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
诺克亚索王国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国家，但它依然是这片大陆上最强盛的几个国家之一，这全都归功于先王“摄政王”贝利·诺克和现王“盲王”艾利斯·诺克的精明政策之下。这位二十出头刚刚继位不久的青年很快就以他的品格和谋略获得了众人们的支持和敬爱，而现在——
一拳头打在艾利斯·诺克的脑袋上，艾利斯眼罩下的盲眼都疼出了眼泪。
“认真工作，艾利斯·诺克。”尤洛尔鄙夷地看着他。
艾利斯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苦笑着说:“女仆小姐，我好像是你的国王吧？你这样做让我很没尊严啊……”
“我更在乎你会不会认真工作。如果你想像你叔叔那样搞什么鬼……”尤洛尔从裙子下取出一把匕首，艾利斯虽然看不见，却听见了把鞘声，不由得流下一丝冷汗。
“至、至少，你也加一点敬称也行啊，加个大人或者陛下什么的……”
“与其说这些事情你还不如好好工作，艾利斯·诺克。”尤洛尔的视线更扎人了，艾利斯只好投降继续投入到令人头大的文件中。
艾利斯让这个曾经想刺杀自己的刺客作为自己的贴身女仆也已经有一个月了。自从他们联手解决了会威胁他王位的那个混蛋叔叔后，艾利斯就已经信守承诺，开始修建尤洛尔的家乡了，他还让新领主深哲翼隔三差五地向他汇报情况。然而尤洛尔显然还是不信任他，要求让她再作为他的贴身女仆死死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不同意也行。
那拔剑声至今是他的阴影……一个女孩子怎么成天只想着用刀剑解决问题啊。
这个时候，办公室的房门被打开了，精神地跑进来的是两个长得一摸一样的女孩子，不光是长得一摸一样，她们的衣服也都是一样的粉色华服，就像是一个人分成了两个。她们两位便是艾利斯的妹妹。
“哥哥”“，来玩吧！”
两个人把一句话分为两个人兴奋地说着。
尤洛尔换上一副脸，走上前彬彬有礼地向两人鞠了一躬。“公主殿下，国王陛下还在工作中，两位——”
“没事！不忙！我一点都不忙！”艾利斯怎么能放过这么一个好机会休息！他已经工作了八个小时了，被这位施虐狂秘书强迫之下，他下午茶的计划都被整个消除了。他再不休息，他就要升仙了！
妹妹们听到这句话开心地跑了过来抱住了艾利斯的手，艾利斯笑着摸着她们的头……他就算看不见也大概明白那家伙正狠狠地瞪着他……
“要喝茶吗？莫莉有泡哦！”“要吃饼干吗？莫莉有做！”
这事好像不用你们做吧……艾利斯没有泼冷水，而是笑着夸奖她们:
“不愧是莫莉，你们最厉害了！”
两位公主开心地笑了。然而尤洛尔却感到有些奇怪，为什么他只叫一个人的名字？两位公主也都是以莫莉自称的……
“那我们办一个下午茶吧！呃……”艾利斯提心吊胆地向尤洛尔问道，“你也来吧？”
——
————
看着莫莉在花园中玩耍的样子，亭子里艾利斯不由得轻轻一笑。身为一个残次品，他为了王位付出了最大的努力，最大的原因就是为了这幅景象，保护他的妹妹。
“辛苦你了啊，德鲁伊·斯那克。”艾利斯看向一直站在妹妹们原本坐着的座位后面的长发女孩，笑着说道。
“真的是啊，艾利斯陛下……你不知道两位公主是有多难伺候，她们太精神了，每天照顾她们起床都是一场战争啊。”被唤作德鲁伊的女仆烦闷地按住眉头。
“嗯……她们不是很擅长早起啊。”
“而且两个人相互配合，我们几个仆人几乎都在劣势状态……每天都要饱受折磨……”德鲁伊掩住脸面，小声抽泣起来。
“…………我给你们加薪行吗？”
“就等您这句话了。”德鲁伊一下子就笑了起来。呵，我就知道这货是在装哭，艾利斯无语地想着。
从刚才开始尤洛尔就一直在沉默。
“尤洛尔，你怎么了，怎么这么沉默啊？”
该不会还在生气吧……艾利斯不希望是这样，因为之后他会死得很惨。他紧张地发抖。
尤洛尔沉默了很久，才终于说道:“……两位公主殿下为什么要叫同样的名字啊？”
什么啊，跟我没关系啊……艾利斯松了一口气，然后说道:“与其说她们都叫一样的名字，不如说她们从一开始其实就只有一个人而已。”
“唉？”尤洛尔愣住了。
德鲁伊也举起手来。“这个我也可以作证哦，我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就做她的女仆了，甚至是她最好的朋友！以前的莫莉公主可是一个人哦。”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分成了两个人了呢……”
“与其说是分成……不如说是增殖吧？”
“你这个形容对我妹妹是不是有点过分？”
德鲁伊和艾利斯就这么自顾自地聊了起来，让尤洛尔更加凌乱了。
