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其他小说 > 重度颜控 > 第13章 第十三章
    两家自从孟绫和屈母相继离世后,原本亲密的关系慢慢就变了味道。

    弄成这副样子,宴清平也很无奈。

    他知道宴昼对关于孟绫的一切都很珍惜,所以他不想让宴昼知道这一切,便刻意瞒着。

    对于屈承德的要求,也是能答应就答应。

    但今天屈承德实在太过分了。

    找关系入学也就罢了,他居然还想往自己公司塞人!

    以为他不知道吗,他那弟弟,专科考了三年也没考上本科,今年灰溜溜地回家了,什么都没学好,现在正失业。

    而屈承德居然厚着脸皮让自己把他那塞进公司里,还是总公司!还要当什么部门经理!

    他配吗?

    宴清平理所当然的跟他大吵一架,气的头都晕了,汪姝掺和不进他们的谈话里,就在那忙着安慰宴清平。

    病房里现在除了他们四个没别人,知道宴昼不会相信宴清平所说的关于自己的坏话,也知道汪姝说了宴昼也不会听,屈承德便愈发嚣张地跟宴清平吵。

    他全程盯着宴清平他俩呢,知道他们没录音,又看宴清平脸都气的涨红了,哼笑了一声,冷冷威胁:“宴昼那小子可是很听我话呢,要是知道你对他舅舅连这一点点小事都不肯帮忙,他还肯认你这个爹吗?给你三天时间,你自己看着办吧!要是下个月我没看到武德进你那公司,后果自负!”

    得意洋洋的说完,他满意的看着宴清平大声咳嗽,几乎要说不出话来的样子,牵着儿子转身就要走。

    刚转身,屈承德那张笑到近乎扭曲的脸就愣住了。

    宴昼双手抱臂,靠在墙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不知道听了多少。

    心神一瞬间慌乱起来,屈承德努力稳住自己,像过去那样走过去摸宴昼的头,边道:“小昼,怎么又回来了?是有什么东西没……”

    话声戛然而止,因为他伸出去的手被宴昼打掉了。

    “滚。”

    宴昼似乎再也不想看见他,站直了身体,只冷冷抛下了一个字。

    屈承德知道要糟,却又觉得事情也没有太过严重,因此还勉强维持着脸上的假笑,出口想要挽回,却被宴昼伸手打断了。

    他伸手挡了一下,手掌横贯在身前,是一个拒绝防备的姿势。

    “以前你做的那些腌臜事,我不再追究。”宴昼闭了闭眼,整个人快要凝结成一块冰,“以后,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小昼,小昼,”屈承德心慌不已,“咱们都是一家人啊,你忘了你妈以前经常来了吗?你外婆多疼你啊……”

    他笑得有点卑微,“咱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你就原谅舅舅的一时糊涂吧,行吗?”

    宴昼死死盯着他那张慌忙解释的脸,说话却一点都不留情面,“情分是我妈跟我外婆的情分,不是和你。”

    “你不配。”

    这么多年,屈承德自忖也算了解宴昼,却没想到他竟真这么无情,就因为这么个小事,竟然就跟他翻脸了?

    他也不想想他们家收留他多少次,现在不过是求他们家帮个小忙而已,推三阻四不说,居然还要和他断绝关系!

    他们家那么有钱,帮他们点小忙怎么了?

    至于吗?

    屈承德死站在原地不动,脸色青白,表情仍有不忿。

    宴昼见他不动,直接一脚把半掩的病房门踹开了。

    “咚”地一声,很响,吓了门外等着的秦溪沅一跳。

    “走不走?”

