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夏恩宁才到医院就收到了夏恩熙的信息。
她才想起,原来今天就是夏恩熙来医院拆石膏的日子。
夏恩宁根本没打算见她,干脆也不回信息,收拾了东西准备去门诊,走过主任办公室时,正逢赵娜进去。
她瞥一眼也没有在意。
赵娜关上门的同时将门反锁。
沈司洲终于蹙眉放下手里病例抬起头来。
赵娜神色匆匆,快步上前,压低声音说:“董事长夫人的查房资料可能有问题。”
沈司洲的声音微冷:“什么意思?”
赵娜又说:“我看过,表面上没什么问题,但是有一次我撞见护士似乎在点滴里面加了什么东西,我……应该没有看错。事后我找到那个护士问过,但是她说只是普通的营养针,单子上有表明,但肯定不是那么简单。”
沈司洲抿了抿唇:“你查过点滴里的成分了?”
赵娜一愣,摇头。
“既然没有查过,为什么那么肯定?”他嗤笑道,“你的性子,不应该会放过这么可疑的事情。”
赵娜的脸色略沉,低声说:“那天温总也在病房,直到点滴挂完也没有离开半步,我没有机会。”
“你直接告诉温谨言,那个妈宝男一定帮你查。”
赵娜略低下头不语。
“你没有告诉温谨言?”沈司洲的眸华掠过赵娜难看的脸色,蓦然笑道,“你以为是我?”
这句话,说得赵娜猛地看向办公桌后的男人。
她脸上的诧异浮现。
他却脸色依旧,黝黑眼底丝毫不见闪躲。
赵娜的确以为是沈司洲,毕竟当初是他不想救人,夏恩宁才来找她配合的。
所以她怀疑有人在孙雪瑜的点滴里动手脚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沈司洲!
因为温谨言在病房,这也是为什么她没有拿点滴去检测的原因。
怎么能让温谨言知道沈司洲做了那种事!
现在,他却否认了。
赵娜震惊同时仿佛松了口气:“不是主任……那就好。”
她顿了下,又觉得奇怪,“那会是谁?难道……真是我看错了?”
沈司洲的眉心微拧,手指一下一下打在桌沿。
他问过夏恩宁,说孙雪瑜各项数据都正常,人却没有醒来。
这在临床上不是没有先例,毕竟是头部受创,所以严格来说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但温家的情况有所不同,沈司洲不是没有怀疑过什么。
如今看来,还真没那么简单。
不希望孙雪瑜醒来的人,除了他,还有一个人——温立勋。
看来那晚在书房,孙雪瑜已经彻底跟温立勋闹掰。
她若醒来,樟城免不了就要出一场世纪离婚案。
这当然是温立勋不愿看到的。
而孙雪瑜现在在华成医院,华成医院上上下下几乎哪里都有温立勋的心腹。
赵娜忽然听得面前的人冷笑了一声。
“沈主任?”她奇怪看他。
为什么他的表情仿佛在告诉她,他知道了什么。
沈司洲的眸华回转,落在赵娜脸上,淡淡说:“这件事你不必管,也不必告诉夏医生。”
“知道。”每次他说不必告诉夏恩宁,赵娜内心就觉得有点得意。
因为只有这个时候,她才是沈主任身边唯一的心腹。
她也是女人,明白有些话有些事,往往爱人是最后一个知道,但身边的心腹却总是第一个知道。
不管怎么样,至少她是沈司洲信任的人。
……
夏恩宁才送走一个病人就看见门口出现了轮椅的一角,很快夏恩熙的脸露了出来。
夏恩宁猛地皱眉,有没有搞错,她又挂了她的号?
才想着,门口的夏恩熙却没有进来。
夏恩宁的手机震了震。
夏恩熙的信息:“姐,我石膏拆完了,中午一起吃饭,我在外面等你。”
搞什么?