“不是……你们……你的妹妹都增多了一个，你就不关心吗！你怎么这么淡定啊！”
艾利斯苦笑着说:“我当时也着急啊，发现自己心爱的妹妹突然变成两个，甚至怀疑多出来的那个妹妹会不会是间谍或者想伤害我的妹妹……但她们两个之间相处的很好，而且都很干脆地承认了对方的存在，才让我打消了是间谍或者刺客的怀疑。”
“然后呢？你就把你妹妹就这么不管了？”
“不，正好相反，”艾利斯认真地说道，“妹妹增多了，我该做的也不会变。我是为了保护我的家人才努力成为国王，多了一个妹妹，无非需要保护的人增多了而已。”
尤洛尔的心中有一窜电流经过，她下意识地别开脸。“话、话谁都能说……”
“就是啊，陛下，”德鲁伊也苦恼地说，“你知道公主殿下们刚变成两个的时候我们有多麻烦吗？”
“我不是给你们加派了人手了吗？”
“陛下，恕我直言，您的两位妹妹大人只有在您的面前才最听话，平时的时候你不知道她们是有多调皮。”
“什么什么”“？你们在说什么？”
这时妹妹们貌似是玩累了跑了回来坐在椅子上，好奇地问道。
“我们再说公主殿下是有多么懒惰。”德鲁伊露出了恶作剧时的表情，直言不讳地说出了刚才的话题。
“莫莉才没有”“懒惰！”
两位公主气鼓鼓地抗议。
“没错没错，莫莉永远是最乖的！”
“陛下你太惯着她们了！”
看着这一片欢声笑语，尤洛尔还是眉头不展。
——
————
“你很在意吗？”回去的路上，艾利斯留意到尤洛尔的表情一直都板着一张脸。
“你的好奇心很重呢。”艾利斯苦笑，“如果你想调查的话就去调查吧，我不会介意的。说实话我也想知道答案，虽然没有必要。”
“…………可以吗？”
“你的好奇心很重，这是一个缺点，但也是你的优点。去吧，如果有什么事我为你担保。”
尤洛尔不好意思地别过头。“我可没拜托过你哦，是你自己要我去的……”说罢，尤洛尔便离开了。艾利斯轻笑一声转过身去……
“赶紧趁她不在让我翘个班休息一会儿去……！”
——
————
“哦，这不是尤洛尔小姐吗？”
想要确认莫莉公主们是不是还在中庭那里，结果正好撞见了她们的专属侍从德鲁伊。德鲁伊见到尤洛尔一脸开朗地笑着挥手。
“啊，斯那克小姐。”尤洛尔停了下来。
“叫我德鲁伊就行，你看我都叫你尤洛尔了不是吗？”德鲁伊气鼓鼓地说，但很快又恢复了笑脸，“你不是跟着陛下回去了吗？现在是休息时间？”
“啊，我找莫莉公主有些事情。”
“哦，有些事情……”听了她的话后，德鲁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我想应该是莫莉变成两个人这件事吧？”
“是的。”
德鲁伊叹了一口气。“我们当初刚发现的时候可是吓疯了呢，尤其是我和陛下。我们当时急得把整个宫殿都翻了个遍，结果还是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德鲁伊看向尤洛尔，笑着拍拍她的肩，“希望你能找出吧，公主殿下在厨房那里，你可以在那儿找到她们。”
“公主为什么会在厨房？”尤洛尔感觉到莫名的不搭调。
德鲁伊笑了笑。“你去了就明白了。”
尤洛尔虽然有些怀疑，但还是点点头。
“谢谢，斯……德鲁伊小姐。”
德鲁伊一副“这才对嘛”的表情点点头，然后摇摇手表示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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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一进厨房她就看见了满屋的白色，确切来讲，那是面粉的颜色。整个空气中都充满了面粉，让尤洛尔不停地咳嗽。
“这里是什么情况……”
“哦，这不是尤洛尔小姐吗！”宫廷厨师洛溪忌一副遇见救星的样子凑了上来，一把握住了尤洛尔的手，“太好了，幸亏你来了！请你帮我劝劝公主吧！”
好大力气……！不愧是做饭的……！尤洛尔拼命用力才把手从洛溪忌的手中抽出来。“公、公主怎么了吗？”
“公主们从刚开始就不听我的劝，非要在那里揉面团！这是下人的活啊！怎么敢让公主殿下做！再说，她们要是把我活做了……我该做什么啊？！我会被裁员的！”
“你担心的是这个？！”
““哎呀？！””
突然，厨房里面传来了莫莉公主的叫声。
“公主？！你们还好吗！”尤洛尔推开洛溪忌冲了进去。
“我的小甜心们！你们出事了，陛下会杀了我的！”洛溪忌也顾不上掉在地上的厨师帽，跟着一起冲进了厨房。然后他们看见烤箱前，两个公主捂着自己的手指扭曲着脸。
尤洛尔看见半开的烤箱便知道她们应该是烫伤了，便抓住其中一个莫莉公主的手按进水池里。
“你愣着干什么！”
洛溪忌这时也反应了过来，抓住另一个莫莉公主的手，也按进水池中。
“你们是不是直接用手去碰烤盘了？”
“是的”“，非常对不起……”两位公主十分失落地低下头。
