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觉得应该是和那块小石头有关的事，除了这件事, 她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消息是和她有关的。
总不可能是山神要见她吧。
下车后, 林夕看了一眼手机导航，目的地是一栋写字楼, 好像还是个广告公司, 名字十分威风——乾坤广告有限公司。
她确认了几眼，是这个地方没错。
前台的服务员似乎注意到了她，朝她挥挥手：“是来考证的吧？坐这边的电梯到七楼。”
“谢谢。”林夕走进电梯, 直接按下了七楼键。
走出电梯, 她忽然听到隔壁的房间传来“砰砰”两声, 像是什么东西炸开的声音, 随后传出了一个声音：“三十七分钟。”
里面应该也在考试, 林夕没多做关注，看了一眼先前收到的邮件, 考试地点是107室，还得往里面走。
走到107室前, 她抬手敲了敲门。
“请进。”
考官是一位目测三十岁左右年轻漂亮的女子, 这会正优雅地坐在正前方的办工桌前，听到林夕问好，她微笑着看向林夕，算是回应了。
她低头看了一眼面前的资料：“林夕是吧？来考符文的？”
“对。”
“你还是学生。”虽然早就在报名表上看到了年龄，真正看见本人的时候, 她还是有几分惊讶。
已经好些年没看到年轻这么小的考生了, 等会就算没通过, 也要好好鼓励一番。
这么想着，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蔼可亲一点：“我叫邵雨兰，是这次的考官，你可以先看看材料，缺什么直接提出来。”
“好，谢谢。”进来时，林夕就不动声色地打量了整个房间，早就发现了一旁的黄纸和朱砂，整整齐齐地放在桌子上。
她走过去查看了一番，都是上好的材料，用这个画出来的灵符，比她用草稿纸画出来的品质能提高不少。
林夕问：“我可以开始了吗？”
邵雨兰原本还想说点什么，让这位小考生能放松些，听她这么问，就点点头：“可以。”
林夕又问：“随便画吗？有没有规定要画什么？”
邵雨兰笑了：“随便画，画出你最好的水平就行。”
看来是没必要安抚了，这小丫头哪有半分紧张的模样，沉着冷静，仿佛一切尽在她掌握之中。
这样的心态在考试时倒是不错，可越是这样的人就越骄傲，越容易在失误后一蹶不振。
“那我画一张火符吧。”符文之中，林夕掌握得最好的就数火符，和她属性相同，再加上这符很实用，是她的最爱。
比如上山采药的时候用来驱赶猛兽，再比如可以点个火堆什么的，可别说她身边都有灼冉了，根本用不上火符，如果让灼冉去点柴，就算用最小的威力，那也能直接成碳。
不过合作了这么多年，它的控制能力也提高了不少，林夕使用火符的习惯却也保留下来。
考官说要用最好的水平，大概是为了到时候评级方便。
灵师也是有等级的，从低到高分为一到七级，等级越高能接到的委托越高级，而高等级的符文师，绘制的符文再贵也有人买，赚的钱自然也更多。
霍卿刚出师不久，是一级灵师，他的师兄一般都是二级的，其中大师兄实力较高，是三级灵师。
三级灵师已经比较抢手，所以大师兄经常不在道观，上次制服小青蛇的时候他就不在场，提起这个，霍卿还有些郁闷，不然他们也不会如此狼狈。
霍卿还说林夕画的驱散符至少达到了三级灵师的水平。
林夕觉得三级就够了，也没必要再高，有了这个等级滤镜，灵符就能好卖点，反正她只是来考个证，能考到几级都无所谓，等到来考丹师了再好好考。
她蘸了朱砂，在笔尖凝结起适当的灵气，落下了笔。
邵雨兰目不转睛地看着看林夕，见笔飞快落下，眨眼就绘制完了一张，不免显得有些意外，这表现倒是要比她想象中的好很多。
画的还是她所没有见过的符文，不过这点她倒是没多少吃惊，每个门派都有自己的传承，每个灵族也是。能用不一样的形式呈现出一样的效果没什么好诧异的，先前她就在一个符文家族里看到过不同的符文。