夏恩宁正要拒绝,下一个病人进来了,她只好放下手机工作。
瞥一眼门口已不见了夏恩熙。
看完上午最后一个病人,夏恩宁才走出门诊办公室就听人叫她“姐”。
夏恩宁都快忘了夏恩熙还在的事了。
她回头,见张妈推着夏恩熙过来。
张妈看见她态度尤其的好:“大小姐,餐厅我已经订好了,是你喜欢的。”
夏恩宁嗤笑:“张妈居然还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张妈一阵尴尬。
夏恩熙笑了笑:“姐,你就别酸她了,是我告诉她的还不行吗?”
夏恩宁冷笑转身:“我中午有事,既然张妈订的,那就让她陪你一起吃吧。”
“姐。”夏恩熙又跟上来,“见都见了,一起吃顿饭又能怎么样?”
今天的她,简直像块狗皮膏药。
夏恩宁按了电梯。
夏恩熙干脆拉住她的手。
“干什么?”夏恩宁甩开。
夏恩熙望着她笑:“你都不知道我要和你聊什么就拒绝,真不会后悔吗?”
夏恩宁终于皱眉看向她:“你什么意思?”
夏恩熙敛笑,说:“荆州那次车祸,把你我都害惨的人,不想把他揪出来吗?”
……
半小时后,医院附近的餐厅内。
夏恩宁看着面前满满一桌子的菜一点食欲都没有。
夏恩熙抬头皱眉问:“不吃吗姐?”
夏恩宁连筷子都没动,直接问:“你之前的话什么意思?”
“吃饱了再说。”夏恩熙还真的自顾自吃起来。
夏恩宁却冷着脸看她。
夏恩熙又吃了会儿,才满足地舒了口气,望着夏恩宁,抱怨说:“我都跟你说了几百次不是我,你总是不信我!”
夏恩宁盯住她,不耐烦说:“给你五分钟,说重点。”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冷血。”夏恩熙又抱怨几句,这才说,“还记得当时撞你的司机抓到了,是个酒驾且车子报废的车主吗?”
夏恩宁点头。
她继续说:“你绝对绝对想不到,其实那天的确是有人想撞死你,但那人还没动手就被这愚蠢酒驾的司机抢了先!所以那个司机撞你就是意外,警方当然什么都查不出来啦!”
夏恩宁皱眉:“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夏恩熙有些得意:“你不会当我这两个月瘫在家里真的什么都没干光刷抖音追剧了吧?”
夏恩宁微哼:“听说你连你妈都不去见,别告诉我,还去监狱里看了那个司机?”
那司机因为酒驾和肇事逃逸,去年就被判有期徒刑三年。
夏恩熙倒是不在意,继续说:“我不去见我妈是因为不想她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去见那个司机当然是为了我自己!”
夏恩宁不知道怎么说,温谨言根本不爱她,她却到现在还想还自己清白,以为事情会有变化吗?
对面的人还在说,“那个司机车祸后酒醒了大半,他立马想起来,那边虽然没有监控,但你的车上可能会装有行车记录仪,所以他折回来想弄坏你的行车记录仪,好巧不巧,他看到了另一个人在你车前。”
夏恩宁置于膝盖的手本能握紧:“谁?”
夏恩熙搅拌着饮料:“谁么……太黑了,没看到。”
夏恩宁的目光低沉:“恩熙,我没空跟你在这里兜圈子!”
夏恩熙抬眸凝视着她笑:“姐,这件事咱们俩是在同一条船上的人,你认为我在开玩笑吗?”
夏恩宁盯住她,冷笑说:“当初调查那件事的时候他为什么不说?总不至于你去监狱看他,他对感激涕零,所以全盘托出吗?”
夏恩熙喝了口饮料,才说:“那个酒鬼司机是个聪明人,毕竟他酒驾又肇事逃逸的事是事实,再加上他当时看到了一些事。”
“什么事?”