“你们太心急了！烤箱的温度可是很烫的！以后要取出烤盘是需要戴仿高温的手套的！看见没有，那边那个白色厚实的大手套！”
““是……””看着两人任由自己教训，倒是让她想起了自己家里的老人和弟弟妹妹们。她不由自主地把她们和自己的家人重叠了。
“在我说允许之前不许取出来哦。”
““是。””
尤洛尔放开手，对着洛溪忌说道:“洛厨师，你对这里比较熟，随说现在是春天有些强人所难，你能去找找看有没有冰块什么的吗？公主们就交给我来照顾就好。”
洛溪忌点点头。“我知道了，那公主殿下就交给你了。”说罢，洛溪忌便冲出了厨房。尤洛尔也戴上手套，去取烤箱里的东西，她一看才发现原来是烤饼干，虽说有些烤焦了，但依然香气扑鼻。
“公主殿下为什么要做饼干？”
公主们不好意思地笑了。
“今天去的时候看见哥哥的桌子上有很多文件”“……我们想会不会给哥哥考点饼干……”
尤洛尔不由得感动了。多好的孩子啊……！如果能跟我家那几个换一下就好了……尤洛尔摘掉手套拿了一块饼干咬下去，仔细地品味了一下。
“味道不错呢，不过稍微有点焦，只是时间把控的不好。下次需要我教教你们吗？”
两个公主愣住了。“女仆小姐会做饭吗？”
尤洛尔得意地叉腰。“当然，在我家里我可是负责掌勺的啊！饼干什么的，不在话下！”
““像姐姐一样！””莫莉公主开心地笑了。
“那就这么”“说好了！”然后她们突然想起她们还不知道尤洛尔的名字。
“尤洛尔·巴菲特，叫我尤洛尔就行。”
“那尤洛尔姐姐”“请多多指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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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没有冰呢。”
“没关系”“我们没事！”
尤洛尔主动负责端饼干盘子和莫莉公职一起走出了厨房，往艾利斯的办公室走去。洛溪忌走之前一直盯着她们，她想洛厨师有一阵子是不会让任何人再进厨房了。公主的手指用绷带和伤药做了一点最基本护理，现在她们的指尖都绑着绷带，连位置都一模一样。
“那个……莫莉公主？有一个问题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回答……”
莫莉笑着说:“姐姐尽管问就好”“！我们可是要报教授技术的恩情呢！”
“这能算恩情吗……”尤洛尔苦笑道，“莫莉公主，你们还记得你们是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样的呢？”
两个莫莉听到之后看了对方一眼，然后思考起来。
“大概是六岁的时候？”
“不对不对啦，莫莉，那个时候大人还在呢！”
“啊，对对，应该是八岁的时候吧，大人去世后，父亲大人也开始生病的时候吧！”
听到两个人几乎已经毫无阴霾地讨论这个话题，尤洛尔不经有些感伤。
先王和王后去世的消息早就已经是举国皆知的事情，王后去世的那年，这位公主也才八岁而已。而就在这个时候，父亲也因为太过悲伤而染上重病，再三年后，她们的父亲也去世了……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实在是太悲伤了。
这个女孩是绝对不会不悲伤的，但看到她们谈及这个话题已经不再悲伤，说明时间已经过了很久，她们也习惯了伤痛。
“……那，公主你们还记得自己为什么会分成两个吗？”
“这个……不知道”“早上醒来的时候就发现有另一个我在眼前了。”
“当时吓了好一大跳呢”“！确实呢！吓了一大跳！”
“不过很快也就接受了”“。因为对方也没有伤害自己的样子，也就坦然地接受了，毕竟对方也是我自己啊。”
“你们兄妹俩心真大……”
该说不会是兄妹吗……尤洛尔不由得感到无语。
“那你们还记得前一日发生了什么与这件事可能有关联吗？”
“这个当然”“。我们也是有想过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的，也是有好好思考的！”两人得意地说。
“公主觉得是为什么呢？”
两人笑了笑。““因为哥哥吧。””
尤洛尔差点把手里的盘子吓掉了。
“…………是你们哥哥把你们变成这样的……？”
“为什么姐姐会这么理解”“？不是这样的哦。”
“吓死我了……你们的表达太诡异了……”尤洛尔连忙用一只手拍拍受惊的小心脏。
