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小互动结束，西里斯想夹起桌子对角的带鱼，抬头正好跟嘉西亚四目相对。
嘉西亚八卦且透着小粉红，盯着西里斯。
西里斯：“……”好想自戳双目怎么办。
他是忘记了嘉西亚深刻的八卦本性和无论到哪里都敢于涂颜料的个性。嘉西亚不去当娱乐小报的记者真的可惜了。西塞罗多了一名普通学生，而娱乐晚报永远失去了一名未来的头号狗仔。
西里斯预感到饭后嘉西亚的盘问三连。
你们进行到哪一步？啥时候带回上将府？什么时候正式结合？
实在太可怕了。
西里斯埋头吃饭，暂时忽略掉嘉西亚的八卦眼神。
一桌菜连汤汁都没剩下。连西里斯这样相对节制的人都吃了十成十的饱，坐在椅子上打嗝。
洛佩斯看雅科夫的眼神更是柔和，因为雅科夫吃了两碗饭，四碗面条，一桌子菜三分之一都进了他的胃。雅科夫吃撑了，扶着墙出门走走消食。
嘉西亚按着小肚子把西里斯拉到次卧。
他真的很好奇西里斯和兰斯的相处进展。
西里斯直觉嘉西亚即将问出盘问三连。
只见嘉西亚门一关，背抵住门问:
“你和兰斯进展到哪里？”
“兰斯技术怎么样？”
“什么时候带兰斯见希梅内斯爸爸？”
西里斯猜的三个问题中了两个。他哪个问题都不想回答，还小看了嘉西亚的八卦程度。
他跟兰斯压根没谈恋爱，关系清白。让他怎么回答嘉西亚第二个问题？
在嘉西亚热切的注视下，西里斯说：“兰斯可是综合评级达到S级的alpha呢，我正打算把他招到上将军团里。”
嘉西亚挑眉：“确定是招到上将军团而不是你被窝？”
终于有一个反将嘉西亚的机会，西里斯抱着手臂说：“不如你来检查我被窝？”
alpha的地盘意识都很强，认定是自己的所有物会在上面做标记。
嘉西亚明明是个后颈没有腺体的beta，也被雅科夫咬了脖子，现在后颈还留着一个刚结痂的咬痕。他最是清楚alpha这种生物的标记本能，开始在西里斯的房间四处寻找有关兰斯的痕迹。
·
“两个枕头哪个是你的alpha的？”
“都不是，两个新买的。我拿一个当抱枕。”
“这件衣服是你的码数吗？怎么这么宽松？”
“嘉西亚！这是我的睡衣。你买睡衣会专门买修身款式的吗？”
嘉西亚耸耸肩，遗憾的放下睡衣。
他还以为这一件超大码数的衣服是兰斯的。
“我还以为我和雅科夫想办法逼你到兰斯家里就刚好给你们机会了。”
西里斯这才知道那一天晚上的地动山摇是这两个人故意的。
还真是辛苦嘉西亚叫了一个晚上。
也麻烦雅科夫配合撞墙一个晚上。
嘉西亚说的咬牙切齿：“想不到你这个木头属性的Omega竟然白白浪费了这个机会。”
西里斯故意问：“什么机会？”
“两全其美的机会啊？你过几个月就生日了。”
嘉西亚还记得西里斯的成年期。
在上将家里，嘉西亚和西里斯关系最融洽。
作为一个beta，嘉西亚显然比西里斯更像一个omega。按照社会刻板印象来看，嘉西亚或许更像Omega这种生物。社会刻板印象认为Omega大多数多愁善感、面容姣好、天性八卦、热爱消费。
西里斯除了脸好看，别的地方都跟传统Omega格格不入。
西里斯犯了一个白眼，说：“我从小目标就是贺香凝中将。”贺香凝也是三十年前黄金一代的代表人物之一，联盟有史以来第一位在军部官至高位的Omega，这个记录是空前的，至今还没有人打破。
贺香凝打破了关于Omega不能作为前线作战人员出现在战场的规定。在她的影响下，Omega在军部的人数开始缓慢增加。她是几乎所有以进军部为目标的Omega的偶像，西里斯在上将家的房间里还贴着她的征兵主题海报。
嘉西亚也是知情的。
嘉西亚苦大仇深的说：“贺中将到现在快70岁都还没有alpha，你不会打算终生单身吧。以后我怎么跟你交流经验？”
西里斯一点都不想跟他交流任何经验。从嘉西亚的个性来看，这个所谓“经验”八成是折床单经验，两成是谈恋爱经验。
嘉西亚继续说：“好吧退一步你不找alpha，但是你还得度过发清期。抑制剂打多了会失效，总得有个床伴对吧，给你解决发清期问题。现在不想这么早标记的Omega可以找beta或alpha上床，一些牛郎又有颜又有才，不如回到学校以后我陪你去彩虹街上看看。那条街上牛郎店可多了。”
