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齐恩思可没少忙，每天在家里翻看那些买来的花边故事，并且细读公国与亚绪城的历史。
除此之外，他虽然出门频率不高，但每次出行都做好了计划和准备。
除了前往一些商业圈的周边，看似漫无目的地逛了一些店，并光顾了一家位于科莫斯家族管辖范围内的牛排店。
这家牛排店位置很隐秘，看上去不应该生意很好，但却开了很久，前往的人也不少，因此齐恩思与橙子一致认为其中必有猫腻。
然而在一通操作后，齐恩思发现自己收集到的情报包括科莫斯家店面出售的商品种类、生意兴隆程度、商铺租出率和人员布置情况等。看上去很丰富，但多而不精，似乎有用，细细分析却都只能获得一些事实的片段，并不具有决定性的作用。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家店的牛排真的超好吃。
因此齐恩思只得出此下策，潜入城中最知名医生的诊所，希望偷到一些病人的信息，以求获得更多的提示。
就为了这么一个死马当作活马医的点子，齐恩思也付出了不的代价。
除了喝下一些具有毒性的魔法药剂，用精神力在身体内制造虚假的阴影，并使用魔法仪式在特定位置做了些破坏之外，他还吃了大量烫口的事物，短时间内增加肉类的摄入，任性熬夜，并且喝了至少一升的咖啡和姜糖汁。
因此，即便他的体质已经隐隐超出常人，也仍旧真实地受到了伤害。
毕竟齐恩思担心以对方的高超水平，只凭简单的伪装无法骗过他的眼睛。而当发现医生身上那一丝微弱的精神力波动后，他更是觉得自己准备对了。
总的来说，除了橙子在外面惹上了一条狗，造成了些许混乱之外，就没有遇上更多麻烦。本来等着橙子背下科莫斯家族的病历后再回来，以为还要很久，但没想到它似乎只在外面转了一圈就立刻回来了。
“我把他的所有病历档案都记录到体内的符文里去了，回去之后就能在纸上复现给你看。这里的狗太凶残了。”
齐恩思忍耐着身上各处的疼痛，压着嗓子问道：“好吧，那你有看出什么吗？”
“首先，科莫斯家族这一代的情况可能比我们想象中还要差。”
“他们的资料很多吗？”齐恩思一点即通。
“是的。有关他们的医疗档案和其他贵族，甚至明面上比他们弱的家族比起来都多，这也就意味着科莫斯没有多余的经济实力去供养足够等级的医护团队，不得不更多地寻求外界医生的帮助。”
科莫斯家族很差钱？
可是按道理来说，他们的收入来源可不少，而且商铺、黑市都是盈利丰厚的产业，这些产业带来的收入都用到哪了？
之前德文西子爵看上去也不差钱吧……
也许，他表现出的豪爽相对于他的家业来说的确只算九牛一毛？科莫斯家族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又或者他只是在死撑面子，维持自己和家族的形象？
细细咀嚼着这个信息，齐恩思又问道：“还有什么吗？”
“他们家都有极其严重的先天性过敏症。”
“过敏症？什么过敏？”齐恩思开始回想德文西那天的表现，却无法对应到任何符合的征象。
“大部分易致敏物质，包括但不限于阳光、花粉、柳絮、洋葱、海鲜、花生和橙子。”橙子闷闷地答道。
“这……他们需要经常服药来抑制过敏症状吧？”齐恩思判断。
“你的想法很接近，他们依靠药物和魔法的配合来抵抗过敏症。这种方法十分可靠，而且不必长时间服用，只需要每三年进行一次。”
“听起来不错，不过这种魔法贵吗？”
“贵，但也没达到能让一个贵族家庭感到有负担的程度。”橙子定了定，又说道，“只不过它最重的代价在于隔绝了他们与外界刺激的接触，因此科莫斯家族的人都永远无法感知元素。”
齐恩思沉默了。
“比你的‘元素厌弃者’还要严重。”橙子补充了一句。
“这个信息很有用。”齐恩思低声道，“回头最好能翻一翻他们的家族史，如果能有这种机会的话。”
“家族内部的资料难拿到，但外面传唱的故事可是免费的。”橙子提醒道。
“行吧，但得等我病好再去。”齐恩思说道。
诊室的保卫设置得严进宽出，橙子很快滚了出去，顺着暗处回家去了，而齐恩思则安心地躺在床上，享受着难得的休息时间。
然而他没想明白的是，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没有社交的旧齐恩思了。
等到黄昏时分，当吉尔特回到诊所，正大发雷霆地训斥了家中的狗时，便有人来探访齐恩思了。
第一位赶来的并不是弗拉尔，而是消息灵通的销售专员马特。
在一阵嘘寒问暖之后，马特留下了一盆水果；而后闻讯赶来的弗拉尔也样模式化地表达了一下关心，限于场景也没再说别的。
之后德文西子爵也出现了，表情肃穆而悲伤，声称这是艺术世界遭遇的一次重大打击，反复请求齐恩思一定要保重身体，并表示有什么需要一定来找他。
哭笑不得地与他道别后，齐恩思本来以为这样的拜访已经告一段落。但更让他没猜到的是，一些他不大熟的人也陆续出现了。
其中一位是为他提供年金服务的银行家，一位是给齐恩思家供应日用品的商人，还有几位与阿勒桑德拉家族有过旧情的实权贵族。
和齐恩思上一次生病时的无人问津相比，这次卧病在床却有那么多访客，此一时彼一时的待遇差别让他懵了一阵。
但想通道理之后，齐恩思心里又变得十分平静。
这些人显然是听到了些风声，了解到齐恩思有进入更高层级的机会，因此特意来结识一下。
只不过他们也未必存在巴结的意思。毕竟按道理说，即便齐恩思靠着绘画扬名，也大致是达到与他们同样的阶层。
现在他们来和他认识，要么是出于对这位新锐画家的好奇心，要么是出于对新“邻居”的善意。
如果是在平常，齐恩思或许会因此产生一些得失心。但此时他身体有恙，心中想的也是另一件事情，所以虽说面上十分感激他们的到来，内心反而变得无喜无悲。
只不过他的平静心情很快被打破了。
因为一位身穿湛蓝色长裙、一头棕黑色长发散在身前的姑娘走进了病房。飘天文学_www.piaotian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