“那个时候大人去世，父亲大人也深陷重病”“，也就是说，整个国家的重担几乎全落在了哥哥的身上了……”两人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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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利斯·诺克先天就是一个盲人，在不被看好的环境下长大。如果不是因为和父亲对他的爱，说不定，艾利斯·诺克这个人早就被视为弃子，人人可欺的状态了。说不定，哪天被人杀了他都不会知道……至少在父母的保护下，明面上大臣们不会对他说一句坏话，背地里……就是另一回事了。
艾利斯在流言蜚语中长大，他的心中积攒着自卑和压力。他天生就有着自己不如别人的意识，自己是个瞎子，什么都看不到，认不出颜色，不知道家人的脸，知道花草是什么却不知道它的模样，连学习都做不到……这样的他又怎么可能成为国王？宫廷上下，人们对诺克亲王也就是他的叔叔的呼声水涨船高，他也越来越害怕自己会被抛弃，比以往更加努力地学习锻炼自己的耳朵……到了快要昏倒的程度……
莫莉每天都看着那样的哥哥，拼命在勉强着自己。在讨厌他的人面前保持从容，在他爱的人面前保持笑容，在学习的时候认真以赴……哥哥已经遍体鳞伤了……但他的身边却永远没有同伴，没有人陪着他，没有人支持他。每次看到那副样子，莫莉都会感到心痛。
但她却帮不了哥哥，哥哥那么拼命努力，她知道哥哥其实是为了她。哥哥从不在乎自己能不能当上国王，他害怕的只是会不会让父亲和蒙羞，会不会被抛弃，还有自己一旦没当上国王莫莉又会受到怎样的待遇……他从来担心的都不是自己。
哥哥每天都在锻炼依靠听力来学习剑术和识人，用触觉感受文字学习。
——我没有视力，如果我要像一个普通人一样，我就必须将其他方面都超过常人才行。就像数学考得差，就得把语文考高一点补分一样。
莫莉想要鼓励哥哥，但却每次都反被哥哥鼓励。在莫莉面前，他还要拼命地挤出微笑，反而让他更加疲累。
莫莉一个人能做的事情真的寥寥无几，就算陪伴，她一个人也完全做不到。
——如果我有好几个就好了。
莫莉由衷地那么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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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定是这个原因”“，我们现在才会是我们。”两个莫莉相拥在一起，相互微笑。
“我不讨厌她”“，因为有了第二个我，我们才能更多的陪伴哥哥。”
““所以我们很感谢，将我们变成这样的人。””
尤洛尔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你这样说这么追查的我好像是个坏人一样……”
“姐姐只是想”“了解更多莫莉的事不是吗？”
面对莫莉的笑容，尤洛尔面露苦笑。
“就当是这么回事吧……”
来到办公室门前，尤洛尔先敲敲门。
“陛下，公主殿下为您做了一些饼干。”
“——唉？！不，等会儿、”
“我们进来了。”
尤洛尔推门而入，却发现艾利斯正悠闲地喝着茶，原本放在桌子上的文件全部被公公整整放在地上，一看就知道是在偷懒。
“…………陛下……”
“……呀不……怎么说呢……不是你想的那样……”艾利斯隐隐约约能感觉到尤洛尔身上散发出黑气，这是看不见的他所锻炼出来技巧。他的感官在告诉他危险的降临。
“……你偷懒很爽是不是？”
“…………”艾利斯尴尬地低着头。
“本来呢，公主殿下看你辛苦才为你做的饼干，但现在……”尤洛尔摇摇头，抓住其中一个莫莉公主领着往出走，尽管莫莉公主想要挣脱但力气怎么也比不过就这么被带走了。另一个莫莉公主看见另一个自己被带走，在哥哥和自己之间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跟着走出了门。艾利斯刚伸出手，但很快就又收了回去。
“唉……？全都是我的错……？”
门外，被抓着的莫莉困扰地说:“哥哥只是想休息一下吧？也不能这样直接就走了吧……”
意外的是，尤洛尔没有直接走掉，而是放开了莫莉，把饼干盘放在了门前的地上。两个人愣愣地看着她。
“怎么？我只是不想莫莉公主你的努力白费而已。”
两个莫莉笑了笑。“就当是”“那样吧。”
——
————
“哇…………虽然我也想到了公主殿下的房间有多华丽……但这也太华丽了吧……”尤洛尔深深感受到了宫廷与百姓之间的贫富差距。
虽然尤洛尔已经在这里呆了一个月以上，但她的生活大致还是在女仆房间里生活的，尽管是贴身女仆的专属房间，不过也差不了多少。她也从没有去过艾利斯的寝室，她可没那胆子，也不想看到不该看的东西。这次是她第一次看到这些高位者的房间是有多么豪华。
地板上是一层玻璃，底下全是美丽的青金石，在阳光下闪烁着隐隐的光芒。床也十分巨大，别说睡她们两个了，在她看来睡五六个都没问题。吊灯全部镶满了透明的水晶，里面是纤细的灯丝。这真的不是凡人能住得房间……