西里斯毫不客气打破了嘉西亚的想法：“你是自己想去看，就只会撺掇我拉着你去，等雅科夫问起来我就是你的背锅侠。”
他们两个第一次去酒吧，也是嘉西亚提议的。两个人在地下酒吧连一杯鸡尾酒都没喝上就被上将副官拎到黑着脸的上将面前。西里斯还因为嘉西亚的甩锅挨多半小时训斥。
嘉西亚心虚一秒钟，故态萌发：“你就不好奇贺中将怎么度过发清期的吗？”
西里斯退后半步，仰倒在床上。
他一点都不想知道。
西里斯好几年前在一次宴席上见过喝到半醉的贺中将向希梅内斯上将表白心迹。结果希梅内斯上将退后了好几步，看到西里斯以后还让西里斯把散发着Omega信息素却故意没有戴上防护措施的贺中将带到客房。
那时候嘉西亚还没有被希梅内斯收养。
他不知道西里斯还跟贺香凝有这种渊源。
西里斯说：“我一点都不想知道。”与贺香凝的功绩相匹配的，还是他相当混乱的私生活。
一度军部开始整肃军纪，贺香凝差点因为生活作风被赶出去。
嘉西亚在这里什么都问不出来，非常遗憾。当他听到敲门的声音响起，嘉西亚只好退出房间。
那是雅科夫在找他。
嘉西亚一开门，雅科夫挤在房门处，一手搂住嘉西亚的肩膀说：“西里斯我先带走嘉西亚了。”
西里斯点点头。
“明天见。”
“晚安。”
·
西里斯再次听到敲门声，他才刚洗完澡。
“来了来了。”
西里斯打开一条门缝，只看到一个小袋子。
只看到手没看到人。
西里斯：“……”
他拉开门，兰斯特别不自在的撇过脸还把小袋子往前递。
西里斯看着小袋子问：“这都是什么？”
兰斯：“抑制剂、隔绝贴、伪装剂。”
西里斯懂了。
“谢谢。”
兰斯犹犹豫豫的看着西里斯：“头发擦干。”
西里斯：“……？？？”
西里斯对他的魅力一无所知。
刚出浴，头发滴滴答答往下滴水，睡衣都给打湿了一半，紧贴着皮肤若隐若现。
黑色的头发，白皙的皮肤，红润的脸色，看上去危险而美丽。
像是黑暗神话里猎杀alpha的Omega赫兰。
Omega赫兰的故事在边境地带特别出名，一般大人们都拿来吓唬调皮的beta和alpha“不听话就让Omega赫兰把你抓走宰了”。
兰斯磕磕碰碰往后倒退，勉力扯出一个微笑：“晚安。”
西里斯对着黑漆漆的客厅一脸懵逼。
——嘉西亚：那个alpha有没有半夜来找你？
西里斯看着光脑，嘴角挂起坏笑。
——有啊。
——嘉西亚：他找你干嘛？他表白了吗？
——他给我送抑制剂。
——嘉西亚：他这是对你没意思吗？你魅力还有待提高啊西里斯。
——我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发完最后一句话，西里斯扣灭光脑屏幕。
嘉西亚打了个视讯过来。
西里斯拒绝了。
嘉西亚锲而不舍，终于拨通了死党的视讯。
嘉西亚跟西里斯一样，都趴在枕头上，可西里斯从他身后看见了正在四处乱晃时不时入镜的雅科夫。
西里斯：“……快叫你家alpha穿好上衣。”
嘉西亚：“没关系啊，穿上了等会还得扒掉。”
西里斯：“咳咳咳。你不会什么都跟他说了吧。”西里斯指的是他Omega的性别。
嘉西亚自然也晓得：“暂时没有，那多难为情。不过以后迟早都会被发现的吧。”
贺香凝当年也是假装beta，后来才不慎被泄露身份。
西里斯耸耸肩，现在性别歧视没有三十年前这么严重，被发现了直接公开对他的影响也不大。总比二十年前，站在军事法庭为广大Omega争取参军自由的贺香凝要强。
嘉西亚：“或者你养一个固定的alpha，但是不标记？”
这怎么可能。
西里斯：“……”
嘉西亚满身都是牙印。
他一个不能被标记的beta，每次行事后颈处都被咬的伤痕累累。
alpha的天性如此，让一个alpha抛弃天性里的占有欲那是不可能的吧。
嘉西亚也觉得不太可能，于是提出了一个更加不靠谱的建议：“让那个alpha在干活的时候戴牙套？”
西里斯：“……送alpha一副嚼子？”
嘉西亚差点一口唾沫星子喷出来。
“或许你可以自己带个铁环让alpha咬在铁块上。”
西里斯揉揉额头，感觉自己的死党愈发不靠谱了。
西里斯抬手，摁灭了视讯。
他躺在床上放空脑袋，一会儿以后给自己注射了一管抑制剂，照着镜子在后颈腺体处贴上了透明的信息素隔绝贴。
