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心疼下三哥
夏恩宁猛吃一惊。
陆少白干脆问她:“你不会还不知道今天是谁报警叫的急救吧!”
她愣住。
从她醒来到现在,几乎没见过医院的同事,并且因为沈司洲的到来,她甚至都没想过这个问题。
“是我!”陆少白指着自己的鼻子。
夏恩宁更意外。
“是不是想问我怎么知道的?”陆少白走进一步,依旧沉着脸,“是我和三哥正好路过偶遇了车祸,按我的意思是不想管的,三哥非要管,结果下去一看,发现居然是你!三哥差点都快急疯了!”
夏恩宁这才想起,在现场,恍惚间,她的确听到有人叫她“三嫂”的声音。
这世上只有一个人会叫她“三嫂”。
就是陆少白。
他说的……是真的?
而且,他说三哥急疯了?
呵,怎么可能。
三哥分明说有了喜欢的人才要退婚的。
陆少白继续说:“是三哥撬开严重变形的门把你救出来的!他才是你夏恩宁的救命恩人!”
他字句咬音很重。
夏恩宁心底惊了惊。
“三哥……也来了?”
“……没来。”
“为什么?他又出差?”
陆少白:“……”
夏恩宁都替他想好了三哥不来的理由,他其实就应该信手拈来用上的。
但那一刻,陆少白承认,他就是不想让三哥的功劳这么悄无声息被掩去!
他就想让夏恩宁内疚下,心疼下三哥!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开始胡天海地地撒谎:“三哥为了救你被车门砸到了脚,很严重!”
脚受伤才能解释为什么出这么大的事也不来医院吧。
“什么?”夏恩宁脸色大变,“他怎么样?你给他打电话,我和他说两句。”
“电话就不必了。”
“为什么?”
“因为……脚破了皮。”陆少白渐渐觉得这出戏好像有点失控,可嘴巴却怎么也停不下来,“有点发炎,然后发烧,就……睡了。”
夏恩宁咬牙坐起来:“破伤风针打了吗?怎么能让他睡了,得送医院!”
陆少白:“……明天打”
“不能明天打!那针有时效,过了没效果!”
陆少白:“……”
彻底失控!
陆少白觉得,他在待下去,这个篓子估计要捅出天际了。
倒是,三哥会杀了他。
于是他只好说:“那我现在就带他去医院!”
陆少白逃了。
白幸子才走到夏恩宁病房门口就见一人飞一般冲出去。
这人……怎么那么眼熟啊。
她愣了愣,才推门入内:“宁宁,刚才那个……不会是陆少白那孙子吧?”
夏恩宁心里有点慌乱,点了点头。
“他来这里干什么?”白幸子的音量高了。
夏恩宁终于回神,扯谎道:“找……你。”
“找我?”
为什么找她?
莫不是之前看见她和一个年轻医生在一起,那孙子觉得自己输了?
白幸子有点得意,但很快,又皱眉,“那孙子是瞎吗?刚才在门口,我这么大一个活人没看见?”
她还想再问,却见夏恩宁目光游离,脸色苍白。
白幸子终于缄口。
现在让夏恩宁休息好最重要,陆少白的事一点不重要!
因为陆少白的话,夏恩宁的手指一点点拽紧床单。
竟有这么巧的事。
两次,都是三哥救她。
那个神秘的男人……
白幸子说过,HPGY的四大股东,除了陆少白身份信息公开外,其余都是迷。
三哥不愿公开的原因当然不可能是瞎是丑,应该是有别的重要理由。
但这一刻,夏恩宁有点担心,他会否因为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份,连医院都不来?
被金属划伤的事可大可小。
五分钟后,她给陆少白发了条信息。
……
陆少白已经驾车离开医院很远。
看着夏恩宁发来的信息终于有点得意。
她说:“如果三哥不想来医院,我可以过去给他打针。”
她自己受伤住院还能说这样的话,这才像点样!
陆少白将车停在路边,穿过两条马路去了澜湾别墅。
……
夏恩熙和孙雪瑜在ICU外一个多小时后,苏雅琴也匆匆来了。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意外?”苏雅琴拉住孙雪瑜的手,“立勋不在,你应该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的。”
孙雪瑜很欣慰,“当时也是情况紧急,没来得及,好在现在没事了。”
苏雅琴松了口气。
这时,秘书陈欢颜快步过来。
她忙说:“董事长夫人,那边的警官说想跟您了解下情况。”
孙雪瑜瞥一眼走道尽头,那里站着两个穿制服的警察。
她沉着脸说:“小言还在昏迷中,他们现在来了解什么情况!这里是ICU,容不得他们打扰小言休息!想了解情况,去16楼!”
