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都市小说 > 恋上男上司 > 第200章 对不起,漱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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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你把那封信交给霍书记,我不想去他办公室那边,人多嘴杂,难免有什么不该有的传言。”江采囡道。

    苏凡点点头。

    江采囡深深望着苏凡,或许,这是自己这一辈子第一次如此平静地看待自己爱慕之人的妻子吧,又或许,这是最后一次!

    屋子里的暖气,好像稍微有点热了,苏凡觉得自己手心出了些汗。

    可屋子里,安静极了,她不懂江采囡看着自己在想什么,是在想她这样的人怎么可以做霍漱清的妻子吗?

    “对不起!”江采囡嘴巴微张,艰难地说出来这三个字!

    对不起?

    苏凡愣住了。

    江采囡有什么对不起她的?江采囡和霍漱清之间又没什么,和她也没有任何恩怨,可以说是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可是,苏凡没有来得及问原因,江采囡就赶紧抓起手包,转身快步离开了。

    离开了霍漱清的家,江采囡站在马路边回头看着那个院子,看着那幢小楼,泪水噙满眼眶。

    她和他之间,从来都没有开始,没有开始,也就没有结束。因为没有结束,所以,所以,如果将来有机会的话,是不是还可以相见呢?

    风中,飞过江采囡的泪水。

    一小时后,当这座城市在眼里越来越小时,江采囡却笑了。

    如果不能和他站在一起,至少,她不想选择站在他的对面,她宁可选择离开!

    苏凡站在窗口,手上是江采囡那个信封,她静静望着外面。

    过了春节假期,院子里依旧是一派肃杀的气氛。

    她不知道霍漱清正在经历着什么,她不懂江采囡来干什么,她,不知道很多很多。

    可是,她知道霍漱清是爱她的,那么的爱她。

    这样的她,又该如何回应他的爱?

    江采囡说,要努力做一个值得他爱的人。

    是啊,要做一个值得他爱的人,爱情是双向的,是需要两个人共同努力来付出的,而不是让一个人在那里不停地努力,让他一个人坚持。没有人会一直等着另一个人,没有人会一直爱着另一个人。想要让他爱,就要做一个值得他爱的人。

    苏凡不禁攥紧了手。

    如果你什么都不做,有什么资格让优秀如他的一个人无条件地爱着?

    江采囡是那么直率的一个人,她毫不避讳自己对霍漱清的仰慕,却也不因为自己对霍漱清的爱恋就去插足他的家庭,得知他有爱的人,她选择了离开,而现在,江采囡……

    苏凡想想江采囡和孙蔓,再想想自己,好像自己不能再这样等待下去了啊!不能再让霍漱清等待下去了啊!

    她要努力,努力成为一个强大的女人,成为一个优秀的女人,优秀到足以和他并肩站在一起的女人。

    爱情,不正应该如此吗?

    我不愿做藤蔓,攀附着你,我要做一棵和你一样的树,站在你的身边,和你共同迎接风雨,而不是,躲在你的身后,让你为我抵挡一切的严寒酷暑。

    有人说,你想要嫁给什么样的男人,就要让自己的高度达到足够和那个男人相匹配,如此,婚姻才不是一种依附。而现在,她已经嫁给了他,是他们的爱情让她成为了那个站在他身边的人,可是,她不能再这样理所当然地享受他的爱,享受婚姻带给她的安全。没有什么是理所当然的,不是吗?哪怕是夫妻,哪怕是爱人,谁都没有理所当然要去爱另一个人,没有理所当然让一个人承受所有的责任,而另一方只是享受婚姻的好处。这样,对他不公平,更加是对他那份爱情的亵渎!

    晚上,霍漱清依旧和平时一样很晚到家。可是,他到家的时候,张阿姨告诉他,苏凡一直在书房里。

    他很奇怪,都这么晚了,为什么她会在书房?

    连衣服都没有换,霍漱清就走进了她的书房。

    “你回来了?”苏凡抬头,看了他一眼。

    “嗯,你在看什么?”他走到她身边,轻轻亲了下她的额头,问。

    “一些专业的书。我以前买了的,都没有看。”苏凡道。

    霍漱清看了一眼,真的是服装设计方面的书籍,她的书桌上还放着好几本。

    “怎么突然想起来看书了?别太累了。坐太久了,对你身体不好。”他说。

    苏凡摇头,道:“太长时间没看书,速度好慢,一句话都要反应好一会儿才行。”

    “那也慢慢来,别太急了。”霍漱清道。

    苏凡抬起头,望着他。

    他眼里那深深的疲惫,让她看着心疼。

    见她盯着自己,霍漱清不禁笑了下,道:“怎么了?这么看着我?”