    宴昼发了狠的模样看起来很凶。

    坐在沙发上专心玩手机的小胖子也被这声响惊了一下,抬头看看眼前的局势,脸色尴尬地站了起来,有些不知所措。

    屈承德看着往常在自己面前从来都是乖乖仔的宴昼陡然露出阴鸷凶狠的模样,竟也有些瑟缩害怕了,没再说什么,喊了一声原地站着的儿子,灰溜溜地逃了。

    病房里病房外都重归寂静,小陈没敢过来,眼观鼻鼻观心,不掺和宴家家事。

    秦溪沅却磨蹭着走过来,拉着一下宴昼的袖子。

    “没事吧……”

    秦溪沅抬眼看他,眼中有着抹不开的担忧。

    虽然这个样子的宴昼有点过于帅气了,但他还是挺担心他的。

    “没事,”宴昼实在是笑不出来,只能摸摸他的头,“你等我一会儿,待会儿咱们就回去。”

    “好,我在外边等你。”秦溪沅点点头,不再多言,乖乖在外边等他,还贴心地把门关上。

    “小昼。”

    宴清平自从看见他进来就没再吭声了,直到事情平息,才疲惫的喊了他一声。

    宴昼抬眼看他,目光平静。

    父子俩对望着,谁也没吭声。

    “你怎么又回来了?”宴清平忍不住先开口。

    “没什么,”宴昼垂眸,想起秦溪沅那份转学申请,“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小昼!”

    宴清平看着宴昼转身的背影,忍不住又喊他一声。

    “对不起。”

    他闭闭眼,整个人都颓靡起来,跟以往意气风发的模样大不相同。

    他不是个好父亲。

    宴昼顿了顿,挺直的纤瘦背影怎么看都有点僵硬,他没说什么,关门走了。

    回了家,宴昼就把自己关房门里了。

    厚重的窗帘把温暖热烈的阳光都遮盖住了,宽阔的卧室里暗影绰绰,宴昼砸到床上,整个人陷进柔软的被子里,疲惫地闭上眼,积郁在心口的浊气堵得他眼酸鼻涨。

    人真的会变得这么快吗?

    还是本性难移,只是他太过天真,以至被蒙蔽?

    小一点的时候,宴清平对他说过,他会守着对孟绫的爱,和他相依为命地度过下半辈子。

    他相信了,然后宴清平再婚了。

    刚刚在医院,他本该在骂完屈承德之后就走的,可他没走。

    他留在这,本该说些什么的,也没说。

    最后还是宴清平先开的口。

    父子两人早习惯了针锋相对,就是偶有平和相处,也是冰冷的。

    宴清平的再婚像一条横亘在喉咙口的巨大鱼刺,所有想说的话都跟着堵在了后边,勉强挤出的一两句,也是刻薄如刀,伤人伤己。

    还有屈承德。

    宴清平生意还没做大时两家就来往亲密了,相处这么多年,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可若不是今天亲眼所见,他又会被自以为是的亲情蒙蔽多久呢?

    “小昼,你记得,”女人的声音很温柔,但又带着一股坚定,“就算世事嗟磨,人生波折,一个人也不应该轻易被外物改变。”

    孟绫教过他很多,小时候他不懂的,现在懂了,迎来的却是鲜血淋漓的反面教材。

    可能是空调开的太大了,宴昼忽然觉得冷,还有点头晕。

    他拉过一边的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这才终于睡过去了。

    ……

    不知道睡了多久,再醒来时屋里更黑了,宴昼揉着脑袋,拿起手机看时间,刺目的光瞬间将他的眼泪逼出来了。

    七点了。

    这一觉从上午睡到了晚上。

    睡觉是很能调整人的情绪的,睡了这么长时间,再糟糕的情绪也应该忘得差不多了,只是宴昼胸口还是积郁着一口浊气,不上不下,堵得难受。

    叹口气,开了床头的小灯,又去将窗帘拉开。

    卧室有个小阳台,栏杆里有个高一点的阶子,站上去能看见更远一点的江景。

    宴昼走过去,懒洋洋地趴在栏杆上远眺。

    这里绿化做得很好,树木蓊郁,高处都挂着暖黄色的小灯,形状不一,各有意趣。

    更远一点,隔着江面,能看见对岸的万家灯火,星星点点,倒也有种疏离的热闹。

    宴昼看着夜景发了会儿呆,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拉开了床头柜的第一个抽屉,将秦溪沅送他的金海螺拿出来,又坐回床上。