陈欢颜忙应声离开了。
苏雅琴这才问:“16楼?是撞谨言的司机吗?”
孙雪瑜冷哼道:“是夏恩宁。”
“恩宁?”苏雅琴的脸色变了,“这是怎么回事?她也出车祸了?那得去看看。”
“妈!”夏恩熙用力拉住了她,生气说,“陈秘书都说了,谨言哥身体不舒服姐还和他吵架,非逼得谨言哥上车,这才出的车祸!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她为了从我身边抢走谨言哥什么手段都使了,您还要去看她吗?”
孙雪瑜跟着说:“这笔账,不会就这样算了。”
……
陈欢颜直接带着两个警察去了16楼。
夏恩宁醒着。
警察说事发地点没有监控探头,所以来问问当事人是否有看到肇事车辆。
夏恩宁认真地想了半天,确定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当时她和温谨言吵架,脑海里只剩下反应过来时那明亮到刺眼的车灯。
别的,真的什么都没有。
明显看出警察们的苦恼。
夏恩宁突然说:“我车上有行车记录仪!你们可以看看回放。”
警察叹息说:“车祸时,行车记录仪撞坏了,芯片折断无法恢复。”
夏恩宁陷入沉思。
这么巧。
没监控,行车记录仪也坏了。
虽然没有什么证据,但为什么夏恩宁觉得,这一切像是被设计好的一样。
她的脑海里无端就蹦出了一个人——
夏恩熙。
见警察们要走。
她直言道:“如果我有怀疑的人,你们能查吗?”
警察转身皱眉:“你有证据吗?”
夏恩宁摇头。
“抱歉夏小姐,我们是讲证据的。”
警察们还是走了。
但夏恩宁觉得,夏恩熙绝不会是无辜的人!
……
沈司洲一觉醒来快中午时分。
“三哥!”
陆少白抱着电脑正盯着证券市场,见他醒来忙丢下电脑奔过去,“你醒了?”
他蹙眉坐起来,按了按额角问:“你怎么在这?”
陆少白想了想,说:“和你说车祸的事。”
沈司洲的脸色严肃了,“说。”
陆少白的概括总结能力想来不错,两三分钟就把整个事情经过都说完了。
“这场车祸被设计好的可能性相当大。”陆少白分析的时候认真得像换了个人,“目前还不知道是针对三嫂还是温谨言。车虽然是三嫂的车,但毕竟温谨言也在车上。”
明显感觉他提夏恩宁时,沈司洲置于被单的手指收紧了些。
陆少白忙说:“其实三嫂还是很关心你的!”
“她说的?”他抬眸。
“……我猜的。”
沈司洲不再说话,起身进了洗手间。
五分钟后,他转去更衣室,换了套衣裳要出门。
“三哥你去哪?”陆少白追下楼。
他头也不回:“医院。”
陆少白跟上去,才要说话,却见门口之人转了身,“车祸的事不必查。”
陆少白吃惊:“为什么?”
与三嫂有关,三哥也不查?
沈司洲淡淡道:“这场车祸,想查的人不少,不缺你一个。”
他握着手机出去。
丁柏汝提着保温盒跟上他的脚步,等他上车坐好,才把吃的递给他:“昨晚,温董事长打了您好多电话。”
沈司洲起床就看见了,他的脸色依旧,仿佛并未听到丁柏汝的话。
只是低头,慢条斯理打开保温盒开始吃东西。
……
此刻,夏恩宁病房。
白幸子看着她吃完饭,这才起身
收拾。
夏恩宁忙说:“我这里没事,你赶紧去学校吧。”
“我请好假了。”白幸子低头收拾,一面说,“对于没有亲人都死绝的人,我向来会比较优待。”
夏恩宁正奇怪她的话,一抬眸才看见苏雅琴站在门口。
她的脸色难看,走进来,有些尴尬说:“恩宁,妈知道你出车祸马上就赶来了,只是因为你的伤势不重,这才先去了谨言那。”
夏恩宁直接问:“爸呢?”
“你爸爸早上有重要会议,是因为我告诉他你的伤势没问题,他这才勉强同意不来的。”
苏雅琴的话向来说得漂亮。
夏恩宁心底冷笑,在爸爸夏崇云心里,集团远比她重要。
这是一直都明白的事实,但临到头,原来还是会觉得难受。
她的那些血浓于水的亲人,哪里像亲人!
