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其他小说 > 握瑾怀桑(魔道祖师&阴阳师同人) > 第25章 第二十一章:青行灯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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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江澄听到,魏无羡管聂怀桑的语气叫做“委屈又丧气的抱怨”,必然会揪住他的领子给他一个回音术,让他听听自己对蓝忘机的声声句句,感受一下什么叫“聂叹弗如”。

    这种软兮兮,甜腻腻的嗓音,也就魏无羡会觉得是“抱怨”了,像江澄这样的平常人,都管这个叫“撒娇”。

    药堂之内,聂怀桑揪着蓝曦臣的宽袖嘤嘤哭泣:“太惨了,我太惨了啊!就差一点点,怀桑就再也见不到曦臣哥哥了!”

    蓝曦臣本还绷着脸,却被他的假哭逗笑,戳了戳他光打雷不下雨的脸颊,柔下声道:“好好养伤。莫要一天到晚,惹是生非。”

    聂怀桑十分震惊,这说的是人话吗?!

    “我哪里有惹是生非!我哪次不是好端端地就站在那!明明是是非自己找上我!”

    蓝曦臣舀了一勺药膳喂到他嘴边,堵住这小子未完待续的叽哩哇啦。

    聂怀桑痛苦地喝掉那一口药膳,艰难地伸出手去接碗:“我自己来,自己来。”

    见他执意恳求,蓝曦臣便将小碗递给他,坐在一旁看他皱着脸啃药膳中那一根党参,坏心眼地没告诉他,这东西不必吃下去,乐见他被苦得龇牙咧嘴,笑叹道:“你近来是招了灾星霉神么?不过一月,便卧病三回,受伤数次。”

    聂怀桑“哼”了一声,埋头喝汤,识海深处戳戳老鬼:“喂,说你呢。”

    老鬼把无形的灵识躯体化作一只大大的眼睛,向聂怀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怪我咯?”也就第一回是因着三尾狐附体而被抽了一顿,其余不是聂怀桑自作自受,就是他自导自演,老鬼表示不背这个锅。

    蓝曦臣将他喝光的药盅拿开放在桌上,见他乖巧地斜靠在床榻上,思索片刻,继续哄小孩:“好吧,作为不惹是生非的乖孩子怀桑的奖励,猜猜我给你带了什么回来?”

    聂怀桑两眼放光,“还有奖励?”

    蓝曦臣手背到身后,结了一个召唤印,一只圆啾啾、毛茸茸的小东西便从灵兽袋中飞了出来,绕着蓝曦臣飞了两圈,叽啾叽啾地叫了几声,然后落在了拔步床的床头镂空的雕花上。眨着一双琥珀色的小眼睛,与好奇的聂怀桑大眼瞪小眼。

    这小东西只有婴孩拳头大小,圆得有些过分,不看眼睛都分不清头和尾,羽毛是泛着橙光的淡红,看起来像只刚出生的小鸡,但刚出生的小鸡肯定是不会飞的。

    “这是......”

    “伤魂鸟。”

    【伤魂鸟。】

    蓝曦臣和图灵同时为他解了惑。

    “夜猎的路上碰到,便带回来了。据传,伤魂鸟能吊住重伤之人一□□气七天七夜,”蓝曦臣可真不会说话,“我想着,你总受伤......”他说完自己也觉得不妥,尴尬地笑笑,转移了话题,“当然,实际并无此用,此鸟护主,行动迅疾,会示警,也能替主人挡着些攻击,与一般灵兽区别不大。但胜在活泼可爱,伴你左右,倒不孤单。”

    聂怀桑呆呆地:“哦。”咽了口唾沫。继续与这鸟儿大眼瞪小眼。他倒不是不喜这毛绒团儿,但灵兽都有示警护主的本能,这万一,他要做点什么,妖鬼附体,这鸟儿是啄他呢?还是大声示警将人唤过来打他呢?