她也没追问林夕有关符文的任何事，不打听别人的传承，这是圈内默认的规矩。
直到林夕画完灵符，将笔放在了一旁，这才起身走到她面前，问道：“我可以测试一下吗？”
林夕点头：“可以，不过最好找个空点的地方。”这里摆着的东西不少，不小心可能会被烧毁。
虽然觉得没必要，但为了给小丫头一点面子，邵雨兰还是换了一间，就在对面，房间大小是一样的，不过没放那么多东西，只有墙角堆着一些废旧的器材。
低头看着手里的灵符，邵雨兰感觉不出符纸上有多少灵气，可能是小丫头的灵气不多，没注入多少，也可能是完美地锁在了符纸之内。
应该能出火吧？
和林夕示意了下，她祭出了手中的符文，一团火焰迅速腾起，随着热浪袭来，天花板直接被烧了通黑。
邵雨兰：“……？！”
次凹，有种被自己打脸的感觉。
林夕很满意，跟预先中的效果差不多，既显示出了她灵符的效果，又不会显得效果太过，只烧黑了一点天花板，修复起来也是很容易的，完美，通过肯定是没问题的。
霍卿说考完之后，一到两天的时间就能出结果，现在应该可以先回去了。
就在林夕想询问考试是否结束了时，就看见这位一直保持着优雅的灵师，突然抓起了她的双手，诚恳地问道：“加入我们集团吗？工资丰厚、五险一金、假期充足，每年还会组织两次出国旅游。”
林夕：“……”
好吧，这下更可以肯定能通过了。
她礼貌地拒绝了：“……谢谢，我暂时不准备加入任何集团。”
“这样啊，那我们先加灵师好友吧……哦不，你现在还不能上APP，那就加个维信吧，什么时候你改变主意了，可以联系我。”
邵雨兰并没有气馁，这样的符文师比较孤傲很正常，有这种能力在，自然不屑抱团，她懂的，总之先把联系方式弄到手。
林夕同意了：“好。”
对方算是这个位面符文界的前辈，先加了也没坏处，还能稍微打听下符文的市场价。
加为好友后，林夕问道：“我是不是可以回去等消息了？”
邵雨兰点头：“可以可以，结果出来就马上用邮件通知你，至于证书，会由专人给你送过去，记得保持电话畅通。”
“好，谢谢。”
“不客气不客气。”见林夕要走，邵雨兰说道，“我送送你吧，顺便可以跟你说说一些注意事项。”
“好。”
邵雨兰回先前的房间收拾下资料，又叫人过来处理下隔壁的天花板，这期间，忍不住又跟林夕介绍了下她所在的集团。
聊了几句，她说道：“今天你来得很快啊，我刚收到报名表就得到你要过来考试的消息。”
林夕回道：“今天本来只是打算先来看看，没想到这么快收到回复，干脆直接考了。”
邵雨兰：“哦，邮箱那是自动回复的，怕让人等太久，要是回复慢了，结果人跑去隔壁城市去考了，那多可惜。”
这年头灵师越来越少，逮到一个是一个，更何况他们平时收报名表用的也不是这个邮箱，这邮箱只能从灵侍那边拿到手，用自动回复也不会误发。
林夕：“……”还真是自动回复。
路过靠近电梯的房间，林夕又听到了“砰砰”两声，不由问了句：“这里面也是在考试吗？”
邵雨兰摇头：“也算是考试吧，具体来说，是考核灵族的培训成果。”
这下林夕有些好奇了：“灵族会在这边培训？”
“是啊，它们也是要赚钱养家的嘛，但想要进入社会工作，就得通过各种考验，那种容易暴露的肯定是不行的，它们的考验比较严，里头的两位这个月已经来第五次了。”
这意思是灵族混入人族社会工作吗？这么说来，这个位面化形的灵族也不少？
林夕试探着说道：“能修炼到化形说明实力不错，也没那么容易暴露。”
“现在这条件，哪能有那么容易化形，是掌握了变化术的灵族。”见林夕似乎有些兴趣，邵雨兰提议道，“要不进去看看？”
“能看吗？”
“能，反正里面人多，不差我们两个。”
她说得没错，里面的确有好些人，六个座位都坐满了人。
座位的正前方有两位十七八岁的孩子，一男一女，长得十分相似，应该是双胞胎，这会正紧张地看着眼前的考官。