真还不如死绝了!
她在心里恶狠狠地想。
白幸子听不过去,故意走到床前隔开夏恩宁与苏雅琴,“阿姨,医生嘱咐让宁宁吃了睡睡了吃,所以她现在要睡觉了,没事的话,请您出去吧。”
苏雅琴似乎这才想起来的目的,忙说:“谨言醒了,要见你。”
温谨言已经从ICU转到了VIP病房。
只是在19楼。
他摘了氧气面罩,整个人躺在床上看着依旧虚弱至极。
夏恩宁慢慢走进去。
门口的孙雪瑜和夏恩熙愤怒瞪着她,却破天荒没有拦着。
那一刻,夏恩宁就猜到了,想必已在病房闹过一遭,否则孙雪瑜和夏恩熙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她来的。
门关上。
她扶着床沿徐徐坐下。
“怎么不坐轮椅?”他虚弱问。
苏雅琴的确是让人推着轮椅来的,但夏恩宁觉得没那么夸张。
她笑了笑:“我只是划伤缝了几针,再说睡一觉,头也不疼了。”
她仍是那个坚强的夏恩宁。
温谨言却说不出的心疼。
他醒来时,苏雅琴和夏恩熙都在他的病房外守着,听说夏崇云根本没来过医院,他都不知道她独自一人是怎么在医院度过那一夜的。
“听说手术很成功,恭喜。”她突然不知道能说点什么。
温谨言却不着边际地说:“我没有装病,但我会让人查是谁给我下药的。”
下药?
夏恩宁的手指下意识往里圈紧,她下意识看向温谨言,猛地,又看向门口含恨用力盯住自己的夏恩熙。
夏恩熙被突如其来的目光震慑到。
她本能往后退半步就见夏恩宁站了起来。
“是她。”夏恩宁伸手指向门口之人,毫不犹豫说,“你让人查她。她给你下药,知道你一定会钦点我过去,然后在我回樟城的路上安排车等在拐角处撞我,只是她没算到,你也跟着上了车。那些眼泪里,不知道有多少是懊悔和害怕……”
外面,夏恩熙猛地推门冲进来:“谨言哥,不管我姐和你说什么,都不是真的!”
她在外面听不见夏恩宁的话,但看那架势,明显是在告状。
温谨言蹙眉看着夏恩熙:“出去。”
“谨言哥!”夏恩熙简直不敢相信。
“出去。”
话语沉了几分。
夏恩熙的眼泪在眼眶打着转,终于哭着跑了出去。
不等夏恩宁回身,就听床上之人说:“我会查的。”
她有些诧异,终是垂目:“对不起,我不该那么冲动。”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他虚弱道,“你说的对,你不是温家的私人医生,我不该徇私钦点你。但是宁宁,再有一次机会,我还是会叫你去,因为难受时,就想见你。”
夏恩宁心口一震,不知该怎么接话。
他已说得那样明显。
他甚至说过不会和夏恩熙订婚的话。
她却并不爱他。
温谨言终于坚持不住睡了。
夏恩宁一路走出病房都在想着温谨言的话。
从前她不信。
但今天,他都为她去死,还怎么会是假的?
前面,电梯门打开。
男人锃亮的皮鞋引入眼帘。
接着,是女人清脆高跟鞋的声音。
很快,一双黑色细跟的女鞋跟了过来:“董事长。”
董事长?
夏恩宁本能抬头,面前西装革履又风尘仆仆的男人正是荣鼎集团的现任董事长温立勋!
温谨言出这么大的事,作为父亲的温立勋
会赶来也在意料之中。
温立勋驻足睨一眼夏恩宁,沉声问:“许秘书,她就是勾引温总害温总出车祸的人?”
秘书许明美点头:“是的,董事长。”
“轰出去。”温立勋简单留下一句便大步往前。
夏恩宁尚未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一个身材高大的保镖径直过来,用力拽住她的手臂就往电梯拉去。
夏恩宁的肩头有伤,被他这么一拉扯,痛得牙齿都打颤。
她想挣扎,却又不敢用力,只好咬牙说:“放开我!”