    不管是哪一种行为都很卧槽啊。

    他心中为难,脸上难免带了几分,蓝曦臣察觉他神态犹疑,关切问道:“怎么?你不喜欢小鸟儿?”他顿了顿,略有些尴尬地解释,“呵,怪我方才口不由心,万万没有咒你再受伤的意思。”

    聂怀桑眼一睁一闭之间便已想好借口,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那圆滚滚的小东西。小东西也不怕生,歪着小身子,转头用嫩红的喙部蹭了蹭修长的手指。

    “唉,曦臣哥哥,我可不敢养鸟,我兄长已是很看不惯我成日里玩扇弄画,觉着我纨绔不堪,”他扁着嘴嘟囔,“这要是还养只鸟,那就真的成了提笼遛鸟的败家子儿了。兄长要打死我的。”

    蓝曦臣不以为意:“你若是不喜,我便将之养在云深不知处兽苑。若只是因为你兄长,倒不必担忧,我自会同他说明。养个灵兽护身罢了,谁家的小孩儿不养几只珍奇异兽,辅助修行,哪有什么败家不败家。”

    他这样一说,聂怀桑不好再推辞,便将那小毛球嫩黄的小爪子拂上食指指节,摆到面前细看,面上挂上狡黠笑意:“你自己说的哦,你去跟我哥说。可不是我拜托的你。”

    蓝曦臣便以为他的推辞是欲擒故纵,又好气又好笑,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又跟我耍滑头。”

    聂怀桑“嘻嘻”一声,迭声道:“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就算是收下了蓝曦臣的小礼物。

    蓝曦臣看他又在那耍赖,温和的笑容多了几分真切的愉悦,他柔和地看着这只乖巧地待在聂怀桑掌心的伤魂鸟:“给她起个名字吧,应当是个小姑娘哩。”

    聂怀桑便低头去问它:“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东西窝在掌心很舒服,听主人似乎在问话,也不知听懂没有,就仰着头脆生生地“叽啾”一声。

    聂怀桑当机立断:“好的,以后就叫你叽啾吧!”

    效率高得还在纠结是该叫它“融冰”还是叫它“彤华”的蓝曦臣措手不及:失落.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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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怀桑接受伤魂鸟,不仅仅因为蓝曦臣的盛情难却,也是因为他想到这小东西往后完全可以寄养在蓝曦臣那里,他去泽芜居寻蓝曦臣就又多了个理由。

    至于把小鸟儿带回去自己养?他实在不确定这鸟能在他手里活过三日。

    病床上实在无聊,蓝曦臣也就待了一会儿,逗了一会儿叽啾,便取了裂冰和朔月出门夜猎。聂怀桑为自己打破他规律的生活愧疚了一小会儿,然后又无聊地戳鸟团子玩。

    叽啾的腿特别细,毛又特别蓬,立起来像两根细细的柴火棍支撑着一个圆溜溜的棉花糖。聂怀桑起了顽童心思——毕竟还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用指腹轻轻去推叽啾,将她推得歪倒在被子上,淡红色的小团子滚了滚,抖抖毛立起来,迷茫地抬头去看聂怀桑,惹得聂怀桑忍不住又去推她,小家伙矢志不渝,依旧很淡定地原地滚了一圈,窝在被褥上,团成一个更圆的团子。

    聂怀桑玩了一会儿,也不忍心再折腾她,就让她好好窝在被褥上,自己斜靠着床头闭目养神。

    正神游四方呢,老鬼突然冒出来:“抽卡不?老铁。”

    那就抽吧。

    阴阳师系统没有用声望兑换神秘符咒的功能,要么100声望依次抽,要么1000声望一次性抽11张卡,聂怀桑目前急需书翁,又自觉能压住啊(R)级式神,便狠狠心咬咬牙,来一个十连抽——据说第十一张赠卡会自己跳出来。

    十连抽倒也不是没有收获,到手的分别为椒图、童男、座敷、铁鼠、山兔、弈、妖琴师七种式神。还有三个重复的直接化作了2颗荧光,直接融进了铁鼠、山兔和座敷的投影里。

    原来重复抽到的会直接化作碎片么?

    聂怀桑又去看阴阳寮里山兔的留存时间,使用时间已清零重新计算,又是30日的阴阳寮停留时间和12个时辰的使用时间。

    聂怀桑暗暗记下规则:抽到已有的式神,会重新开始计时。

    在粗略看了一轮卡片后,聂怀桑迟迟没能等到第十一张,开始怀疑老鬼在驴他:“怎么回事?式神呢?是不是被你昧下了?”