    他将乐声调大,优美动听的仙音顿时倾泻出来,充盈了整个房间,让人沉醉忘忧。

    想起秦溪沅那个小傻子,宴昼心情总算好了一点。

    他又躺回床上去,头还没挨着枕头,就听见一阵敲门声。

    声音持续了几下,还没走到门口,就又停了。

    他把门打开,门外已经没有人了,宴昼往外探了探,却看见人没走远,正趴在栏杆上发呆,整个人看起来比自己还丧。

    宴昼心情又好了一点,慢慢走过去,问他:“干嘛呢?”

    秦溪沅转身:“你起来啦。”

    宴昼嗯了一声,问他:“怎么了?”

    秦溪沅摸摸柔软的肚皮,老老实实地回答,“有点饿。”

    宴昼平白生出了一种养宠物的感觉,问他:“王姨没来送饭吗?”

    秦溪沅点点头,“送了。”

    宴昼疑惑:“那怎么不去吃?”

    “等你啊。”秦溪沅叹气,“虽然有点饿,但是还是更担心你一点。”

    宴昼这幅样子,担心的他连最喜欢的电视剧都没看下去。

    美人就是用来疼的,干嘛要让他不开心?

    那些人实在太过分了。

    宴昼垂眸不语,唇角终于有了一丝笑意,揉揉他毛茸茸的脑袋,道:“走,吃饭去。”

    折腾了一天,他也有点饿了。

    “好!”秦溪沅的心情肉眼可见的雀跃起来。

    宴昼下楼看了看,发现中午的饭和晚上的饭都一点没动,摆在厨房的桌案上。

    宴昼摸了摸保温盒,只把今晚的送来的饭菜端出去了。

    家里买了很多套饭盒餐具,王姨每天过来送早饭的时候会把前一天的东西收走拿回去洗,没让宴昼费一点事。

    秦溪沅喝了一口宴昼给他盛的汤,又啃了块肉,看着眼前被人堆成小山似的碗,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小小地辩解了一句:“其实……我也没有特别爱吃东西。”

    实在是因为人类的食物比龙宫那些要好吃的多,他才忍不住的。

    宴昼嘴里嚼着东西,哼笑一声,没说话。

    “真的呀。”秦溪沅小声辩解,“你不要把我当猪喂。”

    他最近都没称体重,这么吃下去肯定要胖的。

    秦溪沅发愁的捏了捏明显有肉的脸,小声地叹了口气,转而继续埋头苦吃。

    今晚的鱼汤有点鲜,还挺好喝的。

    “噗嗤……”

    宴昼笑的呛起来,一边答应着一边又给秦溪沅盛了一碗汤。

    秦溪沅下意识乖乖捧住,全部喝光。

    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抬头瞪了宴昼一眼,“怎么又给我盛了一碗!”

    他气的腮帮子鼓起来,看的宴昼心痒难耐,没忍住伸手过去捏了一把。

    跟撸自家猫一个性质。

    秦溪沅刚抬头就被他捏住脸,感觉到脸颊上传来手指的温度,不知道为什么,耳朵就有些热 ,连带着额头上隐藏的龙角也有些痒了。

    秦溪沅有点生气,心想这么多年除了我父王,还没人敢捏我脸呢!

    宴昼也太过分了吧,别以为自己长得好看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他瞪向宴昼的眼睛溜圆,气恼道:“你干嘛呀,别捏我脸。”

    说着就要伸手推开。

    “哈哈,抱歉抱歉。”

    宴昼那双漂亮的眸子笑的弯弯,容貌昳丽,气质卓然,连鼻尖上的红痣也是好看的。

    秦溪沅:“(≧▽≦)”

    他一把捉住宴昼即将收回去的手,主动贴回自己脸上,“捏捏捏!随便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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