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玄幻小说 > 红楼剑吟 > 《红楼剑吟》正文 第三章:武林大会
    第三章:武林大会

    曹汜乍死恩师,悲愤之情不可抑制,他虽亲见师父是自刎身死,但是倘若这西洋武士不来这里寻仇觅恨,师父和自己说不定还在那鲜有人迹的山洞里,师父逼迫着自己吟一首又一首他并不知道是什么含义的诗词曲赋,但师父却往往听着听着,便往往长吁短叹。

    曹汜舞动着师父的雌雄宝剑,对那西洋武士言道:“臭老头,你小心点,我要替师父报仇。” 语音未落,一招“宝钗戏蝶”已使将出来但那柄雌剑霎时间便已变换了好几种招式,“黛玉葬花”“元春题额”绵绵而至,而那柄雄剑的剑气也逼向西洋武士,西洋武士却并不还手,轻轻走动着步子,竟将那些犀利的招式一一避了开来,曹汜一会儿便气喘如牛,而那西洋武士却望着曹汜,不乏一言。曹汜道:“你为什么不还手?”西洋武士道:“你师父不是我 杀的,难道你看不见吗?他第一次使那一招只是为了让我们以为那只是一种招式。因此第二 次使出的时候,我们都不会阻止他。也许,你师父只是为情而死的。”曹汜突地想起那一首 《葛生》的诗来那一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这才想起师父不经意间提起的那个请求:“我死之后,葬于香山香冢旁侧。”于是企图背起师父的尸首下山去,但那遗体,他又如何背的动。

    西洋武士道:“你要干什么呀?”

    曹汜悲声道:“我要将师父的遗体背到香山,葬于香冢之侧。”

    西洋武士苦笑道:“这里虽是燕赵之地,但距香山却也有数百里之遥。你背一个尸首能走这么远路么?还是火化了,将骨灰送到香山吧。”当下西洋武士帮助曹汜折了些松枝,放在地上,将遗体放于其上,熊熊的火焰一起,曹汜便连师父的遗容都看不到了。

    西洋武士这才道:“汜儿,我十几年前和你的师父、你的父亲都是很好的朋友,你师父因为我那不肖的儿子错疑了柏姑娘,我也因此而寻了十几年的仇,孰料今日铸成大错。但是汜儿,你也听到了,你师父所以安心就死,是把你托付给了我,倘若你不能原谅我,你师父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心的。”说罢竟自顾向前走。

    曹汜抱了师父的骨灰,心中也是翻江倒海,只是默默地跟着西洋武士走。

    原来这里是都城之外的山群之间,离香山也有两三百里路。他们两个也只有徒步行进,如此走走停停,五日之后,方到了香山。

    香山是京都西郊的一座名山,曹汜的父亲晚年就住在这里,如今竟已是年尾。当时正是乾隆年间,到真是四海升平,年尾果然有了年尾的气象,张灯结彩的煞是热闹,这曹汜跟师父呆在那个山谷里十年之久,几曾见过这样的热闹景象,当下也将丧失师父的悲痛略略减少了一些,指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问西洋武士。这西洋武士虽来自西方,但在也客居了十数年之久,对于的习俗懂得自然不少,当下为曹汜一一解释,曹汜才相信,山谷之外,竟有如此的世界。

    恰是大年初一,曹汜便到达了香山。然而,香山如此之大,却到哪里去寻什么香冢。曹汜二人正徘徊之间,突然听到一阵喧闹的声音,循声望去,竟是几百个人聚在一处,也不知在讨论什么话题。这群人有男有女,有僧有道,有一只眼睛的,有两个脑袋的,更奇怪的是,如此之多的武林人士之间,更夹杂着几十个文弱书生。

    只见一个青衣汉子高声喝道:“诸位英雄,今日是大年初一,大家来到这里,本不是喝西北风的,乃是有一件极重要的事情。”刚刚安静下来的场子一时之间有炸开了。有人高声应道:“穆帮主,到底是什么事呀,您就别卖关子了。”也有人低声道:“这穆子逢真他妈的是越老越罗嗦了,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这青衣汉子名叫穆子逢,是燕雀帮的帮主。燕雀帮名头虽小,但近几年在江湖上却风头正劲。原来乾隆文治武功都是历代皇帝之中的佼佼者,乾隆时代,武林的各大门派或销声匿迹,或如鸟兽散,这燕雀帮帮规如其名,眼却自然不知道鸿鹄之志,但是鸿鹄却也不知道燕雀的处世之道,胸无大志,乾隆也乐得以此为借口宣扬自己的以仁义治国,因此这燕雀帮倒也平平安安的度过了乾隆继位之后的若干年。这穆子逢即自比燕雀,连自己惯用的刀法也称之为屠猪刀法。原来这穆子逢最初是个屠夫,后来熟能生巧,也是天资聪明之故,竟从杀猪之间体味到十六路刀法,打败了几百名好手,竟也乘势而起,组建了闻名于这一带的燕雀帮。穆子逢这才继续言道:“这件事说来话长,大家可还记得,十年之前,香山住着一位曹雪芹先生呀?”