    老鬼“嗤”了一声:“准备好了吗?开始接收式神召唤动画。”

    “动画?”不等聂怀桑问明白“动画”是个什么东西,意识便被拉进了一片昏沉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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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点幽蓝的光亮了起来。

    然后是星星点点,像波浪一样,无数幽蓝的鬼火从近到远,次第亮起,在聂怀桑四周萦绕。

    忽逢大变,聂怀桑好险没被吓哭,一脸惊骇地看着这片幽蓝的光海,远方不知何处飞来一片如梦似幻的蝴蝶,这蝶有着由外及内、由深至浅的幽蓝羽翅,翅边镶着深幽的黑色。

    但这片美丽梦幻的蝴蝶并没有让聂怀桑感到一点儿轻松,他捏紧了拳头,直到掌心被指甲掐破,感受到些许疼痛。

    没带扇,没带刀,就连式神也招不出来,他抿了抿嘴,拼命让狂跳的心趋于平静。反正万一有敌人,他就算都带了,也不一定打得过对方,实在没必要紧张,就安静等死好了。

    四周的黑暗被幽幽蓝光照亮,聂怀桑沿着蓝色的光带,小心翼翼地漫步向前,走了好一会儿,渐渐能听到模糊的人声。

    刚开始是低低的呢喃,像情人耳边的低语,而后声音渐渐大了些,像寺院里晨课的诵经。

    聂怀桑努力去捕捉那些声音,可是太模糊了,一句也听不清,只能感受到那些言语间透露出的情绪——恐惧,无边无际的恐惧,像海水一样淹没了他。

    他拼命挣扎,被海水包裹,像一个溺水的人渴求一线生机,茫然四顾着,努力想抓住每一根救命的稻草。

    可是没有。

    嘈杂的低语越来越多,越来越近,越来越模糊。

    更多的恐惧在他耳边回响萦绕。

    更多的幽蓝色烛火亮了起来。从蓝色光海中汇聚出一柄青灯。

    聂怀桑恍惚间,仿佛看到了那些幽蓝夜蝶中,浮现出许多张面孔,每一张都充满了狰狞,瞪大着双眼,扭曲出恐惧的模样。

    衣着清凉,青衣白发的艳丽女妖便从这一片苍白恐惧的面孔上凝聚、生出。

    她飘浮在空中,自有青灯飞来迎她,恰恰好将她托起。清艳无双的女妖懒洋洋地倚在青灯上,就一根细杆子,也不知怎么坐稳的。

    青灯带着她绕着聂怀桑飞了两圈,近到聂怀桑能看清她灯上的那一截白骨,茶褐色的瞳孔猝然缩紧,脸色愈发惨白。

    正在聂怀桑僵着身子拼命告诉自己“我不害怕我不害怕我不害怕”之时,斜躺在青灯上的美艳女妖用红艳艳的小木屐轻轻踢了踢他,像是在调♀情一般柔声与他说话:“是你召唤的我么?阴阳师大人。”

    聂怀桑很没出息地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讪讪笑道:“不好意思,打扰了啊。你看看,这要是没什么事,你要不就,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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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是不可能回去的,这阵子不可能回去的。打架又打不赢,就是做做青灯的任务,才能勉强维持得了性命这样子。

    聂怀桑的意识被放回现世时,他以为自己会吐上几口血,或者直接昏过去,但居然都没有。

    他颤抖着睁开眼,发现屋里灯火通明,暖意融融,小叽啾依旧窝在他腰腹部的被褥上,连地方都没动一下,像是已经睡熟了。

    他忍不住问老鬼:“我刚刚,是被拉入阴间了吗?”

    老鬼“噗”笑出声,嘲讽他脸大:“虽然青行灯的确有将人拉进阴间的能耐,但你还不值得她花那么大力气打开地府大门。”

    “那,那些蓝色烛火,脸,为什么?是什么地方?”他被吓得话都有些说不圆。

    “都说了,只是一段动画而已啊。”

    “动画,是何物?”