“公主殿下……”
““怎么？””
“我感受到了我们之间的贫富差距……”
莫莉公主们露出苦笑。“这全都是哥哥布置的啦”“……我们说过不要，但哥哥他非要……”
“这地板、吊灯……”“床与被子……几乎全是哥哥准备的……”
“但你们不还是用了吗？”
茉莉公主生气地说:“哥哥的一番好意”“我们怎么能随意糟蹋呢！”
真是一对好妹妹……！真的觉得给艾利斯·诺克是真的可惜了……这么想着的尤洛尔突然想起了莫莉公主刚刚对她说的话。
——哥哥为了我的未来，为了这个国家付出了很多，也牺牲了很多……
她也能看到，艾利斯只能靠着触摸文件的文字凹陷或者凸起才能认出字。如果没有那些呢？艾利斯根本一个字都认不出。失去眼睛的他，如果没法感觉到字的话，根本什么工作都做不了，身为一个国王就会失职。对于国王来说，盲眼是一个很大的负担。正因为如此，他至今为止付出的努力才更令人敬佩。
…………好吧，就收回刚才的话吧。尤洛尔叹了一口气。
“不过我进来公主殿下的房间好吗？”
“姐姐你不是想调查一下我的事情吗”“？我以为你会想调查一下我的房间？”
看着莫莉公主一副“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的表情，尤洛尔不禁鞠躬感谢。
“公主殿下的房间里有好多精致的东西呢……”
在床边有一个非常精致的红木展品柜，玻璃后面的隔板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精致的小玩意:上面摆放着银制的八音盒、一面花雕边框的小镜子、镶满宝石的蛋状玻璃制品、一把表面有着翡翠一样纹路的精致梳子……几乎可以说是个小型世界精品展览馆了。
“那个，公主殿下，这些……”
“也全是哥哥送的”“，不过这些属于生日礼物。”
“圣诞礼物”“、或者建国日。”
“他总能挑借口”“给我们送礼物。”
这个死妹控……说起来这家伙当国王就是为了他妹妹吧……
莫莉公主看着展览柜上的那些东西，怀念地笑着:“这个八音盒是我五岁时哥哥、大人和父亲大人一起送我的礼物，也是我收到的第一份来自三人的共同礼物，曲子是《小羊羔的梦》，讲述的是身处在家中温暖安详熟睡的小羊羔，我很喜欢这个曲子……但这也是他们最后一次一起送我礼物……”
“这个镜子……是我说着我觉得镜子太单调了，结果就给我送了这么一个镜子。这个镜子上的话是栀子花，我一直很喜欢栀子花的味道，所以我很喜欢这个镜子。”
“这个宝石蛋……是我有一阵子很喜欢闪闪发光的东西，哥哥从大老远的地方的时候找给我的，说是他在路边摊找到的。直到最后我听人说才知道，哥哥根本不是在路边摊买的，而是从黑商那里……像个笨蛋一样。”
“这个梳子……是我的头发开始变长的时候，哥哥送给我的礼物。他说女孩子最宝贵的应当是自己的头发，所以送我这个梳子让我能更好地滋养头发。他说这个梳子越梳发质一定会越好……我觉得他是被骗了。”
莫莉公主笑着望着她的展品。
“这些东西我们的宝贝哦”“，只属于我们的宝贝。”
尤洛尔不由得跟着笑了。“是吗……”
——
————
之后尤洛尔陪着莫莉公主们聊了很多，国关于自己的家乡和自己的家人，莫莉公主也讲了很多艾利斯和他们一家的故事。最后，尤洛尔看天色一晚，没有再多调查就准备离开了。
“不调查一下吗”“？要走了？”
“嗯，我要走了，我看你们现在生活得也挺融洽，我觉得还是不用那么追究比较好。”
““是吗。””两人笑着回应。
“对了，莫莉公主，你能不能跟我出来一下，我想跟你说几句话。”
“在这里说不就行了？”“是啊。”
“不，”尤洛尔笑着看向其中一个莫莉公主，“我想让您出来一下。”
两个莫莉公主愣住了。
——
————
“我一直在想，你们变成了两个，那么总有一个应该是假货，我是这么想着……所以我认为，你们可能总会有些区别，所以我在我们出来的时候发现了一点盲点。”
尤洛尔叫出了其中一个莫莉公主，那个莫莉公主是一脸的疑惑。
“盲点？”
“当时我拉莫莉公主出去的时候，有着态度上的区别。”
“区别？”
“我拉着的那个莫莉公主拼命地想挣脱，想留在那里。而你不是，你只是犹豫了一下，选择了跟着那个茉莉公主出去。”
尤洛尔认真地说:“失礼的说一句，我认为莫莉公主完全就是个兄控，所以我认为那个茉莉公主才是真的，而你……就是个镜像吧。”
这一刻，莫莉公主……不，镜像的表情变了，变为了惊讶。
“为什么会知道我是镜像？”
“因为莫莉公主的展柜里，有一面镜子。”
“那面镜子？我认为挺正常的吧？”
尤洛尔摇摇头。
“你忘了吗？那个展柜里所有的东西都是艾利斯·诺克送给莫莉的，只有那面镜子的介绍是完全没有提到具体时间段和送的人的。”
“原来如此……所以你认为这个镜子是犯人送的，用来制造出我的道具。”
“正确吗？”