    “曹雪芹,怎么会不记得。不就是那个写了一本《石头记》得文人么?公子哥们都看他的书,看过之后呢,得了相思病的也不少。可是,大过年的,穆帮主喊我们到这里来不是跟我们谈文论诗的吧,我们可都是使剑的,不是使笔的。”此音未消,彼音又起:“穆老兄,曹雪芹跟我们这班粗人没有什么干系,要论干系,和那边那几位俊俏小生倒有些干系。”众人的目光一下子聚在那四个书生的脸上。四个人的脸一下子都红了,其中一人道:“这位大哥说的《石头记》原是不错的,只是却不是一部,而是半部,因为《石头记》是没有结局的。”

    人群里又有人喊道:“有没有结局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穆子逢沉声道:“诸位请给我穆某人一个面子,让这位小兄弟把话说完。”

    穆子逢内力充沛,这沉声一语当真让会场一下子安静了起来。那份面书生接着道:“只因看了那半部石头记,很想知道最后的结局是什么,林妹妹究竟有没有嫁给宝哥哥。”

    堂下又是哄的一笑,一看穆子逢沉着的脸,忙把笑声咽到肚子里去,整个场面看起来十分滑稽。那书生又接着道:“是一在下希望诸位能帮助在下设法找回那半部石头记,而且,诸位想必也都听说过关于这位操先生的一些轶事,据传这位曹先生昔年和僧、道两位老前辈素有深交,而且据说,僧道两位前辈对曹雪芹先生先生极为赞赏,极力想收曹先生为徒,而这位雪芹先生却道一生当衷情于文字,别无他念,但是他对武学却有许多新奇的见解,就连僧道两位前辈都拍手称誉,诸位纵然不关心十二金钗的结局,总该动心于这些武学见解吧。”

    底下一位腰间系一根长剑的少年人问道:“僧道是谁呀?”当下人群里又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的笑声,连台上的穆子逢都忍俊不禁,他一向喜欢死板着脸,能令他感到好笑的人原也不多。只是曹汜却不明白这么多的人为什么发笑。那少年憨憨的样子,显是不解这个问题有什么好笑。曹汜禁不住低声问那夕阳武士:“伯伯,僧道是谁呀?”他竟问了同那少年一模一样的问题。夕阳武士敛容道:“你是从未涉足江湖,自不会知道僧道是谁,但是如果就在江湖上走动,不知道僧道是谁,就如同的不知道曹雪芹是谁一样。当年武林中,有四位登峰造极的人物,便是鬼、仙、僧、道。这四位武功之高,固是匪夷所思,不幸的是,江湖中竟无一个能与他们并驾齐驱的人物,因此,他们武功虽高,却很少在江湖上现身,但是他们的故事却又早已传遍大江南北。这鬼仙均无缘拜会,但这僧道二位前辈,当年和你父亲堪为忘年之交,连你师父葛蒙楚都是他们两个的徒弟。”曹汜道:“莫非便是《石头记》中那疯疯癫癫的一僧一道,后来收了刘湘莲作徒弟的。”“不错,正是他们两位,当今武林之中,莫论武功,便是见识,他们也是无人能及的。”曹汜道:“不知道今生有没有缘分拜会一下我的两位师祖。”神色之间,显是对僧道二人充满了崇敬之情。

    穆子逢终于发话了:“诸位兄弟,三日之前,这位小兄弟找到我,希望我能用自己的一点薄面,替江湖,也替当今的文人做点微末之事,在下一口便答应了,是以借这次武林大会的名义,请各位英雄到这里来,商量一下如何能找到这半部《石头记》以及可能存在的那些雪芹先生关于武学的见解的文字。我想,文武相通,说不定雪芹先生的这点见解对各位都有好处的。”

    台下虽未必相信一个文人能留下什么关于武学的见解,但这曹雪芹既然和僧道两位武林奇人有千扯万连的联系,相信也应该留下一点点僧道的信函之类的东西。说不定凭借这些,自己能够独步江湖的,于是纷纷嚷道:“说了这么多废话,你凭什么让我们相信,曹雪芹一定留下这些东西呢?”

