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氏笑道，“大嫂，你这话可就不对了。七丫头在慧医堂坐诊不也是抛头露面吗？怎么能厚此薄彼呢！”
厚此薄彼，可是当家主母的大忌，孟氏自然不悦。而且将沈梦曦说成抛头露面，她更是不悦。
她皱眉道，“七丫头都是戴着面纱给女患者看病，那能一样吗？”
“都说医者仁心。我竟不知，在治病救人的医者面前，还有男女之分。”佟氏低声一笑，暗戳她们母女虚伪。
老太太没有理会两个儿媳妇的争辩，而是看向沈靖轩，“轩哥儿，你觉得如何？”
“自然是可以的。”沈靖轩点了点头，没有回绝，但也没有太过热情。
研究药理要的是耐得住寂寞，不过是个姑娘家，又能有什么长性呢！一想到那日她在明玕苑责罚丫鬟的模样，沈靖轩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到底是年轻气盛了！
“五丫头，你觉得呢？”老太太看向沈梦言。
沈梦言沉声道，“谢祖母疼爱，小五一定潜心学习药理，有所建树。”
“这才是我们药王府的好孩子，心思就该花在该花的地方！这心思一旦用偏差了，终会害人害己。”老太太这句话似是在告诫沈梦言要好好研习医理，其实是点了孟氏的投机取巧。
孟氏自然明白老太太的意思，面上笑着，心里面却恨得牙痒痒。
不远处，一个丫鬟铁青着脸匆忙跑了进来，在沈梦曦耳边低语了几句。一瞬间，沈梦曦脸色大变。
沈靖辙忽然问道，“七妹妹，今日怎么不见你的贴身丫头连翘，可是膝盖还没好利落。”
看似是随口一问，却让沈梦曦抓住了一个契机，忽然猛地站起身来，眼圈已然红红的，似藏着无限的悲伤与愤怒。
众人一愣，低语道，“七姑娘，这是怎么了？”
孟氏出声喝止，“梦曦，两位殿下在，不得无礼！”
“母亲！连翘她……没了！”沈梦曦咬着下唇，似忍着不哭出声来。
“什么？！”众人皆是一惊。
“怎么会这样？”
“这就要问我的五姐姐了！”沈梦曦带着恨意的目光猛地投向沈梦言。
孟氏朝已然失态的沈梦曦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当着众人的面。不要轻举妄动。
佟氏挑眉问道，“七丫头，你且说说，是怎么回事？”
或许是连翘的自尽对她冲击太大，哪里还顾得上母亲的暗示，沈梦曦皱眉怒道，“那日五姐姐让连翘跪在碎瓷片上递茶，连翘的双膝被瓷片划得皮开肉绽，血流不止，深的地方都能见到森然白骨。”
“连翘虽然是个丫鬟，但毕竟是个人，都有尊严，怎么可以忍受这般当众欺凌。”说着，竟泣不成声，泪如雨下。
“可有此事？”佟氏的目光掠向沈梦言。
沈傲天一下子眉头紧皱，碍于两位皇子在，不好发作。
沈梦曦猛然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于是娇声抽噎道，“两位哥哥，还有洛先生在场，都可以证明。”
“确有此事。”沈梦言坦然承认，“不过，若说丫鬟没了是因为我，那不太可能吧！”
看沈梦曦的反应，毒害连翘的事她不知情的可能性还比较大。
“五妹妹什么意思？丫鬟受如此屈辱，选择自尽，难道不是想全了自己的尊严么！”沈靖辙皱眉道。
沈梦言低低一笑，“伤口感染可能要了人性命。风寒发热也会要了人性命。辙哥哥为何要怪到我头上？”
说罢目光瞥向沈靖辙。
众人似乎也意识到沈靖辙的反应有些过激了。
沈梦曦已经哭红了眼睛，指着沈梦言道，“一条性命，竟被五姐姐说得风轻云淡，真是太可怕了！”
“我也想问问，一条性命在你们心底到底值几何？”
沈梦言抬眸，眼神骤然变得冷若冰霜。这句话，她是替雪雁问的，也是替连翘问的。
冰凌的眼神让沈靖辙呼吸一窒，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一个女孩子露出这样想要吃人的目光。
但是，局既然已经设下，今日这个臭丫头必死无疑。
他目光发冷道，“五妹妹，今日当着众人，你说连翘未必是自尽，那就是被人谋害了！”
“谋害”二字一出，众人皆是惊得合不拢嘴。
偌大的沈家到底谁会谋害一个奴婢，又有谁会跟奴婢结仇……
众人的目光不由得投到了沈梦言身上。
这话头终究是引到自己头上了，沈梦言不由得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这一丝笑容正好映入李承羡的眼底，不由得饶有兴致地挑起了眉头。这个五姑娘，真是古怪的很啊！估摸着，是心里早就有对策了！
沈梦言轻声道，“今日是家宴，又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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