“他看到那个男人拿着刀朝你的车走去,摆明了是个杀手,他要是不识趣,估计就不是三年有期徒刑这么简单了,毕竟事后证明他的顾虑是对的,因为警方没查到什么东西。再说,他也怕妻儿被报复。”
“可他却告诉了你。”
夏恩熙叹了口气:“姐,我也是那场车祸的受害者,是你们一直在说是我指使的,那酒鬼司机和我心知肚明,他到底是不是我雇的,他会告诉我,有什么奇怪的!”
夏恩宁拧着眉,沉默片刻,终是开口:“然后?”
夏恩熙猛地喝了两口饮料,将杯子推到一侧:“人虽然没看到,但那酒鬼司机却听到了那人打了一通电话,他在电话里说——”
她抬眸盯住夏恩宁,一字一句说,“他说‘不好,温总也在车上’。”
夏恩宁的眸子猛地一缩。
那人认识温谨言!
叫他“温总”,那么……是荣鼎集团的保镖吗?
“孙雪瑜的人?”她脱口问。
夏恩熙冷笑:“若是孙雪瑜就没什么意思了。”
夏恩宁望着面前的人。
她脸上的笑容深了。
夏恩宁的心口一沉,猛地站了起来。
夏恩熙抬头看她:“看来姐姐猜到是谁了?”她深吸了口气,说,“现在你
知道为什么我要告诉你了吧?凭我现在的能力做不了什么,但倘若是姐夫就不一样了。”
夏恩宁皱眉:“你想借三哥的手……”
“也不算借,这件事你也是当事人,是直接受害者,难道姐夫知道了会无动于衷吗?”夏恩熙笑容笃定,“往宽泛了说,我们和姐夫的目的都是一样的。”
夏恩宁却摇头:“不对,他没有要杀我的理由。”
“我看姐姐你是糊涂了,事实证明在你和姐夫的婚礼上他就已经知道温谨语死了的消息,那么他知道多久了呢?倘若他从开始就知道,那时候正逢姐夫回樟城,而你却有要跟谨言哥在一起的趋势,作为一个试图平衡两个儿子在集团势力的人,在你我之前,他当然会选择我成为谨言哥的妻子。否则,谨言哥娶了身为医生的你,如何平衡他和姐夫的势力?”
夏恩熙句句说到了重点,精准得令夏恩宁错愕不已。
她到底重新坐下了:“证据呢?”
夏恩熙耸耸肩:“我要是还能挖出别的证据,还需要找你和姐夫吗?”
她俯身拉住了夏恩宁的手,“姐姐,说到底我们才是姐妹,现在是一致对外的时候了。”
夏恩宁却将手抽出来,她瞥一眼时间,起身说:“时间差不多了,我得回去上班,你说的我自己会查。”
“嗯,那我等你的好消息。”夏恩熙支着下巴目送她离去。
夏恩宁的身影消失在餐厅门口。
偏僻角落里,温谨语站起来,朝夏恩熙走来。
“真是姐妹情深,好羡慕。”
夏恩熙收起笑容回眸:“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我现在没法求证,但却逃不过我姐和姐夫的眼睛。”
温谨语笑着坐下,凝视她说:“恩熙,别叫我笑了,温立勋他都这样对我和我妈了,我巴不得他立刻遭到报应,又怎么会骗你。”
“你最好没有。”夏恩熙的笑容里有些得意。
……
下班后,夏恩宁给手术没结束的沈司洲留了条信息就直接去了樟城电子。
徐降见她进去忙站起来说:“什么重要的事要我留在这里等你?”
她进门就说:“去年我出车祸的事。”
徐降吃了一惊:“司机不是已经判刑了吗?”
“不是他,真正想撞我的人没来得及就被一个酒驾的抢了先。”她坐下,说,“之前是不知道是谁,没法查,如果现在我有怀疑的人,咱们反向查,你觉得可行吗?”
