此亦好,齐予安亦无有所谓,便跟随掌柜穿过大堂,来到一间的偏房内。掌柜支使伙计麻利地将房内收拾妥当,置上一桌两椅,摆上餐具,搬来火盆,天落随即又点了几样精致炒菜,一壶葡萄酿。

    两人稍坐片刻,伙计即端上一只炭炉,一锅热气腾腾地羊骨汤,一只白色玉瓷酒壶装着葡萄酿,另加两只玉瓷酒杯。

    齐予安解下斗篷,倒了两杯暗红色的葡萄酿,对天落说道:“天气如此寒冷,为何不来一坛白干?这果酒有什么劲道?”

    天落笑道:“羊肉荤燥,膻味难净。葡萄酿正好可以调节口味,还能帮助消化。何况,白干是粗人才喝的。”

    齐予安“嘿嘿”嘻笑起来,“你子名堂真多!羊肉配葡萄酿,你这是跟何人学来的?我在圣都王府都未曾听说过有如此讲究。”

    天落低下头,淡淡说道:“幼时家母所教。”言罢,便端起酒杯浅饮一口,自顾自地夹起羊骨吃起来。

    齐予安已经见怪不怪,知道天落一提起家人就冷场的习惯,便一口饮尽杯中酒,笑着说:“以前曾听人提起过,暮宗山脚羊骨汤盛名远传,今天总算能如愿得尝啦!”

    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齐予安知道天落吃东西的时候一向安静,于是也只好不再言语。屋内只听得铁锅内羊骨汤汩汩作响,炭炉内木炭烧裂时细微的噼啪声,还有火盆中旺火轻轻的呼呼声。

    那壶葡萄酿,天落仅饮一杯,剩余均让齐予安饮了干净。齐予安正欲唤伙计再送一壶来,天落摇了摇头,说道:“修行之人不应贪杯,更何况你体内虚寒,不堪酒力。”

    齐予安从任性惯了,听天落如此说道,颇为郁闷,反驳说:“不过一壶果酒,再则酒能暖身,你不贪杯就是,我可不管那许多。”说着,唤来伙计。伙计很快另送一壶来。

    不一会,一锅羊骨汤见底,酒亦再次饮尽,齐予安面色糟红,目光微醺,从怀中掏出一袋金币扔到桌上,唤道:“伙计,来,结账。”

    天落见他如此,摇头说道:“你这一袋金币是要将这馆子买下来天天吃吗?”一边说着一边取出两枚金币,将钱袋塞还齐予安手中。

    齐予安好似突然想何事,瞪着天落问道:“青风镇客栈尚未结账,我们就走了?”

    天落忍不住笑起来,说道:“已经走了这许多天你才想起这事吗?”

    “我不记得有拿钱袋出来结账的事啊。”齐予安看着手中的钱袋,一脸迷糊。

    此时伙计进来,天落将手中金币递给他,说道:“你将羊骨用油纸再包一份给我们带走罢,外加两壶葡萄酿。两枚金币可够?”

    伙计见客人如此慷慨,开心地应到:“够,太够了!公子您稍等,我这就去包一大份羊骨来。”

    伙计离开,天落见齐予安还看着手中钱袋发怔,便笑着说:“客栈的账,我去结的。你不用再想了。”

    齐予安茫然地点点头,又问道:“吃得甚饱,为何还要带一份?你没吃饱吗?”

    天落摇摇头,心内想道:这不是为你往后几天路上备着的吗?见他此刻微醉,怕是不太清醒,亦懒得解释。待伙计送来包好的羊骨及葡萄酿,便背上琴囊起身出门。伙计一手拿上银貂斗篷,一手扶着齐予安走到堂上。天落在门外回身看了一眼,发现齐予安两手空空,便问道:“予安,你的银斧呢?”

    齐予安低头看看双手,突然想起来,“哎呀,忘在刚才那间屋子里了。”

    一旁的伙计连忙将手中的斗篷披到齐予安身上,口中说道:“公子且在此稍等,我这就去替公子取来。”

    片刻,伙计手捧银斧跑回来,将银斧递至齐予安手中。齐予安抬手看了看,便随着天落一同回到客栈。

    那时,他俩都没有注意到,馆内角落有一桌客人,自伙计执银斧出现在堂上,俱是面色巨变,眼内惊疑,自此目光一直没有离开银斧,直到银斧消失在夜色之中

    翌日清晨,天空竟零零星星飘起雪花来。天落与齐予安在客栈内简单吃过早饭,便向着暮宗山官道走去。

    离开古藤镇,踏上官道,左侧便是宽约十丈的凉溪河,河水流势缓慢,河岸边有些地方结着薄冰,想必是一夜山风甚寒。官道右侧是茂密的树林,生长着大不一的冷杉,枝叶青绿,茎干笔直。

    官道由青石铺就,雪花落在上面即刻便化水浸入石中。齐予安看着走在身前的天落,竹笠下银色长发在风中飘舞,身上那件白色帛锦斗篷上,细细密密布满银丝。此件斗篷曾被霜断以雨作刃撕裂无数处,事后天落找来银丝细细缝补起来,齐予安曾劝他换件新的,他却不言语,只顾将之补好。看着天落衣衫单薄,却毫不在意的模样,齐予安心中暗自琢磨:他未能修行,却为何不惧怕寒冷呢?一边想着,一边问道:“天弃,你真不觉得冷吗?”

    天落回过头,笑了笑:“我可不比你这圣都王府长大的世子,哪会如此金贵?”

    齐予安嗤笑道:“在吃喝方面,你可比我精致得许多。那日见到晏智辰,亦毫不心虚,要说你是圣帝的太子我都能信。”

    天落听此言,不由停下脚步,问道:“圣帝立了太子?”

    齐予安摆摆手,说:“圣帝长女年方十二,三个儿子最长的才六岁。圣帝尚在壮年,并不急于立嗣。”

    天落联想到那张缉捕令,又问道:“废帝是圣帝的什么人?”

    齐予安有些惊讶,十八年前圣都那场祸事,世人皆知,纵使那时尚未出生,其长辈也应知晓。于是齐予安说道:“你是一直在世外隐居吗?怎不知废帝正是现今圣帝之嫡亲兄长?”

    天落心想,竹林隐居九年,悬镜崖上六载,从未听闻世外之事,正如一直处于世外嘛。正想着,忽听见身侧树林被一阵巨大的山风刮得哗哗作响,那冷杉针叶纷纷飘落,随风势聚集起来,从树林中向着官道上的二人飞来。齐予安突然大喊一声“心那针叶!”便将天落推倒,自己挥舞银斧欲将针叶挡开飘天文学_www.piaotian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