    苏凡摇摇头,道:“你先去洗漱,我等会儿去卧室。”

    “来,我抱着你过去。”他看了眼桌子,发现她的手边有一张书签,他就放进了她正在看的书里,把书合上。

    苏凡也没有拒绝,看着他合上书。

    霍漱清一下子抱起她,苏凡抱住他的脖子,就默默地让他抱着自己。

    到了晚上,看着他的胡茬冒出来了啊!

    她抬手,轻轻抹了下他的下巴。

    霍漱清看着她,眼底都是深深的笑意,道:“怎么了?痒吗?”

    “长出来了。”她说。

    “当然了,说明我的新陈代谢很旺盛,说明我还没老。”霍漱清道。

    把她放在床上,给她盖上被子,霍漱清再度亲了下她的眼角,道:“等着我,马上就来。”

    苏凡望着他的背影,想了想,从床头柜的抽屉里取出那个信封。

    霍漱清快速冲了个澡,快快地就出来了。

    苏凡见他头发还没干,道:“你把吹风机拿来,我给你吹一吹。”

    “就是等着让你帮我弄干头发!”他笑了下,走进浴室,拿来吹风机。

    等他再度坐在她身边,苏凡把那个信封递给他。

    “这是什么?”他问。

    信封上面什么都没写。

    “别人给你的情书。”苏凡道。

    霍漱清愣住了,旋即就笑了,道:“是你写的?”

    “都说了是别人了。”苏凡道。

    霍漱清拿起来,看了眼,就把信封扔进了床边的垃圾桶。

    “你干嘛扔了?”苏凡惊叫道。

    “没必要看啊!为什么要看这种无聊的东西?我只看你写的。你最好每天都给我写一封情书,我晚上回家的时候检查。”霍漱清道。

    “不是吧!真是不讲理。”她说。

    是啊,真是不讲理,写情书又不是写家庭作业,还要检查的。

    霍漱清笑意深深地看着她,看着她那撅着的小嘴,忍不住亲了下去。

    苏凡先是一愣,随即就迎上了他。

    霍漱清也是觉得诧异,不光是最近,就是以前,她也极少会主动……

    心里的喜悦,在他的周身蔓延着。

    良久,他松开她,注视着她那酡红的面颊。

    他不想问她怎么会这样主动,至少这动作说明她接受了他,说明他们的关系已经快要修复了。

    “那个,你把信捡回来。”苏凡道。

    “扔就扔了,捡那个做什么?”霍漱清道。

    苏凡看着他,道:“你认识一个叫江采囡的人吗?”

    霍漱清一愣,浓眉不禁蹙动了,他看着她,问:“你怎么知道她的?”

    “她今天来家里了。”苏凡道。

    奇怪,江采囡来了,张阿姨怎么没和他说?

    霍漱清心里讶异着。

    和江家的事,最近正是不可开交,江采囡在这个节骨眼上来他家里做什么?而且还是在他上班的时候……

    难道是来和苏凡说那件事?

    “她,和你说什么了?”霍漱清问。

    “没说什么……”苏凡道,“那封信,是她让我转交给你的,你拿起来看看。”

    霍漱清看了眼垃圾桶里那躺着的信封。

    “没事的,我又不会吃醋,你看吧!”苏凡道,“我觉得她人挺好的,我挺喜欢她……”

    霍漱清愣住了,江采囡到底和苏凡说了什么?

    不过,他还是捡起信封,坐在窗边的沙发上,打开旁边的落地灯,拆开信封……

    霍书记,您好!