徐降认真摸着下巴说:“挺难,因为听你的说法,真正想撞你的人最终也没撞,不好找证据。”
“车祸的事的确没什么证据,但对温谨言下药引我去的事呢?”
徐降的眼睛亮了亮,但很快摇头:“一般酒店的监控录像只会保留三个月,现在查恐怕已经晚了。”
“也不晚。”夏恩宁严肃说,“当初谨言哥始终怀疑是恩熙,所以我敢断定,事发之后他绝对查过酒店录像,却没有发现恩熙,或者跟她有关的可疑人物,但因为恩熙却是往酒店打过一通电话,就是这通电话,让谨言哥对恩熙的罪行深信不疑,所以最后他才选择了栽赃。也就是说,盘查酒店的事,谨言哥已经帮我们做过了。”
徐降听得云里雾里:“这……什么意思啊?”
“意思就是,既然温谨言查过没有什么可疑的人,那么最可疑且拥有完美下药机会的人就只有当时他身边新换的秘书陈欢颜。”门口传来沈司洲的声音,“前提是,温谨言的确没有自己给自己下药。”
徐降忙站起来:“沈总。”
“三哥!”夏恩宁吃惊非常,“你手术结束了?”
沈司洲点头:“看到你的信息马上来了。”
他上前却又皱眉,“你查那件事干什么?”
刚才在门口,他只听到夏恩宁分析的那番话,虽然明白她的意思,但却并不知道夏恩宁到底要做什么。
“此事说来话长。”
他抿唇:“长话短说。”
夏恩宁点头,拣重要的说了。
沈司洲听完就变了脸色。
徐降更是震惊不已,脱口问:“堂堂荣鼎集团的董事长会做这样的事吗?”
沈司洲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看他的表情夏恩宁就明白,他是信夏恩熙的话的,毕竟对温立勋来说,永远利益第一。
在他得知温谨语死后,首先要确保自己的利益,让沈司洲来替代从医的女儿的位置。
那么,在“准儿媳”和亲儿子之间,他必然选择后者。
不过后来夏恩宁嫁给了沈司洲后,当然就不存在温立勋需要平衡两个儿子势力的顾虑了。
良久,才听沈司洲开口:“查陈欢颜和温立勋的通话记录,还有
他们的关系。”
徐降点头:“我需要几天时间。”
沈司洲应了:“今天先下班。”
“好的沈总。”
徐降留下关电脑,沈司洲带着夏恩宁先出去了。
不一会儿,总裁办公室的门徐徐打开,探出陆少白的脑袋。
徐降不解看着他:“陆总躲什么?”
陆少白当然不会告诉徐降他为什么躲着沈司洲和夏恩宁,那天晚上的事,简直是耻辱!
他整了整西装正要走,沈司洲突然给他打来电话。
陆少白脸色大变,三哥都多久不联系他了,不会是知道他刚才躲在办公室里吧?
他咽了几口口水,这才硬着头皮接起来:“三哥,呵呵,找我有事?监狱?你……等,等会儿,查什么?”
……
沈司洲看着窗外夏恩宁小跑着过来,他顺势收起手机。
副驾驶的门被拉开,夏恩宁坐进来,拆了包装将里面一只小蛋糕递给他:“这会儿回去路上正堵,先垫垫。”
“嗯。”他接过就往嘴里塞,目光始终流连望着夏恩宁。
她对他的好点点滴滴,早已渗透进他的生命里。
他想,再也离不开了吧。
“还要吗?”她问。
他摇头,将车开出去时,目光低沉。
温立勋早就知道温谨语意外“去世”的事,所以才策划了荆州酒店那件事。
这一切看似很合理,天衣无缝。
沈司洲却又想到另一件事。
令他思细级恐。
他本能空出一手握住了夏恩宁的手。
她吓一跳,本能抽出来,不悦道:“三哥,好好开车。”
他侧脸看她一眼。
夏恩宁突然问:“如果真的找到证据,要报警吗?”