兰斯看上去不太靠谱，买回来的东西质量却是一等一的硬。因为联盟不提倡Omega隐瞒性别，所以一般市面上Omega专用的信息素隔绝贴都不是透明的，还得从医生处取得处方才能购买。
西里斯一直使用的是beta信息素伪装剂，上将用自己私人权限购买的。希梅内斯上将一直没有绑定Omega，也没有信得过的Omega医生开单帮忙购买信息素隔绝贴。
这种款式的信息素隔绝贴简直救了他半条命。接近成年期，西里斯对信息素的控制能力远远没有以前的好，他一直还都在担心自己会在实习演练中因为伪装剂失效而暴露Omega身份。好在这个alpha给自己送来的Omega信息素隔绝贴足够用到明年了。
西里斯心想他得问问以后兰斯能不能给他稳定供应信息素隔绝贴。
·
晚上，西里斯睡得并不安稳。
房间恒温，但是大半夜的西里斯就热醒了。
床上的被褥有些潮气。
西里斯低头一看，脸都黑掉。
他平时不重欲，也不放纵，有了冲动最多随便处理。
哪知道今天精神的很，还做梦梦见隔壁房间的人。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总不能临睡前接触到谁就梦见谁吧。
他梦中的兰斯没有现实世界的兰斯这么绅士温柔，而是异常粗暴，但对他有求必应。而他一反常态的兴奋，说出各种要求的场景，让兰斯配合他完成。
他在梦里对兰斯提出了挺离谱的要求——戴口罩、带套做。
兰斯张开嘴咬上他的腺体，因为口罩的阻拦只有满嘴口水糊在腺体附近的皮肤。
隔着口罩他看不出兰斯的表情，只看见兰斯翠绿色的眼眸异常温柔的注视着他，周身散发出淡淡的紫苏般的香气。
西里斯脸埋在双掌中。
他品尝过兰斯的信息素，那是驳杂的alpha信息素，味道特别多变而且淡到难以察觉。
时而像是海洋一样腥咸，时而像深林草地一样清新。
带着一种隐藏的侵略性。
给他感觉十分古怪，总觉的这个alpha的领地意识比信息素还要强。
总之不是紫苏味的！
他是因为晚餐面前摆着一道紫苏青口贝就梦到兰斯的信息素应该是紫苏味道的吧。
时间是凌晨一点半。
西里斯猜测公寓里只有他醒着，大胆的到浴室里处理个人问题。
隔着一道墙就是兰斯的房间，西里斯想到这一点，更加难以自持。
原本打算随便处理就算了，哪知道它越来越精神，冷水浇不灭。
更加考验西里斯手速了。
西里斯最后满头大汗，洗了个澡冲干净浴室地板的痕迹。
开换气系统以后，房间里的腥膻也淡去，兰斯的信息素也代谢了，西里斯能感觉到血管中那种原始冲动因为这一次放泄而冷却。终于能够好好睡觉。
西里斯一夜再也无梦。
他在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睡过头了。
·
睁开眼看到嘉西亚放大的面容，这是相当惊悚的体验。
西里斯下意识惊座而起，两个人额头相互碰撞发出轻响。
西里斯捂着额头说：“你怎么进来了？！”
嘉西亚控诉说：“西里斯你好意思，看看现在几点了都快十点半你还躺在床上。昨天说好的安排呢？你不会跑去做运动了吧。”
十点半！！！
比他平常生物钟晚了快三个小时。
西里斯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光脑，默。
一定是昨天太疯狂。
嘉西亚顺手抱住西里斯，蹭了蹭，在他身上闻到了欲盖弥彰的味道。在他耳边说：“西里斯你昨天什么进展？我们今天晚上可以探讨探讨。”
西里斯：“……你先放开我。很晚了，我得洗漱。”
嘉西亚：“行吧，我在客厅等你。”
五分钟后，西里斯匆匆推门到客厅。
桌面上，刚好摆着一碗热腾腾的拉面，一个溏心太阳蛋窝在面上，还点缀着小巧的葱花。
色香味俱全，西里斯腹中空空发出了哀鸣。
兰斯从一张单人沙发上抬头冲着西里斯笑笑说：“早，西里斯，这碗面是你的。快吃吧。”
“早……谢谢。”西里斯有些不好意思。
另一边沙发上的雅科夫和嘉西亚嫉妒的眼神简直刹不住车。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俩就用营养液解决了早饭。
营养液哪有兰斯的爱心早餐好吃。
西里斯美滋滋的想。飘天文学_www.piaotiange.com