    有很多话,我想当面和您说,可是,现在的局面,我家里人对您和您的夫人做的那些事,特别是您的夫人,我,没有脸来见您!请原谅我用这样一种懦弱的方式来跟您道歉!对不起,对您和您的家人遭遇这一切不幸,我向您道歉!我知道,这样的道歉根本不能改变已经发生的事,不能让您的夫人受的那么多伤恢复,不能让您那些日夜的煎熬都消失,不能抚平您那么多日子所受的痛苦。道歉,也只不过是让我自己的良心可以安定一些。

    我没有想过我的家人做了那么残忍的事,我没有办法原谅他们,我也没有办法原谅自己出生在那样的家庭,可是,没有人可以选择自己的出身,我不能抛弃组成我生命和身体的一切,同样我也没有办法容忍自己继续和那些伤害了您和您爱人的家人们继续在一起生活。不能完完全全爱您,不能完完全全地做您的敌人,我只能选择离开,离开我的家庭,离开您!

    对不起,漱清,请允许我这么称呼你,从当年在云城遇见你开始,这两个字就在我的梦里脑子里嘴里萦绕着,无数次,我想喊出来,可是我不能。你爱你的妻子,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抑或是将来,我都没有机会走进你的心里。

    我很羡慕你的妻子,不管是什么样的处境,你都是那样爱她,那样不离不弃。在医院遇见你之后,我也想过是不是可以和你多找借口见面,或者可以成为你在这孤独岁月里的伴侣,可是,看着你深夜赶回医院,看着你日渐消瘦,我,只有放弃这样的想法。你的心里,从来都只有一个人,不会给我一点位置,不是么?

    我没有怨过你,没有恨过你,相反的,现在我的内心里满满的都是对你愧疚,我希望我的家人不是因为我对你的仰慕而对你夫人做出那样的事。

    再见了,漱清,好好保重。我会在远方为你祈祷,祈祷你平安幸福,如果今生还有机会,如果我们还能重逢,我希望,我们能是朋友!我希望,我们之间可以不要有那么多的恩怨。

    霍漱清看完江采囡的信,久久不动。

    苏凡看着他。

    不能完全地去爱,也不能完全地去恨,只有选择离开。

    霍漱清怎么会不明白江采囡字里行间的情感?

    和江采囡相熟以来,他也知道她是个与众不同的女人,哪怕他没有爱上她,可是内心有没有被她打动?并非没有。只是,一个人的心就那么大的地方,即便明知有个女人很不错,可是他没有办法把她放进心里。

    人生的缘分,男人和女人,就是如此吧!相遇已经很难,可是,在最佳的时机相遇,就变得难上加难。

    因为没有在对的时机相遇,从而擦肩而过的情感又有多少呢?

    苏凡望着他,想起江采囡眼里那深深的遗憾……

    她自己又是何其的幸运,遇上了他,被他爱着,被他呵护着……

    苏凡起身,缓缓走到他身边,坐在他旁边,手放在他的手上。

    霍漱清转过头看着她。

    “她,走了。”他说,把信递给她。

    苏凡愣了下,看着那张纸,并没有接过来。

    “哦,那你把这信收起来吧!”她说。

    “你不想看?”霍漱清问。

    他是想对她坦白,不想让江采囡成为他们的问题,可是,信里有些内容……

    “这是你的信,我不想看。”苏凡望着他,道,“江小姐为人很直率,我喜欢她,她和我说她仰慕你,我知道她信里面可能会写什么。所以,就不看了。谢谢你这样坦诚。”

    霍漱清把信纸折起来,撕成了碎片,苏凡看着那张纸变成了纸屑,看着他把纸屑扔进垃圾桶。

    “没事,她可能就是去哪里玩了而已。”霍漱清道。

    说着,他揽住她,亲了下她的额头。

    她想问他是不是对江采囡动过心,可是,现在没必要问这种问题,不是吗?

    “好了,我们睡吧,时间不早了。”霍漱清说完,就抱着她躺在了床上。

    这个夜晚,苏凡觉得他很安静,她隐隐觉得是江采囡的事情导致的,尽管她不知道具体的内情。可是,从霍漱清的反应来看,他对江采囡的举动,应该是很意外的。

    的确,霍漱清是很意外的,他不知道江采囡为了他的事和家里发生了怎样的争执,甚至不惜和父亲断绝关系。

    当然,江采囡这么做并不见得是有多么爱霍漱清,她对霍漱清的感情如果有那么深的话,早就去找他了,而不是一直等到现在。只有江家人才知道江采囡为什么离开!