镜像用与莫莉一样的笑容看着她。“回答正确，令人佩服。不过我想说的是我并没有想伤害莫莉，不如说我确实也是莫莉，因为我是莫莉的镜像。”
“你不想害她这么久她都没事就可以看出……不过我想知道的是你的主人是谁，或者说你是谁造出来的？”
“这个……”
“这个答案，我来亲自回答你如何？”
这时尤洛尔看见从旁边的拐角渐渐走出一个人，那个人有一头漆黑的长发，穿着自我修改过的女仆装……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莫莉的贴身女仆兼童年玩伴的德鲁伊·斯那克。
尤洛尔本能性地从裙子内侧抽出匕首，然而德鲁伊朝着尤洛尔丢出一个闪光的东西，尤洛尔歪头躲开，余光中才看见那是一面可以随身携带的小镜子。
“什么？”尤洛尔再一回头看向德鲁伊却发现德鲁伊已经不见了，这个时候——
“我在你身后。”
尤洛尔回头一看，德鲁伊丢出去的镜子中德鲁伊的那个镜像开始活动，甚至冲出了镜子直接将尤洛尔的手按住，反手一扭取下小刀。
“超能力者……！我以为你们的存在只是神话而已……！”
“现在你知道是不是神话了，”德鲁伊笑着松开了手，顺便用脚把匕首踢开，“我可没有伤害你的意思哦～我只是想让你把刀放下。”
接着她看向镜像。“你回去吧，给莫莉报个安，她估计你们出去这么久快要担心死了吧？那丫头可不迟钝。”
镜像点点头，然后看了一眼尤洛尔。“对不起，希望你能保守这个秘密……”说罢边走进了房间里。
尤洛尔活动了下被扭伤的手，一脸郁闷地说:“我想……你应该有个解释？”
德鲁伊笑着说:“当然，不然我干嘛非得显身暴露自己？我本就没想隐藏。我们换个地方吧？”
尽管尤洛尔对德鲁伊十分警戒，但老呆在这里也不是什么长久之计，于是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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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能力者只是神话中出现的存在，彩虹之神为了篡夺星空之神的神王之位才创造出的他力量的传承者与兵器。这些人为了他们的父亲，帮助他夺取了王位甚至还杀害了星空之神，所以超能力者才会一直受人们忌讳。
不过现实是超能力者并不是神话这么简单，他们是真实存在的。所以，超能力者的生活很艰苦。他们必须隐藏自己是一个超能力者的事实。
德鲁伊·斯那克从小就因为能力暴走，父母和村子里感到了恐惧，把她卖到了奴隶商人那里，据说还卖了个好价钱。把她送走的那天，父母大摆酒席，邀请全村的人来参加。他们载歌载舞，灯红酒绿之中，她被冰凉的锁链牵引着步入了黑暗……
可能因为她姿色不错，原本她是要被归为一类的“商品”进行贩卖，然而这个时候一个买家将她高价买下。不只是幸还是不幸，她认出了那个买家身上的王室勋章。那个人正是诺克亲王。那个男人买下她的时候就告诉她，他买下她并不是要给他自己，而是一个礼物。
然后她就成了艾利斯·诺克的贴身女仆，她被吩咐服侍这个人的一切。那是她和艾利斯的第一次见面，也是她第一次见到一个盲人。她无法想象从出生开始什么都看不见到底是什么感受，但这个男孩却用听力勉强辨认了她的位置，还向她伸出了手，然后温柔地微笑着。
——我是艾利斯·诺克，叫我艾利斯就行。
在她负责他衣食起居的过程中，她发现这个男孩几乎都是自己解决所有事情的，不管是什么事都尽量不会让她帮忙，自己就解决了。哪怕是办公的时候也完全不让她帮忙，自己一个人用手抚摸着文字。她不明白这个男孩为什么这样拼命，一点也不去依赖对方，更重要的是他这么拼命让她有些没有活干而感到罪恶感。
之后她在偷听到其他大臣对这位王子的评价，才明白了一切。对他来说这个宫廷里全部都是敌人。他是王子，是诺克王族的血脉，他必须挺起胸膛。他是个盲人，才需要付出比其他人更多的努力，这让才能成为普通，才能成为优秀。然而别人却在嘲讽着他的努力，像荆棘一样刺破他的皮肤，划伤他的骨髓。他没有得到回报，得到却是更多的抨击。
这么一想的话，诺克亲王把她这样一个地位卑贱的奴隶买下来给艾利斯做仆从，其实是一种变相的讽刺吧，说:这个奴隶跟你最相配了。
——哥哥你还好吗？
他甚至无法接受家人的关怀，这不是因为他们也是敌人，正因为他们是重要的人，他才不敢接近他们。
——不要过来……这里全是荆棘……会刺伤你们的。
那温柔而又疲累的微笑仿佛是在说这个。
她也被孤立，甚至被恐惧，最后被卖到她不熟知的地方，一个人孤军奋战。但他们是有本质性的不同的。她的缺陷来自于超能力，超能力是一份强大的力量，可以算是获得；但艾利斯的眼睛却是失去，他什么好处都没得到，换来的却是更多的痛苦。