    那书生道:“据传曹先生披阅十载,增删五次,才将红楼最终定稿,既然如此,那石头记一书一定完完整整得写了下来,只是这八十回之后的章节,至今世上不见踪迹,因此在下相信,这后四十回一定隐藏了许许多多的重大的秘密,也许是关于宫私的,也许,正是关于武学的。”

    “那么,这些东西,又藏在何处呢?”

    “阁下是武林中人,自然不会知道,但是我们这些读书人却没有人不知道,曹雪芹死后,坟墓不知所终,惟留下一座笔墨冢。据传这笔墨冢中便埋藏了雪芹先生生前所使用的笔墨纸砚等物,因此,在下相信,这笔墨冢中,必定隐藏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说不定,这秘密便是雪芹遗稿。”

    “阁下既然知道这么多,却又何必告诉我们,难道你不怕惹上不必要的麻烦。譬如说,我们为了独吞,说不定会杀了你。”台下又有人道。

    那书生浅浅笑道:“这位大哥真会开玩笑,在下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独乐乐,与人乐乐,孰乐。”

    “什么狗屁乐乐乐乐的?”

    “噢,这是孟夫子的话,就是说一个人高兴,还不如大家一起高兴。”这书生显然是因为将一句很高深的孟夫子语录转变成这帮人都能听懂的话而感到十分自得。“这第二,在下还有个很自私的理由,只是现在却不能说。”曹汜不经意间发现这书生神色之间竟露出十分诡异的笑容,心中甚是疑惑了起来,不知道这青年书生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

    台下人当下也不深究他那十分自私的原因是什么,便高声呼道:“那我们现在就到笔墨冢去看一看。”

    当下众人各安鬼胎,那书生领着长长的队伍,在逶迤的山道上缓慢而行。西洋武士想看个究竟,曹汜更关心父亲的笔墨冢,他明明知道那半部石头记和所谓的关于武学的见解如今就在自己的身上,但想起那书生脸上掠过的诡异的笑容,也想弄清楚这书生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因此而人竟不约而同的跟在那支队伍的后面上了山。

    山上当真有一座笔墨冢,众人都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

    西洋武士看到故人的笔墨冢,忆起往昔的岁月,感叹岁月的流逝,想起自己已近迟暮之年,加之妻女如今远在大洋彼岸,而自己孤身旅居他乡,随即又想起早逝的如昙花一现的前妻和倔强的儿子,心中当真是百感交集。

    曹汜则更是早已泪流满面,他从小便不知道自己来自何处,生于何方,只是跟着自己的师父,师父待自己如同己出,原是极好的,但总不是骨肉之情。但是纵使如此,师父竟已默默的燃成了灰,躺在自己的手中,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烛成灰泪始干,师父,你对那条小柏姆舟的思念,你的自怨自艾的泪水,如今可思尽流干了么。而对着这笔墨冢,当自己知道自己居然还有父亲,而且父亲正是一代文豪的时候,他本欣喜至极,但此时自己面对的居然已是父亲的笔墨冢,从此竟是天之涯,地之角,永无逢期,当下泪水又一次涌了出来。

    西洋武士和曹汜各自思绪万千,都没有注意到已经有人开始掘那笔墨冢,西洋武士和曹汜从思绪中醒过来的时候,一个和尚已从坟墓中捧出一个铁盒子来。正要打开,西洋武士和曹汜已双双掠过去,曹汜轻功一点根基都没有,不想是飞,倒像是奔,那西洋武士已将掠至那和尚身边。

    正在此时,但听轰的一声巨响,和尚手中的铁盒竟已爆炸了,原来中间装满了烈性,那和尚打开盒子的一瞬间,不觉之间已触动了引爆的开关。

    西洋武士见势不妙,返身便要离开,谁知刚飞了几步,便觉一股热浪从身后猛袭而至,与此同时,竟嗅到了一股甜甜的味道,是推动过来的气息所包含的。一时之间,西洋武士已觉得头重脚轻。原来那甜甜的味道竟是天下奇毒“冷香散”。

    他们不觉之间已落入一个巨大的骗局当中。

    他凝神将真气一提,竟觉那真气在渐渐衰竭,但他不待真气耗竭,已掠至曹汜面前,永曹汜的衣服捂住他的鼻子。四下一望,只见许多人一时之间竟呆在那里了,西洋武士连忙喊道:“快捂住鼻子。”众人依言用左手捂住鼻子,右手提了兵器,却到哪里去寻那四个书生的影子。穆子逢悔恨不已,他此次带来的除了江湖上的朋友之外,为防不测,连燕雀帮的精锐也全部带了过来,只是,他到现在还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些事情,那青年书生又是什么人物?