    江启正坐在巨大落地窗前抽着烟。

    督察组进驻公司以来,好像早就知道了什么一样,专门找那些他这些年一直在努力隐藏的东西。既然是他努力去隐藏的,那么别人想找到就没那么容易了,可是,他总觉得这是个时间问题,方慕白这次派来督查的,只要稍加留意就会知道那些人都是方慕白的亲信,纪委的干将,想在那些人的眼皮底下藏什么,几乎是不可能的!

    只是时间问题吗?

    他以为通过对覃东阳动作,就可以挟制霍漱清,从而控制调查的走向,不过现在看来,之前是太乐观了。

    不过,幸好江采囡对家里的事没有参与,要不然,还不知道能被她卖掉多少。

    女人走过来,端给江启正一杯红酒,江启正接过来抿了一口,视线却依旧在窗外。

    霍漱清,霍漱清,还真是个难缠的对手。

    没有什么是可以轻易解决的,霍漱清很清楚,从决定和江家动手以来,他就知道这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斗。江家根基深厚,不是说一朝一夕可以解决的。而从曾元进和覃春明以及方慕白的意思来看,这一场战斗,必须要在其中一方彻底倒下不能再动为止,否则,即便是现在江家倒了,到下一代,或者下下一代,他们也就起来了。势力相当的对手,谁想要瓦解谁,都是异常困难的。

    时间,推移着。

    这一场战斗,以霍漱清和江启正为旋涡形成的台风,剧烈地快速地席卷开来。本来就人心惶惶的官场,再度掀起了地震。

    苏凡并不知道这一切,只是每天看新闻的时候,又看到哪里哪里的官员被审查撤职,她根本不知道这些都是因她而起,那么多人的身家性命,都是因她而在朝夕之间天翻地覆起来。

    如此的局势,霍漱清根本不可能轻松,擒贼先擒王,他要抓住的是江家重点培养的两个人,江启正和江采囡的三叔,扩大开来就是以这两个人为中心的一些人。只要抓到着两个人,以及他们的重点骨干,派系里其他的人,自然就是树倒猢狲散。集中力量打击,可以更有效地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而不用牵连更多,这也是上面领导说的“不要动静太大”的意思。

    然而,江启正是江家培养多年的继承人,怎么可能一朝一夕就抓到他的把柄将他绳之以法?而战斗从一开始,就引起了许多的非议。不止一两个人顾问委员跑去上面大领导面前反对,说霍漱清以权谋私什么的。

    非议越来越多,到了不得不出面解释的时候。在一次内部会议上,有人就针对霍漱清展开了批评,说霍漱清利用职权对某些同志挟私报复,要求上面对霍漱清展开调查。

    于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霍漱清便在这个会议上公开了关于苏凡枪击案的调查结果,以及苏凡昏迷后被继续下药导致她长时间昏迷不醒,清醒后又出现失忆的状况。每一条每一步,都是有详实的认证物证……其实也不算是迫不得已,霍漱清一直在等待一个可以公开真相的机会,当他让秘书把材料分发给与会的每一位委员的时候,那些反对的人,惊呆了,他是有备而来……

    证据摆出来,当场所有人都哑口无言。

    曾元进闭着眼,心里却是他如同刀割。

    霍漱清无法放过那些戕害苏凡的人,曾元进又何尝不是同样的心情?那是他的女儿,失散多年,受尽苦难终于找到了幸福,却被那些人给……

    覃逸飞说,他真想把江启正揍扁,打断筋骨。霍漱清又何尝不想?曾元进又何尝不想?曾泉又何尝不想?可是,即便是把这样铁证如山的文件摆出来,也没有办法指证江启正!

    “苏凡,是我霍漱清的妻子!她发生这样的不幸,我很痛心,可是,让我更痛心更害怕的,不是我妻子一个人的遭遇。而是,有些人在这个国家可以这样肆意妄为,将自己凌驾于法律之上,对手无寸铁的居民实施如此残忍的戕害,受害者却根本没有力量保护自己,甚至连替自己伸张正义的机会都没有。如若我们继续坐视不理,我妻子一个人的遭遇,我家庭的不幸,谁能保证明天不会降临在其他人的身上?保护我们的每一个国民,让这个国家的百姓生活在安全之中,不用担心一出门就被人行道上冲出来的人开枪,没有反应的时间没有自我保护的时间就失去生命,这不是我们的失职吗?”霍漱清当着一圈领导和前辈说道。