她不敢和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同龄的男孩说我理解你的感受，他们身上的担子份量根本不同，连知己都算不上。她能做的只有尽可能地照顾他，哪怕是强迫也要让他受到照顾。这让艾利斯露出了苦笑，虽然是苦笑，但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真情的表露。
——然而第二天，她就被艾利斯调去做莫莉的女仆了。
她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自己是不是还是太强迫他了，是不是被他感觉自己被同情了。她苦恼了很久，完全失去了精神和动力，受到了女仆长好久地责骂。然而这个时候为她说话的便是莫莉。
——你很受重视呢。
她这一句话才瞬间让德鲁伊明白了一切。正因为对艾利斯来说她很重要，所以他才会把她支开，送到自己妹妹那里去。这家伙就是这样的人，她都有些忘记了。因为这件事，她与莫莉才成为了朋友，至少在艾利斯的事情上她们达成了共识。
不久之后，他们的便去世了……
莫莉哭得很伤心，那一晚上她都在德鲁伊的怀里哭泣着，一直哭到深夜睡着为止。然而她更担心艾利斯，因为从葬礼之后他一滴眼泪也没有流过。艾利斯不可能不痛苦，但他从始至终都带着眼罩，根本看不见他的任何表情。就算他真的是痛苦的，其他人也根本不会知道。
——我很担心哥哥……
第二天，莫莉跟她表达了一样的看法。
——但我什么都做不到，一个人……根本什么都做不到……
这时，德鲁伊灵光一闪，她想起自己的能力，又想想自己能为艾利斯所做的事情，她——
——
————
“所以把莫莉公主变成了两个？”
两人移步到德鲁伊的房间，出乎意料这个房间里并没有给人一种犯人的房间那种阴森感，倒不如说全是充满少女心的东西。德鲁伊为她泡了茶，但过了这么久已经有些冷了。
“这是莫莉自己的愿望，也是超能力为镜的我唯一能做到的，而且说不定也能帮上艾利斯……双赢。”德鲁伊开心地笑着。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变成两个照顾那家伙算了？”
“你在开玩笑么？当时那个环境下，我的地位只是一个卑贱的奴隶，贴过一次的标签不会因为你成了宫廷女仆就能抹去的。他们发现我变成两个和他们对待公主可是完全不一样的，说不定我的话马上就会被赶走或者当个肮脏的贱种杀掉。”德鲁伊很轻松地说出了恐怖的可能性，这让尤洛尔无话可说。
“不过这件事本身并不正确我也知道，所以我最终还是告诉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了莫莉。但莫莉却对我说——”
——没区别，德鲁伊是我的好朋友，这一点会因为你是超能力者或是个仆人而改变吗？并不会。
“这两个人真不愧是兄妹，我这么想到。”
她曾经拥有家，但它放弃了她；她曾经拥有家人，但他们抛弃了她；她曾经拥有朋友，但他们排斥了她。被买下的时候，她以为自己也不会有所改变。但在这里她遇见了艾利斯，遇见了莫莉。有人真正关心她，有人愿意接受自己，这让她欣喜不已。
“不管莫莉愿不愿意，我都已经欠了她人情，同时也欠了艾利斯人情。我发誓我会保护莫莉，直到我死，耗尽我的一切价值为止。”
那个目光很认真，没有一丝虚假，对她来说，死真的已经不再重要。
“所以我会回答你的疑惑，我不会伤害他们两兄妹的，正好相反，我会把想要伤害他们的人全部杀死。”这时，德鲁伊的眼睛突然充满杀意。
“当初我听说本来想要刺杀艾利斯的你出现的时候，我还想着要不要找机会把你杀掉。”
尤洛尔瞬间警戒起来，握紧匕首。
但德鲁伊瞬间就笑了。“不过艾利斯很信任你，而且你也帮我解决了诺克亲王那个老混蛋。原本你不出现的话解决他的任务是要落在我手上的，倒是省事了不少，我挺感谢你的。”
“所以我之前的表现都不是虚假的。我真心想要和你成为朋友。”德鲁伊朝她伸出手，“你愿意接受吗？”
尤洛尔看着德鲁伊的手，最后叹了一口气放下了刀，回握住那只手。
“我就当你从没袭击过我，我也不知道你是超能力者。”
德鲁伊开心地笑了。“谢谢，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我的原则。”
德鲁伊的手突然用力，弄得尤洛尔骨头咯咯响。
“别想动艾利斯一根手指头，明白吗？我指的是物理上的，感情上的请便。”
这是交朋友的态度吗……尤洛尔连忙抽出来手，一边揉着自己的手，一边瞪着德鲁伊。
“真意外，看你这样子我还以为你喜欢那家伙呢。”
“我是喜欢艾利斯。但说实话并不是男女之间的，更像是弟弟的那种感觉吧。”德鲁伊苦笑着说，“所以你如果想追他的话，我可以帮上你的忙哦？全部都交给姐姐吧！”