    他们突然听到了一阵阵阴险的笑声。

    笑声之后,走出一位书生来,他身边的三位书生此时成了官府中人的打扮,竟是那书生的保镖,中有一人阿谀奉承道:“公子这条计谋真是高明,让小的们不得不佩服。”那书生道:“我无德无能,所有这一切完全是皇上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众皆愕然,这件事和皇帝怎么会牵连在一起了。

    那书生手轻轻一挥,周围的树林里,雪堆里跑出许多的弓箭手,更有几个侍卫手提宝剑,只待那公子的命令,这群人全部都将成为齑粉。

    那书生又笑了笑,道:“既然快要死了,就让你们死个明白吧。”

    看那书生的神色,似乎这些人的命全在他手中捏着一般,然而事实也确实如此,只要那书生手一挥,弓箭手们放出乱箭,这里面当真没有几个人能够逃脱出去。

    那西洋武士之前或许能够逃脱出去,但此时的他,却浑身连半点劲道都使不出来。

    那书生沉声喊了句:“穆子逢穆帮主。”

    穆子逢实在对这书生恨之入骨,但慑于对方的弓箭手与环伺的侍卫,不冷不热地沉沉道:“阁下好高明的手段,不知有何见教?”

    那书生道:“你可曾听说过去年三月,皇上从苏杭一带采来的秀女失踪一案?”

    穆子逢心下一沉,他虽然略略的听说过这件事情的一点风声,但却是在想不到这件事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虽疑惑的问道:“听是听说过,只是在下不明白阁下是什么意思?”

    那书生道:“什么意思,穆子逢,你少在我面前装糊涂,难道这件事情不是你干的,这都城一带,除了你穆大帮主,还有谁敢在天子脚下撒野。”

    穆子逢道:“我姓穆的可以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干这件事,就算你再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碰皇帝的女人。”

    那书生道:“不论你敢与不敢,你今天死定了,老实告诉你,你果然不仅目光短浅的想燕雀,连脑子都笨得像猪一样,天子脚下,你还想做你的帮主呀。”

    穆子逢当下沉沉的叹了一声:“几年前,我就应该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的,你说,我不安安分分的杀我的猪,淌这趟浑水干吗呀。你可以杀我,但那些秀女们绝对不是我劫持的。”

    当下穆子逢高声喊道:“兄弟们,皇帝老儿今天是不会放过我们的了,我们碍他的事了。”当下除了中毒的那些兄弟,全部运起刀剑。一时之间,弓箭手射出无数支淬了毒的箭。曹汜的那套悲花悼红剑法本就防守的滴水不漏,当下运起雌雄双剑,护住了西洋武士与自己。

    但是,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发出惨不忍睹的叫声。

    曹汜突然看见在武林大会上与自己问同一个问题的那个少年,此时也正挥动着宝剑,只是体力显已不支,曹汜朝那边喊了一声:“喂,到这边来,我保护你。”他却不知道自己与这少年年龄相仿,“我保护你”这是个字说起来虽然颇具侠义心肠,但也确有些大言不惭的味道。

    那少年仿佛领会了曹汜的意思,边抵挡箭雨,边来到曹汜身边。

    剑雨渐至停歇了一阵,却涌出大批侍卫来,竟不放过两个少年,一个侍卫一剑刺向曹汜,曹汜连忙用剑来挡。那少年与曹汜并肩作战,曹汜但觉有一股甜甜的香味钻进自己的鼻孔,以为他和武士一样,也中了冷香散的剧毒,心头不禁一惊,剑法已出现了漏洞。与他拆招的侍卫武功本高出他许多,只是从未见过曹汜的这套剑法。这套剑法不仅防的滴水不漏,而且第一招攻出之后,你躲避时身体难免露出空当,而第二剑自然而然的攻你的空当,这侍卫走了十数招,竟已是躲闪不及,被曹汜刺的身上全是伤口,幸亏曹汜出手甚轻,不然这侍卫早已毕命,刚才曹汜以为自己中了剧毒,心神不宁,那侍卫一见有了空当,喜不自胜,一剑便攻了过来。却听得那少年惊呼了一声,放开与自己搏杀的侍卫,反而挡住了刺向曹汜的这一剑,而后背却已给了那侍卫。曹汜一听的那惊呼,连忙回过神来,替那少年挡住背后的那一剑。曹汜这才想起,那少年刚才那一声惊呼,听起来有点像女孩的声音,这才仿佛明白那甜甜的幽香的来历,这又心神一荡,然而于剑法并无害处,反而威力大增。曹汜这才知道这套剑法本就因情而起,因爱而生,此时小小的心目之中,竟十分想看到这少年的真正的容颜,而此时两个少年对两个侍卫的武斗,于两个侍卫而言,是一生中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于曹汜,却是他以后一生中最甜蜜的回忆。飘天文学_www.piaotian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