    现场一股奇异的安静。

    霍漱清环顾一周,继续说道:“的确,我现在这些证据,不能完全证明江启正就是这一切的主使者,可是,江启正在整个事件中的作用,大家应该是看的清清楚楚。我希望的,只是给我的妻子一个公正的回答,我答应她要为她讨回一个公道,让那些伤害她的人得到法律应有的制裁,可是,大家应该都很清楚,法律惩治的,只是那些实施了犯罪的人,而主犯,主犯依然逍遥法外。正如我刚才所说,我妻子的遭遇,谁都不能保证明天会不会发生在在座各位的家人身上。在座的我们都无法保护家人,那些普通百姓呢?他们的住所门口不会有警卫,他们出行不会有警车开道。我们的国家,难道就变成这样一个让人没有安全感的国家了吗?不能给老百姓一个最起码的安全感,我们怎么面对入党的誓言?怎么说我们是党员?”

    在座的都是霍漱清的领导,最次也是和他同级的,他这样说话,要说没有经过上级领导的默许,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漱清同志说的对,这件案子,必须要有个交代。事发的时候,榕城和华东省上上下下,不止是政府部门的同志,街上的普通老百姓都是人心惶惶,我们公安厅和驻地武警部队的同志连续巡查,过了半个月的时间,这件事的消极影响才算是结束。”覃春明开口道。

    他的发言,算是把气氛缓和了一些,却也是支持了霍漱清的说法。

    可是,覃东阳的公司也面临着一些麻烦,在座的人都知道覃东阳是被牵扯进去的。江启正是打算通过针对覃东阳来抓霍漱清的麻烦,毕竟霍漱清和覃东阳关系深厚,霍漱清要查他江启正的违法行为,他就抓霍漱清的小辫子。这年头,坐到那个位置上的,有几个人是真的干净的?

    然而,给覃东阳找麻烦,并没有让江启正如愿。覃东阳的公司面临着的压力,并没有让覃东阳就范。谁会那么容易就范呢?覃东阳又不是刚进社会的小伙子,怎么会不清楚眼下的局势?只要他扛住了,只要他这边找不到事儿,霍漱清就不会倒,只要霍漱清不倒,他覃东阳以后的日子不知道会有多好,现在眼下的一点不如意又算什么?何况,毕竟覃东阳是覃春明的亲侄子,而覃春明又是political bureau的成员,核心领导,直接针对覃东阳肯定惹怒覃春明,不过,霍漱清和覃春明的关系,又让覃春明也成为了局中人。尽管如此,可这件事从头就是霍漱清开始查的,即便明眼人都知道覃春明、曾元进和方慕白都是在背后支持霍漱清的,可是他们三个人都没有出来说过什么话,方慕白派去调查江启正公司的人,他对外只说是例行公事。

    没有任何事是看起来的样子!

    于是,江家方面发起的针对霍漱清的责问会议,转变成了霍漱清揭发江启正罪行的一个战场。

    会议结束,江启正就因为“监管不利,造成国有资产大量流失”而被纪委双规,第二天就发布了文件,解除了江启正的一切组织职务。

    这一切,苏凡是不知道的,很多人都是不知道的。

    事情后来的发展,苏凡只是在新闻里看到了,毕竟江启正的那个公司非常有名,而江启正又是新年后落马的级别最高的官员。只不过,苏凡并不知道这一切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因为她不知道霍漱清主管的是什么,只是听着母亲看到新闻之后叹了句“终于是这样了”,苏凡并不懂母亲的叹息是什么意思。

    实际上,罗文茵也是不知道这一切的,因为霍漱清和曾元进都没有说,她知道的只是新年以来曾家和江家的关系不好,两家人在有些场合碰见,也是有点冷冷的。她问曾元进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曾元进就和她说,江启正的调查是霍漱清提的,派去调查的人也都是方慕白挑选的,如此一来,江家的人怎么会给他们姓曾的好脸?大家都是利益。

    可是,曾元进没办法告诉妻子,让女儿遭受这么多不幸的罪魁祸首,就是江启正!