他几乎没有想便点头。
夏恩宁却摸着下巴说:“可我觉得吧,不能那么简单就算了,首先,他只是想杀我,但是没来得及实施,连杀人未遂都算不上,顶多是犯罪中止,至于这量刑嘛,得问顾队长,但我觉得基本是没什么处罚,最多影响他的声誉,导致集团股票大跌之类。”
她看向沈司洲,继续说,“其次,他杀的也不是我,就是个会阻碍他平衡两个儿子的人,不是我,也会是别人,所以现在我已经嫁给你,就不存在会继续对我动手的可能了。”
沈司洲忍不住笑:“你倒是算得清楚。”
“那当然。”她有些得意,“所以我觉得,查到证据就跟他谈判,最大程度争取你在集团的地位。”
沈司洲笑不出来了:“宁宁……”
她看着他:“我认真的。”
他当然明白。
她处处为他着想,每时每刻,每分每秒。
可她越是这样,他心里的愧疚越是翻江倒海。
车子徐徐停下,前面一个红绿灯开始堵了。
白幸子突然给夏恩宁打电话来,说本来是去同事家吃饭,结果车子半路爆胎,让她去救人。
她发来的位置在郊区。
夏恩宁叹了口气:“真是不巧,我堵在路上呢,这样,我让我朋友去接你。”
“也行。”白幸子挂电话时不忘说,“别叫陆少白!”
“嗯。”
收线,她把电话打给徐降,让徐降帮忙去带白幸子。
沈司洲忍不住问:“可以让丁秘书去,怎么麻烦徐降?”
夏恩宁笑了笑:“因为之前去樟城电子的时候,我看见少白的车在楼下。”
所以陆少白肯定在楼里。
至于他为什么不现身,夏恩宁和沈司洲都心知肚明。
沈司洲皱眉:“白小姐不是点名不让少白去吗?”
“爆胎打给保险公司就有人免费换轮胎,她为什么非要打给我?而且特意说不让少白去就证明心里还是在意的,毕竟快两个月了没联系,不免心里痒痒。可是话是自己说出来的,哭着也得坚守着。话说回来,我打给徐降也没说要少白去啊,他去不去,就看他自己了。快快,三哥,绿灯,走了。”她兴奋催促着。
沈司洲的眉眼幽深:“今天才觉得你这套路很深啊,怪不得温谨言对你这样痴迷!”
后半句,浓浓的不悦与醋意。
夏恩宁望着他笑:“要说套路,三哥你绝对在我之上,温谨语地你的执着可比谨言哥厉害多了。”
他嗤笑:“讽刺我?”
她一脸认真:“事实胜于雄辩,除了温谨语,还有忠心耿耿的赵医生!”
这次,他倒是没有生气:“嗯,你吃醋的样子原来这样好看。”
她笑:“还行,不过我不吃醋的样子更好看,你要不要试试把你的那些花花草草都收拾收拾?”
他终于畅怀笑起来。
她眯了眯眼睛,仿佛好久不见他这样笑了。
这段日子事情太多,他心里总是压着事,她很心疼却不知道怎么帮他。
……
白幸子愣愣坐在车内已经超过半小时了,心跳莫名地极快。
不知道是在害怕,还是在期待什么。
突然,有人敲了敲车窗。
她回头就看见一抹高大身影,车门被锁,直接被来人拉开了。
……
又过半小时,一辆蓝色跑车“轰”的一声停了下来。
前面那张熟悉的车牌有点跳。
陆少白在车内坐了两三分钟,终于深吸了口气下去。
他走到驾驶室敲了敲车窗,清了清嗓子说:“麻烦死了,正好在附近,非得让我来……”
话说一半才发现,车内没人!
陆少白的脸色一变,他忙环顾四周,白幸子呢?飘天文学_www.piaotian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