“谁要你帮！话说我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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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洛尔一脸疲惫地从房间里走出来，简直心累到极点。
“以后还是少和这家伙打交道比较好……”
果然好奇心害死猫，以后她再也不好奇什么古怪的东西了。
至少这阵子不会。
“对了，那家伙办公办得怎么样了？”
这一次她完全没有敲门就气势汹汹地直接冲了进来，这一次艾利斯直接把嘴里的茶全部都喷了出去。
“哟……不是你想得那样……这回我真做完了！”
尤洛尔看见那一摞的文件全部摊在桌子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确实每一个都确切批改过了。
“好啦，你要完事了我不会找你事的，别那么害怕。”
“……？”艾利斯惊讶地倒吸一口气，“……你没发烧吧？平时的你的话应该会说:‘这是你应该做的！’才对呀。”
“我算是明白在你眼里我是怎么个印象了……”可能是听了德鲁伊和莫莉公主的故事吗？看到这个现在每天都明朗微笑着的男孩，她不由自主就心软了一些。这只是出于同情，嗯，同情。
“算了……那怎么样？你查出事情的了吗？”艾利斯起身也给尤洛尔倒了一杯茶，让她在办公桌跟前坐下。
“饼干你吃了吗？”
艾利斯展示了已经干干净净的盘子。
“妹妹为我做的，我怎么可能不吃呢？”
“死妹控。”
“随你怎么说，我之后一定要好好夸奖她们。”
“关于这个我倒是想问问你，”尤洛尔接过茶水坐在椅子上，向前倾身认真地问道，“关于这件事你到底了解多少？”
听到这番话艾利斯笑了起来。“你能问这个问题，说明你已经知道了，我想我就不用说了吧。”
“回答我，你其实也全都知道对不对？”
看着尤洛尔执着的眼神，艾利斯不由得露出了苦笑。
“我经常会去莫莉的房间，确切讲是她会拽着我去她房间，我自己还是刻意和亲近的人保持距离的。正因为如此，我能看出来，她的那个展示柜上在事发之后出现了一个我从没见过的镜子。所以我大概知道是送这个精致的人干的了。然后看到镜子上的花雕我才最后锁定了犯人。”
“花雕？你是说那朵栀子花？”
“栀子花的花语你知道是什么吗？”
尤洛尔摇摇头。她关心这些东西干嘛？
“栀子花的花语是——永恒的友谊。所以我知道能送她这个东西的关系肯定不一般，但莫莉大部分时间是和我在一起的，除此之外应该就是她的那些仆人相处最多了。我观察了很久，发现德鲁伊和莫莉之间的互动最为自然，还有些亲密举动。所以我大概就明白，也就没再管此事。”
“你对德鲁伊很信任吗？”
“完全信任。那家伙绝对不会做出伤害我和莫莉的事情。”艾利斯毫不犹豫地回答，不知为何尤洛尔的心中有些小小的闷痛。
“那你知道德鲁伊是什么人吗？”
“大概是传说中拥有强大能力的超能力者吧？不然怎么可能把人变成两个。”
“你好像一点也不奇怪。”
艾利斯笑了笑，然后从文件中数了数，抽出第三十五张文件递给尤洛尔。上面是来自系斯坦堡区域的有关奇异现象的发现报告。
“超能力者其实一直存在，只是其他国家包括这个国家一直在向人们隐瞒，他们不想造成恐慌是其次，其实更多的是想把这些超能力者偷偷收集起来，当做兵器使用。”
“那么你也是吗？”
艾利斯摇摇头。“不能说完全不是，我现在是让每个地区都有一部分人知道超能力者的存在，让他们负责超能力者的问题。我的态度是让他们对从未伤害过他人的超能力者达成共识，允许他们普通的生活权利，并且在必要的时候能帮助当地对抗其他恶劣的超能力者，相对也会给他们工资。这也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了。”
“没打算告诉世人他们的存在吗？”
“超能力者可是一个长久的问题，我要是这么做了，说不定其他国家就会对我们产生厌恶哦。我们的国家很弱小，关系弄僵可是要极力避免的。”
艾利斯笑着放下已经空了的茶杯。
“以后说不定你还能见到更多的超能力者呢。我对超能力者并没什么惧怕，光看德鲁伊就知道他们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让超能力者能够自由自在地生活呢，让德鲁伊能得到平稳的生活。”
艾利斯注视着已经黑色的天空，明月已经高高地挂在天空上，散发着幽蓝色的光。
这个人的一切全部都是为了他人，从未为了自己而做什么事。也许正是因为这样，这个人才会成为一位人们爱戴的贤王吧。
那么尤洛尔自己呢。自己呆在这里绝对不会是单纯的要监督他工作，更多地……她不知道。她想必也有想在这里得到的东西，类似于目标的东西。但那是什么，她现在还不知道。但她一定会找到的，她有这种感觉。飘天文学_www.piaotian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