那人根本不在意她的怒意。
不远处,夏恩熙无比解气地看着她,挂着泪痕的脸颊却绽出了笑。
夏恩宁干脆大叫着:“谨言哥!谨言哥!谨……唔——”
男人的大掌捂住她的嘴。
许明美笔直立于她面前,冷冷说:“蓄意勾引温总,你这样的女人是董事长最为不屑的,最好识趣一点,否则就不是被赶出去这么简单了。”
肩头的伤痛得厉害,夏恩宁整个人都被拖往身后的电梯。
却在这个时候,感觉擒住她的保镖手上力道猛地减弱。
随即,她直接被人狠狠拉过去。
身体跌入一个宽大的怀抱。
男人的手臂顺势将她圈住护在臂弯。
她几乎本能抬眸。
沈司洲看也不看她,目光直视看向前面,道:“她是我的女人。”
“沈主任!”许明美震惊望着他。
连前面的温立勋都站住脚步,回过身来。
“还是,董事长想连我一起赶出去?”沈司洲的眸华平静,话说得波澜不惊。
温立勋负手站着,沉着脸看着。
夏恩宁紧张得几乎屏住了呼吸。
身侧之人带着她往后退一步,轻言说:“既然董事长不处置,那我们先走了。”
他将她带进电梯。
直到电梯门关闭,外面都没有人说一句话。
……
16楼。
病房门一关,夏恩宁就试图推开沈司洲。
他圈住她的手臂用了力。
她也用力。
大约是扯到伤处,痛得直皱眉。
他一瞬间就怒了:“现在知道痛了!”
他往前将她推到在床上,俯身吻了上去。
夏恩宁撑大眼睛试图推开他。
他干脆将她的手摁在了床上!
“这是罚你上班时间私自去见温谨言!”
夏恩宁不可置信。
他继续吻上去。
“这是罚你刚才不知天高地厚去他病房!”
“沈……唔……”
“这是罚你刚才在董事长面前没有回应我的话!”
她狠狠瞪着他,他却视若无睹。
禁锢她,用力深吻她!
来时路上沈司洲就知道了夏恩宁会在荆州的原因,所以她和温谨言在一起不存在什么私情!
她也不可能跟温谨言假戏真做!
他发狠似的咬住她香甜的唇:“不接你电话是因为我给你打的电话被温谨言接了!”
底下的人终于停下挣扎。
一双漂亮的明眸充满诧异。
温谨言接了沈司洲打给她的电话,是在荆州酒店的时候么……
“我是因为生气才掐你电话,但我回拨了,你手机没电关机了。”
她说不出话来。
他这……算是解释?
沈司洲的目光往下,伸手就要脱她的衣服。
她猛地吃惊,试图拦住他。
他又说:“全院所有外科主任都去了温谨言的手术室,只有我,进了你的手术室!”
她的力气不如他,病号服被他直接拉开,直接撕掉贴着伤口的纱布。
“证据,我缝合完才下的手术台!”
他的指腹抚过她肩膀的新伤疤。
她低头就看到了。
缝合得整齐完美,针脚齐得像是机器作品。
他又说:“华成医院院长的职位我不稀罕,因为想得到太容易。”
夏恩宁:“……”
一秒不到,沈司洲又是一如既往的狂傲。
“董事长夫人跪下求我救温谨言我都没有答应。”
夏恩宁终是震惊。
还有这种事,那为什么……
“给温谨言献血是因为他的伤口靠近中枢神经,一个不慎就会高位截瘫,因为院长说他是救你才受重伤,我不想你后半辈子都要为此愧
疚,余生都不安稳。”
他的胸膛起伏,补上一句,“纵是给他动手术也是为了你!”
否则,他会很乐于冷眼旁观看着荣鼎太子爷变成一个废人!
夏恩宁的指尖颤抖。
是为了她……
她的鼻子有点酸:“那你昨天为什么不解释?”
为什么?
他抽了不少血,还高度专注做了一场大手术,整个人累得不行,也虚弱得不行,再听到她那些伤人的话,没当场晕倒就不错了!
沈司洲抿唇,却是说:“因为我想你好好反省反省自己的错误,没想到你却兴高采烈地跑去见温谨言!”
话至最后,又变得咬牙切齿。
她想笑,又很生气:“谁兴高采烈!他是为我受伤,我去见他也是应该!”
他用力扼住她纤细手腕:“那么我呢?顶着所有压力为你做完手术的我,难道还比不上温谨言?难道你不该说声谢谢?”
她是想说的。
因为很感动,很高兴。
但,他偏偏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来责骂她,这样粗鲁地对待她。
夏恩宁咬了咬牙,说:“你就算比得上谨言哥,那也比不上那个在车祸现场救我,把我送来医院的人!”
沈司洲的脑中闪过陆少白。
但仍是嗤声问了句:“谁?”
夏恩宁颔首,骄傲又泄愤道:“那个出差回来说要娶我的男人!”飘天文学_www.piaotian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