    新年以来,覃逸飞也是每周都会来探望苏凡,有时候是工作日,有时候是周末霍漱清在的时候,可是,每次看着苏凡的时候,他都没有办法把枪击案的真相告诉她。不过,苏凡的确是问他调查进行的怎么样了,覃逸飞只有说“还在查”,苏凡也知道事情查起来很麻烦,要不然警察那边也不会后来就没了动静。

    尽管不明白真相,可是苏凡心里的担忧一点都没有少,她害怕那些对她行凶的人会对霍漱清不利,整天提心吊胆的。

    当然,苏凡也知道不会有人开枪去杀霍漱清,就算是真有,霍漱清出门是有警卫员的,会保护他的安全。可即便如此,她也总是不安心。

    随着时间的推移,苏凡的担忧,越来越重了。到了夜里,因为霍漱清回来的晚,她总是等不住他就在沙发上睡着了。有一次,霍漱清晚上回来,准备抱着她回床上去睡,却没想到他一碰到她的时候,她就惊醒了。

    客厅里,只有沙发边的落地灯亮着,霍漱清盯着那一脸茫然的她。

    “丫头,怎么了?”他问。

    苏凡盯着他,好久都说不出一个字。

    “丫头?”她这样的反应,让霍漱清也不禁担忧起来,他蹲在她面前,赶紧去摸她的额头和手。

    她的视线直勾勾地盯着他,却不知道在看什么。

    “丫头?”霍漱清又叫了一声。

    他轻轻亲着她的脸,想要让她从梦里醒过来,到现在为止,他不知道她这是在梦里,还是真的醒来了。

    脸颊上的呼吸和温热,让苏凡猛地惊醒了。

    她的手轻轻摸着他的脸,霍漱清停住了。

    他望着她的脸。

    “丫头?”他低低叫了她一声。

    “你,回来了?”苏凡才开口道。

    “嗯,”他应了声,却又担忧地问,“你怎么了?做恶梦了吗?”

    苏凡摇头,只是伸出双手捧着他的脸,视线在他的脸上游弋着,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确定着什么。

    霍漱清按住她的手,苏凡的眼神又飘到一边,看着他身上的衣服。

    什么都好,什么都没有发生,他还是和平常一样的。

    太好了。

    “没事,我只是,可能,魇住了吧!”苏凡说着,慢慢起身。

    过了新年,从三月份开始,苏凡的身体以意外的速度康复着,任何人都料想不到她会这样的迅速,不过,按照她每天那努力的程度,康复的速度其实是很正常的。俗话不是说嘛,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苏凡向来就是个很能坚持很难吃苦的人,只要心里坚定了信念,就会执着地一直坚持下去。霍漱清说她“总是一股傻劲儿”,却也是事实。

    到了四月的时候,苏凡已经完全可以自由行动,唯一就是不能开车,独立行走不在话下,跑步和其他的一些运动都可以负荷。因为霍漱清工作太忙,罗文茵便让女儿和念卿住在曾家,霍漱清平时也就住在这边了,只有周末一家人才回去自己家里住。不过,五月份的时候,苏凡身体已经看着没有问题了,她觉得霍漱清住在岳父家里好像也是有些不方便,便主动提出搬回自己家。

    “我们去床上睡吧!”霍漱清道。

    看着她自己站起身,霍漱清也起来了。

    “你想不想吃点什么?”她问。

    霍漱清觉得她这样好像是和自己有话要说,便说:“这么一说倒是有点饿了,有什么吃的吗?”

    “晚上我们吃了饺子,是荠菜馅的,你最爱的。你等一下,我去给你煮几个,我也想吃了。”说着,苏凡就走去餐厅的冰箱里找饺子。

    “我来吧!你坐着等。”他走到她身边,拉住她的手,道。

    苏凡看着他走到冰箱边,到处翻找着,却也没找到。

    “在这里。”她轻轻站在他身后,弯腰拉开一格冷冻的抽屉,道。

    霍漱清看着她取出饺子,不禁笑了,道:“看来我要多翻翻才行,咱们家里的东西放什么地方,我都不知道了。太失职!”

    “没事,我来给你找就行了。”她说,“要吃几个?”

    “随便下几个就行了,”他说,“哦,对了,有酒吗?”

    “现在喝酒,可以吗?”她问。

    “没事,就少喝一点。”霍漱清说着,已经在冰箱里寻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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