“最后一次机会了，至少保持一小时。”
听到时间后，两个孩子的眉立刻拧成了一团，特别是女孩子，一紧张，头顶的头发一颤，冒出了一对毛茸茸的耳朵。
林夕认了出来，这耳朵应该是浣熊吧……
考官A急忙说道：“快把耳朵收回去。”
女孩子抿紧嘴努力了一下，耳朵是收回去了，结果这次换尾巴冒了出来。
众考官：“……”
好像直接打发它们回去，这要是出去工作，那就是分分钟暴露的节奏。
考官B叹了口气：“你们这样，谁敢雇你们？”只是冒耳朵和尾巴其实还是小意思，关键是它们一受到惊吓，就直接弹回原形了，要不暴露都难。
考官C：“要不还是再回去培训一个月。”
考官A：“还培训？这都三个月了，是谁当初信誓旦旦地在灵侍面前说肯定能培训好的？”
这时，有位考官发现了进来的林夕和邵雨兰，转头问道：“雨兰，你那边结束了？”
“嗯，结束了。”
本想问问怎么样，见林夕也在，这位考官就没继续问下去。
听到考官B的话，林夕压低声音问道：“它们是来找工作的？”
“对，这是兄妹俩，据说家里有好几窝弟弟妹妹，快吃不起饭了，所以硬着头皮来考试的，结果胆子太小，人一多变化术就维持不了多久。”也因此考核的考官特别多，就是为了保证效果。
林夕思考了下：“在我拿到资证之后，如果我想雇它们，可以雇吗？”反正妈妈能接受，就算变化不稳定问题也不大，只要擅长制作糕点就行，帮妈妈打下手，灵族要比灵师更适合。
邵雨兰好奇地问：“你要雇它们干什么？”
“打下手。”
“可以是可以，但必须遵守规定，最基本的你肯定知道，不能在普通人面前暴露灵族的身份，如果它们暴露了，你有连带责任。”
林夕做了个“OK”的手势。
看到她的回应，邵雨兰突然举起了手：“打断一下，这位林灵师说要雇这两位灵族。”
林夕：“……”
就这么直接说的吗？这还在考核呢，更何况她现在也还不算是灵师。
原本以为被突然打断，这些考官会觉得不高兴，结果他们不但没有不愉快，听到了这个消息反而一个个都像是松了口气，有的人脸上甚至还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既然有灵师愿意接收这兄妹俩，那再好不过了！
原本他们就想把这两只浣熊安排到灵师手下的，这样就算变化术不稳定，偶尔会变回原形那也无所谓。
可惜它们没什么能力，帮不上灵师的忙，根本没有灵师愿意接收，连御兽师都不肯要。
普通人的工作它们倒是能完成一些，比如简单的电脑操作它们就会，算是经过培训的。
关键是变化术太不稳定，连维持人形一小时都困难，那怎么能放出去？
培训了这么多灵族，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太棘手了。所以听到林夕说愿意收下它们，他们自然乐意。
“行啊，快快快，叫老丹过来，帮忙拟下合同。”生怕林夕反悔似的，考官A立刻就打开手机开始翻号码。
饶是经历过很多事情的林夕，面对这情况也有些无语，八字还没一撇，怎么就到拟合同的步骤了？
她觉得应该提醒一下他们：“抱歉，我还不是灵师。”
闻言，邵雨兰这才想了起来，急忙阻止了他：“对了，还等两天再说吧，她的灵师证还出来。”
众人纷纷瞥了她一眼，同时也想起了这位小丫头的确是刚来考证的。
……刚刚实在是太高兴了，居然忘了这点。
不过事情也算是有进展了，考官A对着两只浣熊说道：“那你们先回家，如果这位灵师确定要用你们，到时再通知你们过来。”
那两个孩子一听，急忙朝林夕看了一眼，不知道是太激动还是怎么了，只听“砰砰”两下，变回了两只小浣熊，紧紧抱在了一起，“哇”的一声哭了。
林夕：“……”
原来刚刚在外面听到的声音是这样来的。飘天文学_www.piaotian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