    见他好奇,老鬼便有一搭没一搭地给他“科普”。

    “原来,是一段留影。”聂怀桑冷静下来,慢慢咂摸出了其中趣味,“若是能将凡俗的戏曲歌舞都留影下来......往后便不必背着兄长,偷偷溜出门,去梨园听戏了。那回林师的班子来清河,我就没赶上,他班子里的陈工二胡拉得可好,小杜鹃的琵琶也是一绝,可惜我没能见着。”他那回偷溜被聂明玦逮了个正着,在祭刀堂罚跪了三天,还抄了二十遍濯刀诀,“不过,当前似也并无此类术法......嗯,让我找找看各类式神,若是没有留影之用,还得找魏无羡搞搞研究......这回该用什么借口诓他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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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田的阴阳寮里,乱糟糟的一片,十数式神绕着立柱打转,相处安稳。

    聂怀桑早已怀疑他们并非真身,这一点也被老鬼佐证:“你寮里的式神只是阴界妖鬼的分神投影,此界低魔,受不住妖鬼真身降临。”

    所以式神们的意识微弱,大部分时候处于混沌无知的状态,除非有心夺舍,否则极少主动与聂怀桑交流,聂怀桑对他们而言只是窥探大千世界的一个小小裂缝,作为回报,他们将自身高于此界的法则借予这个少年,算是等价交换,如果聂怀桑需要更多,那他就得付出更多。

    聂怀桑点了点数,新抽出的8个新式神,原有的5个旧式神,已有的1000余两,许多达摩许多鳞片和许多青吉鬼,仓库丰盈。

    “图灵,这式神召唤动画,还有这任务,是只有诶撕诶撕啊(SSR)式神有么?”

    “SP也有。”

    “那这老挨撕的啊,厉害么?”

    “你说呢?”

    “我看不见得啊,她的技能好复杂,”聂怀桑的脑子不够用,“被动技能是有鬼火就增加伤害,主动技能是吸取鬼火,触发几率是三成,攻击又那么高。我要是跟我兄长打架,就是把他的‘鬼火’吸走一半,他打我也跟打马球似的啊。”

    “你是不想做任务吧?”

    “要是没用,就让她在我丹田里待一个月呗......”聂怀桑心存侥幸,“我不用她,总不会有什么共鸣度,也不会有夺舍之危啊。”

    “你是宿主,你做主。”老鬼也被他的怂打败,“自己寻思吧,一个‘百物语大赛’而已,又不是要你去屠龙弑凤,你不是还要招新的采编主编么,比完不就顺便招好了么。”

    “嚯,你说得可简单。我本来都准备把招采编的事推给江澄的,这‘百物语大赛’我能推吗?我推了,青行灯能认?”聂怀桑甩锅甩得理直气壮。

    老鬼张张嘴,气笑了:“你的式神,你的任务,都说了,你是宿主,你做主!”他忍了忍,没忍住,一张嘴哔哔哔哔,说个没完:“说得好像我逼你抽卡似的。就没见过你这种人,有变强的途径,还百般推卸,正事不干,成天写话本画画,惦记梨园哪个乐工二胡拉得好,哪个术法能让你好好看戏,还有你那报纸,”他也是无语,“我说你怎么能无师自通写些鸡零狗碎的玩意,什么老婆跑了,什么诗会新诗,还都是凡人热衷追捧的消息,你就不能有点出息?还有你现在成日里写的画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忘羡恩仇录?你就是画江澄养猪日记也比画这玩意正经吧!”

    聂怀桑早已不是那个被他一激就脸色大变剖心掏肺的无知少年,他现在是钮祜禄·怀桑。在搞创作这件事上,老鬼这个正统画师作画衍生而出的图灵,就是再怎么指指点点,聂怀桑也是不会听的。

    他不动声色地听着老鬼的吐槽,从乾坤袋里翻出自己画了好些日的《忘羡恩仇录》,嘿嘿一笑,自顾自地欣赏:等到此山日报能用了,他就偷偷借着权责,将此物刊登上去,让魏无羡一天到晚编排他与梅窕的凄艳爱情,就让魏无羡感受一下自己与蓝忘机的“深情厚谊”被揭露,人人都晓得他俩的“相爱相杀”!

    别以为他不知道,为何卢穹等人都用那般怜惜的目光看着他,都以为他死了未婚妻呢!飘天文学_www.piaotian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